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枫正一副铁将军把门,生人莫开的表情,冷不防江楚寒一打开门,皱着眉头冲着邱枫低声地说了句:“去问问孙将军,都准备好了么?”
第089章 邱枫善表演 将军骂上级()
“是!大人。”此次来扬州的邱枫的称呼已然改成了“大人”,这个称谓从邱枫的嘴里念出来,江楚寒怎么听怎么都不是个味。可邱枫执意如此,规矩不成方圆,江楚寒也就只好由他去了。
邱枫重重地一点头,转身大步地走出了青阳楼。又过了好一会,只听噌噌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邱枫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正与陈奇瑜相谈甚欢的江楚寒不由得皱着眉头,一脸的“怒意”,轻叱道:“进来前,怎么也不先敲门,冒冒失失的。”
“大人,不好啦!孙将军在军营里发飙呢。”邱枫满脸的“惊意”,趁着陈奇瑜低下头不注意时,使劲地冲江楚寒眨了眨眼睛。
江楚寒立即心领神会,一脸疑云地问道:“孙将军这是在发哪门子的气?为何连本官摆席也不来?”
“这这个”邱枫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看了看陈奇瑜,没敢说出一句话。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江楚寒有些不满地说道。
“这个”邱枫转脸看了看陈奇瑜,只见陈奇瑜也同样一脸的疑惑,忽然间邱枫像是下了决心般,紧握双拳,沉声道:“孙将军说,只要有那个人在,他就不来。”
“谁?”江楚寒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由问道。
“这个”邱枫看了看也正一脸疑云的陈奇瑜陈大人,那整张脸都挤成了一团,吞吞吐吐了半天,然后才小声地道:“孙将军说只要陈大人在,他就不来。”
“为什么?”江楚寒与同样惊愕中的陈奇瑜对视了一眼,只见陈奇瑜的那整张脸就如同沉的就要滴下水来似得,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一句话。
邱枫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陈奇瑜,见陈奇瑜面沉如水,然后这才继续有些委屈地说道:“小的刚去找孙大将军,没想到孙大将军只是一听陈大人也在,便立即破口大骂,那骂声可难听着哩,小的觉得孙将军的话实在有些难听,便欲出言说两句,可没成想小的只是刚一开口,竟然引来孙将军的雷霆之怒,还差点挨了一顿鞭子。”
在邱枫将江楚寒亲自教授给自己的这一番抛砖引玉,投石问路的说辞抛出以后,果然终于点燃了陈奇瑜的心底里的怒火,只见陈奇瑜紧咬着牙关,声音里已隐隐地满含着一丝的怒火,质问邱枫:“他都说了些什么,你给本官统统学出来。”
邱枫和江楚寒一听心中立即大喜,只见邱枫清了清嗓子,直起腰来摆开阵势,一番言语说的惟妙惟肖,只见邱枫一会就仿佛戏文中的武生,喝声如雷,一会如如同跳梁小丑,卑躬屈膝,其中满含了许多卑劣不堪的市井之言,诸如“操tm”“搞它个嬉皮娘求的”“x他菊花”等等脏言秽语,看的江楚寒暗暗的在心里直直发笑,硬忍着脸上的表情,都憋出内伤来了,可是脸上却还偏偏得装出一副惊愕之状。
看不出邱枫也是个表演的天才啊,如果在后世,这么优秀的人才,一定会比四大天王还红吧!江楚寒一边强忍着心中的狂笑,一边暗暗地想着。转脸望向陈奇瑜,只见陈奇瑜的整张脸早已是红的发紫,紫中带绿,双拳紧紧地握着,愤怒的眼眶都要蹦出来了!
江楚寒笑的越高兴,这一边的陈奇瑜就越愤怒,终于,陈奇瑜一只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猛地身形站立,高吼了一声:“够了!!”
陈奇瑜的这一声吼满含了比的怒气,就仿佛雷霆一般震摄在这包房之内,陈奇瑜全身上下微微地颤抖着,胸膛因为愤怒而接连此起彼伏着,犹如一只恼怒了的狮子。大怒道:“够了够了!他孙传庭好大的胆!我陈奇瑜给他三分颜色就开了染房,吃了三天饱饭就敢挑起大旗称霸王,当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不成!混账!混账东西!”
陈奇瑜一怒之下,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一副状态全然不见,涨红了脸满口的破口大骂,正坐在一旁的江楚寒急忙站起来一把扶住陈奇瑜的胳膊,好声劝道:“陈大人息怒,先坐下来,坐下来先消消气。”
江楚寒急忙扶住因为巨怒之下,血气上涌而导致大脑血气不足,身形急晃欲倒下的陈奇瑜,然后转过身对着邱枫正色道:“说,孙将军他还说了些什么?”
邱枫抬起脸,和正在做戏中的江楚寒对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孙将军还说还说,如果见了那个老狗杂种,一定要砍下他的老狗脑袋”
“够了!够了别说了!”邱枫的这一句话,就如同点燃了一颗炸一般,猛地炸响在了陈奇瑜的胸口中,陈奇瑜疯狂地一声巨吼之后,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形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口吐白沫,直接气晕了过去。
一见陈奇瑜一怒之下气晕了过去,江楚寒和邱枫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只见二人脸上都挂着一脸的微笑,眼见气晕陈奇瑜的效果已经达到,江楚寒在军帐之中与孙传庭定下的计策此时就已算成功了一半,那么接下来的戏便也就好演的多了。
只是做戏要做足,陈奇瑜就这样晕了过去,江楚寒和邱枫二人紧摇慢晃,抚气顺心,不住地掐着人中,过了好半晌,陈奇瑜这才突然惊叫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悠悠地醒来了。
“陈大人,你没事吧?”陈奇瑜只是刚一醒来,眼前就迎来了满脸关切的江楚寒。陈奇瑜有进气没出气,那一张脸气的煞白,有气力地躺在江楚寒的双臂中,低低地哀呼了一声:“孙传庭狂傲,孙传庭目中人啊!”
“陈大人请先消消气。”江楚寒满脸的关切之情,好声劝道:“可能孙将军是有什么原因而迁怒了陈大人,还请陈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陈奇瑜摇了摇手,强行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哀叹了一声,不由得自嘲一笑道:“虽说我大明是文官辖制武官,可是,孙传庭狂傲,也有他狂傲的本钱啊,本官虽是他的上司,可是嘿嘿嘿嘿嘿嘿”
陈奇瑜摇了摇头,忽然间猛地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悲伤之情,江楚寒依然满脸的关切,好言好语地温言劝道:“陈大人请先消消气,下官这就送陈大人先行回府吧。”
“不必了。”陈奇瑜摇了摇手,双手支撑着地面努力地站了起来。只是陈奇瑜刚站起身的那一瞬间,陈奇瑜整个人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似得,淡淡地道:“不必了,既然孙传庭他不来,咱们就先开席吧。”
见陈奇瑜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整个人又立即恢复了平静,江楚寒心中震惊之下,也不由的暗暗有些佩服这个老道滑腻的老狐狸,忍气吞声的功夫简直有如深渊之阖。忍字头上一把刀,陈奇瑜堪破此道,实在不能不让江楚寒惊讶之外,还略带着一丝敬佩。
见陈奇瑜猛地坐了下来,浑如没事人一般,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东西。看来这个老狐狸城府之深,如果不再加把料,恐怕很难真正点燃陈奇瑜的胸中之怒。
趁着陈奇瑜的身后背对着邱枫的功夫,江楚寒急忙向邱枫努了努嘴,眼睛爆发出一阵精光,邱枫立即心领神会,急忙向陈奇瑜和江楚寒二人告了声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顿饭吃的索然味,气氛窒息的就如同真空了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心里,重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吃完这一顿索然味的宴席以后,陈奇瑜和江楚寒走出青阳楼,坐上轿子就待回府。按照江楚寒的意思,是论如何也要送一送陈奇瑜的,一来表示亲近,二来,青阳楼内的包房里这么一搅和,见火候不够还得再点一把火。所以,就连江楚寒这么个毫八卦之心的纯洁男子,心中的那股八卦之欲也隐隐的被勾了起来,江楚寒倒想看一看,接下来的这把火,究竟会怎么点燃!
陈奇瑜淡然的脸色上看不出一丝适才的怒气,淡淡地走上轿子,几个轿夫合力一撑,便摇摇晃晃的往扬州府台衙门的方向行了去。江楚寒所乘的那顶轿子紧随其后,一条不算长的队伍就这样顺着扬州城的大街,往扬州府台衙门的方向去了。
江楚寒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心中不住地猜测着这一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把戏。适才在青阳楼里的那一幕,完全是江楚寒一手导演而成的,至于挨鞭子,孙传庭破口大骂等事,孙传庭在军营里也只是佯装作秀了一番,并没有邱枫说的那么夸大其词,那么离谱。
至于眼下的这一场戏,剧本究竟为何,剧情怎样发展,就连江楚寒也不甚了然了。
第090章 当街辱府台 奇瑜忍怒气()
江楚寒想着想着,忽然轿子的两边一阵声音传来:“瞧,那是陈大人的轿子!”
“狗屁陈大人,在我们孙将军眼里,陈奇瑜那个老家伙算个屁!”似乎是两个年轻士兵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江楚寒的耳边。
江楚寒心中一动,这就要开始了?
同样的一句话,也同时传入了陈奇瑜的耳朵里,坐在轿子中的陈奇瑜面不改色,并没有命令轿夫停下轿子。只是跟随在轿子两边的陈奇瑜多年的亲随忍不住了,骑在马上忍不住握鞭怒道:“你们说什么呢!”
“哟?看见我们啦?爷爷我还当你们是睁眼瞎呢。”江楚寒掀开布帘子,伸出头去观望,只见两个年轻的士兵正站在不远处,对着那名亲随正不住地做着鬼脸。
“缘故出口伤人,你们是哪一队的!”那亲随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涵养,停下马来,脸上气的青一阵红一阵的,却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涵养,没有立即对那两名士兵破口大骂。
只见那骑在马上的亲随质问自己的出处,那两名士兵嘿嘿怪笑起来,指着那名亲随的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听好了,老子是扬州卫所,孙传庭孙大将军旗下的兵,怎么样,你敢找我们孙将军论理吗?喂!你看什么看?难道你是兔爷吗?没见过像老子这么俊美的爷们吗?”
那两名士兵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惹怒了那名亲随,只见那亲随紧握着双手,涨红了脸,好半天嘴巴里才憋出一句话:“我我跟你们拼了!”
“慢!”一声深沉的呼声,顿时唤的那名亲随身形一振,冲向那两名士兵的身体急止,那名亲随惊愕地回过脸来看去,只见那深蓝色的布帘子已然被掀开了一角,坐在轿子里的陈奇瑜露出了他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淡淡地说了句:“上马,回府。”
“可是大人”那亲随显然极其不甘心,咬了咬牙还欲争辩,只听陈奇瑜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传来:“立刻上马,回府。”陈奇瑜的声音淡淡的,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
那亲随咬了咬牙,恨恨地看向那两名士兵,双拳紧握,然后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两名士兵一见那亲随跑了,立刻肆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搞了半天是个怂球,没卵蛋子的家伙,哈哈哈!!!”那两名士兵顿时一阵哄笑,听的陈奇瑜一行人脸上清一阵红一阵的,纷纷握紧了拳头,却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言语。
这一切被江楚寒看在眼里,不由得大为摇头,表面上看上去,这一把火点的是时候,只是技巧太过拙劣,如果想凭这一把火就想引得陈奇瑜暴跳如雷失去一切理智,还早的很呢。也不知邱枫在做些什么,怎么弄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场面?
然而,对于陈奇瑜那忍气吞声的态度,也不禁令江楚寒大为失望。按照先前想来,陈奇瑜论如何也是朝中的二品大员,是代天子牧守一方的府台,即便官威不大,也不可能坐视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好歹也是经历过几十年宦海风云的一代人物。在官场上面,面子比命还要重要,想来陈奇瑜论如何也会讨回这一口气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大出江楚寒的意料之外,陈奇瑜这么个实实在在的府台,竟然对于面子不管不顾,忍气吞声,竟然连多一句的言语也没有,听着适才那两名士兵的讥讽之言,竟然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感情陈奇瑜这两任道台就是这么博来的么?
“看不出来,陈奇瑜也只是一位庸人。”江楚寒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说不失望,那也只是假的,这么个忍气吞声的主,又如何能够主持江南官员政绩考核这样的大事?现在就是让江楚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大明朝的那位真龙天子,那位历史上以勤政务实闻名遐迩的崇祯皇帝,怎么会选择了这么样一个庸才来主持这样的大事?
江楚寒正不住地思索着,忽然间只觉得轿子停了下来,江楚寒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回大人话,前面的路被人堵上了哩。”轿子外传来轿夫那讨好的声音。
“嗯?被堵上了?”江楚寒掀开轿帘走了下来,定睛一看,只见不远方正有两方人紧张地对持着,一方乃是一群士兵模样的年轻男子,另一方的,则是陈奇瑜的那几名贴身护卫。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打爆了你的牙!”只见一名随从高声吼道。
“我说,陈奇瑜是没卵子的老杂种,我就说了怎么了?你还敢打我不成?”一名士兵笑嘻嘻地走上前来,略带一股挑衅意味地调侃道。
“你们敢动手吗?小心孙将军扒了你们的皮!哈哈哈!!”
“见过陈奇瑜接待我们孙将军时的样子吗?那客气劲简直恨不得趴下来给我们家将军tian脚趾头啊,你tm的算哪根葱啊!连你们陈大人都得给我们家将军面子,你以为你tm究竟是谁啊!”
那一群士兵看起来约莫有八、九个左右,看到那一群士兵时,江楚寒眼前顿时一亮,其中的有两位士兵,赫然就是适才在街边公然辱骂陈奇瑜的那两位年轻士兵。
话刚说完,那一群士兵顿时哄笑起来,顿时触怒了那几名亲随,一个个整张脸憋的通红,猛地攥紧双拳怒吼道:“你们这一群杂种敢骂我们大人,找死!”
“怎么了?骂两句都不能骂么?”一名士兵懒洋洋地说道,“陈奇瑜就是他奶的过街老鼠,连当今皇上钦命的官吏考核都不敢出头去做,不是过街老鼠又是什么?就是一没卵子的种,全扬州城谁不知道,陈老头子这辈子都没个儿子?不是没卵蛋的种,又是什么?”
这些大头兵秽言秽语的一番高喝顿时搏了个满堂彩,大街上猛地发生这种口舌之战,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已越聚越多,热热闹闹的百姓顿时把整个场面围做了一团。那几名亲随向左右看了两眼,然后冷声道:“你可知道辱没朝廷命官是什么下场?”
“下场?”那些士兵愣了一愣,忍不住嘿嘿直笑:“保家卫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的都是老子们去做的,当老子们冒着刀光箭雨的时候,你们这些个诸生老爷们还在喝茶听戏呢!跟老子们说王法,不如去跟孙将军说王法,你们有那么胆量吗?”
孙传庭,***又是孙传庭,孙传庭欺人太甚!
那几名亲随怒气拨发,终于在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怒气,大吼了一声:“兄弟们!杀了这几个杂碎!”
“怎么,想打架?”那七、八名大头兵眼看着那几名陈奇瑜的亲随握着拳头冲了过来,神情顿时一凛,急急忙忙地摆开架势,挥拳就冲着那几名亲随打了上去,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周围的百姓一见陈奇瑜陈府台的亲随和这几个大头兵打了起来,人群中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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