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猛地贯穿进了憨奴的胸口,竟然逼得憨奴那疾驰而来的身形不住地倒退了两步。
破甲箭的箭头,全由上乘镔铁打造,材料本就极其昂贵稀有,即便是用在战场,也是用来两军对垒之时破阵才会使用的一种利器,若说就算是穿墙,也绝对毫不为过。而眼下这只破甲箭能够硬生生的贯穿黄巾力士的身体,就以足可证明这种箭支的强大之处。
奇怪的是,那憨奴,并未流血,转而猛地狠狠地向着阳光冲了过去。
阳光叹了口气,双手终于垂立下来,冲着江楚寒淡淡一笑道:“江大人,我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这个怪物,不怕箭啊”
江楚寒精神一振,原来憨奴只怕子啊!于是,抬手就朝憨奴背部和后脑连击几枪。猛跑中的憨奴重重的扑向阳光所站的地方,阳光条件反射地往边上一闪,只见憨奴趴在地上一动没动,背心和后脑的血洞正往外涌血。
江楚寒听到四处的脚步声重重传来,只见前后左右各一个提着金瓜锤的憨奴猛冲过来。
江楚寒在心里有些发毛地想道:这个妖道到底有多少憨奴啊?这次上葫芦洲来以为没危险,所以只带一颗手雷,和枪里的十二发子,现在枪里只剩两发子,这次只怕难逃一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一阵惊雷,猛地炸响在了空中!那一声惊雷就犹如九天吟龙一般,长鸣一声,就连那天边的那方苍穹,也忽然闪过了一道诡异的电光!
“见月大师!”天边的那个妖邪的声音猛地惊叫了起啦,那阵惊声只是刚落,一道白色的雷光从天而降,浑如一条飞溅的银龙一般,咆哮着从远方的天际直落九天,狠狠地炸响在了化人滩上!
霎时间,天空一片黑暗,一层浓浓的乌云笼罩在了这原本晴朗的天际之中。只听一声巨响,那股巨大的能量炸响在了化人滩上,那巨大的轰鸣声险些就要让江楚寒的耳边背过气去。顿时泥土四散飞溅,层层叠叠的沙石满天飞射着,就如同就如同一颗导!
此时此刻,尽管明知自己还身处在大明朝,明知这个时代不可能拥有热武器的江楚寒,尽管心理面已是比震惊,然而,在这一刻,江楚寒的脑海里,还是浮出了这么两个字。
威力如此巨大的天雷,简直就比导还要厉害!
这这是在拍电视剧,还是在写玄幻小说?此时此刻,江楚寒一颗心简直就要跳出来了似得!惊雷消去之后,只见原本好端端的那些憨奴,已然化成了一阵青烟,被这道惊雷打的再人形!
“见月你为什么要来管我的闲事?”那妖邪的声音顿时显得极为愤怒,大吼了起来:“何况,这人只不过是一介狗官而已,见月大师为何非要出手?还打碎了我的憨奴?”
乌云之后,忽然一声清脆的朗声忽地响起:“它,只因为吾师之令,我见月只好代吾师下海潮庵,保此人之命!”
见月!见月!见月律师!写《一梦漫言》的明末清初的高僧见月律师!
江楚寒心头顿时一阵狂喜,竟然能在这命悬一线的关口,碰见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见月律师,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妈妈的。”江楚寒满头大汗地想着:“就连见月大师这样懂得使用法术的高手都给我江楚寒碰见了,这世上,究竟还能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存在?”
“见月!我天玄子敢问先生,为何要保他性命?”那声音明显显得有些不甘。
“不知,只奉家师三昧真人之命,前来保江楚寒性命!”话音刚落,满天的乌云顿时散了开来,只见一个人影缓缓地从林间里走了出来,江楚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捂住伤口,仔细地看了去,只见那人光着头,头上几个戒疤历历在目,身穿一领巴山短褐道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上纹古铜剑。白布袜衬着多耳麻鞋,绵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俨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和尚相貌!是的,你没看错,他的打扮确实非僧非道。
“他就是见月律师了!”江楚寒暗暗地想着,见月律师正是先学道法后舍道入佛的。
只见见月大师随手一挥,眼前的一切景色顿时大变,天边的景色在也似之前的一波死水一般,邵伯湖边也忽地恢复了原样,只见原先的邵伯湖边赫然正是一只巨大的缓坡口子,殷殷的流水正冲着那道口子迸流而下!这哪里是什么湖边!看的江楚寒也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若是在这里入了水,恐怕不仅到不了葫芦洲,反而还会被水流越冲越远,不知流向了何方!
当周围的一切终于恢复原样之时,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名披头散发的道人打扮的人,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见月大师,怒道:“见月,斗法我天玄子自然斗不过你,只是我天玄子今天是受人之托而来,还请先生不要挡道!”
见月大师微微地立在那里,满头的散发胡乱披着,此时那股微微的湖风一吹,见月大师那满头的散发迎风飘散,落在众人眼里,俨然有一股仙韵。
“出手吧,看在你也曾经想要拜在我海潮庵门下的关系,我就不拔剑了。”见月大师淡淡地说着,背上的那把松纹古剑纹丝不动,似是完全没有拔剑一战的意思。
天玄子不由得又气又恼,恨恨地说道:“今日若打不过你见月,我天玄子就从此退出世间!急急如律令,起!”
天玄子猛地一声怒叱响起,一股黑色的旋风顿时凭空出现,那黑色旋风就如同妖魔一般,呼啸着向着见月大师吹了过来,那霸道的劲风顿时吹的林间树木纷纷折腰!霎时间天空大变,乌云蔽日,那股霸道的风劲扬起了一股股巨大的扬沙,就连远远地呆在一边的江楚寒等人也不由得捂紧了眼睛!山雨欲来之势,怎是一个霸道了得!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见月大师只是挥了挥手,那道黑色卷风竟然便忽地安静了下来,顿时飘散开来,只是没过一会,天空又在一次变得晴朗起来!就连那原本要纷纷被折断了的树木,也忽然安静了下来!
见见月大师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破掉了自己最得意的法术,天玄子不由得又气又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大喝一声,猛地拔出身后的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未几之后,天玄子手中的宝剑忽然猛地一闪,白光大作!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天玄子的那一双眼睛,缓缓地睁了开来。
然而,那瞳孔中的颜色,却竟然是血红的一片!
天玄子大喝了一声,手中的剑就如同银龙一般忽地飞了起来,不,具体的说,是活了起来!
那由剑化成的龙形呼啸地飞腾上天,紧接着,半空中猛地传来了阵阵的滚滚惊雷,只见天空忽地一闪,一道闪电划过,那条银龙突地从半空中飞腾而下,猛地向着见月大师冲了过去!
就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里的同时,见月大师那淡淡的话语忽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原来你偷学了海潮庵的法术,只可惜,你练错了法门。”
那条银龙俨然就要打在见月大师的头顶了,见月大师表情淡淡的,似乎是完全没有把它放在眼里。然后,见月大师缓缓地举起了一根没错,是一根食指!
那根食指上忽然发出了一阵白光,那白光淡淡地,然后,那根正发着淡淡白光的食指忽地朝上,正与那条银龙四相碰撞!
“砰!”
只听化人滩上一片巨响,见月大师的那根食指与银龙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那条银龙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似得,猛地呼啸了一声,那惊天动地的声音顿时传荡在了这片寂静的化人滩上,紧接着便化成了碎片,一片一片地,落在了地上!
第147章 海潮庵相邀()
见月大师,只用了一根手指,便破了天玄子的法术!而那柄由天玄子的剑幻化成的银龙,也彻底变成了一堆碎片!
只见天玄子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极其不甘,然而,天玄子脸色通红,憋了半晌,终于还是硬生生地从嗓子眼里迸出了一句:“海潮庵的法术果然厉害!我天玄子输了!”
“我可以不杀你!”见月大师依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从开始到现在,脚下就仿佛连动也未曾动过一下,仿佛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将适才还不可一世的天玄子打的一败涂地。
顿了顿,见月大师一脸淡然地说道:“但是,从此以后,你不可以再来害江大人的性命,否则,我见月绝不再饶你。”
天玄子脸色通红,胸口中就如同一股积怨硬生生地压了下来,猛地压下声音,恨恨地道:“好好!但是见月,我天玄子今天并不是输在你的手里,而是输在了海潮庵的手里!哼!”
天玄子怒不可歇地说完这一句以后,头也不回地驾起遁术,只是转眼之间,便消失的影踪了。
一战告捷,江楚寒猛地大口大口地喘出了一口粗气,就在这时,耳边忽然远远地传来了一声震天般的喊声,江楚寒回过脸看去,只见一只只小船儿正摇曳在邵伯湖上,当前一条大船迅速地正向着江楚寒等人的方向驶来,船头上正站着一名老者,江楚寒一眼便看了出来,那是漕帮的船队,那站在船头上的那名老者,正是阳伯!
“漕帮的人来了?”江楚寒眼中顿时一片欢喜,阳光猛地从树上窜了下来,向着江楚寒的方向缓缓地走了过来,微笑地道:“是三儿去报的信。”
“那只猴子?”江楚寒微微错愕了一下,只见依稀间,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正焦急地立在阳伯的肩膀上,不住地四下跳着。
“漕帮的船队,来了就好。”江楚寒苦笑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地打着鼓,不知漕帮的人若是得知了林赛赛已然因为自己而被不知会不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江楚寒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看林赛赛,只见林赛赛依然还是一副空洞的表情,呆呆地看着远方的船队,江楚寒的心,瞬时又像被刀割了似得,痛彻心扉。
很显然,阳光还并不知道江楚寒与林赛赛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依然一副微笑的表情,看着远方的漕帮船队。
“江大人,就由贫道来替你医治一下吧。”江楚寒的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声音,江楚寒回头一看,只见眼前正站着一名光头道士或者说是穿道袍的和尚,那和尚看起来仙风道骨,正是传说里那位鼎鼎大名的见月大师。
“如此,就有劳了!”江楚寒苦笑了一番,见月大师也微微地冲着江楚寒点了点头,然后掌中忽然泛起一阵精光,缓缓地抚过江楚寒的胳膊,以及胸口处!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只是被见月大师的那双手微微拂过,江楚寒身上的伤痛。竟然仿佛就如同忽然消失了一般!江楚寒惊奇地看着见月大师,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和胸口,只觉得原本断裂了的骨头,也在瞬时间恢复如初,江楚寒这才惊喜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冲着见月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多谢见月大师相救!我江楚寒以为报!”
“江大人何须此言?”见月大师淡淡地笑着,那一派仙韵落入江楚寒眼里,还真有几分仙人的风范,只见见月大师缓缓地说道:“贫僧奉家师三昧真人之命前来相救江大人,区区小事,需挂齿!”
“三昧真人?”江楚寒顿时狂喜了起来:“你是说,三昧真人知道我江楚寒命存一线?”
“是的。”见月大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江楚寒顿时喜形于色,三昧真人啊,江楚寒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对镇江海潮庵三昧真人的描述,简直是活神仙一般的存在!而眼下,竟然是三昧真人要救我江楚寒?
就在江楚寒不住地想着的时候,只听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待江楚寒回过头来时,只见漕帮的那一条条船只已然靠了岸,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急急忙忙地向着江楚寒走来,一脸的焦急之色,远远地大呼起来:“江大人!江大人!”
“阳先生。”江楚寒微笑着冲着阳伯点了点头,只见一头花白头发的阳伯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奔了过来,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阳光也顾不得了,一路小跑地跑到江楚寒身边,急忙问道:“江大人是否受伤?杀手在哪里?我漕帮上下来迟,还请江大人恕罪!”
说完以后,阳伯急忙弓下腰来,江楚寒眼明手,一把扶起阳伯,微笑地道:“杀手,已经被见月大师解决了!”
“见月大师?”阳伯怔了一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见月大师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敢问先生可是海潮庵的见月大师?”
“贫僧正是。”见月大师淡淡地一笑,说道。
“原来是见月大师!”阳伯脸上的表情忽然忽明忽暗,然后深深地冲着见月大师弯下了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表情郑重地道:“原来是三昧真人的弟子见月大师,闻名不如见面,不如且请到漕帮坐一坐如何?”
“不用了。”见月大师淡淡地一笑:“此次只是奉家师之名前来搭救江大人,时间不早了。”
见月大师此话一出,阳伯这才不住地点了点头,喟然叹出一口长气,像是极其惋惜一般。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焦急地声音,却震得江楚寒心头猛地一动:“不好了!林小姐独自上了条船,一个人走了!”
“赛赛走了?”阳伯忽然怔了一怔,眉头一动,巍然又叹出一口长气,苦笑着冲着江楚寒和见月大师,略带着些许抱歉的意味微微苦笑着道:“赛赛这孩子,自小性格就野,就连她的爹爹林帮主也管不住,让江大人和见月大师见笑了。”
江楚寒一脸死灰,心急如焚地看着远方的那一处依然渐渐消失了的船影,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地,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的时候,见月大师忽然微微一笑,冲江楚寒低低说道:“这女娃儿,与江大人缘分不浅,将来还会有一段命中注定的波折要与江大人交集在一起!”
“怎么说?”江楚寒顿时急了起来,匆忙地看着正一脸淡淡笑意地见月大师,急忙出声说道,江楚寒此时就连自己也还没有感觉到,林赛赛的那一颗小小的心儿,已经和自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任凭如何分,再也分不开了。
见月大师微微一笑,目光中炯炯有神:“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林姑娘命中该有此一遇,日后还自有一段大缘,贫道此话只能说到这里,还望江大人恕罪。”
江楚寒顿时有些失望了起来,然而胸膛里的那一颗心,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明年的四月初四,家师三昧真人请江大人往镇江海潮庵一行,届时贫僧自会在海潮庵等待江大人!”见月大师微微一笑,冲着江楚寒淡淡地说了一声,合什一礼。
江楚寒不由的点了点头,也微笑着冲着见月大师一礼,紧接着,见月大师猛地施起遁术,冲天而起,只是一眨眼功夫,便在再没有了人影,只留下化人滩上一张一张惊异的眼神,不住地向着天空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见月大师的踪迹。
“江大人,请上船吧。”阳伯满脸的笑容可掬,随时一礼,道了个请字,江楚寒不由得点了点头,脸色沉重地向着船只的方向走去。
船入水面,江楚寒满身心事的与漕帮前来的一众人等终于踏上了回往葫芦洲的水路,江楚寒站在船头上,遥望了一眼化人滩,心潮起伏,就仿佛适才所经历的着一些事,就如同梦一般。
先是遭遇幻境,尔后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