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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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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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人砍翻。

    其余的北周长矛手眼睁睁看着这个纵横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的家伙,都下意识的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浴血的仗主只有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的,其余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而那黑色的眼珠之中只有浓烈的杀意。

    “这也是人,他也快支撑不住了,都杀上去!”一名北周将领厉声督促手下,“杀上去,谁杀了这个家伙,算头功!”

    北周士卒们顿时爆发出斗志,嗷嗷叫的重新顶上来。而那北周将领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战局。敌人看上去来势汹汹,但是进攻的点实际上也就只有寨门这一处,因此只要能够堵住寨门,敌人也没有办法将自己怎么样。

    这些家伙最大的依仗就是水师战船,可是水师的那些大楼船只能威胁到寨墙,根本没有办法太靠前,所以这北周将领还是有信心坚守到援军前来的。

    敌人的人数看上去并不多,只要能够前来七八百援军,说不定这郫江水寨就能够守得住!

    几名北周幢将和仗主都咬着牙带队冲在最前面,他们也很清楚,一旦让敌人将这个缺口扩大,那营寨中的这么多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敌人就会选择另外的方向甚至放弃。

    “来得好!”南陈将士也都杀出了火气,纷纷迎上敌人。

    那南陈仗主手中的刀挥动,卷起呼啸的风声,直接将迎面的两名北周幢将罩在里面,而另外几名南陈将领也身先士卒,率先撞入对方冲锋的人潮之中。

    那两台塞门刀车已经被推开,此时更多的南陈将士从寨门处涌进来,双方的人潮就这么硬生生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杀声震天、血花迸溅。而片刻之后,一面“陈”字将旗在寨门处升起,迎风招展。

    “儿郎们,杀透这营寨!”陈智深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哈哈大笑。

    自从泸州战事之后,他已经有太久没有这样临阵嗜血冲杀了,此事也被点燃了血性和豪情,可不要忘了陈智深是不折不扣的萧摩诃嫡系出身,在带头冲锋陷阵上,和萧摩诃当然是一脉相承。

    “杀透这营寨!”无数的南陈将士大吼,同时加快脚步。

    他们手中的刀剑挥舞劈砍,而如林的长枪有如波浪一般放平,在幢将们整齐的口号声中,长矛兵稳步向前。

    “分!”陈智深顿住脚步,一挥手。

    已经和敌人长矛手撞在一起的南陈刀盾手听到命令,干脆利落的向两侧分开,直接撕开敌人在两翼单薄的防线,向着为数不多的弓弩手冲去。

    之前是为了站稳脚跟,所以只能用刀盾手向上填,毕竟刀盾手奔跑起来更为方便,而从栈桥到突破寨门,要的就是一个“快”。但是实际上刀盾手面对长矛手的时候并不占优势。一寸长,一寸强,往往两三个刀盾手才能对付一个长矛手。

    现在已经打开了缺口,陈智深当然不会再傻乎乎的用刀盾手来填。

    北周长矛手没有想到眼前这些家伙突然就散开,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而回答他们疑惑的是飞舞的箭矢。

    之前南陈弓弩手已经沿着寨墙布阵,但是因为自家人和对方长矛手交缠在一起,所以不好射箭,只能零零散散的射出去,压制敌人的弓弩手,阻拦盾牌手等,实际上效果并不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些排成整齐队列的北周长矛手,正是弓箭最好的目标,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矢呼啸而来,刺入自己的胸膛。旁边的同伴还有手中的枪矛限制了他们转身的可能性。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长矛手倒下,原本严整的阵线顿时出现了缺口。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北周士卒率先惊叫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兵刃,转身向后跑,很快整个长矛阵列都乱做一团。

    “上!”陈智深这才再一次向前,而他身后不再是之前零散的南陈刀盾手,而是整齐的长枪森林。

    南陈长矛手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当他们依凭着口号迈出整齐步伐的时候,前方的北周士卒只能选择更加狼狈的逃窜。

    片刻之后,这象征着死亡的长枪之林就从无数尸体上越过,向着营寨的纵深移动。而已经撕开北周军队左右两翼的刀盾手,也配合着四处进攻。

    一时间北周阵列彻底陷入混乱。

    “全军压上!”陈智深下达了自己最后的命令。

    他的将旗再一次向前,南陈将士怒吼着席卷整个营寨,而那青色的北周旗帜被扯下来,飘落在泥泞中,很快就被不知道多少双脚踩过去,甚至都没有了原来的颜色。

    舔了舔嘴唇,陈智深看着脚下那名北周将领的尸体。

    开门红,还算吉利。

第四百八十九章 切断() 
    王昌看着寨门内外堆积的尸体,不由得暗暗咋舌。

    他从军的时间不短,但是并没有真正参与到多少惨烈的战事之中。毕竟在南北朝的对峙中,南朝的水师一直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水师起到的主要作用就是沿岸支援和输送兵力。

    上一次陈智深和萧世廉进攻泸州的时候,就是用水师战船上携带的投石机摧毁了不少敌人的守城器械。

    因此亲眼看到如此惨烈的战场情景,对于王昌来说实际上还是第一次。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很多次大战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止步。他径直穿过这些尸体,很快就看到了在营寨中军大帐外安然坐着的陈智深。

    陈智深拄着他的大刀,脚下还有一具无头尸体,王昌只是下意识的往营寨的另外一个寨门方向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那尸体的首级跑到哪里去了。

    显然这是营寨守军主将的尸体,而陈智深也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将首级挂在面向蜀郡城的寨门上,算是对城中守军的一个威慑。

    “这些家伙肯定是已经收到了援军快要抵达的消息,”陈智深见到王昌,也并没有含糊,直接开口,“同样都是巴蜀的地方乡兵,但是比之之前我们在巴郡、在泸州遇到的那些敌人,抵抗的要更为顽强。”

    “不管韦孝宽来不来,至少给了他们希望。”王昌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因为拿下了这郫江水寨,彻底控制了进出蜀郡的通道而感到喜悦,甚至还有些担忧。

    韦孝宽率领的援军还在蜀道上,可是显然他已经把援军将要到达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通知了蜀郡的守军,而蜀郡的守军对于这个成名已久的老将带着数倍于敌人的兵马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深信不疑,所以他们在潜意识中想要坚守。

    而不是有如之前白帝城的戴才、涪陵郡的程峰那样最终选择投降。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荩忱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如果现在手中掌握着数万兵马的是李荩忱,王昌相信这些家伙就算是知道前来支援的有韦孝宽、有尉迟迥这样的名将,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至少抵抗的时候不会如此用心用力。

    陈智深捡起来一根树枝子在地上划了一下,沉声说道:“仲繁你看,这里是郫江,向北过洛水就是绵竹,而向南便是蜀郡。而两水之间便是广汉,现在武毅将军已经率兵抵达绵竹一带,如此从绵竹向南到蜀郡,是三条防线。”

    蜀中道路曲折,往往

    紧接着陈智深又在郫江南边点了点:“而这里是蜀郡,蜀郡就像是一枚钉子镶嵌在了这三道防线的背后。”

    王昌眯了眯眼,而陈智深重重的点了点蜀郡的位置:“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这钉子拔掉,甚至是在没有武毅将军的直接配合之下。”

    王昌轻轻吸了一口凉气,陈智深麾下的兵马再加上他的水师,总共也就是三四千人的样子,虽然蜀郡城中的守军也就只有两千不到,就算是征发民夫帮助守城,也难以到达五千这个数字,但是说到底这也是一座雄城,凭借这么点儿人进攻,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绵竹现在并不在我们的手中,武毅将军只能依托洛水防守,”陈智深低声说道,“一旦韦孝宽杀过来,你觉得武毅将军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沉默片刻,王昌郑重点头:“攻打蜀郡我们别无选择。”

    “是啊,别无选择。”陈智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实际上我们跟着李将军杀入巴郡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除了向前,还能如何?”

    王昌并没有回答,只是攥紧拳头看向南方。

    蜀郡

    ——————————————…

    “世忠”裴子烈缓缓的合上李荩忱从阆中送过来的信。

    他刚刚抵达绵竹关下,就收到了李荩忱从阆中寄来的书信。李荩忱简明扼要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裴子烈心中难受。

    这家伙是打算把自己置之死地,而能够破开这死地救他出来的,也就只有裴子烈了。

    看上去巴蜀战局很大,但是裴子烈清楚,这战局已经小到蜀郡和阆中两处战场完全可以互相影响,甚至一方战场的胜负成败直接影响了另外一方战场。

    一处战场的胜利也将会直接决定整个巴蜀战局的胜利。

    李荩忱明显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他要将压力都引入阆中,然后由裴子烈来取得蜀郡战场的胜利,进而影响全局。

    蜀郡是巴蜀的核心,又是“天府之国”,得蜀郡则巴蜀大半入手中。占领蜀郡和蜀郡周围绵竹、广汉等要害,那么到时候就算是韦孝宽和尉迟迥拥有兵力优势,困顿于阆中或者蜀道之中,也必须得撤军。

    “将军,绵竹的敌人大概有五六百,”徐德言大步走过来,“大多驻守在关隘上。”

    或许是因为久在军旅之中,徐德言之前白面书生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脸晒黑了不少,一身甲胄披在身上,自有一股儒将的风范。甚至就连他说话,都简洁硬朗了不少。

    “大多?”裴子烈眉毛一挑,敏锐的察觉到了徐德言这句话之中最大的问题。

    “嗯,”徐德言伸手在绵竹关旁边的山上一指,“绵竹扼守入蜀郡的咽喉,但是在周围的山间还是存在小路的,通过这些小路可以轻松的翻越到山前。之前绵竹关就曾经因此被攻破过,而敌人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们的斥候摸排这些道路的时候就发现了敌人的斥候,甚至还看到几处小营寨,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防止我们轻兵攻破。”

    “翻越小路、两面夹击,讲究的是一个出其不意,既然道路上都有斥候,那么我们想要走小路也就不现实了,暴露了行踪就很难起到作用,”裴子烈斟酌说道,“而敌人明知道我们不会再走小路,却还要设立营寨、分散兵力,说明绵竹关的守将谨慎有余但进取不足。”

    徐德言笑着说道:“将军直接说对方‘胆小’就好了。”

    裴子烈自失的一笑:“还是不能轻敌的,毕竟有的时候谨慎一些也不是坏事。”

第四百九十章 动向() 
    徐德言微微颔首,收起来笑容:“那这绵竹关我们打还是不打?”

    裴子烈攥紧手中的信。

    打还是不打······如果打了的话,韦孝宽更有可能转兵进入阆中,这样无疑会给李荩忱增加更多的压力和危险。可是按照李荩忱的意思,绵竹关是肯定要打的,而且必须要速战速决······

    这雄关漫道,岂是那么好打。

    看着裴子烈脸上的神情,徐德言已经大致猜测到了答案,自家将军显然已经不再纠结“打还是不打”,而是在思考怎么打。

    绵竹关名为“绵竹”,实际上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一个是位于绵阳江(今绵远河)西岸的绵竹城,一个是位于东岸的鹿头关,城关互为犄角,是梓潼一带抵达蜀郡的必由之路,也是剑阁道的起点,自古就有“巴蜀小咽喉”的称呼。

    而实际上绵竹城已经在历年的战乱中荒废,真正留存下来还可以作为防守关塞的就只剩下了鹿头关,因此久而久之,鹿头关也就被“绵竹关”这个曾经代表两个地方的名字所取代。

    此时裴子烈眼前的就是绵竹关,这里是落凤坡所在的地方,也是诸葛亮之子诸葛瞻孤军血战邓艾的地方。数百年过去,这些曾经闪耀时代的人物都已经化为一抔黄土,而只有这绵竹关依旧屹立在这里,阻挡着裴子烈向北眺望的视线。

    “三百年前邓艾于此攻城,前有诸葛瞻一夫当关,后有姜维大军回援,正是死地。然邓艾披坚执锐、身先士卒,诱使年轻的诸葛瞻意气用事、贸然率兵出战,最终诸葛瞻战死、绵竹关失守,邓艾兵临广汉,逼迫刘禅投降。”徐德言此时忍不住喃喃说道,对于博览群书的他,这一段历史不过是信手拈来。

    “三百年前,邓艾绝处逢生······”裴子烈忍不住轻声说道,“不知道三百年后,我们这些人又会不会在这绵竹关下绝处逢生?”

    顿了一下,裴子烈眼睛之中的迷茫和叹息已经消失不见:“传令,郑凯源率兵沿山路向前搜索,务必绞杀敌人斥候,如果遇到敌人营寨,可以尝试进攻。”

    “这······”徐德言顿时怔了一下,自家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裴子烈亲口说过,这些山中道路因为没有办法再起到出人预料的作用而不打算再使用了么,怎么现在又转变主意了?

    “虚虚实实,既然这城上守将打算提防某走小路包抄关隘背后,那某就不妨遂了他的心意。”裴子烈轻笑一声,“现在到要让他来猜一猜,某是怎么想的。”

    徐德言沉默片刻,大致想明白了裴子烈的意思。

    “另外让后面的辎重快一些,尤其是投石机和床子弩,抓紧由水师转运,绵竹这里必须速战速决。”裴子烈神情严肃几分,紧接着喃喃说道,“某不知道世忠那里能够坚持多久······更不知道韦孝宽到底会怎么动······”

    ——————————————…

    “阆中,绵竹······有意思。”韦孝宽就坐在剑阁关城上,看着斥候送来的消息,不由得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爹爹,没有想到尉迟迥被李荩忱给堵在了米仓山中,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等着咱们一起进军呢,这样反倒给了李荩忱各个击破的机会。”韦寿脸上满是懊悔的神情。

    韦孝宽哼了一声:“一起进军?你倒是想的轻松,可是你觉得一起进军的话,老夫和尉迟那个老家伙谁来统领谁,而一旦两人同时领兵,如果传达命令,你们这帮人会听从尉迟迥的话么?到时候非得乱了套不可。”

    韦寿想要反驳,不过皱了皱眉,想不到理由。

    尉迟迥和韦孝宽之间的矛盾,再往上就是宇文宪和杨坚之间的矛盾,往深处讲那就是汉人和鲜卑人之间的矛盾,有些矛盾是只能缓解,但是没有办法彻底调和的。汉人和鲜卑人之间可以相互合作,但是永远都不可能交心。

    这一点韦寿已经心知肚明,他不指望哪个鲜卑人能够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所以韦孝宽和尉迟迥在这里,为了避免两支军队出现出现矛盾,进而影响整个战局,两人就必然会分头前进。

    而显然李荩忱早就算好了这一点,抢在尉迟迥前面进入阆中,堵住了尉迟迥,李荩忱很清楚,当自己拿下阆中的时候,韦孝宽还没有运动到自己的侧翼,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没有尉迟薄居罗(尉迟迥表字)顶在前面,李荩忱说不定现在已经占领了朝天门和梓潼,或者退而堵住葭萌关,我们根本没有可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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