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熊能进京。说白了不过就是杨首辅对他姓高的不放心。嘿嘿嘿。大明自高祖建国以來。便是内阁掌兵。而监军统兵。能把我老熊安排到这个位置。还不是为了防他姓高的一手。”
“姓高的。谁。”感觉熊文灿的话中大有深意。江楚寒急忙沉声问道。
“还能有谁。高起潜高总监呗。”熊文灿胡‘乱’地道:“高总监掌管全国的兵马。杨首辅自然得防他一手。一个殿前步指挥使。说大不大。但是却也是极重要的。所以才落在了我老熊的身上。”
江楚寒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醉了。”
等了半晌以后。却在也等不來熊文灿的声音了。江楚寒抬头一看。只见熊文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桌子上。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睡的可真是。”江楚寒叹了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点儿酒后。从帐外招过一名小兵扶起他们家将军躺‘床’上休息了以后。江楚寒这才摇摇晃晃的上了马。缓缓地向着家的方向继续走了去。
一路上。江楚寒心里的思绪何止千千万万。这一顿酒席吃下來。江楚寒不仅得到了关乎与天下安危的信息。。大明匪患严重。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高起潜与杨嗣昌不和。
按说。内阁掌兵。监军统兵。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机构。内阁一道文书一下。监军只管督促将士们打好仗就行了。可是按照大明那条走将制來看。江楚寒又是立即心中一片了然。
说白了还是拥兵自重而已。用现在的话來说。杨嗣昌就是军委主席。而高起潜就是军委副主席兼国防部长。高起潜有统兵权却调兵权。杨嗣昌有调兵权却统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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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闭门羹()
千古帝王,又有哪一位会不玩互相制衡这一手,崇祯捧起来一位文人出身的杨嗣昌掌管内阁兼兵部尚书,又捧出了一位太监出身的高起潜,互相掣肘,也是应了意料之中的一件事情。
但是,这个推理,也由此推论出了一件事情,就是高起潜,并不属于杨嗣昌与锦衣卫一派,也不属于温体仁与东厂一派!而是典型的中立派!
温体仁掌管天下文官,试想,若是高起潜站在了温体仁的一派,一个国防部长,一个国务院总理,两个人强强联手,就不要说什么杨嗣昌了,恐怕就算是崇祯恐怕也得乖乖的做个点头皇帝了!
天下,恐怕很就要乱了。江楚寒由衷地想着,而自己现在也才区区不过是一个鸿胪寺的少卿,在这个时期之下,自己究竟能否逆转乾坤,改变那段令国人蒙羞的历史了呢?
还是先做好手上的事为好吧。
江楚寒做为鸿胪寺少卿,第一天走马上任,一大早便起来了,要说是给皇上一个好印象的话,就连江楚寒自己也不太相信。做为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对于皇权思想本就是不那么感冒,何况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也不过才短短的一年多功夫,对于君要臣死,臣不死也得死这种想法也是深恶痛绝的。
之所以一大早的起来,原因也不过是江楚寒终于想要真正的当一个好官了,做为御史行走在江南的时候,江楚寒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清过自己的身份。怀揣着尚方宝剑的他,多的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裁决者,而不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这两者的区别不可谓不大,正因为江楚寒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原本所熟知的那段历史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斜,深感时间紧迫的江楚寒,这才终于起了这一层的心思。
做人难,做一个好人难,但是做一名好的官儿却是难上加难。
大明鸿胪寺的衙门,处于大理寺不远处的一处所在。隔壁的不远处就是使馆,也就是安排各国使者住宿的地方。江楚寒第一天走马上任,不管怎么样,当然也得见一见自己的这些手下吧?
然而,来到了自己的衙门口以后,眼前的景象,却让江楚寒大吃了一惊!
自己早早的起来,经过一番折腾了以后,赶到衙门里的时候,所看见的,并不是朱红色的油漆敞亮的大门,而是一把看起来早已生锈的锁,和那满是旧气的两扇大门!
“也许只是因为年久失修,旧了点吧。”江楚寒自我安慰着,打发邱枫去街上买了一碗的豆捞,两个人索性就坐在马车上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打算等着专门负责开门的小吏们前来,再开始办公。
然而,江楚寒的这一等,就从清晨时分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一直到了街边上各家各户开始端着饭碗,空气里不断地飘来各种饭香味的时候,也不见有一个鸿胪寺的小吏们前来。空气里的那一股不断飘来的饭香不断地钻进邱枫的鼻子里,惹得正聊地盖着帽子美美地睡觉的邱枫,也不由得被惊醒了。
“好香。”邱枫循着味儿嗅着了过去,一抬眼,却只看见自家大人黑着一张脸,背负着双手,一个人冷冷地站在鸿胪寺门前,一句话也不说。
而看到这里的时候,邱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做为江楚寒在栖霞时便跟着的家人,邱枫知道,此时此刻,江楚寒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了。
然而很显然的是,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江楚寒从来都不属于前者。
这一次,也不外如是。
“走,去吏部!”江楚寒冷冷的板着一张脸,回过身立即踏上马车,邱枫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按照大明律例,辰时就该开衙了,何况,这里乃是天子脚下,竟然还公然地出现了不开衙的情形,这让江楚寒怎么能不感到恼怒。
何况的是,江楚寒从天不亮开始,等到现在,可有好几个时辰了。
于是邱枫什么话也都没有再说,马鞭一扬,然后向着吏部的方向奔驰而去。
吏部尚书张四知正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美美地吸了口茶壶里的茶。滋遛一声,那满是茶香味的茶叶汁水儿就灌满了张四知的口唊间,让人感到比的舒适和安心。
吏部,掌管天下官吏任免的机构,事实上却是六部中第一清闲的衙门。即便是掌管天下官吏的任免,一年到头即便是忙,也不过就是忙那么一段时间,所以说张四知能够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喝茶,把一应琐事交给了底下的小吏们去做,也是张四知应有的福气,谁让他张四知是吏部尚书呢?何况,底下还有一个侍郎管着呢。
美美的喝上一口茶以后,张四知坐在椅子上歪了歪脑袋,准备眯上眼睛睡那么一会,然后这个时候,远远的一阵轻微的争吵声豁然传来,张四知不由的把眼睛睁了开来,随手唤过一个小厮问道:“什么人在那里吵?”
那小厮不急不缓地回禀道:“回大人,是上任的鸿胪寺少卿。”
“噢,是鸿胪寺少卿啊?”“噢”了一声之后,张四知复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在做什么?”
“回大人话……”那小厮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发飙。”
“哼!”张四知的脸色立即一变,冷冷地道:“大明六部九卿,除了圣上钦点以外,皆出自吏部任免,好大的胆子啊!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就胆敢来我吏部闹事?把他叉出去,回头我就禀报皇上,治他条大不敬之罪。”
说完了以后,那小厮得到了张四知的命令,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张四知复又闭上了眼睛,只是没过一会,便又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吵闹声。张四知连忙睁开了眼睛,怒不可歇地道:“反了反了,还能反了不成,究竟是谁在吵在闹!”
“回……回大人话,是那个上任的鸿胪寺少卿在闹事。”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倒头便叫道。
张四知一听,心里立即一股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好啊,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就敢这么嚣张了?全天下的官吏任免皆出自吏部,平日里旁人巴结都来不及的,竟然还有人敢在吏部闹事,这成何体统?!
“让本官去瞧一瞧,究竟是哪路神仙在闹事?”张四知一脸冷笑,急急忙忙地便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事实上,此时此刻,江楚寒很恼火。
第一天走马上任鸿胪寺少卿,竟然连个人也没有,江楚寒不得不去吏部请吏部代为主持,然而,江楚寒只是刚刚踏进吏部的门,就遭来了一顿白眼。
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来到吏部,只是刚刚经过了奏报,便立时遭来了一通冷遇。平日里哪一个官员来到吏部那不是一脸的低声下气,哪里见过这样气宇轩昂,一走进来却是满脸的怒容的官员的?
所以,吏部的这些小吏们自然不会对江楚寒有任何的好脸色的。
然后,江楚寒只是稍稍争辩了几句,便看见几个公人模样的官差走了出来,手里一个个的还提着一条风火棍,举起来就要向江楚寒打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跟在一旁的邱枫也再也忍不住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婶可忍,叔不可忍。笑话,自家大人在江南摆威风的时候,就算是洪承畴,也万万不敢对自家大人如此,哪知道一进了京城,就立即像翻了天一般一个天一个地。耳濡目染之下,邱枫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于是,邱枫出手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仅仅只是几个照面,便把一群公人打的前仰后翻,呜呼哀哉的叫成了一堂。江楚寒铁青着脸色,似乎没有想要喝止邱枫这一番动作的意思。而是将手负在身后,眼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对邱枫拳打吏部小吏的行为,丝毫没有任何阻扰之意。
“你……你敢打人?!”吏部佥事李飞奔一脸震惊的看着正一脸怒容之中的江楚寒和邱枫,声音不由的冷了下来:“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的你胡来?!”
“先动手的,可不是我。”江楚寒淡淡地道:“我是正当防卫,何过之有?”
“正当防卫?嘿!好一张伶牙利口!”李飞奔一脸冷笑地说道,正当防卫这个名词,李飞奔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虽然觉得有些鲜,却对江楚寒不免充满了一股深深的厌恶感。
“怎地?”江楚寒也是一脸的笑容,眼光毫不避讳地对了上去:“除了我的官?还是怎地?”
“哼!”李佥事哼了一声,脸色冷冷的,似乎在不打算答话了,因为李飞奔知道,正主儿来了,既然正主儿来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出这个头了。
“好大的胆子!敢在吏部放肆?”这个时候,张四知已经稳稳的从内衙里走了出来,一身的官服一不宣示着,眼前的这位官员,乃是位及人臣的一介尚书大人!
第252章 吏部()
对于天下官员们来说,大明六部九卿,其中最最重要,权利也是比庞大的,就是吏部了!
江楚寒深深的吸了口气,向着张四知拜了下去:“任鸿胪寺少卿江楚寒,拜见尚书大人。”
“原来还知道我这个尚书的存在。”张四知一脸的冷笑,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呜呼嚎叫着的公人们,气立刻不打一处来了:“都滚下去,还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
一听自家尚书大人发话了,那几个被打的公人立即停止了嚎叫,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急忙跑了个影踪去了。
待那几个公人仓皇退了下去以后,张四知的眼光这才冷冷的将江楚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冷笑着说道:“敢在吏部打人,胆子不小,你叫什么?江楚寒是么?”
“正是下官。”江楚寒依然还是一副温良恭谦的表情,淡淡地道。
“你就不怕我禀报皇上,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么?”张四知脸上的笑意浓,ww。只要是张四知身边的人都会知道,张大人笑的越灿烂的时候,心里的怒意也是越炽热!
嘿,这个上任的鸿胪寺少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请张大人借一步说话。”江楚寒淡淡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的责言。
张四知复又冷冷一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不能当着众人面说的?”
江楚寒终于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江楚寒记得,吴孟明告诉过江楚寒,张四知和江楚寒乃是同一门的,都属于锦衣卫骆养性一派,怎么这位吏部尚书张四知张大人,就不往这一层上去想呢?
这下子,江楚寒也开始犯难了。
就算是动了手,也是人家吏部的人先动了手,自己也不过是正当防卫,恐怕这个状,就算是告到锦衣卫骆养性面前,也是自己有理的吧。江楚寒想到了这一层以后,终于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长袖极地,沉声道:“下官乃是上任的鸿胪寺少卿江楚寒,初次来到吏部,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望张大人恕罪。”
“哼。”听到江楚寒这么说以后,张四知也只当是江楚寒终究还是惧怕自己向圣上禀奏,退缩了一步,想来江楚寒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一个权势的外交部长,在大还能比的过我这么个吏部尚书?
故而,张四知一脸的鄙夷,心里对这个上任的少卿一脸的鄙薄,心里也再不愿与他多废话了,一甩大袖,淡淡地道:“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是!”
“慢着!”江楚寒淡淡地声音豁然传进了张四知的耳朵里。
张四知回过脸去,一脸阴沉地说道:“怎么,莫非你还想再吏部撒泼不成?”
“大人且慢。”江楚寒淡淡地从怀中摸出来一件东西,淡淡地道:“还请大人先看看这个东西。”
江楚寒手里的那枚东西似乎看起来有些毫不起眼的感觉,然而,落在张四知的眼里,却顿时神色猛地一变!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变得惊愕起来。
“这是……”张四知就连语气也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江楚寒。
然而,江楚寒却依然一副淡淡的表情,道:“张大人,现在不知道可否能够借一步说话?”
张四知深深的喘了一口深气,冷冷地一挥手,道:“请!”
江楚寒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枚玩意复又收了回去,淡淡地道:“请!”
张四知和江楚寒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吏部衙门里,来到了张四知独属的一处公房里以后,张四知猛地一转过头来,忽然冷冷地紧盯着江楚寒的双眼,淡淡地道:“不知道锦衣卫的人,要找我张四知究竟有什么事?”
“大人误会了。”江楚寒微微地一笑,说道:“我不是锦衣卫的人。”
“你不是?”张四知脸上的严霜浓了,“那么,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适才江楚寒从怀里摸出来的那枚小东西,正是锦衣卫专属拥有的玉牌,像张四知这样的朝中大员,又怎会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故而,张四知的脸色,这才终于难看了起来。这块玉牌,说起来也是江楚寒还在栖霞的时候,吴孟明交给江楚寒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方便江楚寒为自己办事。然而,就连江楚寒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终于有一天,还是用上了这件东西。
既然张四知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江楚寒自然也不会再卖乖,急忙深深的一弯腰,道:“张大人误会了,我江楚寒……咳,可是和张大人属于同一门的。”
“骆指挥使?!”张四知微微地一征,见江楚寒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四知在房中跺了几步,这才忽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连忙沉声问道:“你可就是那个在江南砍了反贼洪承畴的江楚寒?”
“正是下官。”江楚寒不亢不卑地答道,说完以后,江楚寒笑了笑道:“适才在外面想请大人借一步说话报上家门,可是奈大人不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