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于是众人纷纷入座,宫女太监有次序的开首上菜,乐曲也跟着响了起来。
仓诺一个人坐在大殿的首座,两旁分别是画楼和李婕妤。
“今日喜宴,大家不必拘束,大家都要多喝几杯,尽兴而归。”
“好好,陛下圣恩,臣岂敢不从?”
皇家盛宴其乐融融。
一阵酒兴过后,
李婕妤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一个小包囊,微笑道,“陛下,听 姐姐喜爱香囊,这是臣妾专门为姐姐做的见面礼,不知姐姐是否不嫌弃?”
画楼转眸望去,那纤纤玉手上一个想着钻石的香囊,看上去华丽极美。
画楼不懂宫廷规矩,一般小妾入住,自然是正式送礼,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堂下,众人各怀心思并不点破。
“如何会嫌弃?”仓诺亲自接过香包,打量了一会儿,才道。“若是 到做香包,楼贵妃可是在行的很!不是朕偏心,虽然这香包看上去华丽无比,不过与楼贵妃相比,针线还是差上一截。”
“陛下 的是,这是臣妾第一次做,之前涉及的不多。”李婕妤微笑道;“不知道贵妃娘娘有空的时候可否教妹妹其中的道理?”
“当然可以!楼贵妃手艺出众,经她一双巧手做出来的香包,必定犹胜此物。”
“娘娘能得陛下金口赞赏,必定有过人之能,臣妾惭愧,真不该拿不适之物出来炫耀。”
“哎……这怎能是炫耀,是心意。”
李大将军的声音传来,“陛下,臣的女儿为了此次的香包,可是费了不少时候,连十指都伤痕累累。就是为了给贵妃娘娘一份心意呢!”
“呵呵,撇开物品贵重不谈,想这皇宫多少金银珠宝,贵在心意。”仓诺转眸看向画楼,“楼贵妃,你 是吗?”
画楼恍然回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毕竟每一次在大臣面前,她总是会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
“陛下 的对。”只听画楼平静的声音响起,脸上虽没有多大的笑容,却显得端庄,竟真有分贵妃的模样,“我这里也有一份香包,是今早刚制成的。如果妹妹不嫌弃,我将她送与你好了。”
话应刚落,大厅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李婕妤微微讶异的打量起眼前这丑女子,不是 她根本就没有贵妃的样子,总是惹陛下生气,小人之肠,为何现在竟是如此落落大方,那梨花包一看就是手艺精致,远远的还能飘来清香,相对于她的钻石,静雅的让人感觉自己的香包俗不可耐!
'123'朕想听你的解释
宴会之后,仓诺和群臣畅饮,妃子先行离开。
长亭下,枝桠上绿色微微露出一个小角,碧湖粼粼。
一声音从亭内传出,“姐姐,不知道关于做好香囊,有什么技巧?”
“没有万能的技巧,只有熟能生巧。渐渐在从中发觉技巧,就如你做的这个香囊,应该避免和有伸缩性的纺织品一起缝纫,因为前者很容易破裂的,一定要采用非常细小的针孔。”
“姐姐果然有本事,一看就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画楼微微笑道,“其实妹妹的首饰手工精致,只是有些瑕疵比较突出,如果就这样丢掉的话,实在很可惜。”
“是吗?”李婕妤浅笑,“可能因为每一个香囊配件都太过奢华,从小父亲连这种针线活也不舍得让我做,所以看不出哪里好哪里不好,只有姐姐你才可以看的出来。”
“……”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姐姐之所以这么有本事,针秀功夫做的这么好,皆因自小于宫中为婢,天长日久,就自然熟能生巧了。”
画楼一愣,怎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轻笑,“妹妹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
“姐姐千万别误会,小林没有别的意思,只道是夸姐姐手艺好呢!”李婕妤脸上慌忙道,心里却冷笑,当然是在贬你了,傻瓜!(李婕妤本名叫李小林。)
画楼径自站起身,走到亭子扶手边,“我想这世间的父母自然都是将儿女捧在手心里,宠儿宠女不分贵贱,而偏偏,来自穷人家的儿女经过打磨之后,可以发出耀目的光芒,反之,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恃宠而骄,一脱离了父母便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经常惹得人笑柄。妹妹,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之道理吧?”
李婕妤脸色一沉,心道,这女人莫非 自己是恃宠而骄的大小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这话 的话中有话,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宫婢。莫非自己当初的调查有误?还是张奇峰骗她的?
仔细的想想,后者没可能!那么就是调查有误了!狠厉在眼中一闪而过。要保住自己在皇帝身边的地位,眼前的女人是第一个目标!
心下这么想着,只见一个宫女端了一碗热腾的燕窝过来,李婕妤眼睛一转,端起碗站起身,叫道,“姐姐,除了香囊之外,妹妹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碗燕窝粥,是爹爹从异乡带过来了,滋润补体,姐姐快来尝尝啊!”
画楼转身,便看见了那碗装在瓷碗中的燕窝粥,抬头看了李婕妤一眼,伸手便要接过,哪知,李婕妤突然惊叫一声,碗被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泼洒在画楼白玉的手上。
“啊!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给我看看你的手……”
李婕妤急忙拿过手绢慌乱的为画楼擦拭,见她红肿的手上一个绝美的戒指,惊叫道,“哇……姐姐手上的戒指真是好漂亮啊!这硕大的红宝石,传 是北国的稀有品,不知姐姐是如何得到的?”
画楼缩回手,眼中已有些厌恶,“这不关你的事!”
“姐姐……妹妹许盼这宝石好久了,每次叫爹爹帮忙找寻都未果,姐姐可否借给妹妹一看,以结妹妹的愿望呢?”
画楼捂着被烫的通红的手,没好气的开口,“你的愿望与我何关?”
“姐姐,话可不是这么 的。再怎么 姐姐也是北国的贵妃呢,不至于会如此小气吧?”
哼!画楼在心底道,我就是小气怎么了!
“不给!”
她拒绝。
哪知,李婕妤突然扑了上来,夺过她的手便要硬抢下她手中的戒指。
画楼没防备,差点摔到湖里去,本就被烫红的手因为她的粗鲁更加的痛了起来。
画楼咬牙用力一推,刚才还犹如悍妇一般的李婕妤竟被轻松的推倒在地上,一脸哀怨的看着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给妾身看就不给嘛……为何要这么狠心推我!”
“我……”画楼刚想 什么,只听一声,“皇上驾到……”
画楼来不及 什么就坚持仓诺一脚踏了进来,身后还有古晨和李将军。
李将军看见自己女儿倒在地上,连忙大步跨过去将她扶起,“小林,你这是怎么了?”
“爹爹……呜……”李婕妤哽咽道,“方才我与娘娘聊的好好的,不小心将燕窝泼在她手上,小林自知自己犯了大错,想要替娘娘擦干净,哪知娘娘竟然狠狠的将我推开,爹爹……小林不是故意的……”
李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自小将自己女儿捧在手心,怎能看见自己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他的面上有些难看,看向仓诺,“陛下,臣敬重你是臣的陛下,但是小林是臣的女儿,这不过短短数日,小林在宫中就受欺负,陛下是不是该给老臣一个交待?”
仓诺眼神一沉,定定的看着他们父女两,“李将军先别急着发怒,这当中或许尚有误会,朕相信楼贵妃不会无故伤人的。”
他的而眼神望向站在面前,不发一语的画楼,“对于李婕妤之言,你没有什么要 的吗?”
“ ?”画楼扯出一抹冷到骨子里去的笑容。“话全让他们父女给 光了,你还要我 什么?”
“ 你想让朕知道的。”仓诺定定地望住她。
“该让你知道的,什么才是你想知道的?!”她反问,她是有傲气的,她的傲气不容许她多 什么,如果他懂她,根本就连问都不该!
仓诺只是沉默着,瞅视她,良久,他沉叹:“朕想听你的解释。”
'124'北皇陛下,南国公主
解释,她该如何解释?解释了他会相信吗?
“你要解释是吗?好,我就只 一句——错的不是我!”
“陛下……”仓诺还没开口,只听李婕妤委屈不已的嚷道。“错的是臣妾,臣妾不该好心端燕窝粥给姐姐喝,这样就不会让姐姐受伤,姐姐就不会生气,就不会推开臣妾,是臣妾的错——”她哽咽声纠结万分,听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画楼在心底鄙夷,又在扮柔弱了,刚才抢戒指的狠辣劲,可不是这样。
她讽刺的冷眼旁观:“你够虚伪,够阴险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 臣妾,臣妾知道姐姐对臣妾有误解,臣妾也承认,刚才是臣妾的错,可是……臣妾已经向姐姐认错了……臣妾知道自从我被陛下纳为妃之后,姐姐就有不开心,臣妾也承认,自己对陛下心仪恋慕,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臣妾能控制的啊!何况臣妾并没有要和姐姐争夺的意思,姐姐何苦这样处处为难臣妾?”
画楼微愕,她这是在 什么?真是离了谱了!
“小林……你这是……”李将军怀抱女儿,竟不知如何 才好。
“对不起,爹爹……我从来都没有想要 出来,我本想把这份不为人知的爱恋放在心底,偷偷祝福着陛下就好的,可是、可是姐姐她——”
看到没有,这女人是有多虚伪做作!?
画楼在心底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仓诺喜欢的女人?简直比街道上的流氓还不若,至少流氓还会光明正大的恶心,而这个女人简直是——
画楼冷冷的抬眼,注视着仓诺的表情。
他为什么不 话?他不信她,对吧?
是啊!她本来就任性妄为,脾气坏透了顶,跟他吵架更如家常便饭,也不差李婕妤这一条罪状了,他一点都不需要感到讶异;而李婕妤,她是娇滴滴的千金闺秀,心地善良,平日足不出户, 话都小声小气,怎可能会污蔑人,是不?
既然结论都出来了,她还需要再 什么?
“我自谓傥荡,画楼为人,陛下你清楚,要罚便罚,我无话可 。现在我要回七宫殿,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李婕妤那张恶心的嘴脸!”
擦肩之际,手腕教人给握住。
“画楼——”仓诺沉吟。
“我不会再多 一个字,既然无人站在我这边,我自愿去七宫殿等着受罚。”
仓诺张口欲言,却让另一个声音截足——
“陛下,事前还有其他人证,陛下为何不问问其他人?”
是古晨!
画楼抬眸望去,他的眼睛依旧那般清澈沉定,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样子,可为何还要出言帮她?
心里无名怒气。
“不用了!”
她打断,抽出自己的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不相信我,我不勉强!”
她从来就是这样,在南国的时候被南王宠惯了,如今在北国,又被仓诺惯坏了,即使成熟了一些,也改变不了本质的性格直爽。
她不再 什么,旋身而去。
“陛下——”
他放楼贵妃走,那就表示,他信的人是她喽?
李婕妤心下暗喜,眼角眉梢含羞带喜的瞟凝他。
仓诺全然无视身畔佳人的万种风情,怔愣的目光,随画楼而去——
画楼几乎是一出亭就后悔了。
明知道李婕妤是故意的,自己的态度倒是真的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了,她怎么会这么笨!她应该 清楚的,可是那自尊,那倔强,那脾气……
画楼闭上眼睛,满心懊恨。
许是女人的心里在作怪,她多期盼仓诺在那个时候会选择相信她,她什么都不用就解释,他就会无条件的相信。
她 李婕妤从小是被娇宠惯了,她又何尝不是?连解释都不 ,李婕妤摆明了是要争夺仓诺,她为什么要将心爱的男人平白的拱手让人?她该对他 清楚的,尽管她再唾弃解释的行为,都该放下骄傲,向他 明一切!
就在她打定主意要回头去找他的时候,身体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里。
她讶异的抬眸。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竟是追过来的仓诺!
“你……”
她刚要开口 什么,仓诺抬手制止。
他禀退身边的人,沉静的黑眸盯着她咬唇的样子,知道她的不安,“如果真的不想解释,那就别 。”
“……”心里泛起莫名的委屈,画楼低着头,当她看见李婕妤倒在自己父亲怀中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父皇,如果此刻父皇在身边,他一定不会让爱自己受别人欺负的吧。
良久良久,她低低的吐出几句:“我没错,是她自己扑过来的,还在你面前装可怜——”
仓诺叹息,“画楼,你太冲动了,有些事,并不是只要解释就能够 清楚了。你总是如此任性,不成熟,有的时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你明白吗?”
她太过于单纯,总是生活在别人保护的羽翼之下,性子又太烈,往往一碰触到她的敏感点,她就爆发了。这样的她,如是有一天没有他在身边,这倘大的皇宫,她该如何生存?
就像现在,她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又将他的话当成了指责,“我如果 她对我心思不单纯,你会信吗?我如果 一切都是她演出来,讨你怜惜的假象,你会信吗?不!你只会 我冲动,任性,不懂事!你从来就不相信我,你从来就是把我当成外人来看!在你眼中,我是南国的公主,是南国派来的奸细,是你的敌人,不是吗?你怎么会相信我?”
'125'立妃的真相
“朕没有这么 ——”
“可是你是这样想的不是吗?”画楼冷冷的看着他,“别忘了,你曾经 过,我是敌国的公主。”
“画楼——”
“对!李婕妤是我推开的,我就是看不惯她虚伪矫情无耻!”她撇唇,鄙视的哼道,“随便你怎么想了,我不在乎!”
可是,若是真的不在乎,眼眶为何会湿润?
仓诺心猛的一疼,想 什么,可是她那倔强的性子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
“画楼,你真的应该好好的改一下自己的脾气,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朕一样如此的依着你。”
“依我? 的好听,你除了怪我,还会什么?”画楼忍不住心中的怨,朝他怒吼道,“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要纳什么妃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你那么喜欢她,当初干嘛还要招惹我!既然招惹的,为什么不对我负责!帝王就很了不起吗?帝王就可以三千后宫,把女人当作衣服一样换来换去?如果你做不到从始至终,那就放了我,我一点也不希望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你给朕住口!”仓诺目光阴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 话!”
“我当然知道!北皇陛下嘛!那又如何!李婕妤 的不错,我就是讨厌看见你三妻四妾。也许以后你会有更多的妃子,我依旧会嫉妒, 不定我会将你的后宫搞的天翻地覆!”
“你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到现在她还有什么怕的吗?她受的委屈够多了,在这皇宫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人帮她,眼前的这个只会一味的怪她,喜新厌旧,当初什么好话都是他 的,可他从来就只是 而已!这个人,根本就不会一言九鼎, 话跟放屁一样!
画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仓诺真是越看越讨厌。
仓诺见她没吭声,上前一步,但见她委屈着,脸色阴沉的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雨来。
这个小东西,还敢跟他委屈!不止委屈,还马上就要哭起来,泪水都沾在睫毛上了,却倔强的不掉下来。
心下有个地方柔软了下来,想起这些日子她一直都隐隐不快,想必也是跟自己有关,难免心下有些愧疚,他苦笑一声,缓缓道,“朕不是在怪你,只是在教你。小东西,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 话么?为什么每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