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走走!!”那一群护卫也顿时笑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一股充满了生机的感觉,再一次的涌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只是没过多久,这支几十人的队伍再一次缓缓地发动了起来,趁着这月色,如同一只羽毛一般,顿时轻轻地飘扬在了这片洁白的月光之下。
“洪承畴,这一次,我江楚寒绝不会再放走你了!”坐在马车里的江楚寒在心里冷冷地一笑,马儿载着马车儿轻地飞驰在这片幽静人的树林子里,只是没过一会便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
******江南,葫芦洲。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早在前唐,诗人白居易便已做此诗歌咏江南,而眼下虽是严冬的季节,却依然没有妨碍到那些文人墨客赋诗奏曲的浓烈兴致。反而为这片大好的河山蒙上了一层白雪皑皑、看起来颇有些厚重的衣衫儿来。
然而,在这片长长的湖水之中,东面的一处小岛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男人,正微微地站在那里出神。
这里是位于葫芦洲东边的一处小岛,也正是林萧与某人约好会面的地点。
白雪皑皑,就在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使得原本就已寒冷的季节显得越发有些冷了起来,此时此刻,林萧就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地看着远方的那片洁白的世界。
半晌以后,林萧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然而,在紧接而来的,则是一个清朗的声音猛地在林萧的背后响起:“鼠长老,一百多年未见,别来恙!”
那人口中的话语显得极其诡异,只是,背对着那人的林萧,眉头只是微微地皱了一皱,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奇怪之处,淡淡地一笑,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那人淡淡地道:“一百多年未见,的确是够久远的了,只是,在下不知道的是,我究竟是该称呼你小公子呢,还是舵主?”
林萧冲着眼前的那人淡淡一笑,只见眼前的来人装束与这寒冷的季节有些极其不协调,一顶宽大的宽檐儿斗笠遮住了他脸部,只留下一条深深的阴影流泻下来,青灰色粗布衣裳打底,一身紧束的装扮,并没有太多的修饰,反而显得眼前这人有些不起眼来。
眼前的来人,则正是天地会外宗的小公子!那位叱咤风云,就连锦衣卫也不得不为之侧目的天地会外宗的现任舵主——小公子!
“我既然称呼你一声鼠长老,你也当称呼我一声舵主才是。”小公子淡淡地道:“何况,外宗内宗,并不分家。”
小公子的这一句话,忽然间仿佛就像是撩起了林萧心底里的某一件心思似的,微微地一笑,然后说道:“一百年以前,的确是这么个情况。”
说完以后,林萧忽然低下头仔细地思索了一番,然后这才点了点头,道:“没错,内宗外宗,并不分家,这是一百年前的盟约说好了的。”
“既然鼠长老还记得一百年前外宗与内宗共同订立下的盟约,那么我要问你,为什么你们内宗还要出手干涉我外宗的事情?”小公子忽然冷下声音,冷冷地说道,双眼忽然间爆发出一股浓烈的精光,双眼冷冷地紧盯着林萧。
林萧忽然笑了起来:“没错,我们内宗的确是干预了你们外宗的事情,可是小公子,你又可曾想过,商业司断了我漕运,意图垄断整个江南商业,疑于置我们内宗于死地!我林某人敢问小公子,这难道就是一百年前共同制定下的所谓的‘互不干涉与侵扰’中的一条么?”
“这是我外宗的事情,我外宗存在一百多年,所为的就是这件大事!”小公子眉毛一扬,冷冷地道:“谁敢阻扰我外宗的百年大计,就是我外宗的敌人!”
“我承认,外宗的力量的确大过内宗许多倍,经过了这上百年的发展,外宗再也不是当年的外宗了。”林萧叹了口气,嘴唇忽然微微地弯起一牙明月,微微地道:“只是,我内宗,也再不是当年的内宗了,一百年前,我内宗四家可以从百年前的那次大清洗中站稳脚跟最终反败为胜,现在的内宗一样可以!”
说到这里,林萧的口气已再不复此前的一派温和作风,转而变得一片萧杀,眼中精光一闪,忽然沉下了声音,冷冷地一笑说道:“我内宗四家同进同退,若是不信,小公子可以试试!”
“好一个同进同退!”小公子顿时鼓起了掌,然后紧接着满脸笑容地说道:“那么,鼠长老,我且再问你……江楚寒……是谁?”
“他乃我内宗现任舵主!也是我内宗四家联名推举出来的领导者!”林萧毫不犹豫,果断地沉声喝道。
小公子的胸膛之中顿时一股杀气猛地涌现了上来,一团浓郁的积郁之气就如同一团火球一般,猛地燃烧在了小公子的胸膛之中,小公子双眉一扬,声音里已止不住那阵寒意,说道:“这也就是你们所谓那所遵守的盟约么?天地会只有一个舵主,天二日人二君,你们内宗竟然敢公开撕毁盟约,立舵主!”
第182章 灭口()
“请恕林某人可奉告。”林萧忽然仰天一阵长笑,转而一脸森然之气地望着小公子冷冷地说道:“我说过,内宗是不会输的,不信的话,尽管可以试一试,江楚寒依然是我们的舵主,是我们内宗上上下下具皆承认的舵主,就不劳小公子和你们外宗费心了。”
说完以后,林萧再也不看小公子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猛地向天爆发出一阵长笑,口中犹自不停地大笑地说道:“内宗的改革乃是大势所趋,就算是用成斗的鲜血铺出那一条光明大道,换来内宗上上下下未来千年的平安那又如何?哈哈哈哈哈!!!”
林萧长笑着一脸傲意,迈开步伐转身就走,只留下小公子一人还站在原地一脸的杀气斐然。林萧的身影渐行渐远,雪地上空留下一排排长长深浅不一的脚印,小公子满身杀气,忽然一阵爆喝道:“出来!”
“小公子!”不知从何处,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淡淡地看了正满脸怒容的小公子一眼,然后急忙低下头,一脸的恭敬。
那人正是此前在狱中暗杀牛先生和张恨金的那名身穿朱红色斗牛服的男子,此时跟在小公子的身边,不消几日便在外宗里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那男子也是比的恭敬,正仔细地聆听着小公子的命令。
“章波。”小公子看着那有些渐渐远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紧咬着牙关狠狠地说道:“既然他姓林的不想活了,你便送他一程。”
顿了顿,小公子继续冷笑着说道:“要记住,我不仅要他林萧的人头,还要他一家子的人头!我要让内宗其他三家看一看,与我外宗做对的,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好下场!”
“是!”章波顿时满脸恭敬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向着葫芦洲的方向急急地奔了过去。
一阵鲜血猛地溅过!
章波面表情地一刀砍下眼前最后一人的头颅以后,淡淡地数道:“第四个。”
而此时此刻,林萧的宅子里,正满地的血迹!一位有些年长的女子已缓缓地倒在了章波的面前。章波轻轻地擦了擦剑上的血迹,然后身形一闪,向着里屋冲了进去,而他的腰带上,正别着一枚斗大的头颅!
只要仔细辨别,就会发现,那只头颅赫然就是林萧!
章波手中的剑轻摇,左挥右刺,手中一柄剑就如同一只最为灵巧的银蛇一般,出剑,收剑,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在此之间,手中的剑定要带走一片温度!
杀人这种事,对于章波来说早已如家常便饭,事实上,死在自己手上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并不多这几条人命。
章波奉小公子令,对林萧一家满门诛杀!
月黑风高,一片乌云遮月,冷风四起,远处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潮水排击礁石的响声。
章波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只需要轻轻的一剑,就可以带走一个生命,章波的剑法很高明,最起码,章波从来都对自己的剑术很有信心,这也是小公子为什么要将章波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一个人影忽然闪了出来,章波看也不看,便是一剑刺出,不管来人的武功和剑术究竟有多么的高明,章波也自信,自己的这一剑一定可以击中那个人影。
天下武功,唯不破,章波的这一剑不仅仅很,重要的是,常年以来,章波一直所练习的,正是这一剑。
出剑,收剑。章波也不知自己练了多久,从记忆里,自从学习剑术以来,自己所练习的,都只有这平平淡淡的一剑而已。
果然不出章波的所料,只见剑芒一点,那人顿时惨呼一声,跌倒在地,一片殷红的血迹已经染红了那人胸口前的衣衫。
“我要替我爹爹报仇!”那个年轻人眉角倒竖,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脸色一片灰暗,那年轻的表情上仿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一片绝死的表情猛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正是林功,林萧的儿子,林赛赛的哥哥。
“你报不了。”章波淡淡地说道,手中的长剑正准备挥出,只见林功猛地喉间爆发出一阵怒吼,手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不大不小的匕首,拼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就向着章波冲了过去。
章波看也不看,正待出剑,就在这时,林功的背后,一柄雪亮的匕首,猛地刺入了林功的后心窝里。
林功顿时猛地一声惨呼,再次跌倒在地,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异常熟悉的脸猛地印入了林功的眼帘里,那张脸上满含着一股狠辣的戾气,却还戴着些许的懦弱之色,正有些发抖地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杨致远!!!”林功猛地喉间发出一阵怒吼,那满含愤怒的声音极其不甘,又显得颇有些嘲笑之意。
杨致远满手的鲜血,一脸惊恐地看着正一脸咬牙切齿望着自己一脸大笑的林功,仿佛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杀了林功一般!
“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杀你”杨致远忽然惊惧地叫出了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哈哈哈!”林功满脸嘲讽之色地大笑了起来,口中尤为不自觉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却是那说不尽的凄厉之意:“杨致远杀我,杨致远杀我,哈哈哈哈哈!!!”
“不对不对!不是我要杀你,是你们逼我的对,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逼得我杨致远要杀你的。”杨致远忽然猛地跳了起来,也不管还正站在一旁持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章波,疯狂地扑到在林功的身上,一双手死死地掐住林功的脖子,口中不住地疯狂地叫着:“都是你们逼我的!赛赛不嫁给我了,要嫁给那个姓江的大官,都是你们逼我的!!!”
杨致远的手死死地掐在林功的脖子上,双眼里早已是一片疯狂,那张脸上也因为仇恨和愤怒而变得极度扭曲起来,就仿佛一只吃人的野兽!杨致远的手上青筋暴起,疯狂地用力掐着林功的脖子,林功只是一个劲的冷笑着,全身的重伤早已让林功不堪重负,就算是直到死,林功脸上的表情也依然未变,一张脸上的表情满是冷冷的嘲笑,只是那双眼里的精光早已没有了半分的色彩。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致远这才从疯狂中惊醒过来,他看着地上正满脸冷笑早已死去的林功,一股阴郁之色忽然占据在了杨致远的脸上,忍不住恨恨地“呸”了一口,抬起脚疯狂地跺在林功的脸上,尤为愤怒地叫着:“叫你看我,叫你看我!!”
终于,杨致远累了,软软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章波冷冷地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杨致远,淡淡地道:“你不怕我杀你?”
听到“杀”这个字,杨致远这时仿佛才反应过来,有些惧意地看了章波一眼,浑身上下猛地发出一阵极其剧烈的颤抖,然后猛地摇摇头,有些近乎哀求地冲着章波道:“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走。我可以干活,我可以杀人,我可以给你们当牛做马,只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那个姓江的是舵主,求求你带我走”
章波顿时抿起了嘴唇沉思下来,杨致远一见,心里大急,急忙跪在章波的脚边不住地磕头,头嗑的咚咚直响,就连脑袋也都嗑出了血迹。章波这才缓缓地开了口,淡淡地望向还正不住地磕着头的杨致远,淡淡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致远。”杨致远急忙昂起头应道,有些畏惧地看着眼前正一脸冷意的章波,全身猛地一个机灵,急忙补充道:“我是林萧的养子。”
“好!”章波终于点了点头,“养父的亲生儿子你都能杀,就算是我不杀你,漕帮里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以后,章波缓缓地将剑收了起来,淡淡地道:“还不跟我走?”
杨致远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急忙应道:“谢谢,谢谢老大,我这就跟您走,咱们这就走。”
说完以后,杨致远急忙满脸温顺地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容跃然于脸,一扭一扭地跟在一脸淡然的章波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小心跟着出去。对于猛然间迎来的身份,杨致远的适应性显然极其之强。
只是不多时,林家老宅顿时火光冲天,大火烧透了半边天,章波淡淡地坐在不远处正忙来忙去的杨致远,顿时暗暗地点了点头,这个叫杨致远的人看起来虽是废物一个,但倒也有些天份。
“老大,都办完了,这下这片宅子一定能给它烧为白地。”
杨致远嘿嘿笑着一脸讨好笑容地跑到了章波的身边,章波不由得淡淡地点了点头:“做的好。”
说完以后,章波抱剑而起,缓缓地向着远方的深处走去。
第183章 暗号()
身后的杨致远急忙紧紧地跟了上去,在这片火光冲天的夜色里,一壮一瘦的两个男人缓缓地行走在这片洁白的雪地之上,只是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这片茫茫的夜色里,空旷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两排深浅不一的脚印,远远地向着南边也不知究竟绵延到了哪儿。
好一场滔天的大火,这十足的火光之色夹带着一股冲天的戾气,顿时将整个葫芦洲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林萧死了,除了并不在家的林赛赛以外,一场大火,烧的整个林家老宅就如同一根根朽烂了的木头一般,被这场大火夷为平地,宅子里的人也被这把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一个个如同焦炭一般,再也认不住谁是谁了。
******一只信鸽冲天而起,急急忙忙地飞向了正安安静静地潜伏在应天城里的江楚寒,当江楚寒得到了来自漕帮阳伯的密信之后,顿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片天旋地转!
好端端的一家子,竟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就连尸骨也被烧的面目全非,辩不清究竟是谁,这下子,就只剩下一人孤单在外的林赛赛了。
江楚寒想了又想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个噩耗告诉了林赛赛,当林赛赛听说自己的一家已经死亡的消息以后,顿时脸色一阵煞白,紧接着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江楚寒只好叹了口气,急忙吩咐立即找大夫帮忙医治林赛赛,然后又命阳光急忙书写了一封密信立即派人送往葫芦洲,吩咐立即调查大火的原因,忙完这一切以后,江楚寒这才软软地倒在了床上,心头思绪万千。
在下意识里,江楚寒当然不会认为这场烧死林家全家的大火是巧合,只是,江楚寒也并不知道,这场大火的起因究竟是什么,葫芦洲报来的密信里内容极短,寥寥几个字,想来,此刻漕帮上下也一定早已乱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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