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猛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不由得沉声道:“可奉告!”
“唉。”江楚寒忽然摇了摇头:“洪总督如此执拗,莫非是想逼我江楚寒请出尚方宝剑不成?”
“你敢!”洪承畴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冷酷,冷冷地道:“想拿尚方宝剑压我?江大人,莫非你真当本官不敢杀你了么?!”
“这句话,洪总督说的可就不对了。”江楚寒淡淡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微笑,缓缓地道:“我江楚寒一犯法,二扰乱上官,并且,圣上也赐予了我这柄尚方宝剑,洪总督,下官敢问,你又凭什么要治我江楚寒的罪呢?”
“不凭什么,就凭你现在敢站我面前口出狂言,别忘了,这里可是应天!不是栖霞!”洪承畴冷冷地一笑:“在本官面前,尚方宝剑也没有用!本官身为五省总督,管辖江南江北一应军政大事,江大人,你还不够格跟我说话!”
第176章 把总督惹火了()
“就凭着洪总督今天的这一席话,看来我江楚寒也不得不与你较真了。”江楚寒忽然眼中爆发出一股凌厉的精光,缓缓地走上前几步,冷声道:“本官乃皇上钦封的江南侍御史,手持尚方宝剑,见剑如见圣上,本官且问洪总督,为何要你帐下的士兵去扬州抓人?就不怕本官参你一道大不敬之罪,以及扰乱百姓的罪名么?”
“哈哈哈哈!!!”洪承畴忽然爆发出一阵冲天般的笑意,昂起脖子一阵大笑起来,半晌以来,洪承畴这才平静下来,冷冷地说道:“江大人,你可以尽管放心的去参,参多少道折子,我洪承畴也不害怕,密室之语,岂容当真!很不幸的是,我洪承畴却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就算是闹到圣上那里,此事也只会不了了之,你信还是不信?”
“不信!”江楚寒微微一笑,眼中毫惧意。
“来人啊!”洪承畴猛地向外一喝,洪承畴的声音刚刚落下,只见门外忽然冲进来几十名手持兵械,杀气腾腾的士兵,将江楚寒顿时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诺大的包围圈,恐怕只要江楚寒敢动上一动,这些士兵就会真的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刺了下去!
而此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那只小猴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不见了,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
“江楚寒,现在你信还是不信了?”洪承畴依旧站在原地,冷笑着道。
只见江楚寒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半晌以后,一阵轻轻的拍掌声忽地响了起来。
“洪总督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江楚寒摇了摇头,感慨道:“竟然连当今圣上也不放在眼里,洪总督真是好大的官威,实不相瞒,您的部将黄得功,已经将一切都给招了。”
“黄得功!”洪承畴顿时脸色变了数变,江楚寒轻轻瞄了洪承畴一眼,淡淡地道:“黄得功已经将洪总督的一切都给招了,并且还说洪总督”
江楚寒忽然瞟了一眼正有些紧张的洪承畴,微微一笑道:“洪总督有不!臣!之!心!”
“大胆!”洪承畴怒气勃发,眼中忽地闪过了一丝可怕的光芒,冷下声音沉声道:“我洪承畴蒙皇上圣恩,又怎会做下不臣之事,江楚寒,你若是再敢口出半个不字,本官就立即将你当场伏法!”
“尽管可以试一试。”江楚寒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弓响,一枚纯黑色的冷箭,猛地划过了江楚寒的身边,笔直地射在了洪承畴的头顶!
顿时,一身冷汗,顺着洪承畴的额头流了下来,那枚羽箭,直接射飞了洪承畴的官帽,离着洪承畴的头皮已不到半寸的距离了!
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洪总督若是不相信我的箭法,可以尽管试一试!”
众人不由得立即循着声音的望向望去,只见一名少年正懒洋洋地坐在正门外的一处屋顶上,手中正握着一把已经上弦了的弓箭,一脸和熙的笑容,那少年的身旁,正矗立着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小猴子。
“你是谁?!”洪承畴怒不可歇地吼道,“私自闯入总督府里,视为刺客,来人呐,把他们统统杀了!”
“是!”一阵怒吼猛地冲天而起,那少年微笑着朗声道:“若是洪总督不怕人头落地,尽管试一试。”
“你你是谁?”洪承畴眼光怒视着那名少年,身子不由得开始有些颤抖,事实上,洪承畴完全相信,这少年的箭术,一定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即便是在军中,这样的箭法也一定是顶尖中的顶尖了!要射杀自己易于反掌。
“那是我的护卫。”江楚寒微笑了起来:“洪总督妄动杀机,总是不好的,何况,我早已留下遗言给了锦衣卫,若是我江楚寒今日一死,洪总督则必是杀人凶手,怎么样,洪总督,还想动手么?”
“呼哧呼哧”洪承畴的胸口此起彼伏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好半晌这才冷声道:“你来我总督府,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他。”江楚寒终于真正开心地笑了起来:“搜查总督府!是为了查一查黄得功之言究竟是否属实!”
江楚寒的眼角忽然闪起了一丝诡秘的光芒,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面对着洪承畴那一副已滴出血来的表情,江楚寒缓缓地微笑道:“我想,洪总督也一定很想尽早洗脱罪名,还洪总督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洪总督?”
江楚寒那一脸淡然的表情落在洪承畴眼里,不由的又气又恼,胸口就像是憋足了一口气一般,眉毛倒立,就像是一只吃人的野兽,冷冷地看着江楚寒。
洪承畴的牙齿咬的紧紧的,恐怕洪承畴自从当上了这个五省总督以来,从来没有受到过今天这样的冤气。洪承畴是谁,五省总督,权势如同封疆大吏,可是在这个五品小官江楚寒的手下,竟然连吃两次亏,这叫洪承畴恨不得亲手剁了眼前的这个惹人恨的家伙!
江楚寒一脸的微笑,眼光毫畏惧地迎上了洪承畴那一副就像是要吃人的眼神,仿佛浑不在意周边刀斧加身的场面,过了好半晌,洪承畴这才沉下沉声,咬牙道:“查!让你查!若是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本官定然向皇上参你一个扰乱总督府之罪!”
“你是武官,我是文官,文官辖制武官,就算是告到皇上那儿,也只会是我江楚寒有理。”江楚寒微微一笑,说完这一句话以后,在也不看洪承畴一眼,远在门外的阳光得到了江楚寒的手势,微微一笑,一声清脆的口哨声立时嘎然而起!!
那口哨声婉转悠扬,落在江楚寒眼里也是止不住的一阵笑意!
哨声响处,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只见一群气势汹汹的队伍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杀气腾腾的冲进了正厅,只听“噌”地一声,雪亮的钢刀豁然拔出,将众人团团围了起来,立时之间,整个场面顿时呈现出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洪大人,还劳烦您配合则个。”江楚寒微微一笑,随手一礼,洪承畴的脸色顿时难看比,拼命忍住心中的那一股难言的怒意,洪承畴紧紧地咬住牙关,沉声道:“查!就让你查!来人啊,将府里所有人的聚集在院子里,一个也不许漏掉。”
说完以后,洪承畴忽然冷冷地从牙齿缝里蹦出了一句:“江大人,若是你查不出个什么,就休叫本官对你不客气!”
“悉听尊便。”江楚寒一声长笑,忽然口中爆发出一阵冲天般的怒吼:“搜!所有人立刻开始搜!每一个角落都要仔仔细细的搜!一个地方也不许放过!!”
“是!!!”厅内忽然猛地爆发出一阵震天般的响声!
将总督府所有的下人,家人等一干人等全部聚集在院落里以后,那几十名护卫便立即开始了一阵扫荡式般的彻底大搜查,甚至就连房梁顶上也不肯放过一处。
洪承畴一脸冷笑地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各色形形色色的家仆,一双凌厉的眼神正狠狠地盯着也正同样一脸冷笑着的江楚寒,那满是阴糜的脸上一脸的嘲笑之色。
江楚寒不急,江楚寒一点儿也不急,因为现在,手中正掌握着主动权的,正是江楚寒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邱枫满头大汗,一脸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地跑到了江楚寒的身边,低声在江楚寒耳边附语了几句,江楚寒不由的脸色立即一阵大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邱枫,就连那本是一脸笑容的脸庞,也不由的立即垮了下来!
见到此情景,洪承畴顿时冷冷地一哼,一脸冷笑地看着江楚寒说道:“搜查完了么,江大人?不知究竟有没有搜到什么关于我洪承畴谋反的证据?”
江楚寒咬了咬牙,沉着脸也不答话,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猛地一转身,径直就向门外走去,邱枫的脸色也是难看之极,也不吭声,低着头一路埋着头跟在江楚寒的身后。
只听身后的洪承畴忽然冷笑了一声,那冷冷得声音顿时在江楚寒那正向着门外离去的背影响了起来:“今日之事,本官定然要向皇上禀奏,江楚寒!你就等着被参吧!哼!”
洪承畴怒气冲冲地说完以后,大袖一甩,怒气冲冲地向着院内急急地行去。
江楚寒脸上的神色也是极其的难看,待出了总督府的大门以后,江楚寒只觉得背后顿时传来了一阵阵嬉笑的嘲笑之声,江楚寒怒气盛,待走远了几步,江楚寒猛地沉下脸,紧紧地盯着邱枫沉声问道:“你确定没有?”
“没有!大人!真的没有!兄弟们连房梁顶也都给查了个干干净净,断一处遗漏的可能!!”邱枫有些惶恐地说道,牙关咬的紧紧的,似乎也是极其不甘心的一般。
第177章 无功而返()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该死的!我们走!”江楚寒忽然仰天怒吼了一声,那正悬挂在天边之上的青天白日显得愈发刺眼,江楚寒忽然狠狠地攥住双拳,骨骼被捏的咯咯直响,迈开步伐,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远方。
此时的洪承畴正急急地向着后院走去,尽管自己的书房以及军事调行的文件等等已被翻了个一塌糊涂,然而,此时的洪承畴却早已顾不上这些了。
“赵大人和徐长老他们都来了么?”一边走着,洪承畴一边紧张地低声问向正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位随身侍卫。
那侍卫也是一脸的紧张,低声道:“来了,趁着后门人的时候悄悄进来的,现在还在密室里!”
“好,好!哈哈哈哈!!”洪承畴顿时爆发出一阵冲天般的笑意,冷笑着说道:“江楚寒那小子想跟老夫斗,还差的远了,走,我们这就去见见赵大人和徐长老他们。”
“是。”那侍卫急忙恭敬地低下头应了一声,然后随着洪承畴的身影急急地奔向了后院中的某处。
月亮已悄悄地挂上了枝头,连着天色也已开始渐渐地暗了下去,此刻正是晚饭的时间,而在应天城里的某一处房间里,某一人正心用膳。
呆呆地坐在桌前,望着满桌的食物,江楚寒竟然就连一点儿进食的胃口也没有,只是望着那些菜肴发呆。
此刻即便是换做是谁,恐怕也完全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吧?本以为是胜券在握,一举拿下洪承畴的好机会,竟然竟然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这让江楚寒的心里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此时的饭桌旁,正静静地陪着一个人儿。
她便是林赛赛。
林赛赛平静地坐在一旁,守在这平日里定让人满口生津的食物旁边,久久地语。林赛赛知道江楚寒的心里并不好受,故而,林赛赛选择了没有说话。
良久以后,江楚寒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说,赛赛。”江楚寒重重地又是一声叹气,淡淡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赛赛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想了一想以后,终究是没有说话。
林赛赛没有说话,江楚寒的话匣子却忽地打开了:“本以为是稳操胜券的一张王牌,谁知到头来竟然功亏一篑,以后想要再扳倒洪承畴,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听到这里,林赛赛的眉头皱的紧了:“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总要斗来斗去?”
“你不明白的。”江楚寒深深地叹了口气,眼光中忽然缓缓地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奈和笑容:“活在这个世上,想要做点什么,总是不会那么如愿和随心,总会与一些人或一些事产生摩擦,以至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顿了顿,江楚寒继续说道:“既然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若是想将自己想做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就必然要与一些人产生一些极端的冲突,于是这些冲突越演越烈,直到最后,这才最终变成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江楚寒忽然有些苦笑:“很不幸,我江楚寒只是朝中那些人的马前卒,可是我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就必须要依附在一些人的羽翼之下,成为他们的爪牙和鹰犬,打击自己的政敌,我江楚寒不想,我江楚寒也不想这样,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我江楚寒正是想为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做些什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江楚寒又何必管这其中的许多闲事?”
林赛赛静静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江楚寒口中此刻正说出的话语,江楚寒忽然仰天一叹,有些悲伤地自嘲一笑道:“我可真是失败啊做官不会溜须拍马,不会奉承迎合,做人也是失败到了极点。”
江楚寒忽然看了一眼林赛赛,突然笑了笑,说道:“这次回去,我们就成亲吧,我已向你爹爹提亲,等回到扬州以后,便立即命人下聘,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对”
江楚寒的话刚说完,林赛赛的眼中立即闪过了一丝的悲伤之色,看的江楚寒不由的怜心大起,一把将林赛赛拥在怀中,温柔地道:“一切都过去了,梁源死了,刘妈妈也死了,那个叫豹子的也死了。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不足以弥补你内心的伤痛,但是赛赛,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照顾你的机会,好么?”
林赛赛内心有些挣扎,毁了自己的,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的,也是这个男人。是爱,是恨,就连林赛赛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所以,林赛赛只是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了,只是任凭着江楚寒将自己拥在怀中,亲昵地喃喃低语着。
“等咱们回到扬州,就立刻向你爹下聘,然后咱们就在扬州把事情给办了,再过一阵子以后,我们就一起回到栖霞看一看,对了,家中还有一位,嗯,比你小,应该是喊做妹妹的,她叫顾眉儿,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江楚寒有些漫目的不停地说着话,事实上就连江楚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一晃以后,竟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良久以后,江楚寒将怀中的林赛赛轻轻地放开了,凝视着林赛赛的那一双明媚的眼睛,淡淡地一笑道:“吃吧,菜都凉了,都是我不好,只顾着说话,你瞧,连饭也忘记吃了,要不要吩咐厨房加加热?凉了总是不好。”
林赛赛使劲地摇了摇头。
“你也不想吃?”江楚寒一脸笑意地看着林赛赛,忽然有些感慨:“既然不想吃,也就罢了,我这就去吩咐邱枫,立即准备准备,咱们现在就走。”
“去哪?”林赛赛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只见江楚寒的眼中忽然泛出了一丝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些奈,却也有着些许的感伤,微笑着道:“回扬州。”
正和兄弟们喝着闷酒的邱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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