说着,指向了角落的一幅画,那上面也画着一个女子,不过……
竟是被活埋的景象,面色狰狞。
“冰哲被活埋的时候说‘如果我有一个好妹妹。我希望她不要叫莲生冰诺,而是倾墨。’她如此说道,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你告诉我你叫洛倾墨。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注定。”离央颇有些怅然若失的味道。
洛倾墨定睛看那幅画,女子的右脸,一道狰狞的伤口。
“为什么会被活埋……?”她颤着声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是我只来得及去给她收尸,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离央垂眸,“我曾倾心与她。”
“那又有何干?你既是倾慕她,为何却放任不顾。再者……她可惹到什么仇家?况且……此时她不是活着么?”洛倾墨顿首,眼波流转,似是思索什么。
“当时莲生冰诺病重,冰哲嘱托我要好生照顾。”离央俯身,手指划过纸张,他细细摩挲,仿佛那是冰哲的脸。“再者,她并未有过仇家,又有何人敢惹上医者呢?她怎么活过来……我并不知晓,只是,我却可以清楚告诉你,现在的冰哲就是以前的冰哲,并无两样。”
第七章情至深处(下)
洛倾墨思索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何告诉我这些。”
离央站起身,把头埋在洛倾墨颈窝,洛倾墨想要推开,却被离央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为什么……为什么那时死的不是我……我告诉你……我求你,拯救她,其余我不能说,谁也不能……救救她……也是救你啊……而且……你千万要找到最后的真相啊!你要小心……谁都不能轻易相信啊……你的事情的话……涉及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的人都知道……可是你却不知他们的底细……小心……”离央说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像是在哭,可是人偶又如何流得眼泪……他只是抽泣,状若怨妇一般。
洛倾墨却是听懂了离央在说什么。
很多人都在骗自己,而自己的底细被他们所熟知,这些人均不安好心,自己是按着他们所铺好的路一步步走向他们所规划的目的,亦或是错误的结局。而离央的目的是救冰哲,现在的冰哲是死而复生,很多事情不是现在的自己所知道的。
她觉得很累,自己才十五岁啊!她不言,就势向后靠在墙上,任凭离央钢铁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
离央突然向后退去:“怎么……怎么可能……我没说多少……怎么可以……给那个人带来灾难……”
洛倾墨神情恍惚看着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离央的身体逐渐锈蚀,全身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僵硬不能动弹。
他最后挤出了一句话:“不可相信别人,就算是冰哲,也不能完全相信……”
洛倾墨的瞳孔所映射出来的是离央缓缓倒下的身躯以及不像样了的铁,锈成了很多很多细小的粉末,摊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见过的很多了,已经开始麻木,可是现在,她的心脏剧烈抽搐,恐惧蔓延了整个空间,将她蚕食干净,她哇——地哭出声来,蹲下身子抱着头。
第八章你可信我
身体间的力量逐渐流淌,浑身乏力,洛倾墨只是这般觉得,她咬着下唇,离央已经化为铁粉,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要死在这里了吧……她颓丧着,甩了甩头,耳中却清楚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渐近。
是谁的呢……她苦笑,却不做声去呼救,谁知道来者是谁?而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无从得知罢!
她这般安静,捋了捋发丝,竖耳仔细辨别。
脚步声沉稳有力,声音颇大,想必……是个男子。
节奏急促却不失章法,是有急事的……会家子。(目测“会家子”一词在武侠小说中常常出现)
心兀地凉了,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失望着什么呢……是那人来救自己?离央不是说么,谁都信不得。她抱紧胳膊,却睁大眼睛,生怕自己若是一闭眼便死去,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此时突然想起了傲风。
完美的笑容,一袭黑衣,蓝眸,举手投足间是沉稳的自信。
若是他在,会保护自己么?还是笑着,说什么不经历磨难,如何成为侠客。
眼眸登时罩上了雾气,那人曾唤自己为“仙子”不是么?何时……自己觉得竟理他这般远……众人皆说他信不得……可谁又可信……
脚步声渐次逼近,恍若潮讯到来之际迫近的危机。
啪——啪……
溅起了水花罢!只是……何时出现的水?
正在疑惑之间,脚步声已经到来,就在不远处。她瑟缩着,没有燃零,自己就只得任人宰割。
“倾墨。”如冰哲伸出的手,面前也伸出了一只手,修长有力,一看便知是男子的手,声音也是那般……温润如玉。
“傲……傲……”她哽咽了半天,却始终无法将他名字念个完全。
十年所伴在身旁的,久久未曾见面的人,如今在绝望之际,站在自己面前。
“饿坏了吧!”傲风蹲下身子,不知从哪里递给她几块烤地瓜。
她一直是相信傲风的,她接过,大快朵颐,她真的,饿了。
“刚刚从犰罗回驻阳谷那里,没想到遇见了莲生冰哲,冰哲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来的时候没见你,就四处找,没想到居然栽进她家坟墓里了,你还真是笨。”他调笑,洛倾墨却停了动作:“你……也从犰罗回来?”
“嗯。”傲风蓝眸中尽是笑意,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妮子能说些什么。
“去干什么?”洛倾墨毫不客气。
“唔……”傲风皱眉,他没想到洛倾墨这么直接,他思索着:“去做事。”
“什么事?”洛倾墨也有些恼怒,他是在哄小孩子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傲风浅笑,心底却疑惑:有人告诉她什么了么……只是,那人告诉她的代价,该是死了吧……
“那……我不问你隐私了,你遇见莲生冰哲,她去做什么了?”洛倾墨咽了口唾沫,继续啃地瓜。
“她啊……”傲风又在想着如何避开话头。
“不许撒谎,冰哲说你是君子,况且,你为何把我支出去寻找青袅?青袅不是遥不可及的么?”
傲风沉了脸,沉吟半响:“你可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子,姐姐带你去吃东西,你可愿意?
可能真的是有人好办事的缘故,未出几日我和师傅便有了落脚之处,
居住在白家镖局,白家的镖局沿袭多年可谓是一门传承,因为白凤翎是此家长女的缘故,众人对于我和师傅住进来也未有多大异议,况且镖局那么多人皆是些粗野汉子,我和师傅变了些戏法把他们震住了从此和我们狼狈为奸勾肩搭背成为一丘之貉。
师傅和我一起住在镖局里面日日表演戏法也算是有了一处容身之所也有了稳定收入,月月有些零花可做开支,吃饭倒是和镖局那些人一起,可以时常看见白凤翎一袭白衣穿梭在这群一见她眼睛就发直的汉子里表情恍若降世的仙子一般,她面色清冷也没多少人敢去叨扰,她行事果断又深得一众贵公子喜爱,倒也辅助她爹将白家镖局打理地井井有条。
事情没过多久便又开始掀起波澜,某日我与师傅去打饭来吃,师傅一脸嫌弃地将肥肉塞进我的碗中,我大快朵颐,当年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如今肚子里可以有油水自然是求之不得。我还没有吃完,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别吃了。”
我一瞧,赫然是白凤翎微微眯起眼睛看我,她今日倒是不同于往常的随意,青丝绾成髻梳得一丝不苟,她面带清风般的微笑抽走了我的饭碗,我眼睁睁看着饭碗落入她手不免有些着急:“你干什么?”
“小子,姐姐带你去吃东西,你可愿意?”她薄唇一张一合就把这句话秃噜了出来,我愣了愣:“比这个更好吗?”
“自然。”
“那我先吃完再说。”我急忙去抢饭碗,她皱了皱眉头将饭碗举得高高的,看见我够不着才戏谑一笑:“留着肚子一会儿多吃一些。”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转头对师傅说:“我能去吗?”
师傅说可以,我才乐颠颠地抱紧了白凤翎的胳膊:“现在去吗?去哪里?”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我,我也对着她的目光一脸天真,她终于干咳一声:“你的手。”
原来我的手还在她胳膊上,这也没什么不对呀……我沉思许久才想起我原来是男儿装扮,登时吓得六神无主:“白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那还不放开?”
“哦……”
其实她的胳膊软软的很舒服我不想放开但是这样的话,我就是一个轻薄无礼之徒了,这种形象可不好。
“今日是林将军长子的婚宴,爹爹去外地不能回来,我一人去又有些不自在便要了你来。”在轿子里她如此对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坐轿子,虽然不用我使劲儿但还是精疲力竭,太起伏了我有些受不了……听见她如此说我纳闷了:“为何偏偏是我。”
“那林将军的次子你是见过的,林昂如。想来只有你与他见过。”
“又不是林昂如娶亲,我认识他又有何干?”
“小子,姐姐今日就与你讲了实话吧,今天大庭广众之下我将那玉佩交与林昂如,都知道玉佩在他家,而若我猜得没错今日林家大婚必有人混进来抢夺,不比当初在西辞镇之时黑衣人可趁着天高皇帝远来个血洗后院但这是天子脚下,必定小心行事,今日若出事,我便是看重了你的无匹轻功,这样我便能逃出去。”
“你说,是那玉佩引来了黑衣人?”我越来越觉得诧异,她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这些话我本不该与你说。”
“姐姐但说无妨。”我也开始文绉绉地装可爱,她深吸一口气。
“那日我们压定的镖除了一批寻常货物以外还有那枚玉佩,玉佩是易碎之物放在箱子里始终不安稳我于是放在了身上,谁知一路上皆有人前来抢夺,目标俱是这玉佩,一路上死伤也不少,亏有路上分号支援人手,我送货物到达西辞山,将玉佩归回之时长老却说要我保管,我哪里肯依,长老倒也收下了,谁知晚上我回客栈便发现它赫然在我身侧!”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或许真是命,晚上便来了黑衣人,幸好有你不然我便要命丧黄泉……”
“那你还送我?”我瞪大眼睛看她。
她愣了一愣:“对不起……”
“哎哎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开玩笑……开玩笑的……”我见她神色不对劲急忙安慰,她破涕为笑:“你便是怨我也无妨,只是你这一路未曾有人追杀你还真是奇事。”
我想了许久:“或许是你放得隐秘我也未曾显露人前,就连师傅也是那日遇见林昂如时才知道那么一个玉佩。”
“或许吧!”她微微笑着看我,我愣了愣低头不去看她。
“不过还是很抱歉,一会儿尽量放开肚皮吃,权当补偿。”她笑言,我一想就算我吃了个脑满肠肥可也不是花她的钱呀她太会做生意了怎么算都不亏。
“那吃得特别撑跑不起来怎么办?”我故意说道,她变了变脸色:“你……可千万别多吃……”
“那是谁说要我狠狠吃的?”我挑眉戏谑看她,她愣了一愣:“小孩子家家竟然跟姐姐开起玩笑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大牛
转眼间就到了林府,如何金碧辉煌气势雄伟我就不多言了总而言之满脑子塞满了会有什么吃的,当然这些吃的也没让我失望我扑过去狠狠揽入怀中大快朵颐,白凤翎就当间接性失明看不见我,去和其他人来回寒暄脸上表情看起来挺诚恳的但有几分是真的,这就不知道了。
林昂如还在我面前绕了一遭,见我两只眼睛里面只有吃的也没有多说,只是拂袖而去。
我一边吃一边在想那枚玉佩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那群黑衣人要追这玉佩不说还要杀了带玉佩的人。
哪知一干人见我如此能吃,不由得吓得胆战心惊都离我远远的所以我吃得甚为畅快心里不住地感谢白凤翎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吃饱。
像我这样的大胃王,师傅也说了:“为师我是不怕你被人拐去的,拐去也养不起你太能吃了。”
这林府也忒小气,上菜怎能如此之慢让我等到天荒地老似的,我暗自不满,瞧见白凤翎在一旁和不知哪位公子把酒言欢,我撇了撇嘴自是奔向厨房方向,别问我怎么知道厨房的,我跟着端菜的小厮来回走动自然就知道了。我趴在厨房外面想要偷些东西来吃,结果听见了极为熟悉的一声叫唤,转眼一瞧我不由得老泪纵横。
我的大牛哟!
大牛被栓得紧紧的,我瞧见当日初来京城之时瞧见的那个壮汉牵着牛来,屠夫磨刀霍霍对着大牛狰狞一笑,它仿佛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似的急忙哞哞叫唤几声,我虽离得远看不见它眼眸间几滴清泪但也听得出来它的悲切声音。
想起一年来它任劳任怨驮着我一路艰难跋涉从未嫌弃过我和师傅喂的不好,我悲从心来跑过去挡在大牛面前:“别杀它行不行?”
“这怎么行?你哪儿来的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堂上来了一特别能吃的小子,不杀了它哪儿来的牛肉做菜?”厨子也是言之凿凿极有道理,我一想这说的不就是我吗?旁边的人也是点头赞同。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看见那个精壮汉子就指着他的鼻尖大吼:“你知道这是谁的牛吗?牛自己跑开了你难道不知道它有主人吗你就牵走人家?”
汉子也是发懵了一下,看见我咄咄逼人的架势也不免不爽,他叉着腰不甘示弱:“你说说这牛是谁的?”
“我的!”
我一拍胸脯看着牛冲我蹭了蹭不由得更加有底气,厨子却横插一脚:“管你之前是谁的,现在将军的公子要娶亲了就算是征用了!”
“你——”我气得都快哆嗦了,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脑袋:“你……你乱讲!你知不知道这么一头牛是多少人的命根子,随便征用你们又不付银子,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活?”
“我管你怎么活?你哪儿来的野小子混进来敢和我叫嚣——”厨子也是被我激起了怒气,对着我就抄起刀砍过来,我略一皱眉侧身避过他的刀,回身一扣他的手臂把刀子摁下来,他吃痛之下用另一只手和我掰腕子,他用蛮力我用技巧,如何能掰得过我,我制住了他,旁边一群人一哄而上又打算过来群压我,应付一两个人我自然不惧惮,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这群人一拥而上我心里没底,
我害怕起来,灵机一动就把厨子摁在地上:“你们要是过来就别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