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那份派头实在是让人羡慕。
船票是半个月之后的,领事的就安排他们在上海暂时住下,新奇的上海让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如鱼得水,整日长在外面游玩,几乎希望这里就是大不列颠了。
此行中有一个姓王的后生,之前来过上海几次。一日闲来无事,这王少爷说要带他们去见见世面,昱昇几个欣然前往,跟着他一齐去了个叫胭脂楼的地方,这胭脂楼有点像京城里的八大胡同,每家每户都是做皮肉生意的,这些少爷们在家多少都有人管着,不敢过于造次,如今离开家中,颇有些想开戒的意思,谁知道昱昇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旧相识——李广德。
当年李广德脸上被昱昇捅个窟窿后,因为觉得丑,不肯去上私塾。家里拿他的面目换了大把银子,他那卖鱼的爹更是终日吃喝玩乐,也不管他去不去念书,爷俩倒是臭味相投,成日长在八大胡同里面比着玩姑娘。他爹酗酒贪欢吃大烟,没多久就吹灯拔蜡,他那做了姨太太的亲姑姑可怜家中这唯一的独苗,正赶上丈夫高升调到上海来工作,便带着他一起来,这李广德死性不改,偷偷包着姑娘戏子在外面玩,那官员姑父容不下他败坏门风,撵他出门,姑姑偷着给了他自己的私房钱,让他自食其力,他靠山吃山倒是摸出门道,又没有人管着,干脆从附近乡下买下了三四个十几岁的丫头小子,做起那拉皮条子的生意来。
这李广德比他那鱼头老爹更加心黑手毒,抓个癞蛤蟆都要挤出二两油,到他手里的姑娘小子没一个不恨他,他靠着挣钱又不把他们当人,稍有不顺就要打骂,有的孩子受了伤,或者染了脏病,他不但给找大夫,反而转卖到最低等的娼所,任其自生自灭。但是面上对客人却是一万个千依百顺,颇有点大太监伺候老佛爷的架势,又有个面上带着个大疤瘌的特点,在风月场所也算是个名人。
昱昇几个刚刚进到胭脂楼,就立刻被几个风尘女子拉住,风尘女子最喜欢这样的少爷,长得好看,人也好糊弄,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楼上嗑瓜子的李广德一眼认出了昱昇,他换了一幅满脸堆笑的面孔跑下去截了个胡,把昱昇他们招揽到自己的暗娼铺面。他脸上的大窟窿已经长好,但是上面缝合的伤疤惨不忍睹,整张脸看着有些狰狞,少爷们被他吓了一跳,昱昇认出他,也吃了一惊,他只身一人来这里,想不到碰上仇家,当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然而那李广德却是打定心思要狠狠从他们身上赚一笔的,他拉着昱昇仿佛多年至交,只说自己当年不懂事,对不起昱昇。又示意手下的姑娘们拉着几个少爷上楼,他拍着胸脯说:“今日少爷们吃酒玩姑娘的钱我都包了,谁让我同昱昇是兄弟呢!”
这一桌酒席下来,着实让昱昇们开了眼,这里的好吃食比北京只多不少,李广德的脸破了窟窿,仿佛整个人都跟着变化了,他给昱昇们讲了上海的好处。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过得非常快活,不用干什么就能赚钱,他去过舞厅,会跳迪斯科,睡过烫着烟花头发的女人。他剪了辫子,留着披肩发,方便挡住他的伤脸,他的头发还抹了生发油,亮光闪闪的非常摩登,看着就是一位先生。
昱昇并不知道踢死狗是什么,但是李广德的变化的确让人吃惊,他口沫横飞地说着,仿佛已经混成龙头老大,同行的少爷都羡慕他有李广德这样的朋友,对昱昇也百般夸奖,弄的他也飘飘然起来。酒足饭饱,少爷们才知道重头戏刚刚开始,他们中间,不乏见识过妓女手段的,但是像李广德带来的这种,放开头发,穿着半透明纱布的女招待,却闻所未闻。
昱昇喝多了酒,被他特意安排了一个本领大的女招待,势必要把他留住,昱昇虽然已经成年,却还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当他半醉地被女人柔软的身子蹭过,那一对巨大的胸脯压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懵懂中想到和黎漠的亲热。那女人的手就像是黎漠的手,摸过他的下体,然而却比黎漠弄的要舒服的多,每一下都恰到好处。
昱昇懵懵懂懂,他本就年轻,又喝了被李广德加了佐料的酒,被女招待这样一揉一摸,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情动难耐,无师自通地翻过那女人便提抢而入,那女招待心里也很喜欢这个俊美的小少爷,比那些皮肤下垂带着口臭的老头们要强上百倍,她感受到他的年轻和凶猛,真实地在男人身上得到了快乐。她高昂地叫着,求饶着,知道说什么话能勾引着这个少爷更加着迷。昱昇也得到感官上的无比快乐。
春宵苦短,昱昇年幼时候跟黎漠互相摸索怎么比得上此刻的香温玉软,他受到了好处,年少积攒的力气全部用在了这件事上,那女人教给他无上的快乐,连带着两天昱昇都全身投入在这件事上,他甚至觉得他喜欢上这个风尘的女子,她温柔款款又多情万种,百般手段让昱昇飘飘欲仙,连带着和李广德的关系都亲密了许多,仿佛真成了挚交好友一般。
这几个学生,基本都是家教严格的,如今开了荤,一个一个都乐不思蜀起来。他们手里有大把的银子,不用李广德开口,自然而然地主动花在姑娘们的身上。这些上海的女招待,似乎又跟他们知道的娼子不一样,她们打扮摩登,举止文雅,甚至出身名门,能结识这样的女人已经是三生有幸,更何况还有了露水情缘。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在上海快活的日子总是有限的,离登船去大不列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昱昇尽管舍不得怀里的香软,却也不得不跟李广德告辞。短短几天,他跟李广德已经称兄道弟起来,两个人坐在利德斯大饭店里说起这个事情,李广德眼神微微一变:“阿昇,你当真要去国外受罪么?”
昱昇始终吃不惯这怪味道的咖啡,总觉得还不如家中的豆汁好喝,他勉强用白面包沾了一点罗宋汤放到嘴里说:“不想去也得去。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广德说:“你去留洋有什么用处呢?”
昱昇说:“还不是我爸爸听人家说,去了之后回来能吃上皇粮,在衙门里混个差事。”
李广德哈哈大笑:“你们家里还用得着你去混差事?”他压低声音问:“我倒是听人说,那个黎漠,如今当了你们家的大掌柜的?”
昱昇听他说起黎漠,立刻警觉起来:“那又怎么样?”
李广德意味深长地喝了一口红葡萄酒:“你这样护着他,想必是真心爱着他的,哈哈哈。”
昱昇已经长大,知道同性相好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脸色一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李广德连忙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些葡萄酒:“阿昇,别生气,我开个玩笑罢了,”他靠近昱昇,眼角带着点笑意:“我们小时候不经常这样耍在一处?都是玩玩罢了。”
昱昇让他说的十分不舒服,他跟黎漠的关系怎么能跟李广德他们相提并论,只是这些日子跟李广德相处下来还算和气,一时间也不好意思翻脸,只是抿着嘴不语。
李广德眼神偷偷地扫过昱昇的脸,昱昇是个难得的美男子,眼睛细长,眼角深,眼尾高挑,看人的时候总是半睁着,似乎含着些意味深长,他嘴唇薄,一看就不是忠厚的人,偏偏宽额头,耳唇儿又厚又大,又是个福气的相。像他这样家室的青年人,有的因为贪图口欲身材肥胖,有的被娇惯的病弱瘦小,而他大约是年少的时候练过功夫的原因,身材纤长,筋肉均匀,站姿也好看,虽然举止算不得端庄,那对人爱理不理的样子却让人心痒痒。李广德从小就垂涎他的皮相,惦记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亲近几分,自然不肯让他跑了。他把凳子拉到昱昇身边:“阿昇,是我说错话了。我知道你家教严,人也清白。只不过这档子事也是为了图一个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有女人的意思,男人有男人的味道,都尝过了才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昱昇用眼尾扫了他一下,不知为了什么嗓子有些干:“你自小就染着那些癖好,如今又不是私塾,有那些愚昧无知之辈供你消遣,你从哪儿去拐人呢?”
李广德哈哈大笑,压低声音说:“只要有银子,还怕没有人伺候?明日你且来我这里,我领一个懂事的给你享受享受。”
昱昇这几日虽然破了身子,睡了女人,却没有当真过,他的那几个同乡哪个不是玩的夜夜笙歌?
如今要是换个别的倒是有点冒昧,昱昇跟黎漠小时候不清白过,因此又觉得跟这些同乡不一样。现如今时隔多年,他也早记不得那时候的点滴细节,被李广德隐晦的提一提,免不了想得天花乱坠,心痒痒起来。
男人同女人有什么不同呢?他记得龙阳上头画着的,似乎也是顶了进去,那有什么趣儿呢?他想到黎漠,想到他离开家时候和黎漠抱在一起的感觉,又觉得不同,黎漠到底还是他喜爱的人,若是换了别人,比如说这个李广德,就算过几日他乘船去大不列颠,也绝不想跟他抱一抱。
他伸手又去摸自己脖子上那块碧玉,摸了个空,才想起那玉蝉早让他挂在黎漠身上。他想了一会儿,并想不出所以然,因为跟李广德约了明日,晚上他就没有找女招待伺候,这几日他尝到了这件事的甜头,难免又想一想女招待粉白的肉,不知道黎漠尝没尝到过女人,知道不知道这档子事的妙处呢?
若是他也知道了,还肯心中只挂念着自己么?
昱昇翻来覆去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第23章
到了第二天,李广德真的找了个白净的男孩来伺候昱昇,这男孩看上去十三四岁,长得还算秀气,就是大门牙微微突出来,李广德把人领到往日昱昇跟女招待鬼混的屋里:"兔子,好好伺候少爷!"昱昇瞧着这孩子,傻乎乎地问李广德:"他叫兔子?"
李广德让他逗得哈哈哈大笑:"他们都叫兔子,成啦,春宵一刻值千金,等你知道好处了,怕是再也不想离开兔子窝!"李广德叫人送来一桌子酒菜就出去了,还给昱昇留下一盒子上海香膏,挤眉弄眼了一番。昱昇瞧着这个小兔子,倒是觉出几分白净可爱,他招招手叫男孩坐下,男孩显然已经是受过教的,垂着眼也不敢看他,坐也不敢全坐,半个屁股悬在椅子上。昱昇给他倒了杯酒:“会喝不会?”
男孩小声说:“会的。”
俩人喝了几杯酒,昱昇这几日同女招待们也学了几招,他把少年搂在怀里问,逗弄他说:“敬哥哥一个皮杯,会不会?”
男孩点头吃了一口酒,站起身子,红润润地小嘴唇贴在昱昇的嘴上,慢慢把那口温热的酒度到昱昇嘴里,昱昇又觉得有些难以忍受,这口酒里说不准也有这小兔子的口水,这么一想,他猛地又把酒吐回到男孩嘴里,男孩猝不及防险些被呛到,连忙咳嗽几声,脸已经红透了。
昱昇看的兴起,一把提起男孩,扒开裤子就要干,那男孩怕是受疼受多了,带着哭腔讨饶说:“大爷,大爷您慢点弄,阿满先给大爷裹一裹罢。”
昱昇知道他的意思,敞开腿坐在椅子上,那少年跪下身子,拿出昱昇狰狞之物,毫不犹豫地放在嘴里,昱昇瞧着他乖顺,觉不出他同女人有什么不同,渐渐地又起了性,提着少年的头发把他摁在桌子上。少年带着哭腔,声音已经变得有些低沉,却跟女人有些不同了,昱昇瞧着他那雪白的屁股,想到春宫的图片,举着自己的物件放在两片肉臀中间磨了一磨。
他喘着气问少年:“怎么弄?”
那少年不料他竟不会,又不敢糊弄他,只得怯怯地说:“少爷进去就是了。”
昱昇伸手摸了摸那干燥的小褶:“弄得进去?”
少年说:“要涂些软膏才好。”他瞧见昱昇没有不管不顾,心下也不那么害怕了,他趴在桌子上回过头说:“就是刚刚李爷留下的那个。”
昱昇见他老实诚恳,没有一丝那些女招待欲拒还迎惺惺作态的样子,倒是生出几分怜惜,他拿了软膏,抠了一块摸到少年的后穴,少年小手紧紧抓住木桌边缘,昱昇也不知怎么爱抚,只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叫什么呢?”
少年说:“叫阿满的。”
昱昇又问:“几岁了?”
阿满答:“我爹说我十四岁,李爷说我十一岁。”
昱昇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黎漠,当年那瘦子为了让黎漠去上工,给黎漠多说了岁数。如今李广德为了让少年卖出个好价格,倒是小说了几岁。他伸手摸了少年的小家伙什儿,已经软软地长了些毛发,想必已经是十三四的年纪,正是他遇到黎漠的年纪,若是没有哥哥护着,他会到这么田地呢?他想到这里,几乎对这个小兔子产生了怜悯之情,但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到底年轻气盛,克制不住火气,很快将阿满压在身子下面……
一度春风后,昱昇倒是很喜爱阿满,很快他就不用女招待来伺候,他也说不出男人比女人好在哪儿,但是阿满的身子觉得更好玩一些,尤其是阿满的叫声,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没有一丝扭捏和娇气,让他觉得有趣。昱昇盘算着自己还有几天就要坐船走了,于是不分昼夜地跟阿满欢愉,他有钱,何况阿满很好养活,他跟女招待不一样,女招待要了衣裳要胭脂,不然就要个镯子戒指,而阿满仿佛吃饱饭就很愉快了,他抱着昱昇的脖子,在他耳边哑着嗓子叫着哥哥、昇爷求饶的时候,昱昇简直克制不住自己几乎要疯魔在他是身上。
阿满在他怀里睡的时候,他搂着他,就像是黎漠搂着自己。他看着阿满,心里知道阿满跟黎漠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却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他叹了口气,阿满突然在梦里抽搐了一下,昱昇连忙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他却还是醒过来了,他瞧着昱昇,眼神一闪一闪的:“昇爷,你真好看。”
昱昇对他笑一笑:“怎么不睡了?”
阿满说:“昇爷,我听李爷说,你要走了。”
昱昇说:“要去留洋了。”
阿满闻言眼圈红起来:“昇爷,我舍不得你,不想让你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昱昇这几日同他消遣快活,心下也有几分不舍,这一段日子,他可谓是见识到了好生活,没有父母管着,却有大把的花销,他到哪儿都受人追捧,无论是女招待,还是兔爷儿,他们全都讨好他,取悦他。吃不完的珍馐美味,睡不完的俊男美女,逛不尽的百货集市,享不尽的荣华乐趣。昱昇也不想走,他非常想留下来,之前那些雄心大志似乎都忘到脑后去了,但是又不敢,若是被家里知道他没有去大不列颠上学,他爸爸一定会打死他。
李广德给昱昇想了一个办法,他说:“去国外留洋不就是要学习洋文嘛?你学了洋文再回去,他们哪里知道你是没有出去呢?”
昱昇说:“那总是不一样的吧?”
李广德说:“阿昇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个是好法子,既能让你免于去大不列颠受苦,又能让你日后精通洋文当个大官,你若是去了大不列颠,睡不好不说,怕是再也没有人伺候你了。你放心好了,我在这边有认识的洋教牧师,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牧师,就跟和尚老道一样,他本人正是来自大不列颠的,让他来教你洋文,而且便宜,你只需要给他们捐一点钱,就跟寺庙里的香火钱一样就可以。”
昱昇犹豫不决:“这是件大事,家里为了让我留洋也是想尽了办法,我总不能说不去就不去。”
李广德说:“我也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上海才是真正的好地方,比国外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那个洋教朋友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