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同人)[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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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同人)[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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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多尼斯便看到了,正卧在它背脊上的猎物的具体面貌。
    ——那是一位双眸紧闭,脸色煞白,穿着一袭织工精致的长裙,领口凌乱,红痕遍布的酥胸半露,却无损她那份清纯美丽的金发姑娘。
    阿多尼斯眼角微抽,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那红痕的来历,更不想知道,好色的山羊在制造那些痕迹时,到底有没有记得恢复本体……
    他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心里倒是逐渐了然,又慢慢转为凝重。在等待霍斯伤口彻底愈合的当头,他不再与这头诡异的山羊对眼,而是仰着头,遥遥地看了眼奥林匹斯山的方向。
    要是没猜错的话,运气非常不好的他极有可能是不慎闯入了某位高阶神充满情趣的绑架活动,而且从那久久不愿离去,摆明了‘对你感兴趣’的态度看来……对方的狩猎范围颇广,不局限于娇美可人的纯洁少女。
    他无法确认这位为了泡妞不惜丧心病狂地变成牲口的神的身份,因为除了寥寥无几的那几位洁身自好的神祗外,多半都具备充分的动机和能力来实施。
    不幸中的万幸是,对方嘴里已经叼了个现成的牺牲品——阿多尼斯想,刚大快朵颐、饱餐一顿的雄狮的攻击欲是公认最低的,他必须利用这短暂的安全期,尽快离开这神设的‘爱巢’,而不是不自量力地去救这位因戒心太低被捕获了的可怜女孩。
    不过算戒心高了,最后也逃不过被垂涎她鲜美肉体的神所强加在头上的命运。
    每当这种时候,阿多尼斯就特别希望能多出几位像阿芙洛狄特一样出身的神祗——最起码每一位她们的出现,就意味着一条危害众生的生殖器遭到切除。
    远处是浪花翻滚,是海水浩瀚,天上是斜阳西下,红霞漫天。
    ——穿着熠熠的盛装,英武的光明之神阿波罗即将结束一天的巡视,哀愁的夜幕女神默默地掩去被太阳战车掀起的滚滚烟尘所遗下的堂皇。
    在思绪经历一番百转千回后,植物神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走吧,霍斯。”
    他坦坦荡荡地收回搭在已然完好如初的原伤口处的手,声调温柔,像是他刚刚什么都没想到、没猜到似的从容不迫,仅仅是经历了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意外罢了。
    山羊舔了舔下唇,微眯着眼,肆无忌惮地欣赏这误闯了他精心布置的囚笼——克里特岛的糊涂旅者,偏偏是个漂亮得连新坠枝头的初雪都自愧不如的青年,肌肤雪白晃目,五官如雕如琢、流光溢焕,尤其那睡莲花瓣般柔软的唇叫神都无法矜持、只想一亲芳泽。
    不只是美丽绝伦的形骸,他内里的美质也同样让人心驰神往,就像一副圣洁得令观者惊叹的油画,又充斥着与精致联系紧密的脆弱矛盾的勃勃生机。
    让在背上昏睡的欧罗巴相比起来都为之黯淡失色,叫自己都不忍心对他动怒。
    ——只可惜他刚通过计策得到了欧罗巴,若不好好享用,未免也太对不起最近的辛劳。
    唯有先放他再自由一会了。
    线条流畅的纤细腰肢一弯,展现出杰出的柔韧性,优雅地跨上了马背。
    只是个很简单的上马动作,阿多尼斯淡定地无视了开始徘徊在臀部一带的、暗示性满得连‘调情’这个词都无法容纳、时刻能溢出的贪馋目光,拍了拍伙伴的颈子,霍斯也半点不娇气,颤颤巍巍地就站起来了。
    它试着走了几步,确定伤口无碍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节奏,在海之仙女的帮助下,它淌着浅滩一侧的海水离开了这处岛屿,让阿多尼斯感到芒刺在背的视线终于彻底消失了。
    “好了,我的好伙伴。”阿多尼斯苦笑着,冲不解地甩着发辫般的尾巴的霍斯喃喃低语:“在互道晚安之前,必须想想办法了。”
    
    第四章
    
    霍斯是忠骨铮铮的好同伴,却不是位足智多谋的先知,灵敏的听觉捕捉到阿多尼斯的叹息后,它只减缓了踏踏的频率,困惑不解地扭过头来瞅他一眼。
    意思是:嘿,是不是我跑得还不够快?
    “不是你的问题。”
    阿多尼斯失笑,抚摸着它的大脑袋,考虑到自己缺乏相关经验,决定先停下来,问一问在森林中栖息的水仙女。
    年岁最长的薇安的脸上,被流失的时间划下了沧桑的痕迹,碧色的眼底沉淀的是智慧与稳重。她不会因俊美俏丽的外貌而对植物神着迷,却会对遭遇不幸征伐的美丽心生怜悯。
    听见阿多尼斯的呼唤后,一直观望的她不疾不徐地自晶莹的泉水里走了出来,向他致敬问号:“夜安,阿多尼斯殿下。请问你为何呼喊我的名字?”
    “请不要称呼我为‘殿下’,”阿多尼斯态度温和,语气诚恳道:“我已如病入膏肓的患者,对未来的走势一筹莫展,不得不请你劳神为我解惑,指点迷津。”
    薇安不置可否地颔首,既然阿多尼斯态度谦逊,她也投桃报李,直接将自己从星辰变幻的轨迹里窥得的信息道出,并不装得高深莫测:“你是想问纠缠不休的白鸽,还是妒火中烧的兀鹰?”
    白鸽和兀鹰分别是阿芙洛狄特和阿瑞斯的圣鸟,阿多尼斯无可奈何:“两者皆有。”
    薇安摇摇头:“哪怕你避若蛇蝎,她也只会将这视作表演一往情深的动力,拮取唇瓣上甘蜜的喜悦,可不会因你不虞的蹙眉就变得苦涩。”
    “盈满的蜡油终会耗尽,再美的容颜也有凋零的一天,”阿多尼斯何尝不知道,抗拒的态度会让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阿芙洛狄特激起求胜心,可他就算是做戏,也无法想象一个舍弃尊严的自己乖顺地任她攘夺:“我曾愚蠢地想过,能否寻求那位威猛不屈的战神的帮助,让我从她的视线中隐匿,毕竟美的化身是他心仪的爱人。”
    薇安福至心灵,微笑道:“被点燃了屈辱火苗的阿瑞斯殿下远没有你想象的仁慈宽宏,比起大费周章地替你寻觅藏身之处,恐怕会选择一劳永逸地加害被她深爱的你。”
    阿多尼斯:“确实如此。”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被有勇无谋的野猪给袭击了。
    “不过,他们会不可自拔地受到你的吸引,辗转难眠,其间也有你的原因,”薇安含蓄道:“娇艳欲滴的玫瑰,难免让人升起采摘来珍藏的欲念,鲜活的美呈现于前,心底总有爱意萌芽。”
    “快别叫他们滥用爱情的名义,它要是拥有意识,大概是宁可自我毁灭,也不会被自私和霸、权所沾污的。”阿多尼斯冷淡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十分乐意舍弃这样的容貌。”
    哪怕是低阶神,自愈能力也足够强大,偏偏又不受控制——单留下吓人的伤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深可见骨的一刀划下去,除了营造出剧痛外,不到半天就自行合拢,完好如初了。
    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刻,他或许只能把自己永远变成一株如母亲般的没药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然而就是这么点少得可怜的逃避空间,还得建立在那些闻讯而来的高阶神会大度到不强行把他变回来的前提上。
    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将永久失去驰骋林间,负箭狩猎的自由。
    薇安沉默了。
    阿多尼斯想了想,问:“若是前往奥林匹斯山,有幸得见雷霆之杖的主人,我可否请求他为我的自由归属断得一份公允?”
    “阿多尼斯殿下。”夜空星芒闪耀,薇安犹豫了下,终究是残忍地点出了那颗徐徐接近的星星:“你目前最大的忧虑,不是难以将你羁绊的火星与金星,而是途中遭遇,并且被你深深吸引的那位杖顶雕鹫的木星之主。”
    “……”
    阿多尼斯仿佛看到一道惊雷凭空落下,霎时斩裂了他犹存的侥幸。
    那头色眯眯的山羊……
    果真就是声名赫赫的众神之王宙斯?
    她同情地看着面露厌恶的植物神,尝试宽慰道:“为何不前往神秘的深海,寻求波塞冬殿下的庇护呢?”
    “感谢你的建议,”阿多尼斯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初,强压下怒意,平静而有礼地笑了笑:“我会慎重考虑的。”
    薇安颔首。
    “那么,再会。”
    ——如果有他翻身的那天,他一定也天天去抢婚,一抢抢两个,扔一个丢一个。
    不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类或者低阶神祗,得专盯着那些放荡不羁的高阶神抓。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薇安捻着裙袂,向那翩翩远去的背影一丝不苟地行了礼,叹气着自语:“花儿低着头,因为替你伤怀;夜莺停止了歌唱,因为被染上忧郁;连草上的露珠都颓然地坠落……阿多尼斯,即便是在天黑尽了的此刻,也愿你迈上坦途,不会摔倒。”
    阿多尼斯虽然听不见她祝福的吟唱,却能感觉一股清凉的空气缓缓将他包裹,便清楚这是来自薇安的好意。他默默记下,等回到原处时却发现,连续不断地跑了好几天、筋疲力竭的霍斯已经酣然入梦,连他走路时的“唦唦”声都没能唤醒一向浅眠的它。
    听着它疲惫但规律的呼吸声,阿多尼斯无形中就平静下来了。
    含苞待放的侧金盏花在偷瞄他,他恍若无觉,径自倚树而坐,双腿以最舒适的角度曲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子里的由赫尔墨斯赠送的叶笛,久久地陷入了思量。
    海王陛下?
    还是……
    胖嘟嘟的猫头鹰静悄悄地站在枝桠上,把一株嫩嫩的芽给压得要折不折,它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处境摇摇欲坠,迷醉地看着俊俏的植物神。
    “就这么办吧。”
    细细地询问了羞怯又幸福得快要晕倒的郁金香一番,阿多尼斯最后还是在这个静谧的夜晚里下定了决心。
    耐心地等霍斯睡饱了醒来,他们接下来前进的方向也由阿多尼斯确定了——位于爱琴海北侧的色雷斯。
    他昨夜从郁金香的话语里得知,那位声名远扬的吟游诗人俄耳浦斯所弹奏的乐曲拥有堪比神灵的奇异的魔力,因那继承自母亲——文艺女神缪斯的卓绝的音乐天赋,他还获赠了光明神阿波罗的心爱竖琴。当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动琴弦,流泻出的音符就连顽石都能被感动落泪,也能让啜泣的人们被欢乐感染,露出笑颜。
    婚姻也很是美满,他纵使被人吹捧,却不迷失自我,觅得一位在精神上互相吸引的心爱的妻子。
    不幸的是,她却在不久前不巧被毒蛇咬死了。伤心欲绝的歌者最后决定不顾所有朋友的劝阻,也要进入冥府找回她。
    阿多尼斯直觉这会是个好机会——至今未娶,连情人都不曾有过的冥王哈迪斯,不管怎么看都比已与海仙女们生下几千海怪的波塞冬要来得庄严高尚。
    在植物的指引下,阿多尼斯找到他的过程并没有预想的艰难,不过真正见面的那一刻,他发现这位音乐天才已然死气沉沉得像一块行走的朽木,唯一有灵气的便是那双眼睛,里头有着不惜燃烧生命也要迎回她的执着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俄耳浦斯,”阿多尼斯直截了当:“我需要你的帮助来进入冥府,而相对的,我也能提供一些助力,让你更快地找到她。”
    俄耳浦斯一愣,善良的他纵使心如死灰,也不忍见这位美丽绝伦的少年因旺盛的好奇心丢了性命,委婉地劝说着:“为了要寻回她,我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你又是为了什么,不得不去阴暗凄清的冥府呢?”
    阿多尼斯唇角微勾,形成一个让所有观者都感到如沐春风的弧度:“自然是有能与这相提并论的原因的。”
    他没有细说,俄耳浦斯一时间也被这微笑弄得有些目眩神迷,知情识趣地没有细问。
    “那好吧,我似乎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这位举世无双的诗人与歌者已经做好抛弃一切的准备了,他心急如焚,再等不得更久,有了这个陌生的美青年做这死亡之途的同伴后,心里仿佛也有了些底,出奇地冷静,唯有说话的腔调还是略神经质的:“我先将这杯毒酒一饮而尽,待我死去,”他稍作停顿,接着道:“亡灵的引导之神赫尔墨斯便会引领我渡过痛苦之河。”
    对这之后的流程,他就一无所知了。
    阿多尼斯听到那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那位冲自己表现出好意的神祗,竟是身兼多职,如此的忙碌。
    身为巧舌如簧的骗子与音律之神,又是怎么与据传公正不阿、严明刻板的冥王相处甚好的?
    实在是个不解之谜。
    阿多尼斯说到底也只是个新生不久的植物神,对神祗的司职的来历都是一知半解的,阿芙洛狄特是最大的例外,林间仙女可谓是对这位美的化身可谓是如数家珍,既羡又敬,连阿多尼斯也被迫耳熟能详了。
    他不知道,那位神使同时也是商人的庇护者;而坐拥无数宝藏的最大的矿产商、隐形的财富之神,便是闷不吭声的冥王陛下。
    这俩乍看毫不相干的神祗,对商业运转所怀有的理念却是出奇的一致,共事起来颇意气投合。
    俄耳浦斯好奇地看着他:“不过这样一来,你又要怎样跟上呢?他可不会眼花到让你蒙混过关,冥王陛下的管辖地也不是个令活人能够来去自如的地方。”
    否则他也不必先把自己杀死了。
    想到那根由对方亲自送予的叶笛,阿多尼斯心里略定,嘴上却不露半点口风:“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就让我先呆在你身边吧。”
    “好吧。”俄耳浦斯原本是强忍着紧张的情绪,但这位同伴看起来似乎很深不可测,他的惶恐度无意间也被缓解了不少,仰着脖子,他把心一横,将事先准备好的毒液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让人痛不欲生的灼烧感瞬间就占领了口腔。
    “唔呃。”
    就像有一千把开了刃的刀片,一路沿着食管无情地切下去,声带被焚毁殆尽。
    视野支离破碎,俄耳浦斯俊秀的面孔扭曲,痛不欲生地在地上不断打滚。好在这个死前的折磨并不漫长,很快,力气就远离了他,和痛楚一起消散,徒留无措的灵魂漂浮在空中。
    ……与淡定地坐在一旁的阿多尼斯大眼看小眼。
    
    第五章
    
    “呵,瞧我遇见了谁?”赫尔墨斯本只是例行公事,见到那神色沉静到接近冷肃地坐在床畔的植物神,面容端丽,美轮美奂如被香雾萦绕的日轮,便惊喜地扬了扬眉,戏谑地说:“寻不到你,被毁灭了心灵之邦的爱与美之神正因此柔肠寸断,泪水涟涟,还反复质问于我,怀疑是无辜的使者将她挚爱的宝珠深藏。唯一喜笑颜开的,就是借此安慰爱人,搏得香软入怀的那位智慧的大敌。”
    阿多尼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随着唇角的牵扯,一个美丽的弧度被形成,就像一朵羞涩地绽放的昙花,纯洁无疵,只是被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浸透,像盈满露珠的娇翠嫩芽般让人心生垂顾:“托你的庇荫。”
    雪白的侧颊出现了一双小小的梨涡,带了他本人都没意识到的甜意,更为这份让人惊叹的美丽,增添了辉光霞彩,明亮的黑眸熠熠生辉,胜过那些女神们的虚荣粉饰,娇柔做作。
    赫尔墨斯忍不住心里赞叹,哪怕不曾施朱着粉,他也还是越来越漂亮了。
    不过,与急色的阿芙洛狄特不同,他不喜欢鲁莽地摘下还在成长期的青涩果实,宁可付出一点时间去等候,终会有甜蜜的果实悬于枝头。
    鸦羽般浓密黑漆的睫谦恭地微敛,柔和的声线比那能歌善乐、婉转悠扬的夜莺还要动人:“很高兴又见到你,赫尔墨斯殿下。”
    他没有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既是不愿意示弱,也是觉得对机智狡猾的骗术创造者根本不存在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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