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拉过王莉，说：那一天，场面很大很壮观！我想下水试试，班主任王老师说我太小，不让下水，还说他要照顾同学的安全，就叫我在岸上看衣服，我和校长还有一个学校领导就留在岸上看衣服。下水时，王莉穿着一件红色泳衣，很显眼，她就跟在水中的小旗后面向前游。校长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我也在为我们学校加油。忽然就看红衣服不见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露出来。
王妈几个女人也围在门外，听着这屋的说话，王妈听着以小包的视角重现现场也是觉得惊心动魄。
小包继续说：当时我就想，江水在这里分岔，江面变窄，水流肯定变急，王莉肯定被暗流或者漩涡吸住了。我也没有想自己能不能行，想着生命危急不能耽误，头脑一着急，就跳下去了。大约到了王莉沉没地方，她已经被江水冲走了。我就找王老师，他也在找王莉，他还向我比划，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他找那边我找这边。我就扎猛子，水下到处都是大白腿，找了好久，才看见水底的红泳衣，王莉已经昏迷，我就抓住她，向岸上拖。我也没想到自己是怎么在水下怎么做到的，后来王莉活过来，老师也找过来。
记者又问：你是怎样知道人工呼吸的？以前你知道这种紧急施救措施吗？
两个女孩脸红起来，小包看了一下她们，说：是书上写的。说着从床下摸出一本《紧急救护手册》，正是武钢劳保和卫生部门联合印制的内部资料。记者翻了翻书，里面有关触电、溺水、外伤等紧急状况下的施救措施。
小包说：这是第一次实践，不知道规范不规范？书上说，心跳停止，停止呼吸，最少要做30分钟心肺复苏动作，没有钟表，我也不知道按了多久，我当时就想，决不能叫王莉死在我面前。
校长哈哈大笑：把人救活了，就是规范。王书记掏出手绢，擦了下眼睛，说：真是感谢小包同学，是你的执着，坚持施救，才有王莉的第二次生命。记者同志，我就是王莉的父亲，请你一定要好好表扬小包的事迹。。。 。。。
记者还要问话，就举手打断了王书记的话，问：小包同学，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包说：我看见王莉醒了，就要游回去，就看见老师们又抬上来两个同学。他们说，老师看见王莉沉水消失了，就害怕再出事，就叫大家快游上岸，水里的人一紧张，就有人腿抽筋，然后就溺水了。好在大家都在一起，就把人抬上来，当时有两个已经昏迷，王老师再给一个同学施救，另一个同学就放在那，没有人会救助措施，我不能看着生命流逝，就上去帮忙。
小包看了一眼张凤芹，发现小妮子眼泪婆娑。继续说：也许是张凤芹喝水少些，比王莉用的时间短了许多，她就醒了，我也就走了。
门外，张妈妈已经泪流成河，张爸爸也蹲坐在墙边，低头不语。
记者眼看气氛压抑，就说：听说，你救人的时候，衣服不见了？
小包连忙看一眼王莉和张凤芹，小声说：不要说了！游得太快，衣服叫水冲跑了。
果然，两个女生一脸绯红，不再做声，自己脑补当时情景，一个光屁股小孩趴在自己身上，亲嘴摸X地。哎呀，羞死人啦！
第二十七章 新房子（）
下午四点多，小包一家五口来到和平饭店，王妈和女儿在大门外等候。一见小包一家到来，连忙迎到二楼包间。说是包间，就是一道屏风隔断的小空间。这里，小包见到王禹忠和一个威严的男人正在说话，校长张骏安也在一边坐在喝茶。
包爸和几人握手，王莉在哄着小包妹妹，王书记介绍说：这是王莉的伯伯，叫王哲忠，在部队工作。包爸没有什么感觉，小包却感到一种特殊气质的威压。
王哲忠的关注重点肯定不是包爸，他叫小包坐在身边，开始叫服务员上菜。他对小包的表现很感兴趣，和蔼地问：小包同学，感谢你救了我的侄女，不要拘束，你一样喊我王伯伯，有时间，和王莉一起去我家玩玩儿，我家好久没有这样的小孩子了。
开始吃饭了。十来个大盘子，菜品很丰盛，还上了茅台酒，小包估计这一桌酒菜，至少得爸爸一个月工资。几个女人孩子给上了一种饮料，小汽水瓶大小的枇杷露，一种很甜的饮料。比后世的浓缩果汁还浓缩，小包也给了一瓶。
王禹忠很高兴，在喝了两轮酒后，对包爸说：包师傅，你是工人阶级，家属过去是农民阶级，现在也是工人阶级了，我呢！知识分子，老婆也是工人阶级，工农阶级就是平等的阶级。我这一辈子，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要不是小包的奋不顾身舍命相救，要是再耽搁一会儿，我就只剩一个女儿了，为了感谢小包同学对王莉的救命之恩，我要收小包当干儿子。
包爸和包妈听了，就是一愣，然后就看向小包，好像小包才是当家人一样。
小包昨天就听王书记说过这句话，回去也考虑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王书记的经历自己暂时打听不出来，看他的人品和办事作风，还算稳重有分寸，就是将来运动结束，也不会因为什么大错，影响到自己什么。
于是，小包就站起来，拿起王书记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先跪下磕了个头，端起杯子举向王书记，口里说：请干爸喝酒！
老王立即笑逐颜开，接过酒一饮而尽。从上衣兜里摸出一个红手绢包，说：这是干爸给的改口钱，你拿着！
小包双手接过，装进小裤兜。转身给王妈敬酒，跪下喊了一声：干妈请喝酒！
王妈不喝酒，但在王书记和校长起哄下，也喝下这杯酒，掏出一个改口红包。
小包认干爸干妈，干爸干妈每人给了五十块改口钱。包妈说太多，不能要。王妈坚持要给，小包对包妈说：拿着吧！咱家才安家落户，困难着呐！这叫雪中送炭。将来由我来，我多多孝敬干爸干妈，就赶上这茬了。
王书记大为赞赏这句话，说，还是小包明白咱的意思，好魄力！好风度！
小包看向王伯伯，也倒了一满杯酒，却不跪下，只是鞠躬，说：王伯伯请喝酒！
王哲忠笑着接过酒杯，也是一口喝光，说：干爸干妈都要跪下敬酒，我这个大伯只是鞠躬，这个礼节是谁教的？
小包说：以后到你家再说，我要给姐姐敬酒。小包给王莉倒了一杯果子露，正要过去，王书记说：小莉，为了感谢小包的救命之恩，你也给小包敬杯果汁。两个人各端着一杯果汁不知道怎样办才好。王莉自作主张，你喝我这杯，我喝你那杯，意思不就表达了吗？
在大人眼里，却有看出另一层意思。
最后，小包给校长敬酒，说：感谢张伯伯这半年来的教诲和帮助，马上就要离开六小了，我会永远记得校长和六小的。
众人哈哈大笑，王书记给包爸满上，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于是，大家举杯站起来，共同干了一杯。
看到小妹已经睡着，包妈提出退场，王书记目标已经完成，大家就起席离开。在楼下，小包看见王伯伯的警卫员还坐在寥寥几人的大厅里等候，小包没有做声。
王书记和大哥挥手再见，众人一路过马路，就到了武职大院墙外，看到还有人在围观大字报，众人没有细看，一路走到建七路口，分开回家。
两天后的下午下班后，小包一家搬家到五街坊，七八个老乡和邻居帮忙的来了几十个，除了一张棕板床和一口旧木箱一堆书籍外，其余的床板书桌都是公家的。说是帮忙，大家都是提着一个网兜，那是小包的奖品；掂着风扇，衣服提包，脸盆被褥之类，搞得和结婚送亲的一样。就连小纪也帮着提着一个脸盆跟着来看看。
其实大家都是一个想法，就是看看小包的新家，感受一下迁来家属户口的成就感。包爸忙着拿烟，说着感谢的话。其实，有些人他根本不熟。
小包的新家住在三楼，这栋楼是红房子楼房，宽大的走廊对面都是单元套间。走廊里堆放着蜂窝煤块，还有装满煤球的竹筐之类，当然墙壁发黄，卫生较差。但在众人眼里这已经不啻天堂，毕竟老婆孩子都在一起，还有了工作，那就是城市人了。
考虑到小包一家五口，上面给调配了个三室一厅，104平米的套房。这是一家调动工作搬走的空房，前任人家把一些用不着的家具也留下不要了。从家具布局和家里装饰看，那人肯定是个知识分子。衣柜、书桌、简易沙发、三个房间都有床，客厅还挂着风景画。小包听说过去这里住过苏联专家。
小包看了厕所和厨房，厕所是人家改装过的，有抽水马桶。墙面地面都贴着瓷片瓷砖。厨房里有管道煤气，铸铁的燃气炉灶。看来这家人非富即贵，弄不好是个当官的。不然，谁敢改动厕所管道。这家人不烧煤，就是爱干净，不怕费钱，烧煤比烧气肯定便宜。一块蜂窝煤四分，一斤散煤面一分五，自己搓煤球晾干一样烧火。当初包爸看小包在食堂吃不饱，就想自己做饭，小包阻止了，说费力，后来情况大转，大张的保健票，爷俩顿顿见荤，不然，小包也长不到恁快啊！
帮忙的众人感慨一会儿，吸了两根烟，一窝蜂走了。包爸说：小包你选个房间，收拾一下，我和你妈去买点东西，咱再做顿饭吃。
刚才大家在四食堂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包爸高兴啊！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再吃顿饭，怎么了？
小包选了个东向窗户的房间，这是个小房间，床铺衣柜都有，把书桌收拾收拾，小床整理一下。就去厨房开始洗刷起来。
不久，包爸回来，说菜市场什么都卖光了，只买了最后的一小把葱，一毛钱的。手里提着一小袋面粉，还有几把面条。包妈说，背着小妹什么也干不成，还得去买些盐和油，筷子和碗也要买。小包说：厨房里的橱柜里，碗筷炊具都有，没有油，盐剩有半包，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能不能吃？再买些油盐就行了。
包爸放下东西，说：我去买。又匆匆走了。
小包提醒包爸：咱家分到这样超高配的房子，是王干爸的功劳，应该回请一顿饭的，就在家做些老家风味的饭菜吧！还有，下个星期天，老乡们要来燎锅底，就去饭店招待吧！不要心疼三五十块钱。
包爸包妈想了一下，同意了。
包爸回来，买来油盐和一斤十个鸡蛋。油是临时找个啤酒瓶灌的，小包就怀念塑料油壶起来。就跑到书桌上，记下油壶二字。
包妈做了简单至极的葱花面条，大家每人一碗，喝了个顶朝天，包爸环顾一周，觉得今天这碗面格外香甜。
第二十八章 唐山大地震（）
26日开始，小包觉得街坊里弥漫着一种凝重气氛，大家相见也不再打招呼，就和清明节前后一样。
到了夜里，楼房丛林间街灯下面围观下象棋的人一直看到半夜，到了27号，小包发现，有人抱着小蒲席和被单在楼间街心花园里露宿，而且呈现愈演愈烈态势。早上起来，还有人在甬道小路上蒙着单子睡觉。
咱预警的是千里之外的唐山好不好？怎么这里的人也杯弓蛇影、风声鹤唳？
远在千里之外的唐山，同样的情形也在上演。根据江城的朋友提示，那里有个预言者，明确提示，28日下半夜凌晨3点半左右，这里将在一个小时内化为废墟。而且，朋友说了，预言者预言意大利和南斯拉夫交界的地方发生地震，时间地点丝毫不差，准确度百分百。
这几天，出行到市外的人们带回消息说，乡下水井无故溢出来，池塘里的水突然干涸，田野里发出低沉的鸣叫，夜里天边的空中出现血红的积云，似乎真的是传言的那样。
预言者的谣言传遍了整个唐山街头巷尾。有人就担心了，说要是预言者没有说准，地震提前了怎么办？于是，从25号开始，就有人在外面露宿，找空旷的野外露宿，操场、广场、马路边上到处是露宿的蚊帐。第二天还要上班的人，不能离家太远，也是提前准备，把两个大床单缝在一起，用蚊帐杆支着，做了个简易帐篷，和妻子儿女挤在一起，准备对付着度过这几天。不光露宿，人们还把家里所有票证之类的东西包在一起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人们觉得，预言者没理由拿上百万唐山人开涮，他要是造谣生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无非是叫唐山人在外面露宿几夜，有没有下雨，你在武汉也看不到唐山人的狼狈，能有什么值得你好笑吗？
市革委会发现这一情况，觉得这个谣言的传播必须终止。就在夜里用车载高音喇叭叫来叫去，喊来喊去，劝说市民回家睡觉，不要给造谣的反革命分子可趁之机。
但是，生命重要啊！人们有的前脚听从劝说，离开空旷的地方，立即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再次搭起帐篷。整个唐山市，这一夜，是个空城。
28号深夜，天边似乎红光闪闪，好像雷电在远方闪烁。人们更是惊恐，预言说灾难就在今夜，要是再下了雨，那就很难撑过几天。人们把准备的面包馒头水杯，打成包袱背上，又把被褥衣服家中值钱东西带上，天一黑，就到了大马路边上，那里空敞，里楼房较远啊！
更有甚者，把厂里的卡车开回来，把孩子老婆和被褥用品装上，连带着朋友亲戚，一溜烟开出城外，搞集体野营去了。
大家几乎都是一个心思，过了今夜，该干嘛干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就信你一回！
当然，就有不怕死的，楼房里还是有灯光，这些人可能是干部或者不信邪的那些机关人群。
这一夜，没有人合眼，人们感到地下的越来越强烈的低沉轰鸣、颤动、颤抖！
时间到了凌晨3点28分，地底蕴藏积累的能量终于挣脱地面的压力，大地开始扭曲、起伏、变形！闪电火球在地上滚动，就像无形的阴极阳极在地面相撞，坐着或者躺着的人被晃动得重新躺下，再次起身，借着闪光，就像看黑白电影灾难片，大片楼房不堪晃动，不堪颤抖，在不断倒塌。人们心惊胆战之际，又庆幸自己没有睡在楼房里，没有在床中承受这场噩梦。
马路上的人们看见横过马路的铁道铁轨，突然就猛地跳起来，带着整排的枕木，像一条巨大的蜈蚣突然跳跃起来，然后扭着身子落下来，还在地上扭动几下身子。
马路上，巨大的地裂缝隙里冒着白烟，地裂很长，不见尽头，有人就坐在躺在地裂上，直接掉落进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地下的能量释放一次后，地面稍稍平静，刚才目瞪口呆的人们开始男喊女叫，呼儿喊女，清点人口，寻找亲人。
电线线路被扯断，地面的路灯街灯相继熄灭。一片黑暗，有人开始用手电筒照明，想进入楼房救人，妻子拉着死活不肯撒手。黑暗里，谁不害怕？做了好事谁知道？死了谁知道？
没有人知道，小包的善念和‘造谣’，使原本遇难的24万人锐减到不满3万。
这一夜，小包在烦躁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想象着灾难降临时的情形，想着无助的难民，耳边似乎想起撕肝裂肺的哭喊、惨叫，眼前是地狱般的镜像。终于，到了黎明时分的某个时间点，小包的脑袋豁然开朗，一个声音开始回响。
小子，你的福报到了。愿望大神的声音在脑际轰然作响，小包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心说，你终于出关了！心随意转，就进入空间界面，顿时觉得空间内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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