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虽然人马众多,但没有一人一马发出声响,大军静悄悄地扑向前方。只有一些木浆划动筏子的水声在黑夜里“哗哗”的作响着。但和黄河滔滔的咆哮声一比却是几乎小得听不见了。
要是现在能够有袁军看见这骇人的一幕。一定会吓得他魂不附体、屎尿齐流。不过片刻工夫,没有任何阻挡的第一批三四千人地吴军马步兵便已经登上了河岸。浑身湿淋淋的他们不敢稍有耽搁。立即操刀提刃呐喊着冲向了袁军军营!战斗猛然间爆发了!
源源不断地吴军们飞奔着、怒吼声着撞开虚掩的寨门,一窝蜂似地杀进了袁军大寨,向着兀自还在睡梦中的袁军们乱刀齐下。“扑扑扑扑……”可怜醉得像摊烂泥般的袁军们毫无防备之下便在睡梦中一一升进了天国!直到快杀近了淳于琼的中军帐,从酒醉中勉强醒过神来地袁军们才开始了一点像样的抵抗!
只可惜匆匆而战的袁军们哪能抵挡得住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猛虎之师,手脚尚自酸软的他们根本不是吴军们的一合之敌,直如砍瓜切菜般的便被杀得是落花流水!这时,就立时发出老兵和新兵的区别了:袁军老兵们一见不好,早有经验的他们立即不顾官长、兄弟们的死活,脚底抹油、撒丫子便向东西北三个方向逃去;而那些反应慢地新兵们就只好挡在后面做垫背了。只可惜刚刚逃到寨外地那些老兵们还没有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时,就迎面遇上了一道道犹若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寒冷刀光。这凄厉地刀光在袁军们甚至还没有产生恐惧的意识之前就剥夺了他们思考的权力!精锐的‘解烦军’对付这些吓破了胆的袁军残兵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而可怜又可恨的淳于琼大将军在吴军们几乎已经杀到了中军帅帐之时,才从朦朦胧胧的酒醉中清醒了过来。几乎是淳于琼刚刚反应过来这是吴军袭营的时候,一队数十人的吴军步卒已经一窝蜂似的杀进了中军帐内。几名同样刚刚醒来的淳于琼的亲兵还欲反抗,刀剑还未提起,便被吴军们乱刀砍倒在地,立毙当场。
激射的鲜血立时让淳于琼清醒了。淳于琼狂吼一声,伸手就要把拿自己地大斧。众吴兵们如何肯让,纷纷向前一闯,无数挠钩一齐涌上,三两下便把淳于琼勾翻在地。在淳于琼兀自愤怒如狂的咆哮声中,众吴军们便将其绳捆索绑得结结实实!一名吴军见淳于琼被俘还在不服地喝骂,心中大怒。顺手便抄起了床边淳于琼自己的裹脚步一把就塞到了淳于琼的嘴里。那股让淳于琼本人十分熟悉但又难以忍受的奇臭味道立时便噎得淳于琼白眼直眼,“嗝”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未及一个时辰。由于袁军们的抵抗实在稀拉,吴军们就已经将延津口地袁军肃清得干干净净了。当下,留下吕蒙率一万兵马留镇延津口用袁军的渡船接应后续辎重部队和粮草,而庞德、李严、马遵三人便率三万轻骑向着官渡地袁军大营扑去!而韩当、‘金眼’则率一万重步兵略略整顿以后也随后扑向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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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无数的箭矢和飞石在官渡口的上空漫天飞舞着,有吴军射向袁军的,也有袁军射向吴军的,反正是各逞奇能。互不相让!
我站在官渡旁的小丘上,遥观指挥着战场全局,向着对岸的袁军发动一波又一波地攻势!这些日来,为了配合延津口的奇袭,我率军在官渡可是做足了表面文章,在庞德等延津初战不利后,原本官渡稀稀拉拉的攻势立即变得狂暴起来,并且十余日里是逐渐加大着攻势的力度。甚至达到了日夜不停的地步。这更加让袁绍等人肯定了吴军真正的渡河地点便是官渡,于是一心一意的和我在官渡口的河面上展开了日复一日地拉锯战!
看了看将近中午的天色,我算了算时间,庞德等人应该早就突破了延津口向官度杀来了。延津口离官渡只有一百多里地,庞德他们应该快到了。我想了想,对身后的众将下令道:“立即下令。调集官渡口所有的渡船、羊皮筏等一应渡河之物,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给我三军齐上,全力向官渡突击!庞令明他们快到了!”众文武兴奋地应了一声,便纷纷下去准备了!
于是,一瞬间,吴军阵地上陡然繁忙起来,随着覆盖对岸袁军阵地的箭雨陡然间更加密集以外,无数羊皮筏变戏法似的从吴军阵上冒了出来投进了水中,大批吴军纷纷登上筏子在战鼓声地催动着向着官渡口一边猛攻而来;便是原本寂静无波的官渡渡口船坞中也瞬间冒出了上百条隐藏已久的渡船(这可是我数月前就秘密准备好的)载着大批的吴军重骑兵们开始呐喊着向着北岸突进!
吴军攻势的陡然加大。使得原本较为稳妥的袁军防线猛然吃紧起来。在河边督战的老枪王韩荣和勇将高览心中大惊。急忙飞马急报官渡袁绍总寨,求取援兵!袁绍接报大惊。以为吴军开始全力一搏,当下便令张合再统三万兵马前往官渡口支援,只在总寨中留下了两万兵马拱卫中军。这时,忙乱的袁绍却并没有看到逢纪、辛毗等人的诡异神态!
随着张合率领大队援军地陡然加入,原本紧张地官渡河口较时又稳定下来,扑天盖地的箭雨将一波又一波地吴军攻势又压了回去。河面上留下了大量飘浮着的破损羊皮筏、渡船碎片或是吴军战士尸体。
就在我暗暗焦急庞德所部怎么还没到时,离官渡前线有十里远的袁绍主寨已经开始倒霉了。三万如狼似虎的吴军轻骑在一路突破了三五座袁军小营后以远超过袁军情报传递能力的行军速度歇马不歇人半日间急奔一百多里,一头撞进了袁绍的主营!
“喀嚓嚓”数十员匈奴族的轻骑抛出飞索,一把便将拦阻在大军之前的袁军寨栅、鹿角等物扯得粉碎,开出了一条平坦的大道!三万吴军轻骑怒吼一声,挥动着闪亮的马刀便杀进了袁营,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措不及防的袁军们根本还不及组织任何有效的强力抵抗,便在无数弯刀的急闪下变成了无头之鬼!吴军势若破竹、全力向袁绍中军帅开始突进,只要能捉住袁绍那可是奇功一件啊:封万户侯。赏钱五千万啊!这可是让多少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所以一众吴军们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或是其它族人,无不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凶狠地闪光,只要有人敢挡住他们的发财之路,那就是一刀狂怒的砍过去,将之剁成碎块,决不后退!
袁绍这时还在中军帐内焦急的等待着官渡口的战报:“万一吴军突破了官渡防线,那可就遭了!”袁绍不禁暗暗地祈祷上天!猛然间。正在乞求神灵的袁绍突然听见了帐外疯狂的喊杀声,袁绍大惊。喝问道:“怎么回事?何处喊杀?”
话音刚落,一将飞奔入帐,却是大将吕旷。吕旷一脸血污向袁绍大吼道:“主公,大事不好,有无数吴军骑兵杀将过来!弟兄们已经抵挡不住,主公快随我退走!”袁绍闻言吓得目瞪口呆道:“不可能,难道吴军是从天上掉下来地?!”忽地袁绍醒悟过来。他毕竟不是傻蛋,猛然间袁绍嚎叫了一声:“天啦,是延津!吴军从延津口来的!逢元图误我!”“哇”地一声,袁绍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头晕目眩之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吕旷大惊,急抢前两步扶助袁绍,惊呼道:“主公!主公!”袁绍稳住心神,有气无力地道:“快。退往黎阳!”吕旷闻言不敢怠慢,急忙扶了袁绍上马,在袁绍千余亲兵护卫下开始奋力冲突!现在的袁绍只顾得上自己的安危了,早将还在官渡前线奋战不已的近十万将军扔在了脑后!
在纷乱的乱军中,到处都是截杀得吴军骑兵,吕旷护着袁绍一路苦战。猛然间看见一队吴军轻骑围着一员袁将正在激战!这员袁将手舞一柄大斧正自呼喝连连的下挡上劈,拼死护卫着袁术的次子袁熙。吕旷定晴一看,正是其兄弟吕翔!吕旷大惊,急一挥手中长枪,扑入吴军之中,长枪急速几刺,将两员吴军刺下马来,随后地袁绍亲卫向前一闯,救得吕翔和袁熙便一同杀向黎阳而去。
正急行间,忽然间。便听得斜刺里有一人怒吼道:“袁绍休走。纳下命来!”话音刚落,一朵黑云卷起一阵旋风。放射出无数刀光,斩荆破浪般杀奔前来。眨眼间,这朵黑云便已拦住袁绍等去路,虽只是一人一骑却浑身散发出冷冷的杀气,尤其是其双眼中闪烁出一股血色的光芒,显得极度嗜血与冷酷,瞬间便使周围的气氛立马零下到冰点!
吕旷、吕翔一看面前这员吴将一身黑甲、黑马,双手持刀有若天神,浑身浴血有若恶魔,心中就不由得陡地一突!吕翔强提起胆量,大喝一声道:“你是何人,敢挡我吕翔去路!”便听这员吴将冷冷地道:“庞德在此,留下命再走!”
闻听面前这人便是庞德,吕旷、吕翔不禁猛地吞了一口吐沫,这庞德可是号称西凉第二勇将,仅次于马超啊。兄弟二人互祝一眼,心灵相通,顿时猛吼一声,一枪一斧直奔庞德袭来,口中兀自还大喊道:“我等缠住这厮,主公快走!”袁绍、袁熙父子见状,哪敢久留,当下一催战马便自落荒而走!
庞德见吕旷、吕翔双双来袭,冷笑一声,猛地里一声猛吼,大刀斜劈而下,搂头直奔冲在最前的吕旷而来。刀势急猛,在半空中隐隐发出龙吟之声,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狂暴之气罩向吕旷。吕旷见势大惊,自身的气势瞬间被这一刀瓦解,只顾抽保自保,哪里还敢再行攻击。耳笼中只听得“喀嚓”一声巨响,庞德大刀一刀便斩在吕旷枪把之上,巨大、狂猛的刀势迅速击破吕旷地枪把、紧接着便是吕旷的头部和身体被刀势迅速地撕裂!“扑”的一声,只一合,吕旷便被庞德一刀连枪再人斩为两片!
吕翔见状痛吼一声:“兄弟!”大斧挟着厉啸便当头向庞德剁了下来,庞德双眼猛地一睁,抽刀向上猛地一架。“当”的一声巨响中,吕翔只觉得虎口一热,眼前一黑,耳朵一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等到吕翔从巨痛中恢复过来时,眼前的庞德已然消失不见。吕翔心知不好。正吓得魂飞魄散时,身后忽地响起一声气势磅礴地急啸,吕翔心中一凉:“完了!”“喀嚓”一声,庞德刀到,将吕翔拦腰斩为两断。漫天激射而出的血雨顿时将庞德身上再次蒙上了一尘血光,使其看起来更加的猛恶!
但等到庞德回过头来的时候,一众亲兵们已经护着袁绍逃得远了。庞德恼怒地喝了一声。一刀将地面劈出了一道三尺余长的深坑!见袁绍已然逃了,庞德无奈地大喝一声道:“弟兄们。随我来!杀向渡口!”此时官渡主寨内的袁军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众吴军们于是欢呼一声:“杀向渡口!”一窝蜂似的向着官渡潮涌而去。
这时,张合、高览、韩荣等人正在官渡渡口与急渡中地吴军们激战时,忽然间,身后主营上空突地冒起无数火焰和烟柱,并且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张合等人惊得目呆道:“怎会如此?”
高览心慌道:“俊义。大事不妙!主公还在营内,这如何是好?”张合也是一时慌了手脚,急道:“你和韩老将军暂守渡口,我立即率军去救主公!”韩荣和高览此时也是一时无谋,便急急点头称是。
只是这时袁军早已分散开来沿河布防,等待张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集合两万余名军马正待出击时,主营方面已经蹄声滚滚地有一队人马迅速逼进!当头地一杆大旗迎风“哗哗”招展。上书一个大大地‘庞’字!这正是庞德所率地三万轻骑!
庞德见将要和张合所率的袁军卯上了,心中一动,便出口大呼道:“袁绍已死,袁绍已死!”众吴军们大多并不知道袁绍已经逃走,只当袁绍已经在乱军中被杀,顿时兴奋地大呼道:“袁绍已死。袁绍已死……”霎那间,这近三万人狂呼地‘袁绍已死’四字迅速跃过近千步的天空传到了还在渡口与吴军们激战的袁军们耳中。
霎那间,原本还是士气昂扬地袁军惊呆了、惊愕了,迷惘了,紧接着便崩溃了!众袁军们早见主营方面烟火腾腾、杀声震天,现在见大队吴军已经突破主营、杀奔前来,只道众吴军所言是真。于是立时是丢盔充甲、撇戈弃矛、落荒而走。
一见众袁军们兵败如山倒的惨象,张合、高览等人慌了,率亲兵队一阵乱砍想稳定局势!只可惜当败逃已成定势的时候,少数将领的亡羊补牢只是全然的徒劳!张合等人反而不得已的被数不清的乱军挟裹着向东、西两面败逃而去。
心中大喜的庞德见果有奇效。率领着士气如洪地众吴军们闯入溃逃的袁军之中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斩!只见人头纷纷落地。鲜血到处激射,更杀得破胆的袁军更见混乱。败势越加的明显起来。只不到片刻的功夫,原本激战正酣地黄河北岸已经没有一个防守的袁军了。于是大队正在河面的上的吴军们迅速抓紧时机,如同潮水一般的开始渡过黄河,向着败逃的袁军们发动锦上添花般的一击。一时间,吴军将袁军们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个黄河北岸到处都是枕籍的尸首、丢弃的兵器、铠甲、帐篷、辎重……不少物资还在熊熊的燃烧着,冒着粗粗地黑烟,充分显示着败退者地狼狈与悲惨!
其实,是时在官渡口的袁军还有近十万之众,如果能够稳定下来一边努力抗击吴军地渡河,一边和庞德所率轻骑死战,未必便会如此大败亏输!只是袁军身后突来敌军,再加上乍闻袁绍已死,士气早已尽溃,休说有十万人,便是再多人马,恐怕也是一触即溃!
激战终于结束了,不过是时已经是黄晕了,整个官渡以北的黄河北岸上到处都是枕籍的尸首和燃烧的器物,无数睡倒在地的‘袁’军大旗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乌七八黑了。不少无主的战马在主人的尸体旁留恋地徘徊着,希望能够唤醒它的主人再站起来和它一起驰骋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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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田丰、沮授二人带上来!”我高坐在袁绍中午还坐着的帅位上,惬意地迷着眼睛下达了王令!不一会儿。十向名‘解烦军’推推搡搡地将因在袁绍主营中不及出逃的田丰和沮授二人带进帅帐!
“跪下,快跪下!”众‘解烦军’见田丰、沮授二人入帐而不跪,心中生怒,就要动粗!我急忙喝止道:“且慢,休得动粗!来人啊,给两位先生松绑、赐座!”‘解烦军’领命,便将二人松了绑、搬过两块坐褥。田丰和沮授二人也不客气。便自昂然入座。众‘解烦军’现在对任何风听草动都怀疑是行刺动静,所以个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田丰、沮授二人。唯恐有所意外!
我笑着对田、沮二人道:“田公、沮公,孤早对你二人讲过:袁绍非是孤之对手,你二人只是不信,如今还有何话说!”田丰冷哼厚了一声道:“你之计谋早被我等看破,若非主公不听我等忠言,恐怕现在我等地位恐怕要改变一下!”
我闻言大笑道:“这怪得了谁来!?田公、沮公两位匡世奇才老天给了袁绍,可是那袁绍却像是睁眼瞎子一般不知善用。这只能说明袁绍的愚蠢已到了心智尽丧的地步!如今袁绍又被我破与官渡,精锐尽丧,二公何不早降,更待何时?”
沮授现在人名其名面色虽然颇为沮丧,却仍是不服气道:“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我主今日不过小挫一阵而已!只要我主仍在,据黎阳等坚城而守,吴王即便过了黄河。也未必便稳操胜卷!”我闻言大笑道:“看来二位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也罢,我就让你二人再见识一下!来人,请逢元图诸公入帐!”
须臾,逢纪、辛毗、辛评三人依次入帐,恭身见礼道:“罪臣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