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的刀因为女儿的突然出现而停住。
“致儿,为何不能杀她,你让开。这人和那老贼一伙,不杀他后患无穷。”
陆致一脸焦急:“爹爹听我说,他对女儿有救命之恩,杀不得的。”
陆老爷却没听懂这话。说来也是,这些人虏劫陆致就没安好心,为何又会有救命之恩这一说。陆老爷皱眉后退,显然对女儿的话将信将疑。
他先看看女儿再看看田力,想到那老贼说两人已经。。。。。。陆老爷心下大怒,道:“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斩杀这小贼!”
陆致却是急了,连忙道:“爹爹真不能杀他,不然咱们要被笑话恩将仇报了!”
这边僵持不下,怪叟那边也是招招相撞,或许是这边的情况吸引了怪叟,也不知他听到多少,只听他空中叫道:“哈哈哈,小老儿,老头子和你说过,你闺女和我侄儿已经成其好事,咱们就做个现成的亲家就成。你这人棒打鸳鸯,拆散别人夫妻,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怪叟这话不但说给陆老爷听,更是说给这外围的众多好手听。田力心中急,他想自己不要紧,玷污姑娘家的清誉实在是太大的罪过。
他有心解释,可刚开口,就被陆致拦了去。只见陆致惨白了一张脸,对着陆老爷说:“爹爹不能杀他。”
陆老爷听了这话脸上更是白了一片。握刀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咬着牙的模样是恨不得将田力生生剐了去。
田力如何承受得这样大的恩情,顾不得许多,连忙道:“我与陆小姐什么都没有,你别听他胡说!”
陆老爷脸色一暗,陆致脸上更是一急,连忙转身瞪他。田力管不得这许多,往前一步:“陆小姐清白怎么能被我玷污了,我和陆小姐什么都没有的。她救我是因为我前几天救了她,陆老爷要杀就杀,我如今不是你的对手,也反抗不得。”
陆老爷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刀又紧了紧,陆致见如此,又忙道:“爹爹真不能杀他!”
陆老爷仍然犹豫,魏云华却突然加入战局:“陆老爷不必犹疑,你不便动手便由我来!”
魏云华长剑一挥,纵身跃起朝着田力刺了过来。
田力赶忙往后急退,躲过魏云华的剑。
他不懂为什么魏云华要杀他,更不懂为什么魏云华要帮着陆老爷杀他。
田力一边退,一边避开,他不能向魏云华动手。
陆致明显见着田力在下风上,便连忙去求陆老爷:“爹爹救救他。”
魏老爷摆开袖子,一个转身缠上了怪叟,怪叟那方本就被吕名扬逼得吃力,如今又加上陆老爷,实在难离分身再去救田力。
陆致没了方寸,想着自己上前,却被身后一左一右的困住被拉离了战圈。
陆致一面退一面叫,可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田力盯着魏云华的脸,只是下意识的做着躲避的动作。
两人也就是难分难解,只听魏云华道:“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便任杀任剐,对不起我的事就逃避了吗!?”
田力一怔,心想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见魏云华脸上泛红,突然觉得,自己是该承受他一剑的。便生生的止住脚步。
魏云华的剑势难以收住,见着田力似乎不躲了,脸上神色一变,剑刺进对方的肩口。
陆致大声叫起来,想要挣脱拉着自己的人,可却丝毫挣脱不了。
魏云华惊在当场,瞪大的眼睛看着田力。
“你。。。。。。你做什么!?”
“少爷、少爷不让我躲,我就不躲。”
魏云华张了张嘴,见田力的血立马漫了上来,他这一剑刺的不深要不了对方的命,可却也不浅。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魏云华慢慢的问,他们保持着相刺的动作。田力一咬牙,往后猛然一退,剑抽了出来,因了抽剑的力道,田力跪在地上。
他抬头望着魏云华:“我想你好。”
魏云华愣愣的看着这跪地人,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你说的话,几句真,几句假?”
田力苦涩的笑道:“我想一直对你说真话。”
两人一个往下看,一个往上看。
田力好似永远都仰望着眼前这个人,无论他是不是身负重罪如今是被缉捕的逃犯。他仰望着他,一如初见的样子。他只想他再打马扬鞭,笑得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
两人沉默着,管不得身旁的打斗,他们只听得那方传来一声巨响,继而他们似乎被人抓起。再过不久,两人便一同到了山道上。
只听怪叟一边笑一边道:“陆老儿,吕小子,你们抓老头子还早了百八十年呢!哇哈哈哈哈。”
田力垂着眼睛想着自己目前一定是安全了,再看看旁边的魏云华,那人似乎还保持之前的模样。上了山道,不过多久就进了一处木屋。
怪叟将田力放在床上,连忙解了他的衣服查看伤势。
“好小子,这一剑刺的不深,要是来个对穿那可就糟了。”
田力感激的看向一旁的魏云华,对方却坐在一旁不说话。他望着窗外在想着什么,完全不去看这边治伤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头过来,而田力也已经被包扎好了。
怪叟对着魏云华说:“你小子要再下手狠点,我就当即办了你!”
魏云华笑声道:“你不要秘籍了吗?”
“你要是敢再使什么坏心眼,办了你再找秘籍也不晚!”
魏云华瞳孔一缩,冷笑抬头,最后转开视线在田力身上:“我有话要对他说。”
怪叟呵呵呵的笑,最后关了门,将这屋子留给他们两。
这地方极为隐蔽,一路来的时候,若不是有人带着,他们一定找不着这里。田力望望四周,再看看魏云华,他坐起身子,两人面对面的看着。
魏云华深深吸上一口气。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本来觉得那些话幸而没说出口不然要后悔终生,后来觉得,若那些话不说出口留在心里才是魔障。”
田力紧张的盯着魏云华,对方坐的离他很远,就在门口的位置,好像一说完,他就能夺门而出。
“你在牢里也问过我曾相对你说什么。我魏云华也不想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儿。”他突然正视田力,吓了田力一跳:“府里出事那日,我本想对你说,你既然如此欢喜我,我也不是不能答应,或许你也入我心。”
田力真正吃惊,惊的整颗心都停住了。
“我也魔障了,怎么能想着这些。后来府里出事,我恼恨你,更是不可能对你说这些话了。可你对我的好,碧水也时常说与我听。我总想纵有一天要和你说清楚,这爱恨分明才得了却了,可总是无法出口。”
田力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看魏云华的眼睛。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继而又听魏云华说:“我有我要做的事,你也有你的承担,咱们将这话说白,就此放下吧。”
田力猛然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已经站起来伸手去拉门了。他心头急,顾不得身上伤,连忙跑过去伸手紧紧抱住。
他有一种感觉,今日让这人走出去,他就断然不会再回头了。
魏云华浑身一抖,赶忙推开人:“你做什么!?田力,我且警告你,话一说清,咱们情义便无,日后你再敢动我,必然让你不得好死。”
田力见他眼中的确是有火的,稍稍退开,却转了身子,将门抵住了。
“没有说明白。我只听到,少爷可能对我也上心了,是不是?”
“那是魔障了!”
“凭什么说魔障了?少爷上心的东西,什么不拿到身边来,为什么就不要了?”
魏云华皱眉一退,“说什么浑话。”
“我、我想少爷好。”
魏云华怒道:“那就让我出去。”
“可少爷不让我好。为什么我碰不得少爷,吕大哥就可以。为什么这几天少爷要杀我,刺了我这一剑刺到我心口了。为什么少爷刺了我一剑之后又好和我说这些?”
魏云华慢慢往后,眉头越皱越深,田力一步一步逼近,这时的他依旧仰望他,可却难以再谦恭了。
魏云华被逼在床边,一个踉跄坐在床上,田力突然站在他前面,他的影子投在魏云华脸上,让对让不得不抬头看他。
而田力低着头,在魏云华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
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你问我这些做什么?我都说了,是我魔障了!?”
魔障了?怎么魔障了?
田力想问,可魏云华却开不得口。他转了脸,是一丁点儿也不想说。
田力突然拉住他的手,魏云华奋力挣开,田力又拉住,如此反复两次,魏云华却是不挣了。他抬头望着田力,看着对方把手放在胸口。
“少爷,我也是有心的。”
魏云华深深皱眉,张了张嘴,却依旧一个字都发不出。
“少爷魔障了,我早就魔障了。”
魏云华道:“那今天说清楚就好了。”
“好不了了,入魔太久,好不得了。”
田力本不想对他说这些,他只想让他过的好,只想把他所有的危机都解除,从此以后两人再也不见。可是魏云华却突然刺他,又突然对他说这些奇怪的话。
他知道对方想和他一刀两断,想断了他的念,可终究断不了。
一个人入魔太久,自己就是魔了。
“你好不得,也不要托我下水。”
田力心口难受,这人还是自私。他张开双臂,胆大包天的将魏云华抱在怀里,对方似想推他,却又不敢用力,“我见着你和吕大哥一起,我难过。”
魏云华浑身一僵,过了一会儿才软下来。
“那就是魔障了。”
这含蓄的话似乎说了什么,田力听不明白。他侧耳再听,却听对方说:“你和陆小姐一起,我也难过。心想,你这人果然没一句话做实的,前一刻和后一刻做的事说的话,都这么不实在,外表老实,内心奸诈。你恐看不出吧,那陆小姐对你。。。。。。”
魏云华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田力堵了去。
他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只听着他说这些话便觉得心紧,更不愿意他再说下去。
魏云华先是推拒,后来便任人亲吻。
到最后他被压在榻上,双手环着身上的人,纵情而为。
田力从他的嘴亲到他的脖子,再到锁骨,最后两人隔着寸把距离对望着。田力一边轻轻吻着他的唇,一边道:“少爷,我好欢喜你。”
魏云华抬眼看他,“你当真和我爹的死无关吗?”
田力赶忙摇头。
魏云华深深道:“只信你最后一次罢,真是魔障了。”
田力心下一喜,连忙抱紧了这人,这简直同梦了一般。嘴唇深深的印了上去,他想吻遍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相待
第五十二章
小心翼翼的亲吻,如同拥住嘴宝贵的珍宝。
田力望着魏云华的眼睛,只觉得这人眼睛里面好似闪着星星,便深情的吻了上去。他不知魏云华如何突然与他说这些,他只知这一刻他开心的不得了。
他不敢冒犯他,只轻轻柔柔的吻着。
田力想问魏云华是怎么被吕大哥救出来的,但是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到吕名扬的名字。他趴在魏云华的胸口,听着魏云华有力的心跳,觉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田力慢慢的坐起来,他扶着魏云华,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床沿。
他们两似乎在理清两人间的关系,一直坐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田力看着外面的天,轻轻的说:“明天就过年了,我买的东西丢了大半。”
魏云华随着他的眼睛看去,窗外的雪已经停下,整座山都是雪白的一片。他垂下眼睛,回答道:“再哪都一样,终究不是家里。”
田力心中一扯,将人拥入怀中紧紧固着:“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魏云华闭上眼,对于这生硬的安慰不置可否。
两人坐了一阵,魏云华推开人去。
“田力,待我报了仇,一切都好了。”
田力握住魏云华的手,点着头:“少爷的仇,就是我的仇。”
他们两的话并不许多,在将话说明白之后便只剩下深深的沉默。魏云华到底累了许久,躺在田力的床上,过了会便睡了过去。相反受伤的田力却依旧能够精神奕奕的去厨房。
有些菜做起来很是费事,必须今晚上就开始做了。
田力找了一圈才找着厨房,灶台上挂着厚厚的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用的样子。受伤的人,将就用着缸里的水吧灶台擦了一遍,又给灶里添了火。忙完一圈,他准备去处理买回来的东西,一转身却见着了怪叟。
田力一惊,立马低下头,而对方却依旧保持刚刚看着他的模样,含着一脸的笑。
“侄儿,你对过年很看中?以前怎么没觉得啊?”
田力尴尬的笑了两声,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他一向不回答。
怪叟倒也不逼他,往里走了两步,见着他做的事笑了笑:“老头子耳朵好使,方才你和魏家少爷在房里的事儿,老头子听进去些。你可别怪我听人墙角,这地儿都是老头子的,听见也正常。”
怪叟一脸的正经,稀松平常的说着些让田力耳根发红的话。
田力抹了一把汗,看着怪叟,脸上是比烫熟的虾子还要红。
“老头子说你怎么对陆家小姐感觉怪的很,原来你不喜欢姑娘家。这就是侄儿你的不是,你不喜欢可以让给老头子嘛,现在让她回去了,这可亏大发了。”
田力咬了咬嘴唇,过了许久道:“你平白玷污姑娘清白,这不好。”
怪叟哈哈大笑起来,深深的拍了拍田力的肩膀,边是摇头边是拍,好像要把田力的一条胳膊卸掉一般。
“侄儿啊侄儿,你拿了墨炎绝录没有?”
田力一惊,一双眼睛撞进怪叟的眼内,他赶忙低头摇了摇。
“你怎么就看上那匹狼崽子了?”
“他不是狼,是好人。”
田力再某件事上一旦固执起来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怪叟也不责怪,只道:“好吧,他是好人。你看上他没什么,那小子本就好皮相,只是侄儿,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他可说不准哪天就把你给卖了。”
“他不会!”
田力猛然顶回去吓了怪叟一跳,两人均是一愣,怪叟又是笑起来:“你先做着事儿,有些话我还是等过了明儿再说,免得你心里压着事情。”
田力傻愣愣的望着怪叟走远,还想不出对方要对自己说什么。估摸着一定不是说魏云华好的,他担忧的望望魏云华睡着的房间,他算计了这人,不知又要吃什么苦头了。
田力也知自己没那脑子。想不出许多结果,眼下年关,还是该开开心心的。
他身上挂着伤,因为想着能早些好所以并不敢做多大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煮着开水,收拾食材。带到开水煮沸已经挺晚了。
田力悄悄的走回房里,望着已经醒来的人,那人听到门口的声响转身过来。两人一个照面,田力脸上一红。魏云华却是笑笑道:“你在外面忙活许久还没休息呢。”
“我想着少爷可能要洗澡,就烧了水,而且明儿的晚饭需要今晚就开始收拾了。”
魏云华皱皱眉头,立马从床上起来:“你受伤了,知不知道。”
田力心中一顿,有些喜滋滋的:“嗯,我知道。”
“知道还随便乱动弹?”
田力见他生气倒有些急,连忙走了两步说:“少爷别急,我练的这个武功能让我的伤好的很快,现在都已经不通啦,再过两天就痊愈啦。”
魏云华蹙眉转头,瞧着田力肩上的绷带,这若是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需要养上十天,可田力说他只需两日?
“你练的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