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得看李询的兵马了,只有船,没有人自然也不行。
水师将领王昌是跟随李荩忱入蜀的老人,水师将士也多数都是精锐,所以李荩忱并不担心,他真正担心的还是李询的陆上兵马,毕竟这些兵马是要拿来和萧摩诃决战的。
“我们的新军军营就在南部郡外,还请将军移步。”李询当然知道骆牙过关了,剩下的就是自己了,当下里一伸手。
李询的爽快也让李荩忱哈哈一笑:“那走,咱们就去看看未来某仰仗以纵横江南的雄兵!”
李荩忱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李询更是打了一个激灵,当即郑重说道:“必不会让将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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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 欢迎回家()
自从李荩忱北上之后,留守白帝城的徐德言和曹忠也没有闲着,打造战船的事情有骆牙负责,所以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招募和训练士卒,好在这兵源对于巴郡这边来说并不缺,逐渐下山的巴人以及本地的汉人都在踊跃参军。
相比于蜀地,巴郡这边的土地本来就不算多,毕竟巴地多山,真正能够耕作和养家糊口的土地也就只有山间河谷的一点,而偏偏巴人部落主要还是集中在这边。
可是毕竟峡江唐氏、董氏、秦氏等家族在这边也立足日久,因此巴郡这边的土地分配起来反倒是有些紧张。
所以骆牙和唐亦舜等人在鼓励巴人北上耕作蜀郡的土地之外,还鼓励巴郡的人积极参军,如果参军的话,家中的土地因为没有足够的人耕作,就不再需要那么多,参军带来的奖赏已经足够弥补土地减少的损失,这对于很多刚刚下山的巴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拿到的土地少一些,但是获得的钱粮却不少。
通过种种政策鼓励,徐德言他们也算是重新在白帝城这里组建了将近两万的兵马,再加上李询带着南下的五千北周旧部、这一次李荩忱从巴蜀调过来的五千新兵,这三万兵马就是李荩忱南下的主力。当然了除此之外,襄阳的主力也会随之南下,另外两淮的军队也会有所配合,加起来人数实际上已经快接近十万。
想到自己当年入蜀的时候,只有寥寥几千兵马,现在竟然已经能够凑出来十万大军,李荩忱还是有些激动的。
穿行在校场上,李荩忱看着那些训练的士卒,这些不同年龄、不同民族的士卒正团结在一面旗帜下努力训练,而这些就是自己以后赖以平定天下的希望。
而校场的外面,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营房以及远处山坡上林立的工坊,让李荩忱更是感慨万千。当初刚刚入蜀的时候,南部郡这一片难得的平整江滩上只有突兀的几个粮仓,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这里变成了李荩忱在南方战线上最大的兵营、工坊和船厂,可以说已经展现出来一个工业中心的雏形。
当然李荩忱也清楚,南部郡这里毕竟只是一个江滩上的小城,来往运输只能依靠水路不说,现在的工坊就已经扩展到了周围的山坡上,继续向外围扩展就是深山老林了。
当初选择这里的时候是因为李荩忱别无选择,现在这一片土地已经接近饱和,等到李荩忱平定江南之后,这些工坊肯定是要陆续迁出去的,不过肯定也不会全部搬走,在这里给自己留下一点儿后路也不是坏事。
“现在主要还都是老卒在配合训练新卒,”李询向李荩忱介绍,“想要让这一支军队形成战斗力,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我们等得起。”李荩忱淡淡说道,对于李询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将训练士卒的本事,李荩忱还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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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岸的青山向后倒退,继续向前不远就是三峡口,过了那里就是李荩忱的地盘了。
看着滚滚涌动的江流,乐昌有些恍惚。
自己上一次乘舟穿行大江上的时候,正是南陈达到全盛的时候,向北和北周分割两淮,向西在荆州更是横行无忌,可是短短几年间,一切都已经截然不同。
曾经在大江上甚至能遮蔽江流的庞大船队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些黄龙巨舰或是战沉,或是分到各个水师之中,更或者因为南陈对水战的需求越来越低而逐渐封存甚至废弃。
因此当乐昌再一次溯江而上的时候,乘坐的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楼船,如果不是船头上的皇家旗帜,恐怕谁都不敢想象这是皇家的座船。而大江毕竟已经是南陈的内河,所以并没有水师战船护送。
一艘楼船孤零零的北上,看着远去的江南风景,乐昌轻轻抚摸着楼船上的栏杆,有苦难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和身份离开了建康府。
一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以一种公主出塞的模样入蜀,二来维护南陈的利益是应该做的,可是乐昌并不觉得再给南陈一年半载,这个国家就能有多少可以回转的余地。
这个国家的精气神已经完全被掏空了,何谈回旋余地?或许等李荩忱一年或者两年之后再对南陈下手,南陈的情况有可能会更加糜烂不堪。
而真正让乐昌心中难受的,还是江总的威胁,这让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李荩忱,难道真的如江总暗示的那样悄悄地向南陈提供和李荩忱有关的情报么?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父皇、母妃还有宁远小丫头会不会受到威胁?
想到这里,乐昌又想起自己从石头山下码头离开的时候,哭成泪人的宁远小丫头,以及前来送行的各异的人。尤其是那个孔范,自己虽然没有来,但是特意派人送来了上好的珠宝,更是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对于汉王妃能够夫妻团圆的祝福。
对此乐昌大概已经揣摩到什么,但是她并没有拆穿。
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手段,只不过有的光明,有的卑劣而已。此时她骤然想起来李荩忱当时《爱莲说》中写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想要真正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而除了身后的家国,真正让乐昌担忧的,实际上还是前方。
对于自己的到来,李荩忱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对待自己?
这个曾经石头山上一鸣惊人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乐昌完全不熟悉的枭雄,尤其是这些时间来的音讯不通,更是让乐昌不知道此时的李荩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自己是不是要和一个全新的陌生人相处?
楼船一路上可以说是毫不停歇,从建康府直入荆州,荆州水师奉萧摩诃之命抽调了两条楼船护送过信州,之后折返。而很快乐昌便看到了早就已经在三峡口江面上等候的船队。
一艘规模远比这条楼船大的黄龙巨舰缓缓靠上楼船,踏板伸下来,一队精锐的汉军步卒飞快的冲上楼船,控制了整艘楼船。
而一名年轻人很快出现在乐昌的面前。
乐昌怔住了,不敢置信。
李荩忱张开双臂抱住她“傻妮子,欢迎回家。”
乐昌终于忍不住了,紧紧抱住李荩忱,泪水夺眶而出。
——————…第十卷风入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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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夜色降临,庞大的五牙大舰缓缓的停泊在平静的水面上,过了雄伟的瞿塘峡和险峻的西陵峡,呈现在眼前的就是秀美的巫峡。远处隐隐展露出来轮廓的神女峰以及沐浴着月光的湖泊,都令人心旷神怡。
有的时候人生便是如此,历经磨难和巅峰,最终回归平静,而殊不知一些美丽正隐藏在这平淡里。
过了最险峻的西陵峡,船队上的将士们也都松了一口气,此时纷纷跑到甲板上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对此李荩忱也没有下令阻拦,只是坐在楼船的最高层,笑吟吟的看着远方的美景。
虽然是冬天,但是三峡这里周围山高林密,遮挡了大多数南下的寒风,再加上今年冬天着实算不上冷,甚至就连长江都没有如往常那样结冰,所以坐在船楼上只觉得凉风习习扑面,甚是清爽。
巫峡云雨素来引人入胜,不过今夜天上星月皆在,这云雨恐怕是看不到了,不过并不能阻碍巫峡展现它的美。
或许是觉得一个人坐在这里赏月实在是太无趣了,李荩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慢慢悠悠的晃下去,乐昌这个小丫头白天的时候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连日的旅途疲惫再加上有点儿晕船,已经早早地休息了,否则大好美景李荩忱肯定不会一个人欣赏。
走到房门外,李荩忱轻轻咳嗽一声,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婢女见到李荩忱,急忙躬身行礼:“殿下。”
“歇息了?”
“公主······王妃下午休息过,现在好一些了,正在看书。”
“行,这里没你事了。”李荩忱摆了摆手,径直往里面走。
婢女惊讶的想要阻拦,不过看到李荩忱身后李平的冷面,吓了一跳,急忙顿住脚步。而李平在门槛外停住脚步,看了那婢女一眼,这个年轻小子跟这李荩忱征战南北,身上早就带着一份杀伐之气,顿时让那婢女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自己走出来,而李平这才满意的将房门带上。
自家主上要干坏事,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识趣!
五牙大舰毕竟是战船,人住的船舱并不算大,绕过小小的半面屏李荩忱看到了抱膝坐在床榻上的乐昌,书在一边摊着,这丫头静静的看着舷窗外江流和山峰。
“醒了怎么不知道去找某?”李荩忱当仁不让的在床榻边坐下。
乐昌吃了一惊,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来,她刚才只道是婢女过来收拾,却没有想到来的是李荩忱:“你怎么······”
“夫君找娘子是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么?”李荩忱反问道。
乐昌一下子被噎住了,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而李荩忱当然不跟她客气,脱了靴子便挤上来:“过来。”
乐昌这一次没有躲避,乖乖的靠在李荩忱的怀里。而看着乐昌一脸委屈的神情,李荩忱心中一痛,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低声说道:“说说吧,陈顼还是陈叔宝?”
“没有······”乐昌下意识的矢口否认,不过旋即觉得哪里不对,“你想问什么?”
看着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李荩忱翻了翻白眼,捏了捏她的脸蛋:“行了,你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么,心里要是没有点儿委屈难受的事情,可不至于处处躲着我。”
乐昌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已经涌了出来,紧紧抱住李荩忱:“夫君!”
轻轻拍了拍乐昌的背,李荩忱叹息道:“当初把你一个人留在那等是非之地,真是苦了你了。”
“夫君,江总唆使太子拿父皇和母妃还有宁远妹妹威胁我,”乐昌紧紧抓着李荩忱的衣襟,似乎一松手李荩忱就会消失不见,“如果我不告诉他们关于巴蜀的情况,他们就有可能做出格的事情。我······我怎么办?”
看着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乐昌,李荩忱心中一痛。
他当然清楚就算是陈顼大发慈悲,东宫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更何况这个消息孔范早就已经派人悄悄送过来了,只不过现在乐昌主动说出来了,至少表明乐昌对李荩忱没有那么多心结。。。
而乐昌此时似乎想起来什么,抬头看向李荩忱,却发现李荩忱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乐昌顿时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荩忱急忙挑了挑眉:“某知道什么?”
“你骗我,你就知道欺负我,套我的话,看我的笑话!”乐昌顿时恼羞成怒,扬起小拳头狠狠捶了李荩忱一下,不依不饶的想要从李荩忱的怀里挣扎出去。
而李荩忱趁势松开手,捂住胸口:“啊!”
乐昌顿时怔住了,急忙回转:“怎么了?”
看着李荩忱已经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她更是着急的想要拉起来李荩忱:“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打在伤口上了。”李荩忱倒吸一口凉气,艰难的说道。
乐昌吓了一跳,急忙帮李荩忱解腰带:“快,让我看一下,什么时候的伤,我真的不知道······”
李荩忱的手却趁此机会落在了乐昌的腰上,悄悄地开始解她的衣带。而乐昌正想要掀开李荩忱的衣袍看看有什么问题,却突然间想到自己还没有见过李荩忱赤身果体的样子,顿时怔在那里,不过很快乐昌就察觉到哪里不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外衣已经被李荩忱解开,而李荩忱正坏笑着看着自己,哪里还有刚才痛苦难堪的样子。
“你!”乐昌又惊又羞,显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李荩忱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轻轻的拥着她,看着舷窗外的山和水:“某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可以坐在这里轻轻抱着你,看窗外的山与水。今天某就是襄王,你就是我的神女。不要想那么多,家里男人在这里呢,这天还不会塌下来。”
“嗯,”乐昌向李荩忱的怀里缩了缩,男人的怀抱坚实而温暖,“才不要做只有萍水缘分的襄王和神女,我们要做再也不分开的鸳鸯。”
李荩忱哈哈大笑:“好!”
窗外云轻轻飘荡,神女峰显得更加缥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佳人在怀,李荩忱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机会体会这难得的温馨和宁静。
第九百二十九章 汉王妃()
五牙大舰的船舱狭小,船舱壁也不厚,李荩忱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向整条船直播的意思,所以只是拥着乐昌和衣而卧。
分别日久,虽然有万千话想说,可是到头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多开口,因为看到对方好好的,就已经足够欣慰了,过去的苦和难已经过去,重提也没有意思。
当清晨的曙光打破夜晚的安宁,李荩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怀里的佳人正含笑看着他,见李荩忱醒了,自己也坐起来,不过李荩忱微微用力,便圈住乐昌,低声说道:“是不是看不够?”
乐昌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妾身若是不说是,夫君是不是不会放过妾身。好了,天都亮了,该起来更衣洗漱了。”
李荩忱怔了一下,旋即翻了翻白眼:“反正天还早,再躺会儿。”
这一次乐昌没有拒绝,乖乖的伏在他的胸膛上。而李荩忱低声说道:“不用担心建康府的事,这天下还没有谁能够威胁到某,更没有谁能够威胁到某的女人。”
“夫君”
“你放心好了,”李荩忱笑了一声,不过声音旋即变得低沉,带着几分阴冷,“江总既然这么不知好歹,那么某也不会便宜他。到时候借助你的手传出去几个假消息,就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乐昌喃喃应了一声,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夫君,这一战真的已经不可避免了么?”
李荩忱坐起身,看着乐昌,而乐昌以为自己问错了什么惹怒了李荩忱,急忙起来,不敢和他对视。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李荩忱当然知道以乐昌的心思,不可能看不明白。
李荩忱现在已经完全拉开了阵势,如果不是现在粮草和钱财还紧缺,恐怕李荩忱早就已经动手了。乱世之中,夜长梦多。
只不过对于乐昌来说,心中显然还是存在最后一丝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