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使徒大人在上,我贺锦可是忠心耿耿啊。
“对!对!你的没错,就是这样!”贺锦的两只眼睛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闪亮的金光,不由得顿时拍着那护卫的肩膀一阵大笑:“好!干的不错。嗯!事实就是如此,尔等可都知道了?”
“谨遵将军法旨!”几个护卫顿时一齐大吼了起来,然后,配合贺锦那一脸阴沉的笑容,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襄阳一战,斩敌首级一万六千余颗,俘虏两万七千多人。虎卫军四入敌阵,四入四出,并险些斩下敌将首级,平南之战首战告捷,大获全胜!
亮以后,在各路人马渐渐地回到襄阳以后,江楚寒急忙奋笔疾书,用他那歪歪扭扭的一手书法亲自写下了这么一份战报,然后命人快马加鞭,星夜送往顺城,这还是自江南战乱起时,朝廷所获得的第一个大胜仗。
这一仗,赢得也是大快人心。
尽管各路将领一脸的喜不自胜,可是江楚寒脸上的愁容却依然没有消去半分。
想打个大胜仗容易,但想真正的令大局稳定下来,却是难上加难啊,江楚寒在心里微微地想着。
江楚寒到过江南,并非不知道江南的隐患究竟在于何处,现在,一年过去了,江楚寒已然成为了当朝国公爷,既然再次回到了江南,江楚寒便思索起了,如何将这整个江南的面貌重新焕然一新。
所谓破而后立,现在这个时节,正是个好时候啊。
当然,江楚寒也不会随便与人自己心里的这一番计较的,否则恐怕立即出师尚未捷,已然被人当作乱党打入牢了!
国公爷又如何?江楚寒不会做拿鸡蛋碰石头这种事情的。
在襄阳之战胜利了没几以后,江楚寒便急忙叫来了襄阳知府唐显悦,命令唐显悦立即从襄阳城里派出信使,四处向各个还未陷入敌手的州、郡以及各个朝廷地方军队等发出信报,命令所有人严阵以待,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城池!流-亡军队则立即赶赴襄阳城,镇国公江楚寒,已然到了江南了!
果然,在信使出发以后大约半个月后,各地的消息便陆陆续续的传来了,其中有好的消息,也有坏的消息,可是饶是如此,也已经让江楚寒的心里感到老怀大慰了,尽管江南地区还没有落入贼首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可是聊胜于无,江楚寒对此还是感到很乐观的。
与此同时的是,两道命令,也由江楚寒经派往各地的信使,各地分发到了各个州郡,其一是废除三饷,其二,则是命令所有州郡,立即倾尽全力铲除摩尼教。
可是,江楚寒尽管来自前世,对于李自成利用摩尼教广收匪徒,也仅仅只是局限于现在知道的水平罢了,前世的和史料里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文字,至于摩尼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江楚寒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楚寒在想了半以后,立即叫来了襄阳知府唐显悦,问个究竟。
此时,江楚寒和唐显悦二人,已然在一间幽静的房中,缓缓地谈了起来,“回国公爷的话,这摩尼教……下官所知道的,也是很有限的很呐。”唐显悦此时此刻正搓着一双大手,有些拘谨地道,适才江楚寒命人传话给唐显悦要求商谈事情,还十足的将唐显悦惊了一下,这国公爷刚来襄阳,谁都没有找,却偏偏找了自己,这让唐显悦的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可以尽情的。”看着唐显悦的这一点把戏,江楚寒淡淡地一笑,并没有把唐显悦的这点心思放在眼里,江楚寒微微一笑道:“在本国公面前,你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国公可不是那种会因言治罪之人。”
“啊?是!”被江楚寒看出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儿把戏以后,唐显悦的老脸上顿时一红,可是随即很快的,唐显悦便调整过来了状态,清了清嗓子,道:“回国公爷,这摩尼教,本是在那西方兴起的一个教派,也可以叫做牟尼教,与我中华佛教却是同宗同源,却又甚是不太一样!”
“怎么?”一听到这里,江楚寒顿时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道。
“我中华佛教,源于竺,而摩尼教却是源于波斯王国,教义本旨上与佛教很像,却又是大不一样。摩尼教的教众们认为太阳是至高神,崇拜日月,教徒服色尚白,提倡素食、戒酒、裸葬。讲究团结互助,称为一家,认为世上光明力量终必战胜黑暗力量,所以,摩尼教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就叫做明教!”
“明教?”江楚寒心头里顿时一动,明教这个教派,江楚寒又岂能没有听过,又岂能不熟悉?明太祖朱元璋,也曾是借助着明教的力量,而一登顶峰的,此时此刻,听到唐显悦出了“明教”二字的时候,江楚寒便再也不敢大意了,开始认真倾听了起来。
“自大唐贞观年间,摩尼教进入我东土以来,一直到今,已经历时数百年,事实上,大明太祖皇帝也是出自明教,但他担心明教使徒及主教们干扰政权,于是登基以来,就开始封杀明教了,所以,明教也只能一直流落于民间暗中传教了,在江南一带,却还是很有威信和震慑力的!”
到了这里,唐显悦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冲着江楚寒笑道:“国公爷有所不知,有的时候,就连官府,也得看着摩尼教徒的眼色行事呐,这些教徒冥顽不灵,因为其教义的影响,但凡所遇见不平事,尽皆认为是“黑暗”,而摩尼教的存在正是要破除黑暗,迎接黎明,所以,地方上若是发生了些什么斗殴事件,官府一向的处理态度也就是顶多打一顿板子就给丢出去了,摩尼教在江南一带势大,若是引起了什么不必要的后果,或是民变,当地的官员也都是难辞其咎的,所以,各地对犯了事的摩尼教徒,一向也都是听之任之,绝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
“所以,摩尼教势大的原因,也正是如此了。”江楚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江南一代的官员对摩尼教徒听之任之,仅仅是因为害怕激起民变,长此下去,难怪这些贫苦的百姓敢于造反了!”
完以后,江楚寒紧接着话锋一转,淡淡地看了唐显悦一眼,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唐知府对摩尼教的熟悉程度如此的高,想来唐知府应该也曾经是一名摩尼教教徒的吧?”
“国公爷……”唐显悦的脸色顿时一片大惊,一脸的惊慌之色写满了唐显悦的整张脸上:“国公爷明鉴……唉,实不相瞒,下官的确也曾受人蒙蔽,加入过摩尼教……可是……可是,地明鉴,自李自成造反之后,本官就已经与摩尼教一刀两断,再无来往了,国公爷……下官句句属实,皆出自肺腑啊!”
看着唐显悦那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就差赌咒发誓了,江楚寒淡淡地摆了摆手,笑道:“就冲着唐知府誓与襄阳同存亡的这份决心,本国公也绝不至于乱想的,本国公过,本国公绝不是一位因言而治罪之人,眼下,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唐知府操心一下。”
一听江楚寒有任务要派下,唐显悦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脸喜色地急忙拍着胸脯道:“国公爷尽管吩咐,不管是多么困难的任务,下官办的到也要办,办不到,也要办!下官身为一介地方父母官,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那又何妨?”
“这件事不需要唐知府抛头颅洒热血!”江楚寒笑了笑,然后抿起嘴唇,低声道:“在本国公看来,战争固然可以使得江南一时平息,可是从长久看来,这股隐患却依然还是时时存在的!”
看着唐显悦眼睛珠子都绿了的模样,江楚寒索性直言道:“本国公之意,第一是打仗,打的那些乱党望风而逃,鸟兽而散;其二则是剿灭摩尼教,只要大明有摩尼教在的一,就绝不会真正的太平下去。本国公的这一番想法,唐知府以为然否?”
“妙计!简直就是大大的妙计啊!”唐显悦一听立时口不择言地交口称赞起来:“下官这就回去苦思冥想,为国公爷想出一套铲除摩尼教的方法,国公爷,您就瞧好了吧,下官定当殚精竭虑,忧国公爷之所忧,思国公爷之所思。”
“那么,你就先退下吧。”耳边听着唐显悦那不断传来如雷的马屁,江楚寒顿时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急忙挥了挥手,示意唐显悦退下了。
。。。
。。。
第332章 替罪羊()
很快的,在江楚寒的吩咐之下,那位对于摩尼教极其热衷的唐显悦知府,仅仅只是在第二的功夫,便如实向江楚寒呈上来一篇关于如何剿灭摩尼教的方案出来了。
江楚寒细细地看了一遍,唐知府所提出来的几点:第一则是鼓励百姓互相举报,如实者则奖励十两纹银;其二是任何一位人家都不得包庇,隐瞒摩尼教徒,否则按同等罪过论处;其三,摩尼教徒可在各州郡,限期内前往官府自动投案自首,表现佳者可获得十两银子的奖励,反之,则一律以叛党论处。
其四,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这一条,不禁让江楚寒的眼前一亮:废除三饷。
为了剿匪和防御北方鞑靼和女真那两头猛虎,朝廷所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何止千万?然而所受苦的却尽皆是大明最为穷苦的下等平民百姓,强拉壮丁,强取人头税,在这等高压政策,本来就不愿意充当民夫的那些穷苦百姓们更是心存哀怨,长此以往之下,民心尽失,只要随便任何人振臂一呼,都能从者如云,所以这才终于酿成了这一次的大祸。
看到这一条以后,江楚寒也不禁开始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起来,第一次来江南的时候,自己只不过只是一名区区七品吏,尽管手持尚方宝剑,却仍然无法撼动这大明铁一般规律之下的任何一条,而现在,自己又来到了江南,可是这一次,自己却是秉持着镇国公的身份而来,又同为平叛宣抚使,平叛兵马大元帅。自己现在在江南,已经完全可以等同于一不二了!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改变江南的机会,又为何不去改变?这,就是江楚寒的思维!
既然唐知府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江楚寒这下也就不再担心一旦停止征饷究竟会带来多么大的反弹了,于是微微一笑,冲着唐知府仔细地嘉奖了一番,便大手一挥,全部允了,并同时嘱咐唐知府,以上所提出来的种种针对与摩尼教的方针和措施需要立即执行,半刻也延误不得了。
唐显悦一见江楚寒的神态如此高兴,自然心里也是喜不自胜,趁着镇国公还在襄阳的机会,唐显悦又怎能不会抢着赶紧表现一番,等到平叛之事一旦结束,镇国公就将立即成为整个大明最为赤手可热的人物,没有之一!况且镇国公如此年轻便位高权重,他日成就定当不可限量,等到国公爷返京之时……嘿嘿,我唐显悦焉能没有水涨船高之日,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唐显悦得到了江楚寒的允诺以后,立即便开始行动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也忙的不亦乐乎,那一手效率倒也大出江楚寒的意料之外,只是没过几的功夫,附近并没有遭受到战争灾害的郡,县,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向着襄阳的方向禀报了情况,在唐知府的大力推动之下,已然开始有陆陆续续的百姓开始主动到官府投案,同时,在当地百姓的举报之下,也一并抓捕了数百个摩尼教徒,不日即绑缚进襄阳城。
转眼半个月已然过去了,当初从襄阳仓皇出逃的襄阳百姓们在闻之官兵已经在襄阳城下大败了李自成贼兵以后,也都陆陆续续地开始返回城里了,这边唐显悦忙的不亦乐乎,那边的江楚寒可也没闲着,这几日,因为失去城池而流-亡在外的当地卫所士兵队伍已然开始陆陆续续地向着襄阳的方向闻讯赶来了,仅仅只是短短的七时间内,闻讯赶来的队伍兵力总数就已然高达了两万有余,这也让江楚寒的心里顿时感到了一阵阵的喜悦。
当江楚寒所规划的一切的布局已然完毕,准备停当了以后,朝廷大军,便浩浩荡荡地顺着襄阳城下,兵分两路,一路由卢象升率领,向随州进发,一路由左梦庚率领,向荆门进发,每路约合五万士兵,总计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平叛去了,江楚寒自己则和其余诸人坐镇襄阳,统一调度。
朝廷已失五州五十六县,江楚寒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拿回来!
枣阳城里,一群身穿着白衣白裤的摩尼教徒们,正迎着太阳的方向跪倒在地,虔诚地冲着那明亮的一轮红日膜拜着。
整个枣阳城里,已然家家户户皆身着白衣,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正跪倒在太阳之下,若是从高空俯瞰下去,足足有两三万人之众的规模!
那一群摩尼教信徒们人人一脸的虔诚,此时此刻,正闭着眼睛,不断地向着太阳祷告着什么。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信徒之中,最显眼之处,莫过于人群最前方的一处高台,那处高台宽足足四十丈,高五仗有余,而那高台之上,此刻,也正跪着一名戴粘帽着一身白衣的汉子,闭着眼前,双手合十,也不知道嘴里正在念叨着什么。
“闯王!闯王!”远远的,一个有些粗诳的声音猛地传来,可是这声音尽管有些急促,可是在场的所有的摩尼教徒们,竟然没有一人张开眼睛,向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去望上一眼。
远远的,一个满身尘土的汉子正在几名护卫的搀扶下,一路急急忙忙地向着那高台的方向跑去,仅仅只是一到那高台处,那满身尘土和伤痕的汉子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由得冲着那汉子的背影嚎啕大哭起来:“闯王!我贺锦无能,我贺锦傻鸟一只,竟然听信叛徒之言,着了明兵的道了!五万大军尽皆毁于一旦,请闯王赐我贺锦一死!我贺锦在使徒面前死而无憨!”
贺锦此刻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尽管已哭的如同一个泪人儿似得了,头也不知道因为磕了多少回而使得那迸烂的一角额头已是鲜血如注,浑身上下如同染红了鲜血的血人儿似得了,可是,在场的所有摩尼教徒,包括那汉子在内,也竟然连眼睛睁也不睁,依旧虔诚地喃喃祷告着。
过了一会儿,一声洪亮的声音豁然响起:“愿我使徒大人普照万世!我愿与使徒同行!叩首!”
这个时候,随着那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以后,所有数以万计的摩尼教徒口中顿时也纷纷长吟了一声:“愿我使徒大人普照万世!我愿与使徒同行!”
随着这句祷词结束以后,数以万计的摩尼教徒顿时俯首将面额贴在地上,那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阵势,如同千军万马共同驰骋与疆场之上所发生的阵阵惊雷之声,贺锦耳边回响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祷词,顿时震得贺锦不由得身子猛地一个机灵,一股微微的寒意,顿时涌上了贺锦的心头!
就在贺锦忍不住满心惊慌的时候,高台之上的那名汉子,忽然缓缓地站了起来。
“闯王!”贺锦的心里顿时又是一个激灵,就连那身躯也是猛地一震,顿时眼眶里鞠出了几把英雄泪,止不住又是一阵嚎啕大哭起来。
而那号曰闯王的汉子,则正是将这大明朝半壁江山搅和的一片腥风血雨的李自成!
此时,只见李自成忽然猛地转过身来,他淡淡地看着眼前正跪在自己面前正不断大哭着的贺锦,不由地轻启厚唇,一脸的寒霜已然毕现,眼中也不由露出了一股锋芒的杀机,冷声道:“襄阳兵败之事,我已知晓!贺将军,现在本王要你老实而又仔细上一,那襄阳城下的兵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