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别总想没用的，过几天学费哥就给学校打去了。你别担心，安心上你的学。”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不是告诉你爸爸给你留了上学的钱吗，只不过哥现在用着那笔钱呢，过几天，期限之前，哥一定交上学费。你什么也不用多想。”苏翔口气笃定的说道。他依然是那个让妹妹依赖的哥哥。
“那……哥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你是我最后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让自己有一点闪失……”苏晴说着说着，语气有点悲伤。苏翔是她最后的依赖了。
“哥知道。你暑假要是想锻炼就去锻炼，要是累了不愿意干，就别出去折腾，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吧，哥还是养得起你的。”苏翔顿了顿，接着柔声说道：“多买点好吃的，回来的时候别让我看你饿瘦了。”
“嗯……”
挂了电话，苏翔握着手机坐在椅子里，感觉心里一篇空茫茫的，无根无底的感觉。
跟苏晴打电话的时候，他能装作一个好哥哥，可是放了电话，他依然毫无办法。现实的压力蜂拥的扑上来，压得他要透不过气了。
苏晴每一次说不要继续念书的时候，他的心里都非常难受，那是一种无力感。父亲母亲在世的时候，苏晴就是一个小公主，享受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可是父母不在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连继续让妹妹上学都办不到，折让苏翔感到一阵阵的羞愤，还有难堪……
就在刚刚，他甚至在心里动摇了。他想要不顾一切的解决苏晴的学费问题，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妹妹为现实的琐事所累。哪怕让他付出任何代价……
他真的找人联系了黑市。他曾经跟倪二放过大话，说就算是自己去卖器官，也不会去求倪二。可是，从黑市打听出来的器官价格，都很令他沮丧。十万二十万一个肾脏，都不够皮毛的。
寝食难安的每分每秒，苏翔要在自己快崩溃的时候接到了方宝亮的电话。
方宝亮给他送来一样东西，让他开门等着接。
苏翔没想到，方宝亮送来的是一张照片。可是这张普通的照片里，却是一架钢琴。
那是苏晴十五岁的时候，苏于正夫妇送给苏晴的生日礼物。并且是苏翔亲自为她挑选的。
这架钢琴价值连城，上百万，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钢琴。苏晴非常喜欢。但是它的意义又不仅仅是它的价格，它是苏晴的心爱之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他们苏家一家人曾经的回忆……
可是，就在苏家破产后，这架钢琴也被政府收回拍卖了。苏翔舍不得，他知道苏晴更舍不得，但是他们两兄妹谁也没提有关于这架钢琴的任何一个字，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没有能力再拍下这架钢琴。
那个时候，苏翔眼看着这架钢琴被封上封条，他在暗中握紧了拳头，并在心里对自己发誓，他以后赚钱了一定要把它重新买回来！
可是……
苏翔握着这张照片，手指都颤抖了。这个时候，他听到方宝亮这样说道。
“倪总今天下午才在慈善会上拍下这架钢琴，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但是考虑到这里的小区门进不来，怕损坏了钢琴，就先送到倪总闲置的一个公寓里了。你随时想要怎么处置，都可以。”方宝亮从黑色的公文包丽掏出来一串钥匙和一张写好地址的卡片，接着说道：“这是地址和钥匙。倪总还说，钢琴要是不想搬出来，就放在公寓里吧。他的这个二百七十平米的公寓也可以一并送给你。”
苏翔没有伸手去接，方宝亮直接把它们放到了门口的鞋架上。来的时候他静悄悄的，走的时候也没有多大声响。
苏翔一个人站在门口，半天才意识到关门。
距离苏晴要交学费的最后期限还有两天。这架钢琴就像是一颗重型炸弹砸落在苏翔的心底，把他之前所有的挣扎，犹豫，不甘都炸碎了。
倪二让他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也无法摆脱世俗的桎梏……
苏翔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在客厅的沙发上整整坐了一个晚上，手里攥着那张钢琴的照片……
阳光从没有遮窗帘的客厅窗户照进来，苏翔动了动干涩疼痛的眼珠，慢慢的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听筒里“嘟嘟嘟”响到第四声的时候，那边的人才接听。
此刻才是清晨的五点多，听筒里传来的男人声音明显是刚被吵醒了的沙哑，但对方只是轻轻的“喂？”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大清早就被吵醒而发脾气。
捏着手机的手指都泛白了，苏翔听到自己在清晨的客厅里机械干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倪二，你赢了。”
被清晨就吵醒了的倪二在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苏翔，我不想为难你……我们在一起的方式任你挑选，我们可以还想之前一样，从朋友做起……或者，我也可以追求你，直到你同意为止，怎样都好，看你喜欢……”
苏翔差点冷笑出声，倪二的意思很简单，他只有选择过程的权利，结果却由倪二决定，就是自己怎么都要跟他在一起……
这种烂俗又无聊的游戏，苏翔真心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他也不会因为倪二好像的“退让”而感激。如果不是倪二，他今天的境地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却绝对没有这样难堪。
在苏翔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倪二，是让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课的人。
苏翔在心里发誓，他要成为人上人，站在世界的顶峰，再也不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摆布！
“不必了，我跟你三年，你出我妹妹这三年的学费。这三年里，我的身体归你，你也要保证，给我妹妹一个安全的大学生活。”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苏翔耐心的等待着，他精致绝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好像是空有躯壳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倪二在电话的另一边想了很久没有说话，不过苏翔的内心笃定，他一定会答应。因为，他废了那么大的劲儿，不就是为了得到自己吗。
不过，在苏翔的内心里，他倒是希望，倪二能拒绝……
“好。如果你非想要这样的话。”倪二低沉的嗓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撕刮着苏翔的耳膜……
“今天，钱就会打到你的卡里。”
“顺便让人送来一份合同。”苏翔冷冷的说道：“条条框框都写进去，严密一点，省得日后麻烦。”
第24章
倪二没想到苏翔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苏翔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倪二本想慢慢来；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他的心里。可是，怪只怪他太着急了；控制不了心里的渴望。他对苏翔的念想岂止是一两年的事情了。之前因为苏于正；倪二以为；这辈子；苏翔都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
突然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眼前；像是最心爱的事物摆在眼前唾手可得，没有人能控制得住不反马上伸手穿入怀中。苏翔对于他；就是这件心心念念的心爱事物。
所有的难为；所有的逼迫；说穿了；不过是他的心里太渴望。
他的本意，是两个人一点一点的好，无论过程怎样，哪怕苏翔像是故事里的刁蛮任性的小情侣一样，他都能做到包容，宠溺，惯着他，甚至开始的时候不让他碰，两人走一个正常的程序，像普天之下所有的情侣一样……一年，两年，三年……倪二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苏翔是个难伺候的，他就慢慢来，只要结果是好的，两个人像是上演的喜剧话剧一样来个大团圆，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苏翔又出其不意的推翻了他之前做好的所有畅想，只同意跟他银货两讫，做各得所需的买卖。苏翔可能不知道，自己要的，根本不单单是他的肉/体。
但是为什么自己答应了呢。倪二心里清楚，那是自己的灵魂太渴望了，理智根本控制不住，让他想到，哪怕只要先亲近亲近他，之后的事情，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苏翔非要在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他只在床上服从倪二，平日的私生活两人不可以互相干预，三年之期，时间一到，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说实话，倪二对这份合约并不满意，但是他没办法拒绝。因为这是一个可以瞬间接近苏翔的机会。
这其中的诱惑太大，饶是倪二意志力如铁，他也拒绝不了。
苏翔还要求，两人的关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在公共场合里，两人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或者陌生人也行。这三年里，他还要一栋自己住的房子，等着苏晴放假回来住，这栋房子，倪二没有极特别的情况，不可以踏足。三年之后，苏翔会把房子还给他。
苏翔提出这个要求后，倪二就二话不说，非常大方的直接把那套之前暂时存放苏晴钢琴的二百七十多平米的公寓过户到了苏翔名下，直接送给她了，不用还。
苏翔对于倪二的大方没什么表情，因为在他心里，倪二的行为，跟一个大方的嫖/客也没什么区别。
合同签订的那天起，苏翔就去了倪二的别墅。
苏翔什么东西都没拿，就一个人，像是单刀赴会的勇士。
倪二激动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他匆匆忙忙的开完公司的会议，就去了跟苏翔约好的吃饭饭店。路上堵车的时候，倪二破天荒的，像是个怕女朋友生气的爱极了的体贴男友，给苏翔打了两遍电话，报告自己的地点，并解释说这个时间点堵车太严重了……
苏翔今天把妹妹的学费交了，可是心里并没有舒服多少。
他端坐在饭店里等着倪二。倪二进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一惊。这是两人签完协议之后第一次见面。
倪二走进饭店的包厢，脱下衣服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过身来，解开熨帖得笔挺的白色衬衫的两颗扣子，转过身来，俊脸上的表情有掩盖不住的欢喜和放松。
“等久了吧，堵车太严重了，我应该早点出来的。”倪二开口说道，语气像是个老朋友，一点也没有丝毫的尴尬气氛。
苏翔略微僵硬的点点头，此刻突然意识到，两人之前身份的变化。
“想吃什么，点了吗？”倪二走过来，非常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还没，你随便点吧。”倪二把打开的菜谱夹子推到两人的中间，身子微微靠过来些，苏翔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味道，一点都不难闻，苏翔却忍不住想要屏住呼吸。
点完了菜，倪二有意的跟他聊天，聊今天有个总监在会议上闹得一个小笑话。
苏翔能看得出来倪二在绞尽脑汁的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他低头喝汤的时候想着，自己作为合同的一方，应该有义务配合，便适时的点点头，挤出两个有点儿虚假的微笑。
倪二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也没戳破。继续自己的好心情。
两人出完饭，坐着倪二的车一起回家。
倪二提前给司机下班了，他手握着方向盘，偶尔能用余光看到坐在副驾驶看向窗外的苏翔，就觉得一切美好得不真实。
对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苏翔清楚的很，只不过，他没想到有一天他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用脚趾头想，苏翔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倪二花了这么多钱，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是想要找个人压自己。
再说，一看倪二也不像个能在下面的。其实，之前苏翔都没看出来倪二是个喜欢男的的。
在这个圈儿里，苏翔是个双，前些年他也跟于洪群那帮富家公子哥儿一样，女朋友经常换，但是自从跟郭如生在一起后，他好像还真没再跟别人过，甚至连暧昧都不曾有过。圈儿里性取向异常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连苏翔这个双，也能被人轻易看出来。可是倪二呢，苏翔从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也有这一个原因，就是无论从歪在气质，还是任何一个角度，他都看不出倪二有任何喜欢男人的倾向。
协议都签完了，跟倪二都进了卧室，苏翔的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倪二突然反悔，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自己的希望……
可是，当倪二的唇贴过来，在热烈的吻他的时候发出深深的满足的叹息的时候，苏翔的希望破灭了。
苏翔被倪二一条胳膊搂着腰。两人的唇部紧紧的吮吸、纠缠着，从衬衫里传来的滚烫的体温，还有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苏翔感觉到贴着自己小腹下面坚硬滚烫的物体……
苏翔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眸，眼神里冰冰冷冷的看着吻着自己的倪二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单纯的一笔交易……
倪二用最后一丝理智把自己拉回来，恋恋不舍的离开苏翔对于他来说比山珍海味还好吃的唇，抽回放在他衣服里面的手，嘶哑着嗓音声音不稳的说：“我们可以不这样，我们可以先培养感情，我不想强迫你……”
“别了……”苏翔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轻微讽刺的表情，他看不出倪二的哪个动作不带强迫的味道。他冷淡的对满眼浴火的倪二说：“我们还是只保持肉/体上的关系吧，感情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谈了。没那个必要。”
苏翔的话让倪二感到恼火，可是接下来，他的唇就被苏翔堵住了，苏翔主动的抱住他，脱他的衣服……
倪二很快失去了理智，沉迷在这让人灵魂都为之沉沦的时刻……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宽大的落地窗，直接倾洒在卧室中间的King size大床上，苏翔难耐的翻了个身，然后倏地睁开双眼，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浑身疼得像是昨天刚刚打过拳击一样，肌肉酸痛，而身后一个不便启齿的地方，更是疼得像是撕裂了。苏翔从来不知道作为下面拿一个会这么遭罪，现在他能理解以前有时候郭如生起床后对他摆臭脸，任性的要求这要求那了，此刻的他就很想把这始作俑者一脚踢下床去。
苏翔拧着眉头侧头，发现始作俑者早已经不在床上了。再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多了，倪二估计早就去公司了。
他躺在床上浑身疼，肚子凑热闹的跟着咕咕叫，可是他一点力气也没有，索性躺在床上挺尸一样，就是一动不想动。
“咔哒”一声轻响，苏翔的耳朵在阳光下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听到开门声，他的耳朵轻轻颤动了下，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继续装睡。
来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俯□，动作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想在他的唇上亲一下。
苏翔在这时候猛然睁开眼睛，他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长长的睫毛天然的微翘着像是小女孩儿玩的洋娃娃，可是这么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谁的时候，也是很吓人的，尤其是有些心虚的倪二。
倪二以为他还在睡，凑过来情不自禁的想要亲亲他的脸颊，没想到他突然睁开双眼，自己脸上痴迷的欢喜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撞进对方的眼中，倪二感觉有些尴尬，不自然的起身，摸摸鼻子，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问道：“你还好吧？”
好你妈的！苏翔在内心里狂躁的骂道，但是却没那么厚的脸皮表现出来。强大的自尊心让他不得不板着张脸，严肃的错开眼光。
“没事儿。”苏翔接着说道，口气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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