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他,听说管伯伯之前有个儿子?魏易然冷笑说,秦舒告诉你的?她不会还约了你今晚见一面吧?我摇头说,没有。魏易然放在茶盏道,这事也不是刻意瞒着你,说起来也算是家丑,你知道管伯伯的儿子是为什么死的吗?
我自然是摇头以对,魏易然道,他是淹死的。
啊?我心说这不对啊,和秦舒告诉我的明显有出入,到底是哪边出了问题,想着,便道,淹死的?在哪?
魏易然敲了敲目前的桌子然后缓声道,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姜睿: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想想也没有必要点破,水到渠成比较好,所以表白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魏易然:上炕也是水到渠成。
姜睿:……
☆、解释
魏易然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被修剪的相当漂亮,此刻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子,让我觉得有些恍惚,我几乎是立刻就问,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魏易然看了我一眼说,姜睿你信我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无条件信任魏易然的,不仅是因为我们之前的交情,还有无数次,他毫无保留的对我伸出援手。他扫了我一眼,也不等我回答便说,那其实是一个咒。我之前也和你说过魏家的情况,旧时代的人,对于他们的绝活控制的非常厉害,甚至有,传男不传女,传主不传旁的规矩,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东西被外人知道。
而管伯的儿子,之前是跟着我们一起学习长大的,这个其实是非常不符合规矩的,但是当时我爷爷怕所学失传,不得已才开了这个先例,允许外人跟着一起学,甚至连旁系的人,也可以过来学(说道这个我不由想起魏易然早逝的表姐)。
听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好奇,便问,不是还有你么,为什么会开这个先例?
魏易然冲我微微一笑说,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替我算了一卦,说我天生反骨。我原本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
我闻言问,什么反骨?现在还有反骨一说么,你难道还想推翻政策,自己做皇帝?魏易然反驳道,谁告诉你,反骨就一定和魏延一样,是要称王。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解释,喝了一口茶,便带开了话题。
我爷爷之间给我算了一卦,我天生反骨,可能会导致魏家断子绝孙,于是爷爷就把术法教给了我,我大哥,还有管伯的儿子,因为管伯儿子是外人,所以当时管伯替他儿子赌了一个咒,除非魏家人批准,否则他不得离开魏家村。
许是牵扯到家族秘密,魏易然对咒的解释非常简略,只是提了个大概,我边听边问,大概知道了为何说管伯儿子是“淹”死在屋子里的。
魏易然他们说指的淹死,和我们通常说的并不一样,水为阴,方术上表明,死于阴处者,水祸者都可以被划为淹死的范围。管伯的儿子离家出走,由于中途被咒术所噬,晕厥过去,后来被管伯弄了回来。当时,魏易然的爷爷碰巧外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管伯没有学过术,也不知道其中要害,只劝了几句,见儿子不听,就把他反锁在屋子里。哪知道第二天去送饭的时候,就看见儿子死在床上。
那个咒其实被带回来并不算解,必须在祠堂礼拜,然后用三牲血涂在脚板心,否则到了晚上就会被阴气所缠,死于非命。原本如果出了魏家村,以管伯儿子的道行,可能还能撑个几天,但是,魏家村本身由于一些前事,所以建在殍地之上,阴气太重,恐怕他根本没有熬过午夜。
第二天发现尸体的时候,全身浮肿,背部就像被人用鞭子抽了一般,有数条青紫的淤青。管伯当时心里难过的要命,又害怕魏易然的爷爷知道儿子偷跑,还不知悔改,只能草草的把儿子葬了,宣称是心脏病突发死亡。
魏易然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他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我其实就在主宅里,但是,因为我之前和爷爷起了一些争执,所以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出事我才知道。
我见状安慰了他几句,转念一想,我TM居然在这个屋子里住了一夜,心里觉得有个疙瘩,便提议晚上和魏易然一起睡。魏易然倒是没有反对,便带我去了他的房间。魏易然的房间比隔壁大了许多,甚至隔了一个里间,这里整体来看古色古香,让我有种穿越的感觉,进了里间,我不由笑了起来,里间居然像古代小姐的香闺,一张大木床上面还挂着纱帐,我甚至发现床檐还挂着几个香包样的东西。
见我笑,魏易然解释道,那个不是香包,屋里虫子多,那是晒干的草药可以驱虫,你的床下面也有。
我们一起躺在床上,这个时候不得不感谢他的床够大,我提及晚上听见的脚步声,魏易然沉默了一下道,我告诉过你,魏家老宅是建立在殍地之上,所以晚上见到什么,都不奇怪,我们一般不会在晚上闲逛,住人的屋里有摆放镇邪的东西,你可以安心睡。等我问起,为何他嫂子说不能离开魏家的时候。魏易然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嫁进来就是魏家的人,当然不能随意离开,她那么和你说,无非是想利用你离开罢了。你还睡不睡,明天我们就回去早点睡吧。
我一愣,啊了一句,然后问,明天就走?
魏易然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不是你今天白天这么问我的么,我还以为你觉得这边什么都没有,所以想回去。他这么一说我不由有些感动,同时又有些自责,我居然会去怀疑魏易然,我便说,不然咱们在多留几天,见到你爷爷再走?
魏易然一脸“你他妈在玩我吗”的表情看着我,然后翻了一个身,背对我道,别闹,早点睡,我票都买好了,你告诉我不走了?谁知道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是没请几天假么,还是早点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反驳,便答应了。这一晚睡的格外熟,也许是因为魏易然在身边觉得安心的关系,早上我是被闷醒的,当时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四肢就像被什么人压住一样,动弹不得。睁开眼睛一看,就见魏易然这货手脚并用,把我缠的死死的,我抬手给了他一拐子说,艹,还说早起,都他妈几点了,赶紧从我身上起开!
魏易然被我这么一折腾也醒了,嘀咕了一句,脑袋在我颈边蹭了蹭,才慢慢起床梳洗,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低声数落了他几句,也跟着爬了起来。出去的时候,管伯已经做好早餐,又帮我们准备好了路上吃的零嘴,道了谢收拾好东西,我们便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出了宅子,慢慢的往前走,突然间感觉四周一片寂静,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便见一个黑衣长褂男子站在门口,那身形,那面容竟然像极了魏易然!
我吃惊之下脚步一顿,姜睿?魏易然的声音传来,我一愣,偏头看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魏易然,又去看大宅门口——大门紧闭什么人也没有。我摇了摇头,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便道,没事。
魏易然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耸耸肩示意我跟上。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曾经错失了什么,又离所谓的秘密有多近,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跟着魏易然一起回到他的老家,自然也没有见到他的爷爷,管伯以及他的大嫂……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和魏易然的关系确定后,我才知道,那谣传是真实的,魏家人在没有替身留下的情况,确实不是能离开村子,而我能离开,仅仅是因为我当时还不算魏家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魏易然的反骨,这里解释一下,其实说的是魏易然的性取向
断袖在以前人的眼中,就是不正常的行为 所说的断子绝孙
也是指的这样。
魏易然的哥哥已经不在了,魏家的直系只剩下魏易然
爷爷:哎,这是要断子绝孙的节奏啊。
魏易然:没事,想想你马上就有两个孙子了,孩子什么的,还是可以领养的,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帮我说服姜睿他妈同意我和姜睿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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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人
我对于神秘的事情,一直是好奇大于恐惧,也许是魏易然一直在我身边的原因,以至于让我忽略掉了,这些未知的东西非常的危险。
七月初,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我一个乡下大舅的女儿生了孩子,让我带着礼钱去看一趟,我对于这个大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农村的亲戚多,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往,也就是平时喜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个什么亲戚,说白了,不过是让人去凑个礼钱。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和魏易然交代了几句,一个人就踏上了去蒋家村的旅途。我上次回蒋家村,是因为太家家的丧事,当时因为忙,也没有好好看看村子,这次由于时间比较充裕,我就四处逛了逛,但是大抵也就那些东西,非常无聊。
原来准备送完礼后,当天就离开,但是大舅说这样不合规矩,让我住三天,喝完孩子的满月酒再走,我也不好推辞,便住下了。
大舅让他的儿子(我表弟)带着我到处逛逛,出了门,我就见有几个老人遥遥的看着我,神色有些严肃,见我们走过,纷纷进了屋里。收回视线,我问道,怎么没见你姐姐和小侄子?
表弟答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喝完满月酒之前,孩子是不能带出来见外人的,不然会被鬼抓去。农村这边倒是有不少这样的风俗,我点点头,开始打量起了四周。我们所站的地方是个小陡坡,旁边种了不少橘子树,我猜想,这些应该是大舅家的橘子林。刚准备打趣说这橘林长势真好,一扭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
那人和我隔得非常远,又躲在橘林里看的很不真切,我就问表弟,你看那是不是一个人?
表弟似乎愣了一下,说,不会啊,这个时候一般没人来橘林。说着他也扭头去看,这么一会的功夫,林子的那人就不见了。
表弟看了半天,也没见我说的人影便说,我过去看看,别是小孩子在那捣乱,把树都给扯了。
说完示意我留在原地,他一个人往下走。我心说,刚才那人的身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小孩子。我在上面等了一会,便见表弟在下面冲我招手,几步跑下去,表弟指了指地上,我低头一看,那是一个清晰的脚印,看脚印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
我也没大在意,但是此刻表弟的神色非常的凝重,我的心理有种不好的预感,便问,怎么了?
表弟摇头,此刻我们离家里也不远,表弟便让我先自己回去,我见状,只好自己往回走,回去的时候大舅也没多问,只带我去了客房。
虽说是客房,但是其实极其简陋,地板和四周都是木质的,屋内只有一个木板床,屋顶上方吊着一个灯泡,我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连个插座也找不到,而且这四周的木板间的缝隙有些大,我甚至可以透过那些缝隙看见外面,这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草草的把房间给看了一遍,我便躺在床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我暗道,也许是喊我去吃饭的,虽然这么想,却躺着没有动,又等了一会那脚步声停了许久,也不见人喊我,我不由好奇的坐直了身体,刚想出去看看,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睿睿,下来吃饭了。是大舅的声音,我应了一句,起身穿了鞋子,打开门见大舅还在门口站着,我愣了一下,向他点点头,他也没有回话转身就下了楼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视线微微有些恍惚,突然看见角落似乎堆着什么东西。
农村的饭菜基本都是自己种的,味道非常好,甚至还有手工自制的鱼丸子,那丸子个大,又非常Q,我一口气吃了好几个,等饭后,大舅叮嘱我早点去睡,不要到处乱跑,我虽然有些不想那么早睡,但是客随主便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了客房。
屋顶那盏大灯泡,此刻散发出晕黄的光线,照的我有些不舒服,放下手中的手机想要起来关灯睡觉,这一坐起来突然一愣,正前方的木板缝隙有些大,从我这里看过去,竟然看见外面有个人的眼珠!
我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那眼珠,那眼珠似乎也在瞪着我,一眨不眨的,我心说,□□的,到底是谁那么无聊。从那个角度来看应该是在外面过道上,我这房门正对着下楼的楼梯,如果我在门口堵着,谁也别想下去。
当下我也没有犹豫,盯着那眼珠自己挪到门边,一下子打开门就往走道那边冲去,借着缝隙透过的光,走过去发现,果然有个人半蹲在那里,我心里一瞬间烧起了一股无名火,骂道,你他娘的做什么!
说着便过去想要抓那人,等到走过去一看,我整个人头皮一炸,这他娘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一个半蹲着的蜡人,不知被谁放在了这里,那蜡人非常的奇怪,整体呈半蹲状,下半身被融在一起,就像一个烛台一般,脖子微微偏向右边,头高高的仰起,嘴巴大张表情非常的痛苦,最可怕的是,这蜡人居然只有一个眼睛!
我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一时间完全没有打算,无数个问题突然就砸了过来,这个蜡人几乎和成年男子一般大小,铸造这个蜡人肯定不是一个小工程,目的又是什么,会是我大舅放的么,针对我,但是我来这里非常的巧合,而且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我此刻正低着头,隐隐觉得有人在我身后,急忙回头,却不想铺面而来呼啸的风声,跟着额头一痛,整个人就软了下去,倒下去之前,最后看见的便是我那表弟手里拿着一块硬物。
我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觉得四肢沉重的要命,脑袋很痛,眼睛睁不开,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我想要挣扎,却被一股粘稠的液体灌入口中,那东西苦涩的要命,还是温热的,我被呛了一下挣扎的更厉害了。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肩膀,那力道非常大,疼了我一抽,跟着整个人被人拉起来,有什么人正背着我往前走,我的意识慢慢的模糊了起来,等在清醒的时候,入眼就是一盏白炽灯,我被那光线刺得一扭头,然后觉得额头痛的厉害,伸手一摸发现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呦,醒了?
坐起来一看,那人居然是韩哲,而且旁边还坐着李锦霞,这个时候我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韩哲见我呆呆的样子,伸手扯了一下我的脸说,不会被打傻了吧?
我被他扯得一痛,一句脏话就冒了出来,伸手去打韩哲的手,韩哲也不恼,我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便问,怎么回事?
韩哲说,怎么回事?你小子差点给人做了活祭。
我按住额头问,什么活祭,你能说清楚吗?
李锦霞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说,这事说起来非常复杂,还是我来说吧,从头开始说。
上次韩哲去你们医院,结果发现医院的风水有点古怪,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所以就想找你们院长谈谈,但是你们院长根本不信他那套,还说医院一直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韩哲便想自己处理了,但是发现,根本就不是风水不好这回事,而是有人特意把风水改成那样,以用来镇住什么东西,之后韩哲辗转打听到了当时的设计师,而设计师听了韩哲的话之后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风水虽然是他改的,但是也算是调和之法,不会出现韩哲说的那些问题,他马上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