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来临之际,却是风停雷住。两军阵前,一片静寂,双方将士都将视线集中在皇甫剑、蒲头两人身上,皇甫剑已经开始计数,平淡的声音回荡在两军数千人耳际。
蒲头本来微黑的脸上,已涨成猪肝之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皇甫剑的一席话让他是既恨又恼更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他毕竟是个统率千军万马的少帅,在皇甫剑刚喊出“一”字时,就迅速做了决定。
论奸滑蒲头承认比不上眼前这个年青人万一,但武力他还是十分自信,这些年在大鲜卑他就末曾遇到过对手。虽然皇甫剑刚才一枪给了他太多震撼,但他还不认为皇甫剑小小年纪在武艺上也能胜过他,更何况眼前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任谁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部下送死。
“本帅愿意同你决斗!还望尔败了过后要遵守诺言!”皇甫剑“一”字刚刚喊出,蒲头就开口说道,两军阵前几千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鲜卑将士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好!够爽快!算条汉子。本侯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刚打过了一场,就等你歇息好了再战!”皇甫剑微微一笑,拨马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蒲头也不答话径直下了战马,将手中长矛猛地往地上一插,战马就这么随意地丢在一边,旁若无人地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坐了下来,开始恢复体力。
皇甫剑也不动怒,而且还吩咐旁边兵士给他送来了一些饮水、食物。然后才悠悠然骑着狮虎兽回到战神车上,一边品着香茶一边享受着解忧温柔双手的按摩,一点也不象是就要和人拼斗的样子。
蒲头也很光棍,毫不客气地接过兵士递过来的水和食物,猛灌几口水。这一路的逃亡,烟熏火燎,嗓子早就干得冒烟,一水袋的水被他一灌而下,这才长长地喘了口气,又吃了些食物。水足饭饱之后,蒲头就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苍天蓄势已久,就在蒲头闭目养神的时候,终于下起雨来。
开始还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但只是眨眼之间就成了瓢泼大雨,富平城冲天的火势很快便被压制下来。雨渐下渐大,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雨帘,站在雨中的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城中已不见了火苗,就是浓烟也被雨点击散,只剩下一缕缕淡淡的轻烟还在四处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蒲头慢慢睁开双眼,雨水迅速漫过他的眼帘,他伸手擦试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拔出插在地上的镔铁长矛,飞身上马,然后大声喝道:“战吧!”
皇甫剑坐在战神车上心中感慨,这老天还真是帮忙,要是早下一会儿,还真不知结果如何了?现在这雨下得正是时候,困在城中的鲜卑人就是不死也该掉了层皮,再无可战之力,但愿马匹伤亡不要太大,不然损失就有点大了。皇甫剑直到此时还在算计着城中鲜卑人的战马,要是蒲头知道还不被他气死才怪。
大雨如注,但皇甫剑一身神兵神甲,就是血色麒麟披风也不是凡物,自动将雨水隔开,**在靠近他身侧一尺之地就轻轻滑过。他骑着狮虎兽来到两军阵前,手中长枪抖动,形成一朵朵枪花,将面前的雨线纷纷击散。
蒲头见到皇甫剑,也不答话,挺矛就刺。蒲头的长矛快如闪电,势如奔雷般,就连周围的雨线也被这一矛击得四散飘飞,长矛周围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皇甫剑的眼前就只有逐渐放大的矛尖。
皇甫剑也不敢大意,手中长枪囚龙枪法疾速使出,长枪连点,留下一道道残影,每一枪都点在奔袭过来的矛尖之上,每点一次蒲头的长矛就会偏离原来的方向。皇甫剑长枪连点十下之后,已在蒲头的长矛周围形成一股旋转的气流,将蒲头的长矛笼罩在中间。
蒲头就觉手中长矛象是陷入了泥泞之中,不能自拔。蒲头心中大骇,急中生智,两腿一夹马肚,乌骓马立即会意,拼命向后退去。蒲头借着马势大喝一声,暴发出浑身力量,双手用力一抽,“叭”的一声脆响,长矛终于脱离了皇甫剑控制。此时蒲头已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么怪异的事情他还是头次遇到,再也不敢小瞧眼前怪异青年。
囚龙枪法精妙绝伦,到了极至就是一条巨龙也能困住,但皇甫剑枪法并没有达到最高境界,而且他意不在杀敌,只是要让眼前对手彻底屈服,所以他每一枪都有所保留。蒲头却是越打越是难受,每次发出的致命一击,都被皇甫剑手中长枪一通乱点,结果都会偏离目标,击到空处,让他有种吐血的感觉。
皇甫剑仗着枪法精妙,只是要将蒲头困住。
蒲头连刺数十矛,使出浑身解数却连皇甫剑的边都没沾上,蒲头不禁狂燥起来,不时发出暴啸,在风雨中传出老远。
雨中只有两人留下的枪圈、矛影,枪矛笼罩的数丈范围内只余团团雾气,你来我往,战至四十余合,仍不分胜负。皇甫剑是越打越兴奋,手中长枪越来越快,囚龙枪法使将起来也更加娴熟,控制蒲头长矛的时间越来越长。
蒲头是越打越心惊,每次摆脱皇甫剑的控制他都要使出全身力量,几十合下来,已是筋疲力尽,摆脱皇甫剑的控制越来越难。现在只要皇甫剑使出斩龙六刺,随时都可以将蒲头刺于马下,但皇甫剑平时要找这样一位对手十分不易,这次遇到了他当然不会轻意放过,每每蒲头力不从心之时,他都会放松控制。蒲头的体力就这样被皇甫剑一点一点慢慢榨干。
五月天的雨来得猛也去得快,刚刚还是大雨倾盆,马上又是风停雨住,就连太阳也露出了云层,变成了晴空万里。富平城也是火灭烟消,恢复了宁静,只是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烤糊的焦味。
时间已到申时,富平城南门口的空地上皇甫剑、蒲头还在打成一团。只是皇甫剑手中的枪是逾发神妙,快得只剩下影子,而蒲头手中的长矛却是越来越慢,象是重逾万钧,每一丝挪动都要耗尽他全身力气。
“主人怎么还不手啊?”打到现在皇甫剑一直都是在被动的防御,连一枪也没有还击,看得旁边的龙九都有些着急了,不解地问就身边的解忧。
“少爷是要从心灵上折服那个髡头,要是少爷还击,这头猪早没命了。”解忧虽然武艺有所欠缺,但心思细腻,见多识广,一看就明白了皇甫剑心中所想。
鞠义、徐荣、皇甫郦等人也在全神贯注在看着场中变化,众人心里却是各不相同。
鞠义、徐荣两人在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惊佩,这个年青太守给他们太多意外了,不仅拥有神鬼莫测的智慧,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他们当然能看出,此时皇甫剑占着绝对优势。
皇甫郦光明磊落,皇甫家出了如些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是由衷的感到骄傲和自豪,微黑的脸上充满着真诚的笑意。
第四卷 鲜卑入侵 第七十九章 神之子
鲜卑少帅蒲头现在是异常难受,仿佛是中了魔咒,手中长矛逾来逾沉,沉得他拿起来都觉得困难,体力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浑身酸软,双臂涨麻,他象是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而对手却是有如神助,出枪的速度越来越快,枪影范围不断扩大,刚开始还只是附着在蒲头的长矛周围,现在枪影已将蒲头连人带马都笼罩了进去,蒲头的周围空间,一个个气旋象是沼泽泥泞一样阻滞了他的行动。
蒲头想到了有关神之子的传说,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青年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神之子,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浑身酸软,象陷入了泥泞之中一样呢?他这是因为对神之子不敬,而引起神的震怒降下的魔咒,只有神才有这样的能力。
鲜卑人可以不敬父母,不敬王者,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但却不能不敬神明,因此神的使者萨满巫师在鲜卑部落中有着祟高地位,神之子的传说也是代代相传,鲜卑神庙中的神之子塑象又与眼前皇甫剑的形象极端相似。
这念头一经出现,就象梦魇一样驱散不去,就是再给蒲头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与神之子为敌。这还怎么打下去,就在皇甫剑兴味盎然的时候,蒲头已经弃矛下马,匍匐在地,一步一步地爬到皇甫剑的狮虎兽前,双手捧起皇甫剑的战神靴,在上面虔诚地舔了起来。
这一刹那间的变化,实在是出人意料,皇甫剑也是莫明其妙的看着这一切。
“主人收下奴才吧!奴才愿意侍奉在神之子大人左右!”蒲头匍匐在地,叩头如注,万分虔诚地说道。
“好,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鲜卑的少帅了,而是本侯的奴才,听清楚了没有。”皇甫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急中生智地说道。
“奴才明白!”蒲头又磕了三个响头,才慢慢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皇甫剑身边。
“去吧,叫你那些鲜卑部下快快下马投降,本侯可没时间同他们耗下去。”皇甫剑不悦的看着蒲头,冷冷说道。
“诺!奴才这就去。”蒲头说完连马也没骑,就屁颠屁颠的跑到吊桥前面,用鲜卑语对那些被淋得象落汤鸡一样的鲜卑铁骑不停地说着些什么。不一会那些鲜卑铁骑就一个个丢弃武器,乖乖地走向吊桥,向对面的汉军投降,不,是向他们的神之子大人投降。
鲜卑各部之间,争战不休,攻伐不断,形成了强者为尊的习惯,失败者失去的不仅是生命还有他身后的一切,所以在鲜卑人眼中投降就象平日吃饭一样简单,只不过这次投降的对象变成了汉人而已,对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来说,汉人、鲜卑人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都是为了活下去!更何况现在皇甫剑还顶着一个神之子的大义。
这些鲜卑人也算可怜,才被烟薰火燎又被雨淋,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勇气。要是不投降也就只有送死的份,现在他们见到不用死了,立即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轻松表情,一个个打起精神向汉人阵地跑去,唯恐去得迟了被汉人砍了脑袋。
皇甫剑骑着狮虎兽缓缓驶回本阵,“黑子”成宜、阎行、庞德、鞠义、徐荣、皇甫郦全都上前恭迎!
“主公神武!”
阵前三千七百多将士个个以械击地,齐声高呼。三千多人击地是地动山摇,三千多人高呼是响彻云霄,此时汉军是欢声雷动,连日来压在他们心头的阴影也尽去掉。
皇甫剑也被将士们这种朴实的喜悦感染,跟着他们一起挥舞手中战神枪,众情更加振奋。“主公神武”的欢呼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皇甫剑纵虎上前,手中长枪往下轻压,三千多人顿时鸦雀无声。
皇甫剑以枪指天,声情激扬,高声说道:“兄弟们,我们以三千多人消灭了鲜卑先锋铁骑一万人,赢得了这场战争的首场胜利,相信本侯,跟随本侯,我们一定会打败鲜卑人的!”
“打败鲜卑人!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三千多人齐声欢呼,现在皇甫剑在他们心中宛若神明,刚跟随皇甫剑没几天的二千北地郡兵也是心悦诚服,就是叫他们往火场里跳,他们也会毫不迟疑。
这一刻就是刚臣服的蒲头也深受感染,眼神中流露着挚热,如此气势,真不愧为神之子!
皇甫剑长枪一挥打断了众人的欢呼,然后沉声说道:“兄弟们先停下来,现在还不是我们庆贺的时候,等彻底打败了鲜卑人,本侯一定会论功行赏,到时再好好招待各位兄弟!”
“众将听令:徐荣将军所部两千将士,阎行、庞德率五百亲卫立即进城,不论是烧死还是活着的战马,都给本侯带出来,一点也不要留给鲜卑人。所有武器装备,不论有无破损都收拾干净了,我们可以将它们回炉重造。如果还有鲜卑人侥幸没死的也将他们带出来。你们现在就出发,天黑之前回到此地,我们还要连夜撤退。”
“末将遵命!”徐荣、阎行、庞德三人大步上前接令。
“大人让末将的五十人也一起去吧!多一人多一份力量!”这时鞠义带着仅剩的五十将士上前请命道。
“你们的伤都好了吗?”皇甫剑看着鞠义和他身后的五十将士微笑着问道。
鞠义和这些部下与皇甫剑的军士吃住都在一起。几天下来,鞠义对皇甫剑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再也没有了一丝傲气,皇甫剑对他也是越来越满意。
少了傲气的鞠义,多了份沉稳,少了份浮躁,向上将之路又靠扰了一步!
“承蒙大人关照,都好了!”鞠义感激地答道,这样一位能力出众又平易近人的大人,让他从心底里佩服,更何况他们的命都是皇甫剑救的。
“那好吧!你们也去吧!”皇甫剑朝他们点头说道。
“谢大人!”鞠义说完带着兴奋的五十将士向城中驰去。
收编鲜卑俘虏的事交给了皇甫郦、“黑子”成宜、蒲头他们,皇甫剑便回到了战神车。他一直是个非常讲究的人,雨中打斗虽然神兵神甲阻隔了雨水,还是让他有种湿沥沥的感觉,很不舒服。
“奴婢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少爷淋浴!”战神车内空间很大,日常用品更是齐备,解忧又是心思细腻,对皇甫剑的习惯了如指掌,早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热水。
“嗯!还是解忧了解本少爷,这身上粘乎乎的难受至极。”皇甫剑一双手直接攀扶在解忧的酥胸上。解忧身上的极品雪蚕宫妆薄如羽翼,轻柔如同如物,手感极妙,再加上皇甫剑心情极佳,自然是爱不释手地在上面爱摸起来。
“可有伤着哪里?”解忧粉脸如三月桃花,一双纤纤玉手却是将皇甫剑的全身上下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关切地回道。
“好着呢!你家少爷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放心吧!少爷今天收了个大奴才,心情不错!”皇甫剑得意地说道。
皇甫剑在解忧的服侍下梳洗干净,换了身黑色红边直裾袍服,头戴紫金冠,腰系细柔狭长的水纹剑,顿觉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然后便躺在椅上看着解忧、龙九、龙十八三个极品女子梳洗,不时出言挑逗一番,惹得三女个个是面红耳赤,嘻笑不已。
(兴奋之中的皇甫剑嘻笑着说道,美女虽妙,推荐、收藏却是太少,还是跪求推荐,收藏吧!)
第四卷 鲜卑入侵 第八十章 远虑
就在皇甫剑大胜之时,就在一场倾盆大雨之后,三水县城北边萧关东道十里处,出现了一支长达几十里长的车队。这支车队异常斑杂,有马车、牛车、骡马拉的车、甚至还有很少见的骆驼在拉车,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各种车辆行走在一起看起来虽然怪异,倒也别有风趣。
车队的成员也是复杂异常,有官兵、有百姓,有老人、有孩子,每辆车的屁股后面还跟着成群地性畜,在泥地里蹒跚而行,更象是在集体流浪。他们正是从富平城向高平城转移的百姓和北地太守皇甫嵩、皇甫鸿父子率领的三千郡兵。
三水县城就在眼前,皇甫嵩稍稍安心的同时又有点忐忑,离开富平城三天了也没有收到一点皇甫剑的消息,他虽然也知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有点紧张。
三天了,按理说皇甫剑的骑兵不论胜负都应该赶上了他们,此时皇甫嵩还不知道皇甫剑在丁溪城一把火将鲜卑前锋阻隔了三天。如果皇甫剑出了什么意外,皇甫嵩将不会心安,更对不住死去的二叔皇甫规,皇甫剑可是二叔留在这世间的唯一血脉,而且皇甫剑还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赶赴富平城的。
长史阎忠是早皇甫嵩二天回到三水前线的,刚一到三水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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