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个字从苏若口中唱出,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曲,终于结束,而苏若却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话筒,沉默片刻,淡淡地开口,说出了令台下一片沸腾的话语,他说:“我欠一个人的告白,我知道,我的沉默给了他太多的不确定,所以今天,在这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给他一个承诺……叶莘,我想要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说罢,苏若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果然,如他所料,台下的学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他告白的对象是叶莘?卧槽!男的啊!”
“原来之前的那些不是绯闻是真的啊!”
“切,真恶心!”
而在这些谩骂中,叶莘笑了,笑得一如既往得张扬,他穿过人群,走到台上,在同学的不屑和鄙夷中握住了苏若的手,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挡去了所有恶意的视线,笑着说:“你欠我的告白,我收下了。”
苏若睁开眼,注视含笑看着他的叶莘,片刻后,轻笑了起来。那些嘲讽,他何必在意,无论如何,还有这个人在身边,不是么?
叶莘看到苏若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没事了,于是握着他的手,潇洒地下了台,离开了学校。
“喂,苏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吧?”叶莘和苏若手牵手走在街上,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想到刚刚苏若的告白,叶莘又笑了起来。
“什么?”苏若故作糊涂地淡声反问。
听到苏若的话,叶莘便知道他是在装,于是不死心地道:“你说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啊!”
“啊,那个啊,假的。”苏若看着叶莘急于确定的模样,弯了弯嘴角,轻咳一声,掩去了笑意,淡淡地回答。
“你再说一遍?”
“假的……唔……靠!叶莘这是街上!”
“管他呢!现在呢,真的假的?”
“……”
两个少年,嬉笑打闹的身影渐渐远去,映在地上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得很长,就像是永远一样……
他们,究竟能够走多远呢?
他们未来的路,应该,还会很长吧……
或许,会是那样。
未来,
还未来。
所以,我们不知道,那条名为未来的路有没有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陷入险境
假如上帝真的存在,那么世界就是一盘棋,所有人都是棋子,而上帝……就是下棋的人。
因为,在我们以为终于可以获得幸福的时候,上帝总会和我们开一个在他看来无伤大雅的玩笑,将我们从天堂摔入地狱,而我们,将那个玩笑称之为——命运。
纵然有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无论如何,终究逃不开命运的摆布……
在苏若告白之后不久,高考成绩便公布了,苏若发挥正常,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推荐名额,但他却因为叶莘,没有丝毫犹豫了拒绝了这个机会,选择了留下,只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叶莘罢了。
而叶莘虽然在苏若的逼迫下努力学习了一段时间,但基础终究是不好,所以最后的成绩也只高了一本线几分而已,但在他看来,已经满足了,毕竟努力过了,就没有遗憾了。
在一切都有了结果后,叶莘和苏若便安心地在他们租的那个房子住下,只是……苏若的告白终究太过轰动,不多久便传到了叶然的耳朵里。
于是,在叶莘接到叶然心脏病复发住院的消息离开后,一辆豪车停在了他们家楼下,接着,苏若接到了一通他没有料到的电话。
“是苏若吧?我是叶莘的父亲。”
电话那头沉稳的声音让苏若怔了一会,才问道:“叔叔您不是住院了么?现在没事了么?”
叶然笑了笑才道:“我是骗那小子的,不然他能让我单独见你么?苏若,现在有时间出来一趟么?”
“……好。”苏若沉默了片刻才应下,既然是支开叶莘来见他,就一定不会是多好的事情,如果他没猜错,毕业party上的事情叶然已经知道了,而这次见他,恐怕就是要谈这件事吧。
叶然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叶莘常去的MISS酒吧,苏若一进酒吧就看到叶然正坐在角落里,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祥,看到苏若后,叶然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苏若在叶然对面坐下,十分有礼貌地点头道:“叔叔好。”
“我和你在这见面,就是不想让你太过拘谨。”叶然摆手笑笑,然后将一杯酒推到苏若面前,道,“先喝杯酒壮壮胆,一会儿我要说的事会让你吓一跳的。”
苏若不好拒绝,只能拿起叶然递过来的酒杯,一仰头喝干了里面的酒,然后淡声问道:“叔叔您想说什么?”
“你和叶莘的事,我知道了。”叶然将目光从苏若手中的空酒杯上收回,笑容越发地加深,却让人有些看不透,他看了眼苏若,又继续道,“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您……什么意思?”苏若诧异地看向叶然,他果然如叶然所料,被惊到了。
“还记得你和叶莘进警察局,然后来我家的那天么?”叶然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天叶莘吻你的时候,我在门外。”
听到这话,苏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既然叶然早就知道,那么,那么长时间,他都在装么?苏若皱着眉问道:“既然您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苏若,我是个商人,所以得失早在我脑子里被算的一清二楚。”叶然笑笑,吸了口烟,然后吐出呛人的烟雾,将目光放到了那个已经空了的酒杯上,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我装了这么久,目的就是让你可以毫无防备地喝下刚刚那杯酒。”
苏若不敢置信地看着叶然,缓缓地将目光移向酒杯,然后闭了下眼睛,轻轻扯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平静地问道:“酒里有什么?”
看到苏若那淡然地模样,叶然不由得有些诧异,但却只是片刻地功夫,便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道:“一些足以毁了你的东西,不过,剂量似乎还不够啊。”
苏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看到从门口进来几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接着,苏若便被几个人按在了桌子上,一个人手中拿着针管朝他靠近。
苏若轻笑一声,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那针管里的东西是什么,但应该和酒里的差不多,而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逃离,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白梓沐和他说的那番话,不要轻信任何人,可刚刚,他怎么就信了呢……
然而,等了很久,身上并没有任何被针管刺痛的感觉,苏若睁开眼,便看到一只手握住了那支离他很近的针管。
苏若将视线一点点上移,看清了那个救他的人的脸,那人脸上,赫然有着一道极为醒目的刀疤,苏若怔了片刻,才微微张口,不确定地道:“尹少云”
尹少云将拿着针管的人甩到地上,转头看向苏若,冷漠的神情中多了极为轻微的笑意,俯下身贴在他耳边,用那带有磁性的声音轻声道:“看在你还记得我的份上,救你一次。”
说罢,尹少云直起身子,走到叶然面前,笑道:“好久不见了,叶老哥。”
叶然的目光在尹少云和苏若身上徘徊片刻,才试探般地问道:“你们认识”
“我对他很感兴趣。”尹少云简单地解释,看向叶然的眸中渐渐染上几分凌厉,一种无形地压迫感萦绕在他的周身,“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如何”
叶然沉默着与尹少云对视半晌,才无奈地朝那些下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苏若。
而尹少云没有半句感谢的话,那冷漠傲然的神情似乎叶然就该如此,他走到苏若身边,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扶着苏若走出了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谎言
尹少云将苏若带到了他家,与苏若想象的相差无几,尹少云家很大,但却很空旷,或许是因为他一个人住,又或许是因为他的性格,所以连带这个所谓的家也充斥这冰冷的气息,也许,这并不是家,只是一个居住的地方罢了。
“你认识叶然?”苏若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尹少云倒了一杯水放到苏若面前,随后在他身边坐下,靠在沙发上,神色依旧沉稳得没有多少变化地回答:“商人和黑道总是免不了有些联系,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若摇了下头,他其实也很奇怪,从叶然的话里来看,那杯酒中应该是被放了某种东西,可是为什么,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呢?
尹少云神色稍显凝重,他侧头打量了苏若半晌,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倪,现在来我家,带着你吃饭的家伙。”
挂下电话不多久,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便走进了尹少云家,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她扫了苏若一眼,将箱子放在桌上,十分随意地调侃道:“新看上的?”
尹少云并没有理会阿倪的戏谑,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道:“给他检查下血液成分,看有没有毒品。”
听到毒品两个字,苏若才将目光移向尹少云,却并未说话,只是紧紧地抿住唇,脸色略微有些发白。
“少年,小小年纪就会吸毒了啊。”阿倪笑笑,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尽职地从箱子里拿出工具,神情认真地进行着检查分析。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阿倪看向尹少云,顿了顿才道:“海洛因。”
听到结果,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苏若还是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和毒品有任何牵连,可现在……呵,难怪,叶然会说那是可以毁了他的东西……
就在苏若的心一点一点下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叶莘。苏若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不明,片刻后,接起了那通持续很久的电话:“喂?”
“苏若!你现在在哪?”或许叶莘已经知道了叶然是在骗他,此刻,叶莘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焦急。
苏若闭上了眼睛,沉默许久,喉头微动,才淡声道:“在外面,怎么了么?”
“你没事?”叶莘顿了顿,诧异地问道,声音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恩,我很快回去。”苏若说罢便挂了电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叶莘了。
“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瞒着他。”尹少云听到了苏若和叶莘的全部对话,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轻笑,指尖轻轻敲着膝盖,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苏若,我可以帮你戒毒。”
“戒不掉的。”苏若自嘲地一笑,虽然他从未吸过毒,但也听说过不少,他知道,一旦染上毒瘾,再想要戒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戒毒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我说可以。”尹少云的口吻相当的肯定,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不过,不是在这里,是在国外,苏若,我有自信可以让你完全戒掉毒瘾,但过程会很痛苦,而且,戒毒期间,你不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触,也就是说,你要暂时放弃你那个男朋友。你,做得到么?”
苏若再一次沉默了,他攥紧了双拳,良久,才平复下情绪,冷静地道:“好,但给我一点时间。”
苏若从尹少云家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那个公园,那里很冷清,并没有什么人,苏若坐在长椅上,他与叶莘之间点点滴滴的小事,此刻,竟不断地在脑海中涌现,苏若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他想,或许就是在这里,在叶莘无家可归的那个晚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未想到,他和叶莘会走到现在这步。
而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苏若拿出手机,拨通了叶莘的电话,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当面告诉叶莘,因为他怕叶莘会看出什么,他没有自信可以在叶莘面前,将一切都隐藏得很好。
“你丫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刚才谁说的很快回来?人呢?”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叶莘的声音,气急败坏,却是满满的担忧。
苏若眸中的情绪越发复杂,痛楚越发加深,然而,他终究还是压抑着情绪,若无其事地淡声道:“我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叶莘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我要出国了。我的高考成绩得到了学校的推荐名额,叶莘,我不想放弃。”苏若的口吻平淡地让人心寒,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他并没有将叶然的事情告诉叶莘,并不是他心胸有多宽广,只是,他知道叶莘与叶然之间本就有着矛盾,若是叶莘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他们父子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而那样的后果,会是叶莘无法言喻的痛苦。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又何必牵连叶莘呢。
“啊……当然啊,那么好的机会,傻子才放弃呢!”叶莘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下来,然而却还是强迫自己显露出轻松的口吻,“那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苏若淡淡地回答,在叶莘开口前抢先道,“叶莘,别来送我。”
“……苏若,你什么意思?”苏若的话让叶莘再也装不下去了,沉声道,“现在不和我见面,出国那天连送也不让我送,你是准备为了出国彻底和我断绝联系?”
“是。”苏若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一如之前那样,残忍地断绝叶莘的希望。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真的太过狠心,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不可以戒毒成功,所以,对于那些不确定的未来,他不敢给叶莘希望,“我不知道我会去多久,也许……”
而叶莘却打断了苏若的话:“我管你去多久!你去一年我等一年,你去十年我等十年,我TMD有一辈子的时间,都用来等你,够吗!”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笨啊……
一辈子……
叶莘,你的一辈子,有多长?
苏若轻笑了起来,沉默很久,才轻声道:“叶莘,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也认了!你丫赶紧给我回来,等你吃饭呢!”叶莘带着笑意说完了这句话,然后便挂了电话,他知道,苏若会回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送别
虽然那晚苏若的确回了家,但最终的离开还是不可避免……
叶莘从学校那里知道了苏若的航班号和起飞时间,然后在那天陪着苏若一起去了机场。
“在国外别委屈自己。”叶莘替苏若理了理衣服,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觉得我会么?”苏若含笑反问道,以他的性格来看,哪里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熬夜……”叶莘双手搭在苏若的肩上,认真地看着苏若,说着在别人听来极为无聊的碎碎念。
“喂,我不是小孩子啊……”苏若轻笑一声,吐槽道,但不可否认,听到叶莘的话,他心里确实暖暖,或许那些话在别人看来很肉麻,很琐碎无聊,但听的人的想法却是不同的。
叶莘也笑了起来,揉了下苏若的头,不顾机场上众多人的侧目,上前一步拥住了苏若,抱得很紧很紧,他就那样抱了很久,才在苏若耳边低声道:“还有,记得想我。”
“……恩。”这一次,苏若沉了很久才应道。
“好了,快到起飞时间了,进去吧!”叶莘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苏若,故作轻松地笑笑,在苏若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苏若抬头注视着叶莘,看着叶莘明明想留下他却拼命压抑的双眸,他的情绪也随之翻涌,越发的无法控制。
如果可以,他不想离开。
如果可以,他不想留叶莘一个人。
如果可以,他想如他说的那样,一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