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期许她给他回复。
她斜睨他,现在的他毫无王者的威严,在他的身上她找寻不到他丝毫的霸气,他身上只有孤寂和萧瑟。
她在心里暗叹着,他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陛下。”她轻叹了一口气,是该下决心了。
他黑色的眸子立刻染上一抹欣喜,就像是讨到了糖果的小孩子,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画楼心,猛地一揪。
“你刚才不是 你不了解我吗?”她突兀地 道。
仓诺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如此一问,那俊颜上的茫然,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了解我。”她替他做了回答,见他想张口反驳,她打断他继续 道,“你爱我什么,我的容貌,我的脾气,还是我的身体。”
“不,我爱你,我不是爱这些。”孩子气的眸子瞬间迸射出怒意,但到底爱她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是爱,是真正的爱。
在她没有出现以前,其他的女人确实让他快乐过,可是这世间有许多事情都能让他快乐!
却,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心怜心痛。一种即使是小小的牵动,都会拉扯到四肢百骸的疼惜。
自古帝王皆薄情,但是她让他动了心。“情”是虚无飘缈的一种意念,“心”却是鲜红***地裹在胸腔里。没了情的人还能安静地过完一生,没了心的人却连活都活不下去。
所以——
“我爱你!”他大叫,有些激动地颤抖,自从她离开的那段日子,他彻底的想清楚之后,他的对她的一切都变成了期待,变成了渴望,最后变成了爱恋,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像个耍赖的小孩子般嚷道,“反正,我就是爱你。”
她叹了口气,就是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小男孩迷路的神情和霸道无理的性格,让她再无法狠下心再提离开的事。
从一开始,她就被他吃的死死的,任由他欺负,却始终很不起来。
“我不会再提离开了……”她忽然下定了决定,却在仓诺露出绝顶开心的眼神时候来了一个大转折:“但是——是有条件的!”
仓诺不满意地撇了下嘴:“什么条件?”
“你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我不管你是不是北皇陛下,我不允许你纳小妾,什么婕妤贵人一个都不允许,我也不祈求什么皇后的身份,但是你的妻子只能有我一个人……”她定定的看着他,“如果你能答应的话,从此以后,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去哪里,我是你的人,我会遵照寻常家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媳妇准则,可以吗?”
仓诺一愣,接着欢呼一声,连肩膀上的伤也顾不得,大步上前抱起画楼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亲吻着她的脸颊,额头,嘴唇。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冲进来的天涯被这诡异的情景吓住了,呆在原地动也不动,懵了,怔怔地停下脚步,然后脸倏地红了起来。
画楼微微的笑:“没什么事。”
天涯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以为自己打扰到陛下的好事了,羞愧地欠了一礼,转身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187'鸳鸯浴
眼见天涯离开,画楼很不客气地推开赖皮皇帝:“你够了没。”
仓诺动作停止了,他抱着她,声音闷闷的:“我真怕 出口的话依旧是那句——放我走。小东西,我真是怕你了。”
没想到北皇陛下也会有害怕的事情?画楼捂唇低低的笑。
她承认,与仓诺相处的这段时间的快乐比她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相比较以前的不快乐也可以烟消云散,其实对于留下已经是她考虑了许久的事情,并不是一时的兴起,或是敷衍他。
仓诺已经是她的皮,她的骨,她的肉,有人会割舍自己的身体么?没有,不会!
当两人沉静下来的时候,仓诺突然开口:“小东西,既然朕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你是不是也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嗯?什么?”
画楼倚靠在他身边,把玩着他的手掌。
“朕……”他刚 一个字,嘴巴就被她的小手给捂住。
画楼瞪他:“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能称呼自己为朕,我讨厌你这样的身份。”
仓诺失笑,却是认真的答应:“好,以后在小东西面前,朕就是我,我就是朕。”
画楼满意的点头,继续窝在他的身边,发布师令:“那你现在可以讲了。”
他再一次失笑,竟不知她居然会介意这个。
“我刚刚出去的那会儿便是接到了捷报,母妃要回宫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带领众人去朝拜,小东西,你也要去。”
“母妃?”画楼听见这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你居然有母妃?”
“小东西,你这是何话?人人皆有父母,难道只允许你有母妃,我就不能有么?北皇陛下可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画楼连忙解释:“我只是很奇怪,以前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你也没问过,何况母妃性喜清净,一直都住在移宫山上,甚少出现。”
“可是你现在才跟我讲,这么大的事情,忽然要我跟你去见你的母亲,天!想想我就头皮发麻。”画楼紧张的抓住仓诺不放:“如果她比喜欢我怎么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婆媳之间的关系最难相处了,何况我又这么不会奉承,她肯定会不喜欢我的。”
“如果你会奉承,当初我就不会喜欢你了!”仓诺叹息:“小东西,你要相信自己,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你的单纯。当初你那么丑的时候,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是因为你的性格,不想朝野里的人一般,复杂,勾心斗角。你从小是在南国的皇宫长大,宫中的礼仪你已经学会,要你在一个老妇人面前表现好想必不难。画楼,我答应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也就是 着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要让北国臣民信服,首先就要让母妃满意。如果你连一个藏在深宫的女人都制服不了,将来又该如何面对群臣呢?”
画楼有些委屈,闷声连连:“可是我又没想过要当皇后。”
“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会没有皇后?”仓诺拂过她额前的发丝,替她整理被紧张的手抓成一团皱的衣服,安慰道:“不要怕,母妃是个安静人,而且天性恬静温柔,你放松一点,她会喜欢你的。再 ,你身边有我呢!我是她的儿子,儿子喜欢的女人,做母妃的也会爱屋及乌的。”
画楼心里稍安,疑道:“你的母妃也很喜欢你吗?”
仓诺第三次失笑:“傻瓜,有那个做母亲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况且她的儿子可是北国的王,英俊潇洒,聪明过人,她有不喜欢的道理吗?”
虽然知道仓诺 的是事实,但是画楼还是用眼睛瞪了一下他表示抗议,这家伙,就是脸皮厚!
仓诺觉得好笑,嘻嘻道:“但是这个英俊潇洒,聪明过人的北皇陛下却被小东西吃的死死的呢!”
用手捏捏她粉嫩的脸颊,画楼这才笑了起来。
“小东西,一身的血,我们去沐浴好不好?”
“啊?”沐浴?那不是洗鸳鸯浴吗?这也太动情了!她会吃不消的。
“不要。”她害羞的拒绝,虽然她是真的很想清洗一下自己。
仓诺怎么会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叫了一声:“天涯。”
守在门口的天涯迅速的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在朕出来之前,将这里清除干净。”简洁的 完,他径自向画楼伸手。
画楼脑袋垂的低低的,怎么好意思,他却不理,张手将她抱进浴室,明白他的意图,她羞红了脸。“我自己来——”
“你的身子又不是没看过,闭着眼睛都能记清你身上【文】任何一个部位,跟自己的丈【人】夫还害羞什么?”不接受【书】拒绝,仓诺硬是要【屋】她跟自己一起沐浴洗净身子。
洗完之后,彼此再将伤口处理了一遍,尤其是当看见画楼那道优美的锁骨线条的伤痕时,仓诺心疼极了,温柔而谨慎的涂抹在每一道伤口上。
一切就绪,画楼的小脸早已红得像熟透的殷桃,那每一道温柔指尖的抚触,都令她羞不可抑。
然后她便见他褪去长袍,钻进她身畔……
耳畔传来他的闷笑声。“你想太多了,小东西。虽然我万分乐意这么做,但是你和我的身体恐怕都消受不起,今晚还是这样就好。”
她哪还 得出话来,将发烫的小脸埋进他胸膛,再也抬不起来。
那一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倚偎着,分享彼此的体温,倾听对方的心跳,可那样的温馨,却胜过千言万语,点滴缠绵。
'188'清晨逗的她羞恼
从仓诺强壮的臂弯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画楼瞅着眼前那张漂亮的脸,颇有几分痴迷,若仓诺身为女子,定是能做“祸水”的料。不过这个只能在脑袋里想想罢了。若是 了出来,不知道他陛下大人又要怎样小孩子气了。
伸手揉揉眼睛,不小心扯到了颈项的伤口,画楼轻吟了一声。见仓诺还在睡着,便想偷偷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想要在他醒之前将衣服穿好。
只是略微一动,在清晨显得特别低沉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还疼吗?怎么一大早就乱动?”
画楼愕然抬头:“你早就醒了么?”
“被你吵醒的。”他轻声笑,“怀里的人乱动不醒的是死人。”
画楼被她逗的微微一笑,却不知自己那笑美的如同仙子,别有一番娇媚。
仓诺看的傻傻的,一眼不眨。
画楼笑过之后才发现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脸一红,羞恼的问:“喂!你看什么呢?”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仓诺难得念的如此严肃老成,画楼一愣,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
仓诺瞅着她那样子,只觉逗极了,原本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变得痞痞的嘻嘻笑了出来,玩心一起,翻过身想要将她压下,却不料扯动了昨晚的伤口,立即皱着眉头缩成一团。
画楼眼眸里满是紧张:“怎么了?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乱动!”
完忙靠过去想要看伤口,却不料自己的伤口依旧被牵扯。
仓诺更是着急,责道:“早 了要你不要乱动!”
画楼只觉的有趣,故装生气道:“那我们两个都不要动好了,在床上躺一整天。”
仓诺笑的邪恶:“小东西,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当成是邀请?”
画楼白他一眼。
“呵呵……”仓诺自行笑笑,放开她,从床上起身,将衣裳换上。
没有唤宫女进来,因为不想让别人知晓北皇陛下受了伤,何况又是在母妃要回来的情况下,若是被知道了,一定一开始便会对画楼印象不好。
“喂。”刚刚将繁重的黄袍换上,躺在被窝里的画楼喃喃道:“把衣裳脱了再穿一次好不好?”
“……”仓诺疑惑的看着她。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帝王穿衣服的过程这么好看。”画楼将自己裹在暖暖的被子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所以我想再看看嘛。”
“你可知道我受伤在身,穿衣服有多困难!”仓诺不打算满足某人的心血来潮,伸手拧拧她的鼻子,动作却轻柔宠溺。
他坐在床边,伸手搂她在怀里:“还不快起来,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她腻在他怀里,再一次问:“真的不去不可以吗?”
“小东西!”
“好嘛好嘛,我只是问问。”投降,她不得不从舒服的被窝里起来,看看仓诺的脸色,问:“你身上的伤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在大庭广众之下昏倒就不好了。”
仓诺挑眉:“小东西,是我平时太不用功了吗?所以你才会怀疑我的身体不好?”
画楼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别扭的推开他的胸膛,“我不跟你 了!”
完从被子底下伸手将内服拿进去,匆匆在里面换上,不免又扯动伤口。
“要我帮忙么??”
“不要!”
“何必脸皮如此之薄?你是皇帝的女人,可不能如此。”
“哼!”
“来!”他突然一把抱起画楼,“让我亲自为小东西换上皇后的宫装,嗯?他在画楼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嗓音 。
“色狼!”画楼不满,想要拒绝,却不料仓诺眼眸微眯,威胁道:“宫装繁复,你身上有伤,穿起来费时间,到时候晚去了,给母妃印象不好。”
“哼!”
画楼咬牙,没拒绝的理由。
白皙的身躯,展现在仓诺面前,本能的他胸口一紧,口舌尽干。
“喂!不要光看!”画楼羞红的脸,这个人真是……&;……%……%
仓诺脸色古怪地挣扎半天,才磨磨蹭蹭,帮画楼换上宫装。
“不要乱摸。”
“小东西,你皮肤真好,白皙光滑。”
“当然……哼!可是你也不能乱摸!”
两人在七宫殿里磨蹭了多时,直到高卢匆匆来催之后,两人才走出了宫殿。
到了皇宫的北国场地,已经听见喜庆的丝竹之声。
画楼跟在仓诺身后,不由心下慌张,脸色微微泛白。
一双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纠紧的小手上,她抬起头,是仓诺。
他笑的温和:“别紧张。”
话应刚落便有宫人的声音朗声道:“陛下驾到!“
顿时,早等候在阶梯之下的官员通通迎了上来,齐齐行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画楼偷偷的望去,只见仓诺昂首站在阳光底下,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皇帝冠冕,凰彩七色,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颇有帝王之采,威风的双手虚抬,沉着嗓音道:“众官请起,随朕一同接逢母妃。”
众人齐应:“是!”
仓诺大步率先走下宫阶。
画楼跟随在身后,眼睛一转,许久没来北国皇宫,不得不再次感叹北国皇宫设计辉煌,壁碧相镶,华丽宏伟,中间是宽敞大道。
太皇后自然是在那里接受朝拜。
看着庄严的气氛和身后恭敬严肃的众人,画楼原本的紧张逐渐的平抚了下去。
昂然走到大道中央,只见一个盛装老妇被雁立的宫女围绕着,模样竟是没有年龄相符的老,气质高贵不凡。
“儿臣拜见母妃!”仓诺高声唱诺,微微弯腰行礼。
'189'“我要你。”
“母妃远程而来,儿子未能元迎,实在是怠慢。”对画楼而言,难道看见仓诺如此性格,心下有些新鲜。
但见太皇后的眼睛微微的瞄向自己,连忙俯身:“臣妾见过母妃。”那言语间颇有些生涩,要她行这样的礼仪,实在头疼。
太皇后转眸,嘴角带笑,轻道:“多年不见,陛下已经长大成人,母妃心里实在宽慰。一抬手,身后的宫女立即双手奉上一个锦盒,太皇后亲手打开锦盒,里面一层一层包裹着锦绣,显然盒中东西异常。
“此为千年灵药,乃王室秘藏圣药,有繁昌子嗣效用。母妃亲带此物至皇宫,希望陛下能够多多替北国传宗接代。”
此话一出。画楼只觉内心苦涩连连,想必太皇后在山上的时候就听 了流产的事情,她不由觉得好笑,自古以来皇室血脉尤为重要,如今太皇后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想必早已对自己有了看法,成见在先,怕是无论她做的再好,也博不得她的欢喜。
这个太皇后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和蔼,实则高深莫测。
她的眼神盯在画楼身上,好像要将她瞅出一个洞来一般。
画楼暗暗叫苦,正要把目光移向仓诺求救,仓诺已经答复:“母妃风尘仆仆,儿臣已经为母妃准备好一切,母妃莫是先行回宫休息,而后一起共赴盛宴?”
“好!”太皇后倒也没 什么为难的话,将放了灵药的锦盒递了下去,一手挽着仓诺,然后,一手朝着画楼招招手。
画楼一愣看向仓诺,用目光询问,仓诺只管微笑。
她放下心,乖乖的上前搀着太皇后,一行人入了王宫,朝太皇后所在的寝宫走去。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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