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自己的错,但关羽还是略带一些歉意,向着张辽抱拳一礼,然后再冲着大哥刘备一躬,表示明白的跟着张飞走出了军帐。
敛了一把裂开的战袍,张辽心说云长厉害,端坐下来,静待刘备说话。
而纪灵则一脸的愤恨,瞅着张飞离开的身影尤自骂骂咧咧道:“屠夫,就是一个屠夫!”
当着刘备的面骂他三弟实在有些
张辽有些不好说,扭头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帐外的张飞没有远离,大概就站在门外,听得纪灵的话,不屑还嘴喝道:“什么大将,猛将?我一天能宰俩!”
这是将纪灵我当羊、当猪了是吧?
听到这里纪灵按捺不住,本来坐下了现在又咆哮着站起来,满脸愤慨对着刘备喝道:“刘备,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刘备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话,在他侧手一列的文官本来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此刻听得纪灵的话,其中一人不由的站出来拱手施礼道:“将军,”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似乎十分看不起刘备身后这些文官,纪灵大手一摆,怒气冲冲对着刘备责问道:“玄德公,此事该如何了解,请你给我一个说法,不然”
望向张辽,纪灵见其面上喜怒不形于色,便接着说道:“退兵是不太可能,但你们攻你们的城,我们袖手旁观还是能够做的到!”
这算什么事,刘备双手一摊,扶额道:“将军,若是你对长文,子仲他们有意见,我亦无话可说,请!”
刘备很是坚决的示意,纪灵你既然不想待在这里,那就也离开吧。
这一下却得了人心,张辽所见不止是刚刚被纪灵喝骂的陈群露出感激的表情,那糜竺,还有陈登诸多佐吏各个都是一副忠心不二的神色。
心底慨然一叹,张辽见好就收,以目示纪灵,让他坐下来。
不料纪灵也是个有自尊的人,受不了刘备那假惺惺的模样,冷哼一声,向着张辽一抱拳,扭头侧目对着刘备说道:“闲着无事,纪某欲与燕人张飞喝上一盅?”
是阉人还是燕人,刘备听不甚清,不过纪灵不服气的意思相当明显,这两人能喝到一块去?
心底呵呵着,刘备正想推辞掉,不料帐外的张飞的应答传了进来。
“某正有此意,二哥,你别拦着!”
纪灵一脸狠人本色的离开了,张辽默默为他祈祷,希望不要被打的太惨,不然脸上不好看。
转眼见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在,张辽有些受不了,待刘备坐下来之后,便开口正色讲道:“方才之事,多有得罪,还望玄德公”
刘备起立躬身,谦谦如君子般道:“是我那三弟不对,纪灵有些戾气,那是应该。”
力气还是戾气,听是听不出,分辨不清。
张辽只当刘备说了一句好话,便含笑坐了下来,而后才又继续之前的话题,郑重道:“玄德公,非是我等不愿攻城,之前由于,嗯翼德将军”
张飞急躁,说动关羽中了曹操埋伏,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刘备怎么会不知?
这或许也是现在两人这么做的原因,不想张飞还待在帐内坏了大事。
刘备这么想了之后,方才有些心平气和,不过转念又一想,似乎这同时也表明了他们不怎么看的起自家三弟?
看不起翼德,也就是看不起自己啊?!
刘备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这样的颜色,只是呵呵笑着,顾左右言他道:“既如此,不如你我两家兵分两路,一攻城,一截断曹操后路,将那赶赴过来的援军彻底杀败,也好绝了曹贼困守待援的心思?”
这才是用兵之道啊!
感慨这策略来之不易,张辽便站立起身对着刘备持下属礼道:“辽敢不从命,愿听玄德公号令!”
刘备微微点头,顾手旁陈登道:“元龙,接下来的事项,就由你来与文远说一下罢。”
陈登出,拱手为礼间,从身后侍者手里接过一副图来,摊开在张辽案几之上,指着上面的地形说道:“曹操远道而来,彭城未曾攻下,便袭取下邳,此乃取死之道!今吾败敌之策,文远将军可仔细听好,若觉得不妥,可当面讲来”
张辽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点头,好像在称赞陈登讲得十分在理,果然是一条妙计,然则在内心底下万分渺视,兵分两路,还有啥好说的,不就是你们攻城,我们打援?
不过听着听着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头,怎么着,刘备你当我们是傻子?
自己在一旁按兵不动,而我们则费心劳力的去强攻下邳城?!
第154章 袁敏()
纪灵是袁术帐下大将,虽非是首屈一指,但亦是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
以前呢,纪灵还时不时自度为猛将,但在华雄加入到主公麾下之后,猛将这个词已经很少出现在他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大将这一个词。
大将与猛将有着本质的区别,猛将是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而大将则需要相应的战略眼光,主公一直说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似乎就是大将应有的素质。
这样的军事素质要求,可把纪灵难坏了。
每每夙夜忧叹,想起以前只需战场决胜的美好生活,纪灵对于现在的处境非常不满。
虽然不知道主公心底下老在嘲笑自己一批人智商的及格线都没过,但纪灵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一己之能,几乎是不可能达到张辽等智将的水平线,于此,纪灵拜访了袁敏,请此人充作自己帐下幕僚,时时请教接受点拨。
袁敏,袁涣的从弟,有武艺,善治水,官至河薄苏摺
谒者,本有奉使之职,故从春秋出现这个官名之后,或用“使者”,或用“谒者”。
汉有河堤谒者,掌防河事。光武帝在黎阳立营,以谒者监屯兵。
本来在寿春之时,寿春为淮南一带,这里多河流、湖泊,袁敏所学正好致用,又兼其兄掌郡国事,位高权重,其他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怎会干出恶语中伤,借着他倒下往上爬的事来,因此,袁敏颇为自得其乐。
再者,相比较叫他去做其他事情,治水这种活,袁敏了然于胸,知道哪里该疏导,哪里该堵塞,十分的清楚,自然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不过到了武平,武平就不一样,这里差不多就是中原地带了,少河缺湖,袁敏是袁涣从弟,本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的想法,加上还刘馥那么一个人在,袁涣索性将他也带了过来,充作军中小吏,管理着账簿之类工作。
反正主公不待见刘馥,袁涣心底明白,知道主公不想时常见着此人,便作了如此安排,将刘馥留在寿春继续治水工作,而提拔了袁敏。
一到武平,进入军政体系,不像之前治水那种本职工作,袁敏明白的很,现在这份工作,对于他来说陌生的很,非常的棘手。
假如是新人,那么可以向其他请教一下,但他袁敏是何许人也?
袁涣的从弟,其他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认为他对这等小事一无所知?
袁敏干了一段时光,仗着其兄的权势,倒是没有犯下大错。
自己干不了,可以支使他人做啊,只要自己把把关,就行了。
至于懂不懂,那就另说了。
袁敏也曾起意向袁涣请教,不过袁涣是那么一个大忙人,一次、二次偶然见到袁敏,只会当做是亲友来探望那般热情接待,哪会有多余时间留给袁敏?
有话难开口,袁敏见此支吾了半晌,也就打道回府,然后坐家中喟然长叹,不知这样的事情何时有个结束的时候。
恰在其时,纪灵递帖拜访,袁敏闻其意,喜出望外,幕僚好,幕僚这种事比之具体的账簿工作可轻松了不少。
当下就应下了此事,连夜进入了纪灵的营中。
袁敏本身有些武艺,比之纪灵当然不如,不过与他人相较则胜出一筹,假如袁术见之,当为赞许言道:公之武艺当在张勋、桥蕤之间,算是在及格红线上下了罢。
袁敏是个大志的人,暗自念道着,兄既为百官之首,自己这条路上是走不通,那么以待来日拜将封侯,诚为所愿也!
袁敏是个好学之人,既为纪灵幕僚,当然想要做好本职工作,于此什么春秋、左传,什么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钤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等等,都通读了一遍,不管有用无用,至少做到心中有数。
不知不觉中,袁敏从一介书生慢慢转变为通晓古今兵法韬略的猛人,至于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那就不得而知了。
纪灵与张飞在雨中一阵搏斗,泥水飞溅,拳拳到肉的酸爽劲,看得袁敏一个劲摇头。
张飞是有名的猛人,是在虎牢关下能敌吕布的猛将,纪灵撞上他,挑衅他,不吃亏说不过去。
恰如自己所料,在前十合,纪灵仗着一股子怒气,还能张飞相争,维持着不相上下的局面,待等过了十合,气力不继的他就被张飞压在胯下一顿猛捶!
脸上开花,颇有猪头的模样,时有刘备帐下将校耻笑声传来,袁敏默默看着,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张飞张狂哈哈大笑大为得意扬长而去之时,袁敏上前搀扶起纪灵往着军寨走。
“将军,这一次做的不错。”
“现在你明白了与真正猛将的差距了罢”
不是落井下石,而是给纪灵提着醒道:“就像之前将军你自己本身,张飞现在依仗着勇力无视他人,迟早会吃亏。”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假如与这样的莽夫沙场决胜,可以用连败之计,引诱他进入我们的埋伏之地,之后无论是万箭齐发,还是水淹火烧,无一不可,今日就算他能打败将军,来日啊,将军必能胜过此人!”
袁敏的话语中充满了万分确定的信心,让一脸血肉模糊的纪灵不住的点头。
挑战张飞,并非事出无因,纪灵也是一个不甘心的人,眼见着自华雄之后,像是张辽这样的少年俊杰也快站到自己前面去了,心中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到底输在哪里,应该整个明白,不能输的稀里糊涂。
一顿打之后,纪灵至少明白了几点,一,自己力气不如人,所以输了;二,自己的技巧差了人家一大截,所以输了;三,假如不能在力气、技巧上超过张飞这类人,以后再像今日,那只会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
在军帐中坐下,左右亲卫过来服侍,擦拭着血迹,伤痕,纪灵不太在乎,甩开抹布,正经端坐着问道:“张辽那边怎么样了?与那个刘备商量出什么了?”
“使君要我等攻城,而他则去截杀曹操援军”
纪灵怒恨,拍案而起。
袁敏连忙劝阻,说道:“文远将军亦非无智之人,刘备叫他去攻城就攻城?刘备又非是我等主公。”
“此话怎讲?”
听纪灵询问着,袁敏幽幽一笑道:“文远将军道,攻城可以,不过现在大雨倾盆,实在不利我军,因此,围而不攻是为上策。”
“还有,张辽向玄德公进谏,意欲决提倒灌城外之水进下邳,打算水淹曹军!”
第155章 细柳营?()
水淹三军,困住曹操,这当然是一条好计策。
不过刘备不敢苟同了。
你们打完胜仗离开了,各个高兴的走了,然后留下一片洼地般断壁残垣之地给自己,这算什么?
须知这下邳,可是我刘备刘玄德的下邳,这徐州是我辖地啊。
到时候仁义之名也就不要提了,百姓会指着自己怒骂,就算有唾面自干的能力,自己也羞于见人,但假如在此之前,就将此事给拦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僵局,一时或许解不开,不过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当有些事情直接撞过来的时候,那就毋需去解了。
再次聚将的时候,众人都在,纪灵安分了,张飞虽还时不时的渺视之,但在刘备的弹压之下,两方也算相安无事。
“据报,夏侯渊引军已到了彭城附近。”
刘备将一纸急件遍示众人看,那是现在暂为彭城守陈登的手书,只有区区数个字,但很明了,很直接。
“敌现,军马万余,夏侯渊为大将。”
张飞当即开口请战道:“大哥给我三千兵马,某去将此人的脑袋拧下,送呈过来。”
张飞或有那个能力,暂且不提,刘备伸出手来示意张飞稍安勿躁,转目望向纪灵、张辽两人道:“除此之外,陈登遣过来的报信之人隐隐讲道,左将军的军势或隐于侧近,这是为何?”
纪灵、张辽两人相视一眼,抬起头来之时,齐齐摇头说道:“主公引军到,我等对此一概不知,玄德公为何问吾等?”
袁术的来意不明,现在的面前两人手提重兵,刘备望向身侧关羽,希祈在他眼中能够找到答案。
如今在下邳城下,已经有三万大军了,加上不明情况的袁术,主客之位随时都有反复,假如袁术来到这里之后,打败了曹操之后,不想走了怎么办?
须知自己只手握一万兵马,而他则数倍于自己。
想着这些,又见关羽沉吟不定,刘备便委婉道:“翼德,你留在为兄身边,我有大用,云长,你去彭城挡那夏侯渊。”
主公既来,没有不去迎候的道理,再加上还有夏侯渊那一部人马在,假使能够在彭城城下击破这一路援军,对于将来的战事有着不可估算的优势,于此,纪灵主动请缨道:“某亦同愿往。”
刘备点点头,环顾众人之后,就散了此次议事。
袁术引军从武平出,一路之上行的甚慢,一是因为天还下着雨,不见停的趋势,二来,无论下邳战成什么样,自己都无所谓,曹操自己作死跑到徐州这边来,纯属脑抽。
无论是他战胜了刘备,还是败给了刘备,想要从自己的面前安全离开,就必须冲过自己这一关,才能回京畿去。
一路之上哨探不断,这不止是为了防备突然出现的曹操,也是为了防止在自己进军的时候,被突围过来的曹操撞个正着。
待到了彭城左近,哨探回来禀报言道:夏侯渊引大军出现。
袁术这才诧异起来,暗道一声,曹操真的被逼入了死角,以致将来或有“虎步关右”之名的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急急赶赴过来。
夏侯惇、夏侯渊两将又非没有战过的经历,对此袁术毫不畏惧,不过念及敌踪现,不知夏侯渊打着什么算盘。
假如他没有发觉自己,直接去攻彭城,为曹操撬开后路,自己岂非就可随后掩杀,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念及此,袁术按兵不动了,静静的守候在一侧。
未料夏侯渊此人甚是鲁莽,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当夜,在雨打风吹的时候,径直引军攻向了自己!
从床上起来,披挂出帐,望着寨外的曹军犹如潮水一般呐喊着冲杀进来,袁术皱眉暗忖着,据此自己可以明白两件事。
其一,夏侯渊很早就发觉了自己,其二,他放着眼前的彭城不打,揪出自己打算一顿猛攻猛杀。
身边将佐不少,皆等候着自己的命令,是冲出去迎敌还是据守寨门。
小心一点为妙,此时身旁并无能够与夏侯渊匹敌鏖战的大将,袁术大手一挥令道:“据守住四门,将夏侯渊挡在寨外。”
守战比之混乱大战当然更加好一些,无论是勇猛的将领还是有着远识的智将,各个拱手接令而去,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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