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一处大墓地,野草蔓延,墓碑隐隐呈现,杂乱无章的慕丘,几乎都为齐膝的杂草吞噬。
文佩低身解开自己腰间的大带,费尽力气。拉过孟然的手,想要帮孟然解大带,只是一瞥,整个人顿时愣了。手腕被勒处血红的印子,有些地方更是磨得破皮出血。文佩手齿并用,小心翼翼解开,捧着孟然的手腕,心疼无措。从怀中抽出绢巾,绕着孟然手腕缠上,说道:“一会寻些草药,再敷上。”孟然挥动手,不以为然:“皮肉小伤。”
孟然在前砍伐草木,清出条路,文佩跟随在后头,查看墓碑。这处墓地,年代久远,保存状态极差。一一探看,墓碑上的刻字,往往寥寥几字,无籍贯无全名无来历。此处,本是流放官员罪犯之所,这里埋葬的,都是这些死得凄凉的失意人吧。
“燃之,是这座吗?”
文佩双膝着地,趴着身子,将墓碑前的杂草铲去,墓碑上赫然刻着一个“孟”字。孟然赶紧过来查看,确认是个孟子,竟是起身,将四周的墓碑都探看了一番。再次来到文佩身边,文佩仍跪在那里,清理墓丘四周的杂草。
“燃之?”文佩抬头看他。
孟然神情静穆,他对文佩颔首,喃语:“是他。”
四周再无任何其他刻有“孟”字的墓碑,这必然是他爹孟湲的。
穿林风呜咽,拂动墓地的荒草,一时竟像无数幽魂,在窃窃细语。
折树叶扫去墓前沙土,拔折墓丘上的杂草,低矮孤寂的小墓丘呈现全貌,若不是知情者,谁能相信,这里埋葬了当年一位名冠一时的才俊呢。
插上香烛,孟然躬立,一次次跪拜,待他拜完,抬头看见站在他身边的文佩,又低头陈语:“爹,这是长清先生之子,名唤文佩。”
爹,这是你往日交好之子,文长清的后代,他来看你了。
文佩在墓碑前,恭恭敬敬躬身,行拜礼。上一代的交情,在这一代延续,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夕阳斜照,孟然走至山脚的凉亭,驻足,仰望山中,雾气沉沉之所,沉思不去。山下晚风呼啸,吹得人发丝衣带凌乱,他静静伫立,像尊石像。
爹当年所蒙受的不白之屈,将由我去雪洗;不辱父名,光耀门楣,这便娘亲与兄长要我读书的初衷;这也是我无法逃避之职责。
双手在袖下拳紧,双眼阖上,心中平荡而浩瀚,父亲这短暂一生,未能走至终点的仕途,由我来实现。
腰间一双柔软的手臂揽入,背上被温暖贴熨,孟燃之回头,双眼绽开,那是双冰冷缺乏温度的眼睛。入目的是文佩的脸,他一只漂亮得眼睛,在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为何,你会流泪。。。。。
孟然侧过身,捧住他的脸,眼中的冷意,缓缓散去。
抬手抚摸他柔滑的脸庞,痴痴拭去他眼角的泪迹,此时孟然已分辨不清自己的情感,然而,他知道文佩心中所感。
耳鬓厮磨,文佩柔软的唇蹭过孟然的双唇,温泽湿润,美妙得心碎,那是这一路,遗落的一个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日暖完结,作者有话说~
叫《日暖蓝田玉生烟》,是为了不和其他小说重名,方便读者搜索,所以没有特别的深意。勉强说,只有一点点出自于文章的考虑,若无熙日,便不可见良玉生烟,于少年青春之时,众人如璞玉,才华却也能隐隐显露,只待日后崭露头角,石破天惊。也有朦朦胧胧袅袅茫茫之意,犹如少年时的暧昧情感。(李商隐投来,对作者这个文盲鄙视)
这篇文章,刚开头写时,就设置好终章必是开放式结局,这在作者看来便是HE。作者老了,即使想写傻白甜,也感受到现实的残酷。不负责任的想,这样便好,点到为止,读者可以自己去设想,日后李谢将如何,孟文又将如何。美好的学生时光,便让他们留在20章内吧。
番外的话,自然是要写的,大概真是心态不同了,不介意他们有没有肉。孟然在文中有段思绪:情爱之事,需身心长成才能领会,亦须年长之后,追忆往昔,才会有痛心悱恻之感。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少年轻狂时,不懂其中利害。”这也可以是他和文佩的一种模式。
当然亲妈如我,还是想要番外HE的。对我来说,这篇小说已经完结,番外会是另一部分构成。
挖坑不埋,坑品差,两年多了,日暖终于完结,谢谢蹲坑的各位。没有你们的评论与喜爱,拖延病晚期的我,只怕会坑掉这文。爱你们=3=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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