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绝代的女子站在你身边,那反而才和你相称。”
“世间的人伦,女子和女子,那是不可能的。”言下之意,是承认了自己对叶夕瑶的心思,不过在傅苍叶面前,她也不需要掩饰什么,那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你是我们上元的皇子,世人眼里是男子,你若是不和女子,不才是违了这人伦,他日你承了君位,这后宫里头不也只能是女子?你可得想好对策,否则反被人说是断袖。”
陆渐离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叶夕瑶倔强有羞怯的神情,不由笑了,“不过,这商国公主此时怕是恨我恨的紧。”
“那就要看你的了,以前你不也引得谷儿对你又爱又恨,最后你只是逗着她玩,还要我来善后,可累死我了。”
“呵呵……可我看谷儿是对你有意思,才让你去的。”说着儿时的趣事,刚才的些许忧虑一扫而空,一扯缰绳,又往叶夕瑶离去的方向一望,转向傅苍叶:“走吧,耽误了一会,得加紧赶路,还要赶着给皇姐庆生呢。”
“嗯。”
两匹白马奔驰起来,向着和叶夕瑶相反的方向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和评论的同学,抱拳,鞠躬!!!!
第6章
自从上次的遇袭事件,已经过去十几日,今日是两国冬猎的最后一日,昨天早晨起就开始飘起雪,反而为这场冬猎增添了气氛,云儿第一次看见下雪,硬是求着叶夕瑶让她出去赏雪堆雪人,叶夕瑶准了她一天假,谁知不到半日就回来了,冻的脸通红,只好窝回生了火的帐内。
这十几日,叶澈时常拉了易延让来叶夕瑶这,然后又借故离开,云儿也知趣,这种时候就退出帐外,叶澈早就看出易延让对叶夕瑶的心思,如果自己做了这个月老,等于拉拢了强大楚国的储君做靠山,那时候他的父皇将重新审视他的价值。
自己的妹妹一向眼光很高,但叶澈心想这东楚太子妃的位置何等尊贵,这易延让也是相貌堂堂,文韬武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叶澈觉得妹妹只不过因为女儿家害羞,只要多走动走动,这事应该就成了,可是十几天过去了,叶夕瑶对易延让还是不温不火,叶澈都要着急起来了。
云儿跟在叶夕瑶身后出了帐篷,远处归程的马车已经备好,今日的叶夕瑶一席白衣,外面披了一件也是雪白的貂裘,泼墨般的青丝垂在身后,更显美丽。
叶澈在远处和王管事吩咐着什么,见叶夕瑶走来,打发走了王管事,笑意盈盈的向叶夕瑶迎来,这是冬猎的最后一日,他要弄明白叶夕瑶的心思。
“瑶儿……你今年十六了吧?”
“嗯。”叶夕瑶对这些天叶澈的意图心下了然,所以他这话一问,叶夕瑶就对接下来的话猜出个七八分了。
“再过的一两年便可嫁人了,你看那东楚太子如何,皇兄见他一表人才,对你也是处处上心,如此佳婿,你……”
果然,叶夕瑶心里一叹,“皇兄,我还小呢。”
“若你是不好意思,皇兄可以……。”
叶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夕瑶打断了,“我才不想早早的嫁人呢,夕瑶还要多陪陪父皇。”
正要再劝劝这不开窍的妹妹,就看见了易延让,也是一席白衣,鼻梁高挺,英气十足,这样的长相的确是许多女子心中的完美形象,何况还是一国储君,怎么叶夕瑶就不动心呢。
“叶兄,在和公主说些什么呢?”易延让已经走到身旁。
“正说你呢。”
“哦?说我?”
“说你和瑶儿都穿的应这雪景,正好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
才子配佳人,易延让怎么会听不出来叶澈的意思,轻轻一笑,“叶兄过誉了。”又看了看叶夕瑶,眉头一皱:“这么冷的天,这么不多穿些衣服?云儿,快叫人多备些衣服给瑶儿换上。”
“这车上有炭炉取暖呢,这样穿便好,有劳太子费心了。”叶夕瑶淡淡一笑。
又是这样淡淡一笑,听出来了叶夕瑶话里的客气,易延让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这些日子自己对她百般关心爱护,可她总是那样淡淡一笑,言行里透着礼貌客气,这礼貌客气不就意味着疏远吗?瑶儿啊瑶儿,什么时候你才明白我对你的心呢?
叶澈也明白叶夕瑶的疏远之意,此时怕气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瑶儿,上马车吧,太子……前面已经备了马,咱们启程吧。”
易延让点点头,又和叶夕瑶告了辞,转身离去,叶澈正要随他一起走,却被叶夕瑶扯住袖子,等到易延让走远了些,叶夕瑶才开口:“他……和我们回商国么?”
“是啊,一起回商国,这次商国和东楚可不是只狩这围场里的猎物,要狩的是这天下。”笑着留下这一句话,叶澈就走了。
商国国君叶允,有两儿一女,叶澈是长子,而叶夕瑶和叶泽清是前皇后洛沄所出,叶泽清今年刚满六岁,是幼子,按理来说,商国是立长制度,应该立叶澈为太子,可是五年前洛沄去世,叶允不管百官反对,下诏立了一岁的叶泽清为太子,叶澈表面上不说,其实他心里不服气,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东西……
商国,长华殿。
“清儿……你可知道,我们商国的国号为什么是商?”商国国君叶允坐在龙榻上,面前摆着一副围棋,棋已下到中段,黑白两条大龙缠斗,“啪”,又一枚黑棋落下,阻了白棋的退路。
“知道,老师说过。”叶允对面跪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低垂着头,快速跟上一子,改攻黑棋下段,那是商国太子叶泽清。“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一直很低,我们商国的开国皇帝叶辙却是商人出生,且富可敌国,却被那些酸腐瞧不起,那时候还是黎国,黎君□,黎国大乱,先祖见百姓流离,便以自己之资广纳钱粮,但凡流离之人,均可在叶府领一份职,安顿下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汇聚了四万多人。”
叶允突然轻咳起来,打断了叶泽清的话。
“父皇……”叶泽清直起身体,看着叶允,眼里落满担忧神色。
叶允抬了一下眼,看见叶泽清秀气的脸,略显单薄的身体,稚嫩又带了点怯懦的神情,刚才叶泽清一着围魏救赵,他着实赞赏,这孩子的性子有下棋时果断就好了,叶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将黑子落在下段,“你接着说……”
“是……”见叶允没有什么大碍,叶泽清重新端坐好,“先祖的仁义之名远播天下,黎皇大怒,四万之众已可成军,何况先祖富可敌国,于是派了十万大军,下令将先祖连同四万多人屠杀,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先祖区区布衣,可先祖不是那读圣贤书的酸腐之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另外四万多人对先祖心怀感激,无一人愿弃先祖离去。
“乱世出英雄,也是那个时候,我们商国的第一名将叶覆出现了,让四万多人十日成军,等朝廷十万大军到的时候,出奇兵偷袭,据说叶覆用兵如神,打的黎军节节溃败,先祖人心所向,军队越来越壮大,先祖和叶覆一直从南边打到帝都城下,帝都一战,伏尸数十万,敌军的血汇成一条溪流,黎皇自缢,众人齐推先祖为帝,先祖感慨自己以商人为帝,是以国号为商。”
叶泽清说话间,双方你来我往已经下了十几手棋,黑龙渐渐压住白龙,局势要明朗了。
“那你可知,我商国何为最强?”
“商国建国以来,兴重商之风,各国商人为利往来,商国也是来者不拒,于是商国成了这天下最为繁茂之地,市集商户比比皆是,国库充盈,冠绝天下,因此商国如其名,最强的当属其财富。“
“有人说,商国重商则农弱,何如?”
“商兴的确农弱,因此商国自己产出的粮食少,粮食在商国能卖好价钱,各国商人也愿意在商做这笔生意,哪怕他的国家禁止,但商人为利所趋,所以粮食并不是大问题。”
“哦?”叶允惊喜于叶泽清的这番见地,面前的棋进入尾声,再几手过后,白龙再无转圜余地。“那我商国何为最弱?”
“商国兵弱,商国无名将。”
“是啊,自叶覆之后,商国再无名将,一有战事,兵弱无用。因此我们才和强大的东楚结盟,他需要依仗我们的财力,我们依仗他们的战力庇佑。”叶允落下最后一子,将白龙绞杀。
“儿臣输了。”叶泽清俯身拜了下去。
“好了,起来吧,算算日子,东楚该有人来了。”叶允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以东楚一国之力不足以称霸天下,所以这次要拉着我们商国,互盟为王,以东楚之强兵,商国之强财,要诸国奉我二国为王,看似是商楚一起得利,实则商国在与老虎做交易,不过如果我们不做这笔生意,恐怕要第一个被吃掉了。”
叶允整了整自己的龙袍,宽慰的看着叶泽清,虽然性子有些软弱,可是看待问题却很是透彻。
“清儿,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一意要立你为太子?”
叶泽清摇了摇头,“儿臣愚钝不知。”
“因为你皇兄的性子,胜则气浮骄傲,败则城府隐忍,他日掌国,这性子会害了他,害了商国。你的心里有仁,现才六岁,见地比那些酸腐高不知多少,你有帝王之才,你的性子也不是懦弱,若是遇上你要保护的东西,你能比谁都倔,都强,这一点像极了你母亲和你皇姐,父皇心里是知道的。”
叶泽清揪着自己的衣摆,把头埋的很低,他怕自己辜负了叶允的期望。
叶允自然知道叶泽清在想什么,慈爱的抚了抚他的头,“好了,今天的棋就下到这里,你回长光殿去休息吧,父皇也累了。”
“是。”叶泽清从踏上站起,跪坐太久他的腿都麻掉了,几乎有些站不住,但是他不想就此倒下,就那样坚持着,对着叶允躬身做了一揖,“儿臣告退。”
当叶泽清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叶允独自坐在榻上出神,他在思考着如果有一天,叶澈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会不会写的太沉闷什么的,觉得哪里不好的,给我提醒一下吧,感谢!
第7章
窗外的天气并不好,乌云遮蔽了天空,有些沉闷。
叶夕瑶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云儿在她身后为她理顺头发,桌上的盒子里端正的放着一块龙纹玉佩。
从冬狩回到商国已经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叶澈还是经常带着易延让来她这里,东楚和商国互盟为王的事也已经昭告天下,各国的王公使节纷纷向商国聚集,还没有哪个国家敢于对抗结盟了的东楚和商,今日是大典,过了今天就意味着东楚和商国的霸主地位,各国要对其纳贡。
虽然身为公主,但毕竟是女子,不必出席大典,但是大典之后的宫宴,还是要参加的,云儿早早的就开始为她打扮,正式宫宴上的那些繁琐衣服和头饰,从早弄到宫宴开始还嫌时间不够。
叶夕瑶伸手拿起玉佩放在手中,思绪却飘忽起来,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个霸道的少年,一国的公主从小受着良好的教育,却也被世俗礼节约束着,她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失态过。
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随着想起的次数,不服气的心思却渐渐多于生气。
叶夕瑶叹了口气,连名字也不知道,也许不会再见了吧。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是想要报复一下那个少年,还是只是想要再见到他。
“哎呀,公主,你老拿着那个玉佩发呆。”云儿在叶夕瑶头上插上一根簪子,“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无赖了吧!”
云儿的声音很是清透嘹亮,叶夕瑶立刻就回了神。
没等叶夕瑶回答,云儿就自顾自的说,“你看那个延让太子对你多好啊,又细心又温柔,也长得一表人才,您怎么就不喜欢呢,我都替您着急,您对花花草草都比对延让太子热情呢。”
“被你说的那么好,不如我把你许给他吧,大典之后你就跟着他回去东楚吧。”叶夕瑶笑着说。
易延让对她表现出来的喜欢太过明显了,可是正是这样自己才更要疏远一些,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他,最多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把他当做哥哥,既然不能回应对方什么,就让对方早点死心。
“我我……我,我才不去呢,我要跟着公主!”云儿红着脸继续为叶夕瑶收整衣服。
叶夕瑶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侧了侧身,让云儿可以方便些。
一直到宫宴开始前一刻,云儿才收拾妥当。
那天人们穿着精致的衣服,杯盏相交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大家都在笑着谈论着,乱世里至少这一刻是安宁的。叶允和易延让并排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东楚王并没有亲自来,由易延让代行。
事实上,其他国家也是派皇子和使臣过来,那只是一个宣告霸主地位的仪式。
宫宴设在室外一处开阔的地方,厚厚的青石板铺成的路和红色的墙昭示着商国的古老和沧桑,而屋檐顶上的琉璃和四处点起的华灯,又显示出了奢华的气息。当叶夕瑶出现的时候,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一席蓝色的重锦长裙,配上头上十分精致的步摇,就像从书画里走出来的女子。
当大家意识到盯着人家看极为失礼的时候,赶紧移开了目光,好像多看一眼也是一种亵渎,有些人自惭形秽起来。
可是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却凝固在叶夕瑶身上。
一席白衣的陆渐离依靠在一棵古老的树旁,看着远处的女子,自嘲的笑了笑,她第一次真希望自己是真的男子,那样的话不论是霸占还是什么,都可以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自己是女子,难道还能强迫对方和自己一起,假凤虚凰。
“嗯……真是红颜祸水。”傅苍叶站在旁边淡淡的说。
“嗯?”陆渐离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只是在夸奖她,要知道红颜祸水可不是每个人都当的起的。”傅苍叶解释着,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眼里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女子,比之叶夕瑶毫不逊色,长公主陆开阳,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住进他心里了。
陆渐离和傅苍叶回国的路上得知商与东楚互盟为王,长公主代替皇储参加大典,因此他们在半路折返和陆开阳汇合,前往商国。
作为上元国的长公主,在唯一的皇储不在国家里的时候,必须要成为人民心中的典范,比起陆渐离,长公主在国内更有威望,不过长公主已经二十一岁了,却还没有出嫁,傅苍叶也时常在想长公主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心里也是会难过的啊,可是他没有过多的奢望,只要能守护着陆渐离和陆开阳就好,这是傅苍叶唯一会执着的事。
“苍叶,你喜欢皇姐吧?”陆渐离突然问,在遇到叶夕瑶之前,她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可是现在想起过去的事,苍叶对皇姐也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嗯。”回答很简短,傅苍叶微微别过脸,“不过她永远只会是我姐姐的。”
傅苍叶又喝了一口酒,陆渐离看着他,比小的时候少了一份倔强,多了一份淡然的气质,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苍叶就变得和鬼谷一样是个酒鬼了,不过他们最大的区别是,苍叶看起来明显要儒雅整洁的多,有的时候鬼谷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乞丐。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各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