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御剑师吧!”声音沉淀下去,摸不着痕迹。
“落孤山如此之大,御剑师遍地跑,也不为稀奇。”她暗暗皱了眉头,抬脚又要走,却不防间被来人握住肩膀。
修长的指节,很有力,像是男子。
如同傲风一般的指节。
她蓦地恍惚了,傲风、傲风……
傲风究竟多大了……无从得知。
来人却轻笑:“姑娘可是叫洛倾墨?”
声音不大,却如洪钟般响彻心底。
自己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名不见经传的御剑师……这人是谁?
“在下渡冰哲。”来人语笑吟吟,走至她面前,并不过高,也不瘦,只是面色有些不正常。
定是戴了人皮面具,她这般揣测,却笑道:“客套了,姑娘为何女扮男装?”
渡冰哲眯了眼,也用这般语气笑:“不必多问,若是洛姑娘想看,大可以过来撕了这假皮。”笑容倒是和洛倾墨的如出一辙。
“那又如何?”洛倾墨忽地想到渡冰哲曾问她是不是御剑师……
“渡尘派长老沙华有请。”渡冰哲躬身一笑:“洛姑娘可愿?”
“沙华?没听说过。”洛倾墨故作傲慢,仰脸不去看渡冰哲一脸诡秘。
“姑娘刚从傲风大侠那里出来,就算是个有名望的,姑娘恐怕也是不知吧!”渡冰哲敛了笑意:“傲风可是叫你去找青袅?”
这次,洛倾墨兀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没。”渡冰哲挥了挥衣袖,神情间是说不出的复杂。
“我去。”她是真切地听到“青袅”二字,还有,傲风莫不是很有名望?渡尘派……傲风倒是从未提起过。
“跟我来。”渡冰哲忽地消失,如同雾霭一般,摸不着痕迹。
她唤出燃零来,向着渡冰哲的方向去,一路上引无数修道者驻足回望。御剑师这一职业本就不多见,再者,洛倾墨脚下的剑通体雪白,实属罕见。
只是她走了很久,终是再寻不着渡冰哲的气息。
跟丢了么……她如此腹诽,刚想着回头,却被另一女子拦住:“我接替渡冰哲引你前往。”
这次洛倾墨学聪明了:“落孤山上的渡尘派门面我是见过的。”
“不一样。”女子的脸色倒是正常,只是如同冰霜一般,面无表情。
比那个笑里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的渡冰哲好多了。她这样想。
“你是……?”
“在下曼珠。”
洛倾墨点了点头,突然想到有“曼珠沙华”一说。惊得不知所以,曼珠倒是很文雅,走得慢条斯理,她沉吟半响,终于开口:“你和沙华什么关系?”
“你该问的不是这个。”曼珠加快了脚步:“其实我巴不得现在就杀你。”
洛倾墨蹙眉,第一次见有人说话如此直白。况且……自己并未见过这女子,为何要说杀了自己?
“很疑惑吧!”曼珠的话比渡冰哲的要多了去了。
洛倾墨在后面下意识地点头,前面的曼珠却是知道一般:“接下来你便当我是自言自语。”
说罢开口,娓娓道来:“十年前,洛倾墨五岁,我杀了白凤翎。我以为白凤翎杀了沙华,后来我才发现不是白凤翎,而是当时年仅四岁的洛倾墨。我很疑惑为何洛倾墨有这等本领,细细去看时,却见洛倾墨自杀了,用的正是燃零剑。”
洛倾墨的脸色异常难看:“你的话不符合逻辑。”
她心底也在疑惑,自己杀了母亲?自己为何要杀母亲?渡冰哲不是说是沙华邀请自己来渡尘派吗?那她为什么要说沙华死了,而且还是被自己杀死的?这女人是不是在撒谎?可她撒这个谎来换取自己的恨意到底有什么意图?再者……难不成……她想传递给我什么?“那你为何想要杀我?”
“因为你不是真正的洛倾墨。”曼珠停下脚步:“洛倾墨死了,燃零剑被傲风带走,为何选了你,而你为何能获取燃零剑认可……”
洛倾墨还想再问些什么,曼珠却大声喊:“长老——洛倾墨带到!”
“进去吧!”曼珠抿着嘴:“今天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除了名字。”
她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压抑在心中,沉淀成一潭看不见的深泉。
【这里的冰哲也不是我……完全是我写完后自己跑去拿了人家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坑求多指教!【鞠躬】
☆、做人是可以吃亏可以吃苦但不能吃瘪的
我对大黑的事情耿耿于怀,一整天都扁着嘴不肯理会师傅。
师傅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些野花过来放在我手里:“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个女人是被咱的大黑吓到了,而挥手间就能带来这么多人的女人自然不是我师徒二人能够惹得起的人物。”看见我发苦的脸他失笑道:“京城虽大但沿途风景也甚美,我师徒二人可以一路赚银子一路去京城倒不失为一件美事,徒儿以为如何?”
“那大黑呢,就那么交出去啦?”我捏着花朵看见上面还带着的露水微微发怔,师傅俊俏的眉眼在眼前放大开来,他嬉皮笑脸:“大黑既然与你我无缘又何必强求,万一那女人要追究责任,就连咱俩一起带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似乎懂了些又似乎是不懂,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早日歇息明日动身前去京城。”
他翻身裹了被子睡觉,外面的蝉鸣一下接着一下地聒噪起来最终让整个夏夜都难以入眠。喧嚣的空气渐趋于平静。我抱紧双腿看着外面夜空的繁星发怔。
突然想起来师傅跟我讲:“苏歆丫头,我们要养许多猪然后卖掉,就可以去京城了。”
“为什么要去京城?”
“因为京城有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没有领略过的人物。”
“还有呢?会有心上人吗?”
“为师掐指一算,徒儿你命中姻缘坎坷注定嫁不出去。”
“师傅你不能说我点儿好的吗?比如说我养了几百头猪成为一方首富,妻妾成群儿女满堂。”
“孽徒!有妻妾成群的机会怎么不给为师!你个小丫头要什么妻妾成群儿女满堂。”
我瞪着夜空中的星星发了许久呆,以往拴着大黑的地方空落落一片感觉失落起来。我蹑手蹑脚趿拉着鞋走出屋子,深吸一口气让冷风把面庞吹醒,接着一跃而起在各家屋顶腾挪。
啊哈我是不是忘记说一些事情了比如说我和师傅的职业。
师傅教我偷东西但是不允许我去偷东西,只是将手艺传给我以免失传,平日里变戏法为生赚些小钱勉强贴补家用。
因此我的轻功还是说得过去的,我想去把大黑拉回来但是我不知道大黑在哪里,而这么晚了街上除了些花花公子依旧流连在外其余皆是在家中安睡。
我在屋顶居高临下逛完了整个西辞镇却未曾发现大黑的踪迹,可能是因为大黑长得太黑了和夜幕傻傻分不清楚。
我又想起了那个有着清瘦身躯的白衣女人。会不会是她捆走了大黑?
而整个西辞镇我是第一次见那女人可见是外乡人,先从客栈找起。
西辞镇共计三家客栈,我一家一家地找过去终于是看见了那个白衣女人坐在房顶,她穿了白色衣服看起来更是显眼就好像走在大街上你穿了一身鸡毛一样。
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后,未发出半点声响,我提起一口气蹑手蹑脚接近她打算一击必胜然后询问大黑下落。
好,就这么办我真是太机智了。给自己心里默默加油打气了半柱香时间才伸出手来打算一把将她摁倒这样就省事许多,谁知这女人警惕地很,反身将我手腕扣住拧身而上反而把我撂倒了。我躺在怪咯人的瓦上直愣愣地看着她,离得近了比白天看得更加清楚,看见她狭长的眼眸和精巧的鼻子还有一看就知道很寡情的薄唇。
“是你?”她皱眉。
突然就想起了我来此的目的,于是我就用这个仰躺着的姿势义正言辞地对她说:“十分抱歉,今天的猪是我的,吓到你很不好意思我看你也不像个胆子大的,所以你还是把大黑猪还给我吧养了一年了我们挺有感情的……呃?”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那你该如何赔偿我?”
“以身相许?”我脑子一抽顺口就这么说出去了,师傅调戏姑娘们的时候常用这句把姑娘们调笑得花枝乱颤,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就这么说了,说完之后才看见这女人深深地皱了眉:“好端端的孩子跟谁学的?”
“你才是孩子呢我今年都十六了!”我清了清嗓子表示我十分不服气。
“好吧我还是比你大。”她顿时松了额头。
你年纪大不大和我有啥关系我只是来带猪走的……我默默地挣扎起身,这女人也没有再压着我,只是饶有兴味地问我:“你会武功?”
“要是会的话就不会被你压着打了。”我拍了拍身上的灰顺带揉了揉背上刚刚直接撞在瓦上的部分。
“谁打你了?”她抱胸一笑:“你来要猪的?”
“对啊!”我瞪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她轻笑一声:“就在后院。看你是个孩子的份上就放了去,不做计较。”
“你才是孩子。”我僵着头狠狠地说了一句,看见她一摊手又回复到我没有攻击她时的姿势,抱膝而作仰望月光。
云层厚厚遮盖月亮仅仅残余灰暗余光。我就要跳下去她又补了一句:“你师傅都不介意你为何苦苦不放这只猪?”
“因为是我和师傅一起花辛苦养了一年的,今日本打算去集市卖掉便有了盘缠,和师傅一同上京。”我站在她身前咧嘴笑了笑:“做人是可以吃亏可以吃苦但不能吃瘪的。”
“有区别吗?”
“哎?我不知道……师傅说的。”
我是分割线它二大姨
沙华
面前的石阶覆满了青苔,显然是有些历史了,不远处是几潭泉水,清澈透底,有几只白鹤四处闲步。云中雾里,恍若梦境。半截的山腰上种满了彼岸花,殷红色,诡异而美艳。
后面的曼珠去逗弄白鹤了,自己只得怀着满腔疑问走向石阶顶部。
石阶最顶部,居然是汉白玉的大门,彩虹凌空而起,有温泉的水汽蒸腾而上。最令人惊异的是,有一条清澈的河,在空中肆意流淌,并未有什么来托住这一条白玉一般的河流。仿佛是天造而成。
“洛倾墨?”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富有磁性,不同于傲风的温润如玉,也不同于渡冰哲的清脆空灵,是那样,很吸引人的声音。文字无法描绘。
“嗯?”她急忙回头,不由得臊红了脸。
男子赤着上身,下面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袍子,身体清瘦,可洛倾墨哪时见过这阵仗,就是傲风,也未曾见过如此轻浮。
男子捂着嘴笑了:“在下可是吓着姑娘了?”声音好听地让人移不开视线。洛倾墨急忙塞着耳朵:“你把衣服穿上!”
“好。”男子还是笑着,解开下身系着的长袍,披在身上,虽说还是难免轻浮,却也好多了。“穿好了。”
洛倾墨这才敢放下手,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呃?你是?”
“在下沙华。”他躬身一礼,刚好露出平滑的胸膛,洛倾墨不由得又是脸红了一下,只是突然想起曼珠的话,她定下心神:“找我作甚?”
“说一说十年前。”沙华面色一沉,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又拍了拍一旁的位置:“来坐下。”
她依言坐下,燃零剑随时准备召唤出来。
曼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递下一壶茶,三个杯子。便又转身走开。
三个杯子?可这里只有两个人……洛倾墨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沙华笑了笑,给另外两个杯子倒满茶水。茶水清澈明亮。
“真的要听?”沙华又问。
“嗯。”
“你要是以身相许我就讲给你听。”沙华笑着,作势要过来抱她,吓得她花容失色,向后躲闪着。
“不逗你了。”沙华又坐回原位:“要跟你喝茶的不是我,不过,我给你讲清楚好了。”
“十年前,洛倾墨杀了我,但是我活过来了,被渡冰哲救活的,具体怎么做我不知道,不过我感激她,所以在渡尘派呆着,曼珠是我的妹妹,她以为是白凤翎杀了我,所以去杀了白凤翎……殊不知,白凤翎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才为洛倾墨挡了罪名,后来洛倾墨自杀了……用的,正是你的燃零剑。”沙华一脸正色,表情是说不出的怨怅。
此生纠葛,如何抵过宿命枷锁……
渡冰哲
大致内容和曼珠说得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一些而已……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洛倾墨?”她一脸哀愁,虽说并不相信这个可能。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傲风已经编排好了一切,谁知道他谋划着什么……?我的意图不过是要你提防傲风罢了,因为这些事情傲风都在场,他知道的比我们更清楚,可他为什么要通知我们犰罗一脉以及渡尘派来通知你真相?同时,青袅……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不需多问。”沙华站起身:“就算是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也无需惊慌,我是个早该死了的人。而那些家伙在谋划什么我也不知道……”说着就转身,背影留下的,无比哀愁。
直到沙华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她才回过神来,茶已经凉了。
“啪啪——”突然响起拍掌的声音,由远渐近,空洞……却是何等骄傲。
“沙华说得好。不愧是犰罗一脉。”来人赫然是渡冰哲!
“沙华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站起身直直望着一脸傲气的渡冰哲。
“谁知道呢?”渡冰哲笑:“我要纠正几点,第一,不是我救了他。第二,他虽是犰罗一脉的人,不过现在是渡尘派长老,曼珠不是告诉你那么多却不敢叫我知道……曼珠也是犰罗一脉的人呐!好吧有些复杂了,我只是想说,傲风只通知了渡尘派,并未告诉犰罗一脉。毕竟犰罗一脉可不在落孤山!”
言罢,洛倾墨只觉得惊异,自己……果真什么都不晓得。
“忘了告诉你,我有句话想和你分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想我至少和你站在同一战线,而且……曼珠杀了你母亲……你不想报仇么?”
如何不想……
她攥紧拳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渡冰哲垂眸:“青袅不是你能攀上的人物,连傲风都不能,你去只是送死,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选择。”她回望,有几只白鹤冲天而上。
“罢了。”渡冰哲也只得如此说道:“想是你和傲风居住十年,毕竟有了感情,什么感情我也说不上,要你接受他如此突兀而显赫的背景实在是有些困难,只是,他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君子。勿忘。”她的身影又是突兀地淡了下去,这次,一点气息都寻不见。
死便解脱
她怅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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