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都没有。
杨元庆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二十几名披着白sè斗篷的契苾士兵,他们伏地时,和雪地颜sè完全一致,根本看不出来。
杨元庆不由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这种伪装sè伏击方式果然与众不同,他带领两名士兵迅速奔回,翻身上了骆驼,他正要下令出击,契苾烈却拉住他,向他摇摇头。
“怎么,哪里不妥?”
契苾烈指了指杨元庆和他手下的骆驼道:“你的骆驼是商骆驼,没有经历过踏营的hunluàn,会受惊的,我们的骆驼则受过专mén训练,你们在外围负责拦截杀戮。”
这句话让杨元庆点了点头,他才知道,原来骆驼也和战马一样,也有专mén的训练。
“好!我们去南面拦截。”
杨元庆一挥手,五百名隋军士兵催动骆驼跟着他向南面奔去。
契苾烈见他们渐渐走远,他缓缓chou出雪亮的战刀,战刀向前一挥,一千契苾勇士猛踢骆驼,骆驼开始奔跑起来,渐渐越奔越快,如疯如狂,一千骆驼骑兵手舞战刀,如洪水奔涌,向三里外的薛延陀大营猛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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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边疆奏折【2050张月票加更】
五千薛延陀士兵经过几天的雪地跋涉,已经疲惫不堪了,他们已经认定这条隘口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便纷纷倒头睡觉,谁都没有任何被偷袭的心理准备,连派出去巡逻和岗哨都只是为了防狼,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所拦截的人会来袭击他们。一千契苾勇士如暴风雪突然席卷而来,冲进了大营中,一千匹骆驼在大营内横冲直撞,将一顶顶大帐踏平、撞翻,薛延陀士兵从梦中惊醒,惊恐万分地冲出大帐,迎接他们的却是雪亮的钢刀和无情的杀戮,契苾勇士挥舞钢刀和长矛,在敌群中冲杀,一颗颗人头被劈飞,一具具尸体堆积,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粘稠的血流很快便在寒风中凝冻成血冰。
万夫长执刀从营帐中冲出,却迎面遇到了契苾烈,两人一对面,万夫长惊讶得大喊起来,“是契苾人!”
可惜混乱中没有人听见他的叫喊,他也没有机会再喊出第二声,契苾烈目光冷厉,一催骆驼,长矛闪电般地刺向万夫长,挑飞他的长刀,‘咔嚓!’将他的胸膛刺穿,尸体高高挑起。
契苾烈拔出刀,一刀砍下万夫长的人头,拴在自己的马鞍之上。
惨叫声、哭喊声响彻大营,薛延陀士兵四散奔逃,大部分都向南面逃去,南面早已埋伏了五百隋军,他们乱箭齐发,一片片逃来的薛延陀士兵惨叫着被射倒在地,但求生的本能使后面的士兵依然不顾一切地向南奔来,只有这边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一个也不准放过,全部杀死!”杨元庆下达了全歼的命令。
隋军士兵毫不手软,箭如雨发,一百名隋军分散出去,追击散兵,挥刀将企图从两边逃走的薛延陀士兵砍翻在地。
这时一千契苾战士从后面掩杀而来,在隋军和契苾战士的轮番绞杀下,最后的近千薛延陀逃兵全部被杀死,战场渐渐安静下来,十几亩大的盆地内堆满了尸体,几乎都被契苾战士割下人头,夺走军牌,他们需要回去请功。
这时一名隋军旅帅奔来禀报,“禀报将军,清点完毕,一共有四千七百二十八具尸体,他们记录中应该是五千零三十人,还有近三百人逃走。”
杨元庆的目光向森林和四周山野望去,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契苾烈上前笑道:“就算逃走,也熬不过今晚,他们全部都会冻死,最后喂狼。”
他又一指薛延陀军队的马圈,“不过运气很好,这次赚了五千匹战马,我们各一半。”
“帐篷和物资们都拿走!”杨元庆知道他们不缺战马,而是缺少物资,这些薛延陀的帐篷和兵器甲都十分粗陋,他也看不上眼。
“多谢!”
契苾烈也不客气,他一声令下,契苾战士开始清理战场,将所有能用的物品,包括帐篷、皮甲、战刀、弓箭等等物品,一一收拾打包,放在骆驼背上,他们则改骑缴获的战马。
足足忙碌几个时辰,才收拾完毕,所有的尸体都堆在一座大坑里,留给乙失钵去咆哮吼骂。
众人再次出发,向南方隘口而去,一天后,两支军队走出了阴山,他们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这时,一隋军斥候奔回禀报,“禀报将军,阴山外没有伏兵,留在隘口的一支百人敌军已经逃走,踪迹皆无。
契苾烈对杨元庆笑道:“他们是分片拦截,周围隘口离这里都很远,在百里之外,他们过来围剿也来不及,杨将军一路将平安无事!”
杨元庆对我拱手谢道:“这次多亏契苾勇士和我们联合作战,才能偷袭成功,全歼敌军,我深表感谢,请兄长替我转告可汗,欢迎他来丰州,我们共商联合对付薛延陀。”
契苾烈微微笑了起来,“其实我没有对实话,我并不是老察里的儿子,我就是契苾可汗的长子,可汗的继承人,我便是奉父汗之命来丰州寻求和隋军合作,联合对付薛延陀,很高兴能和阴山飞将并肩作战。”
杨元庆笑起来,“契苾有如此智慧、勇猛的继承人,契苾必然会兴盛,我完全可以代表丰州总管答应契苾,丰州隋军愿意与契苾结盟。”
契苾烈伸出手掌,杨元庆也伸出手掌,两人重重一击,“我们一言为定!”
鱼俱罗的薛延陀形势报告历时一个多月,经朝廷层层批转,终于摆在了隋帝杨广的御案之上,此时已是大业元年正月初十,离上元节还有五天。
鱼俱罗的报告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鱼俱罗的一种推测,没有服力。
杨广细细地批阅鱼俱罗的丰州形势报告,他很关心丰州的情况,不仅丰州是对突厥的最前方,而且丰州还有一个他所关心的爱将,他很想知道杨元庆的情况现在如何?
报告中,鱼俱罗指出薛延陀避雪灾南迁到阴山以南,不断派出股游骑入丰州地界袭扰,其中薛延陀可汗的儿子被杨元庆所杀,薛延陀很可能会在开春前大规模进攻丰州,鱼俱罗要求朝廷增兵丰州,防御薛延陀的大规模进攻。
杨广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年他只顾考虑突厥的情况,却没有留意铁勒诸部,这个薛延陀的名字,他只在杨元庆的哈利湖一战中有所耳闻,其他情况竟一无了解。
他放下报告想了想,立刻令道:“速宣长孙晟来见朕!”
一名宦官立刻跑去宣旨,杨广又继续看鱼俱罗的报告,这时,在报告后面,鱼俱罗短短的一句话吸引了杨广的注意,他一下子坐直身子,仔细看这句话。
‘臣和大利县令杨元庆商议,大利新县诸县吏人选,决定以县考录用方式招募丰州及附近州县才俊之士,学而优则仕。’
报告中的这句话引起了杨广的极大兴趣,甚至超过了对薛延陀的关注,‘学而优则仕’,这句话杨元庆给他过,当时指的是武举,‘武而优则仕’,现在又改用到文官。
在这句话的下面划有重重一条横线,礼部尚书牛弘在旁边有批语,‘武将文,不伦不类’。
杨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个所谓大利县考其实是杨元庆的主意,只有他才想得出这种点子,不过大利县考,他很喜欢,他倒很想看一看,这个大利县考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时,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长孙将军来了。”
“宣他进来!”
片刻,长孙晟快步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长孙晟参见陛下!”
杨广将鱼俱罗的报告递给他,“长孙爱卿,先看一看再。”
长孙晟现在仍然担任突厥使,拥有对突厥的发言权,他看了一遍报告,便笑道:“这应该是达头消亡的后续影响,西突厥内部争权,新可汗处罗残暴,西突厥治下的铁勒诸部趁机脱离突厥独立,这个薛延陀和契苾是西部铁勒最强大的两个部落,薛延陀大酋长乙失钵是出了名的护短和心胸狭窄,杨元庆上次已在哈利湖杀了他的一个儿子,这次又杀死他的另一个儿子,恐怕此人不会善罢甘休,微臣以为,鱼俱罗将军的担心很可能会成真。”
杨广背着手在房间内走了几步,他又问道:“薛延陀有多强的实力?”
“可战之兵大概有二十万之众,不亚于启民可汗。”
杨广略略倒吸了一口冷气,二十万之众,如果进攻丰州,这会给丰州带来巨大的损失,他的心中不由忧虑起来。
长孙晟明白杨广的担忧,便微微一笑道:“陛下也不必太担忧,薛延陀和契苾的关系一向恶劣,还有西突厥在后面施压,它不敢真正的大举进攻隋王朝,我估计他只是报si仇,进攻大利城,大隋王朝,他绝对不敢真正招惹。”
杨广点了点头,“虽这样,但朕还是不太放心,经营丰州是我大隋稳定北部边疆的重要举措,绝不能让薛延陀毁了大隋经营丰州的计划,朕还是决定增兵。”
到这里,杨广又想起刚才长孙晟的话,便问道:“契苾又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契苾是天山疆域最重要的部落,实力强大,如果陛下yu开拓西域,可以考虑和此部落加强往来。”
杨广眼中若有所思,开拓西域一直是他的强烈愿望,将大隋赤旗插到天山,只是他刚刚即位,还顾及不到遥远的西域,但确实可以先联络西域部落,到时自然就水到渠成。
杨广看了一眼长孙晟,便笑道:“朕想派重臣出使西域,联络西域部落,长孙爱卿认为谁合适?”
长孙晟听杨广这样,明显就是排除了自己,他想了想便道:“臣推荐裴矩!”
杨广笑道:“和朕想到一起去了,先帝临终前也给朕过,裴矩是开拓西域可用之大才。”
杨广随即令道:“宣户部shi郎裴矩觐见!”
“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臣告退!”
杨广点了点头,“去吧!朕再考虑考虑丰州之事。”
长孙晟退下去了,杨广又拿起鱼俱罗的奏折仔细看了两遍,沉思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对shi诏学士道:“传朕的旨意,调灵州两万大军疾速赴丰州备战,听从丰州总管鱼俱罗调遣,另赏赐鱼俱罗玉如意一只。”。
第二十一章 京城来人
在阴山隘口全歼五千薛延陀军队后,杨元庆便和契烈在阴分手,一晃已经近半个月过去了,此时已是一月下旬,草原上已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寒冷,空气中已有了一丝春天的气息,冰雪还没有融尽,但草原上覆盖的雪已渐渐薄了。
再过半个月,黄河就要解冻了,这就意味着大战即将来临。
大利城内依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内城修筑逐渐进入收尾期,上万名从延、原、庆、灵等州重金招募来的工匠正忙碌地修筑城池,大利城的军民也一齐上阵,出力共筑城墙,运沙、搬木、从远处开采石料,内城上下异常忙碌。
城门口,一队由数百辆平板车组成的粮车正缓缓入城,车上满载粮食,杨元庆正好巡视在城门口,他连忙命士兵让路。
“杨将军!”
押粮官飞马上前给杨元庆施礼,“卑职参见杨将军!”
押粮官是丰州仓曹参军事,叫赵子武,主管丰州军粮,外号被称为粮神,在丰州任职已有四五年,和杨元庆非常熟悉。
杨元庆回礼笑道:“赵粮神,这次给我们大利城运来多少粮食?”
“鱼总管说大利城要备战,命我送一年的粮食,十万石粮食,我已经不知跑了多少趟,腿都跑细了,杨将军可要好好补偿我!”赵子武故作埋怨道。
杨元庆呵呵一笑,“我从薛延陀那里缴获了大群战马,我送你二十匹马,你自己去挑,挑到宝马是你的。”
赵粮神大喜,也顾不上和杨元庆说话,调转马头便奔去挑马,杨元庆迅速给身边一名旅帅使了个眼色,旅帅会意·立刻掉头追了上去,从薛延陀那里缴获的战马一共有二千五百匹,杨元庆已经事先从里面挑选出几百匹上等骏马,那是他留给自己的·准备用来组建自己的亲兵队,可别真被赵粮神挑走了。 ~
这时,后面发一声呐喊,又有大队运货平板车过来,运木材的马车要进城,马车上是巨大的木料,这是用来造投石机·大利城头上一共部署了二十架投石机,但明显不够,杨元庆决定加到五十架,内城墙上也要部署。
运木头的民夫见前面粮车停滞不动,在后面便急喊了起来。
杨元庆连忙粮车速行,他骑马在工地视察筑城进展,修建内城是他重中之重的大事,必须在二月来临前全部修筑完毕。
他立马在一片空地上·注视着头顶上正缓缓落下的吊桥,内外城之间的吊桥已经修好,正在反复试验·只要吊桥完成,整个内城墙的修筑也就差不多了。
他的目光又投向城墙,内城上像蚁群般忙碌的工匠,这些工匠大多年轻力壮,肌肉发达,足有上万人之多。
一群石匠从他身边有说有笑走过,石匠们身上那种古铜色的腱子肉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杨元庆心中涌起一个念头。
“将军,刚刚得到消息,九原城的军民下午就能抵达。”杨思恩催马上前禀报道。
九原城虽然也是石城·高大坚固,但那边兵力不多,城内住的基本上是军户,如果薛延陀真是十几万大军来攻,九原城抵挡不住,杨元庆便命令九原城的一千驻兵和所有军户全部迁来大利城。
他一直很担心九原城军民现在的情况·军队扶老携幼,行军速度极慢,一天只能走二三十里,如果半路被薛延陀军袭击,那后果就严重了,现在杨思恩告诉他下午就能到达,杨元庆便稍稍松了口气。
他指城头上的近万名工匠,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思恩,看见这些壮劳力,你想到了什么?”
杨思恩一下子明白了杨元庆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以,我让他们再留下一个月,只是要找事情给他们做,否则他们会跑掉。 ~”
杨元庆点点头笑道:“我给他们双倍的工钱,让他们去开凿岩壁,再把他们筑城的工钱再拖一拖,他们就不会走了,另外每天也要训练他们,给他们盔甲和兵器,我正发愁没有人挽发投石机,这些工匠就是现成,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兵器和盔甲可能会不足。”
“先训练起来,兵甲我去问大帅要。”
两人正说话,一名城门兵疾速奔来,“禀报将军,鱼帅来了,还陪同一名京城高官。”
杨元庆笑了起来,“正想敲他竹杠,他就来了,思恩,训练工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让刘简和胖鱼协助你。”
“将军放心,我有办法让这些工匠乖乖听话。”
城门外,鱼俱罗正陪同着裴矩视察大利城墙,袈矩昼夜兼程,刚刚赶到丰州,又随鱼俱罗来了大利城,十几的马不停蹄奔驰,他已明显瘦了一大圈。
这次裴矩的任务是联络以契为首的西域铁勒诸部,鱼俱罗告诉他,杨元庆和契那边有联系,裴矩大喜,他正发愁无法和契搭上关系,他也顾不上休息,抵达五原县的当天又立刻启程赶往大利城。
裴矩眯着眼打量城墙,这外城墙至少高四丈,居然比京城还要高上一丈,他便捋须笑道:“鱼总管,这大利城墙修得比京城还高,你们就不怕御史弹劾?”
鱼俱罗笑道:“这是圣上在做太子时便批准了,城墙图纸几年前便送工部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