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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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乱明-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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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还有几个女人在劈柴洗衣的样子。江楚寒对这个场景并不陌生,当年江楚寒在缉毒部队里的时候,边境地区的贫民窟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

    两人抬头看看,心说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邱枫吃惊道:“吓,丐帮攻打顺天城吗?”

    “去你的。”江楚寒笑骂一声,“去找个老头问问,程大人在里面吗?”

    邱枫颠颠的跑了过去,跟那些闲着的老人家说话,不一会儿回来道:“程大人在里面,这些人都是他容留的。”

    江楚寒顿时征在了当场。

    邱枫问道:“还进去吗?”

    “进,怎么不进?”江楚寒翻翻白眼道:“被吓退了多没面子。”

第232章 三品大员的家() 
邱枫急忙护着大人,小心翼翼进了巷子,从窝棚与晒衣架中穿过,还得小心别把人家的衣裳碰到地上。

    江楚寒看看那些窝棚,除了几床黑不溜啾的破棉被,几个吃饭的破碗,一个破锅几块砖头,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那些灾民全部的家当吧?’江楚寒暗暗道,一直以来,他都回避着对底层苦难的触及,因为那会让他硬如铁石的心,出现裂缝,对自己的行为准则乃至道德标尺产生怀疑。他知道在这个年代,这几乎是毁灭性的,不仅于他的仕途益,还会让一直支撑他的远大理想,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硬下心肠,与邱枫一路打听着寻找程国祥。若不是有个小子主动带路,真要迷失在一层又一层的窝棚、衣架之中。

    “喏,那就是程大人的院子。”孩子带着他们东拐西拐,终于到了某个角落的一个小跨院外,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望着那透风的危墙,和小院里的两间破瓦房,江楚寒小声问道:“是不是那臭小子耍咱俩啊?这里会是程国祥住的地方?”

    邱枫看到有个人正在拿着瓦刀,专心修补那摇摇欲坠的砖墙,他见此人灰头土脸,泥巴满面,小声道:“问问这个给他干活的民夫吧。”便走过去,伸手想拍拍他的肩,却见全是灰尘,遂缩回手问道:“劳驾,程国祥程大人住这么?”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砌墙的这位回过头来,竟然冷冷地道:“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听声音两人才发现,这位‘黄脸的典韦’,竟然就是程国祥。再看他的打扮,一手拿着瓦刀,一手提着桶,衣衫褴褛,浑身泥巴,跟外面的灾民没什么区别,顿时哭笑不得。

    江楚寒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你这是干什么?”

    “砌墙。”程国祥挥一挥手中的瓦刀,泥水便溅起来:“这墙年久失修,一场大雨就能冲倒。”

    江楚寒赶紧躲开,还是被泥巴溅在衣角上几滴,苦笑道:“自古‘官不修墙’,有些地方年久失修也是正常,但顺天城里多的是好房子,你又何必非得捡破的住呢?”

    “我可不像你江大人那样有钱。”程国祥像没有看见江楚寒一样,一边拿起砖头,砌在墙上,一边道:“就连本官乘坐的马车也是皇上赐的,住在这里已经是有福了,住不起顺天的好房子,也只好厚脸皮赖在这了。”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给江楚寒一点儿好脸色看,这让江楚寒江大人颇为尴尬,江楚寒想了想只好道:“程大人,我来看你,难道连请我进去坐坐都不肯?”

    程国祥这才看一眼江楚寒,只是眼白居多,闷闷道:“屋里太乱了,没法插脚,有事儿就在这说吧。”

    “程大人……”江楚寒心说就算是尚书左丞,这谱摆的也太高了些,自己好歹也是同于程国祥为圣上钦点的办案督察,不由加重了语气。

    “仲若!”这时院子里响起个老太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洪亮:“来了客人也不请人家屋里坐。”

    “哎!”程国祥叹口气,这才搁下泥刀,撤下肩上的抹布,一边擦手一边道:“里边请。”

    透过破败的院墙,江楚寒见三个女子匆匆躲进屋里去,估计那应该是程国祥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而原先她们三个,是在院子里忙活的。

    进了院子,才发现里面其实井井有条,碧绿的菜畦整整齐齐,看不到一棵杂草;地面虽没有铺砖,却干干净净,似乎还刚洒过水,一点尘土都没有。

    一个老妇人坐在正屋门口,一边手脚并用的操着织机,一边看向程国祥道:“仲若,有客人不请进来,在门口嘀嘀咕咕多不礼貌?”声音带着淡淡的威严,却自然而然。

    程国祥赶紧回道:“娘,是孩儿朝中的同僚来了,咱们家里条件太简陋,孩儿怕……”

    “怕什么怕?我们程家正大光明,有什么见不得人?”程母道:“还不请客人进来坐坐。”

    被老娘一喝叱,程国祥也没了脾气,脱掉鞋子,从手边的水桶里舀一瓢清水,一边冲着自己的脚,一边道:“请进吧。”

    江楚寒见他的脚并不脏,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冲,看看里面才发现,原来里面铺着河北人惯用的竹篾席子,便也脱鞋除袜。

    程母摇头笑道:“客人不用如此。”但见江楚寒如此有礼,老太太还是很高兴的,连忙吩咐儿子去准备茶点。

    “入乡随俗嘛。”江楚寒笑笑道,一把夺过程国祥的水瓢,也舀水冲了脚,然后把水瓢递给邱枫,接过他手里拎着的礼物,道:“你也冲冲吧。”

    自家大人都这样了,邱枫还能怎地?只好乖乖脱下鞋袜,有些不好意思道:“汗脚。”便蹲在那里反复搓洗起来,心中十分的不好意思。

    进屋之后,分主宾席地而坐,程母问道:“您是江大人?”

    江楚寒笑道:“是啊,我正是江楚寒,早前便一直听闻程大人的美名,便想过来拜访,只是一直俗务缠身,今日才得着空闲。”说着看一眼邱枫道:“便来探访一下程大人,也给老夫人请安。”

    邱枫也笑道:“是啊,老夫人,我家大人还给您准备了礼品。”便将东西推到面前。

    程母笑了笑,谢道:“太破费了,不必如此的。”

    江楚寒笑道:“第一趟来,总不能空着手,弯帽直拐杖,茶陈火腿,都是些家用而已!”说着又补充道:“火腿是牛肉的。”

    见对方连自己家不喜欢吃猪肉这事儿都知道,程母对这位年轻的大人不禁刮目相看,此时程国祥端茶上来,她便吩咐道:“仲若,你代我谢过这位江大人。”

    江楚寒一听立即急了,连忙站了起来一脸赔笑着说道:“这可不成,我是下官,怎能受程大人一礼。”

    程母笑道:“仲若时常将江大人挂在嘴上,说你有大魄力,大智慧,在江南将一群胆大妄为的叛党一个个最后全都扳倒,江大人年轻有为,着实不简单。”

    江楚寒心说不会吧,难道这位张铁面还是个面冷心热的闷骚型?

    却听程国祥板着一张冷脸说道:“我那只是就事论事,你可不要想歪了。”

    程母看到儿子的臭脸,不悦道:“就算你是上官,也不可以对下属这个样子!”程国祥只好再道歉。

    江楚寒暗爽之余,心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程铁面最终还是怕地藏王的。

    江楚寒抬头看看透光的屋顶,叹了口气道,说道:“仲若兄,我江楚寒实在是想不出来,你一个堂堂正三品文官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看杨嗣昌大人也不过是当朝一品的武官……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即便是扬州府台陈奇瑜……哎!我完全想象不出当朝大员竟然会如此……”

    程国祥硬邦邦道:“我的奉银可不够住房子。”

    “怎么会?”江楚寒惊了一惊,有些疑惑地道:“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大明朝可从不会亏待官员的,何况是像程大人您这样的堂堂三品大员!”

    “就算是三品大员,不会捞银子也是白搭,可不像江大人你。”程国祥显然还对前些天的事情没有忘怀,气鼓鼓地说着:“党同伐异,鸡鸣狗盗,压榨百姓,我程国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江楚寒顿时有些语,他程大人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里是我们一家老小收拾出来的,住了些时日了,已经有些感情了。”程老夫人笑道:“仲若今天把墙修好,改天再找些茅草,将屋顶补好,就跟的没什么两样了。”

    听了程老夫人的话以后,江楚寒顿时苦笑着向程国祥说道:“不瞒您说,我今天其实就是来赔不是的。”

    “我可不记得你得罪过我。”程国祥硬着脖子冷冷地道。

    “哎呦呦,你们谈正事吧。”程老夫人笑道:“我给你们做饭去,江大人就留下来吃吧。”

    “正要叨扰老夫人。”江楚寒笑道。说实在的,他对程国祥他们家的饭好奇死了。

    “那太好了。”程老夫人撑着胳膊起身,看一眼程国祥道:“仲若,把你那臭脾气收起来,好好说话!别忘了我教过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是大员了,就可以胡乱发脾气!!”

    “是,娘。”程国祥只好乖乖道。

    “你们慢慢聊。”程老夫人笑着出了门,招呼儿媳妇去伙房忙活去了。

    老太太一走,气氛便尴尬起来,江楚寒和程国祥大眼瞪小眼,都不先开口,邱枫那个命苦的也只好尴尬地坐在一旁看星星数月亮。

    “程大人。”江楚寒咳嗽了一声,说道:“江楚寒其实这次来,是向大人你赔罪的。”

    “都说了,你没有得罪我。”程国祥硬硬地说道:“只是你我道路不同,故而需多言。”

    “好吧好吧。”江楚寒着实拿这个程铁面毫办法,可偏偏人家还是自己的上官,这让江楚寒在程国祥面前感到处着力。

第233章 苦劝老顽固() 
江楚寒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堂堂的朝廷三品大员,就算是放眼古今中外,恐怕也绝没有像程国祥这样一个先例的,竟然住在这样的贫民窟里!

    “我的奉银都拿去救济灾民了。”程国祥淡淡地道:“朝廷里没有银子,灾民生不如死,我连宅子也卖掉了,指望他们能过的好一些。”

    听了程国祥的这一席话以后,江楚寒顿时有些汗颜,说句老实话,就算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江楚寒的家境比起程国祥来也好的绝不是一点半点,自己这么有钱也还没有想到要去救济灾民,反而让程国祥这样一个朝廷大员连宅子也卖掉了,只为多出一些钱为这些苦难的灾民们多一些药钱米钱。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程国祥自认顶天立地,对于百姓对于朝堂也是毫愧疚,从不加入任何党朋,也从不做任何违反朝堂道义的事情。”程国祥一脸正气地说道。

    江楚寒这时才深深地叹气起来了,与史书上描写的程国祥‘卒后,家贫不能举火’真的一模一样,这样铁面私之人,放眼古今中外所有的官员,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朝廷里没有银子,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原因?”程国祥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到底,还不是都被贪墨了,所以我才一定要审问徐文广,一定要把这些我大明的蛀虫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青天!”

    “说的好!”江楚寒顿时拍了拍掌,随即叹了口气道:“我江楚寒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静静地仔细思考一下以后……程大人你想过没有,圣上要我们查徐文广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打击叛党!和叛党有关联的奸贼!”程国祥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错了。”江楚寒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程大人,你不仅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我错了?”程国祥微微一愣之下,忽然笑了起来,表情带着一丝的不屑道:“本官哪里错了?还请江副督察你指正。”

    江楚寒淡淡地一笑,说道:“有一件事,我想程大人绝对不知道,那就是,圣上其实早已知晓了一部分不法官员的名单!”

    “圣上知道了!?”程国祥忽然嗖地一声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大喜道:“圣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这一次本官就决不会在手软了!一定会让徐文广开口!”

    江楚寒顿时叹了口气,缓缓地看着程国祥的眼睛道:“可是还有一件事程大人不知道,那就是圣上已经将徐文广与那些官员的互通书信,亲自交给了温首辅……不瞒程大人,这些书信里,也有温首辅的一份啊!”

    “什么?”程国祥表情变了几变之后,登时大怒了起来:“圣上糊涂啊!!那些人可是叛党!皇上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糊涂!!难道皇上真要置我大明的百年基业于不顾么?!”

    程国祥显然还没有被气的糊涂,否则,恐怕就在下一刻,程国祥就要连着当今圣上,大明朝崇祯皇帝陛下也一块儿指着鼻子骂个没完没了的。

    程国祥的嗓门极大,就连屋顶上的灰也被震掉了下来一层,江楚寒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淡淡地一笑,说道:“程大人,你可知道圣上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程国祥气的哼哧哼哧的,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顶点了,像程国祥这样眼睛里完全揉不得沙子的人,可是定然见不得崇祯这样的做法的。

    “朝纲。”江楚寒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自来时的路上之时,江楚寒已经将骆养性的这两个字反反复复地咀嚼了好几遍了,也终于有些明白,圣上这么做的含义,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事实上,大明崇祯皇帝陛下当初之所以要将江楚寒从徐文广处搜刮来的信件还给了温体仁,非也就是为了“朝纲”这两个字。身居上位者,论是从感性上还是理性上,都必须使自己做到绝对的冷漠,冷漠地看待一切,这样才能使灵台里的那一抹意识保持清明和超然。只有保持了清醒的认识和对整个时局最准确的把握,才能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于千里之外!

    试想一下,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假若崇祯皇帝这位大明真龙天下,这位万万人之上的大明第一的男人冲冠一怒,所带来的结果,又将会是什么样的?

    毫疑问,自然是流血千里,造就一个又一个的惨案,不知多少官员的人头将会落地,不知多少的犯官家属会被流放。造成如此大的动荡,对于时局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仅不是好事,反而只会是一件大大的坏事,正如骆养性所说的那样,到那时候,四夷犯境,大明境内战火一开,也不知多少百姓将会流离失所,也不知多少人家将会妻离子散,这样的情况,是当今圣上绝不会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崇祯皇帝,当日才会将那些信件,交给了温体仁!

    江楚寒也就是想通这一层以后,心里才是比的清楚,故而此时此刻对着程国祥有此一说。只见江楚寒的语调轻缓,完全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是轻轻地,仿佛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什么很平淡的事情一样,然而落在程国祥耳里时,整个胸膛里却像是顿时激起了千层雪一般,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所以,程大人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圣上要将信件交还给温体仁。”江楚寒叹了口气道:“时局,只为了时局,为了时局的稳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楚寒洒然一笑,继续道:“何况,据我的了解,整个天下的官员并非人人都想造反,只是那些个叛党与人结交的时候,那些官员可是不太清楚这些的。”

    “就算是没有叛乱的心思!”程国祥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冷冷地道:“那也有着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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