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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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嫡-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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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气的涨红了脸,“你……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顾氏不耐烦到了极点,四太太一直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瞧了一眼后,幽幽开口,“母亲,大嫂正是因为尊敬你方才这般。殷姨娘是母亲当年为侯爷纳娶进来的贵妾,倘若身上一星半点不是,全都是老太太的不是。大嫂这么做,也是为了全了母亲的名节。您总不能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妾,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

PS:

感谢瑶非鱼打赏的平安符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29章 我才是你表哥

老太太虽然糊涂,但是最爱慕虚荣,对于自己的名声一向很看重。搂着小殷氏的手彻底松开了,凭着顾氏派上的两个婆子将她拉了出去。

小殷氏哀嚎声一直到走出院子才堪堪停住。

折了自己的左右臂,又没让顾氏折损。这次真是铩羽而归,小殷氏恨不能一头撞死。

告假回家的梅香回来听说旭哥儿遭受了这样重大的灾难,一直十分自责。

姚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横竖没出什么大事,过几日便就好了的。你可有三头六臂?能时时照看着旭哥儿不成?”说着又怅然道,“只希望旭哥儿长大了,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莫要叫有心人轻易便能加害了便是。”

说着又忍不住叹息道,“何苦生在侯府。”

梅香也垂了头,似乎触动很深。

姚倾眼尖,将她瞬间神色看在眼中。问道,“你回去和情郎幽会如何?”

似乎是没想到姚倾会问这话,梅香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姚倾抿唇,“瞧你这面含春色的样子,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如今已经临近年关,可却没有伯卿一点消息。”

梅香听了这话,神色黯然。

那一声伯卿,竟是叫的她心里发酸。

贺伯卿的安慰,兴许姚倾并不是十分担忧。她所担忧的是,倘若亲生哥哥做了什么伤害贺伯卿的事情,日后他们兄妹倘若相认,该如何面对。

仇恨越深、误会越多,而被卷入争端之中的无辜之人也会越来越多。

姚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意贺伯卿被伤害,可她却知道自己不想再亲生哥哥和贺伯卿之间难以取舍。

真的只有用暴力手段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能让仇恨化解吗?

“我听说北方的战事告停了。”梅香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开口。

“告停?”姚倾十分诧异。兀自不信。

永宁侯来信并没有说停战休整,而贺仲玉也说,北方战士正酣,是以贺伯卿才没有时间修书回来给姚倾。

可思及梅香的真正身份,姚倾猜测她说的消息也不一定不可靠。一颗心七上八下,很不安定。

梅香忽而问道,“郡主是在担心肃亲王世子吗?”

姚倾地垂下眼眸,轻轻点头。

梅香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咬唇沉思半晌,方才道。“倘若……倘若世子爷若是回不来了,郡主……”

“你说什么?”姚倾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梅香。

恐慌和忐忑怎么会突然撞进她的心里。让她如此不安。

或许是因为,她怕继姚子珏之后又有一个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要葬送在那人手下吧。

可不管原因是什么,姚倾都铁青了脸色,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

梅香那双柔情万种的桃花眼中盛满伤心,苦笑着摇摇头。“奴婢浑说的。”

姚倾瞪她,“这话怎么能浑说的?多不吉利?素来听闻肃亲骁勇善战,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伯卿一定能改选而归的。”

姚倾眼睛里满是坚定,说起贺伯卿时竟是那般温柔。

梅香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空牢牢的难受。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在意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你偏偏不能拥抱她,宠爱她。甚至还要默默的看着她用十分温柔的神情去思念另一个人。

梅香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卑微过。低头瞧瞧自己身上淡绿色的衣裙,特别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姚倾看她神色,其实心里头也是有些不忍的。

有时候你明知道有些人你给不了他未来,所以你就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可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和你爱的那个人无关。你认定了她。无论他怎么做你都停止不了爱她。

比如上一辈子姚倾对贺綫,贺紘对姚倾。

情丝难断。情债难换。

姚倾看着梅香叹了一口气,起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冬日暖阳照在盛开的梅花之上,银装素裹之下一点红妆煞是好看。

这么冷的天,行军打仗的人不知要受多少苦。

姚倾想起自己做的那件棉衣,心里头忽而闪过一个想法。

只是她不敢践行,只苦笑着摇摇头。

安慰自己几句,便就回到了自己的沉鱼阁。

自从战事打响,京城中便少了往常的热闹气氛。今年的春节更是冷清的吓人,便是宫中也并没有张灯结彩。

因为这大齐不知多少女人没了丈夫,多少孩子没了父亲。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姚倾自然是被请进宫中,自然难免遇见不想遇见的人。

——贺綫。

曲桥之上,满月光华,两人对立而站。一个身姿妙曼,一个身姿倾长。

姚倾看着贺綫,不发一言。

贺綫心里却是十分沮丧,“倾儿,伯卿他失踪了。”

姚倾愣怔,仿佛不曾听清一般看着贺綫。半晌后忽然柔柔笑道,“你又耍花样。你知道我和他订了亲,所以……”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堪的人?”贺綫打断姚倾的话,冷笑。

不知讽刺的是自己还是姚倾。

如果是个好人,怎么会赐毒酒给爱自己的女人。

如果是个好人,怎么会在得不到之后觉得空虚。

如果是个好人,怎么会如此纠缠不清,让人苦不堪言。

姚倾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贺綫。久久对峙之后,最先败下阵来的是贺綫。“我和伯卿一直有暗号往来,前一日我收到他的暗讯。他落入敌营,不得脱身。”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姚倾忽然警觉。在贺綫面前,她永远要保持警惕性。

“我知道你把贴身玉佩送给了他,对于他那可以是一个护身符。”贺綫吐字清晰的话,却让姚倾耳中一阵轰鸣。

“你想告诉我什么?”姚倾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贺綫。

为什么从前她没有发现,她爱上他的风流倜傥,爱上他眉宇之间的那抹忧郁,是因为他同自己有三分相似。

“其实你早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贺綫苦笑,“倾儿,我不相信你重活了一次,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猜到了,可是她不敢确定。姚倾上前抓住贺綫的手,情绪激动。“你告诉我!”

“我才是你的亲表哥!”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30章 出行

真相犹如拜佛者手中握着的佛珠,一颗颗原本是松散开来的,可中间若有线绳穿插,便就能连贯起来。

姚倾脑海里瞬间电光火石。

为什么永宁侯府老太太对她厌恶至极。

为什么永宁侯对他多有爱护却不愿与她过多接触。

为什么齐国公府老太太那她与陶皇后相比。

为什么皇后不喜欢她,处处为难她。

为什么皇上看见她会出现诡异难以形容的神色。

原来真相就是——她是陶皇后的侄女。

眼前这个曾经害死过自己的男人其实是自己的表哥。

呵呵,真是讽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姚倾紧盯着贺綫,“总不会告诉我那捉了伯卿的人是我的亲哥哥,而你希望我去救他吧?你既然找得到他,也知道了我的身世,总不会还不认识那人吧?”

贺綫有些羞愧,回答,“不瞒你说,伯卿的确被陶戬抓走。而我和陶戬也并不认识。”

陶戬?哥哥的名字叫陶戬吗?为什么姚倾会觉得如此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前世还是今生却也分不清楚。

只是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本名是叫姚倾的吧!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姚倾问的斩钉截铁。

贺綫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告诉了姚倾她的计划。

颠簸的马车里流苏一直不停唠唠叨叨,对于贺綫的做法十分不满。

“倘若传出去,小姐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倘若肃亲王世子悔婚了,岂不是要叫小姐一辈子嫁不出去。”流苏犹自愤恨,扯了扯身上不大合身的男装。

姚倾坐在对面理了理腰间玉色宫绦,神色平静。“我是去寺内为远在前线的父亲祈福,传出去世人也只能赞我一句仁义纯孝。如何会毁了我的清誉?”

流苏神色稍安。略一思索后又顾自慌乱起来。“可小姐到底是千金之躯如何去得了那苦寒之地,况且军营之内皆是男子岂不冲撞?”

“我难道不是个俊俏郎君?”姚倾莞尔,抖了抖自己的月色长袍。

换了一身男装,又将脸涂黑的姚倾的确貌若潘安。硬是将一旁恢复了男装,原本倜傥风流的梅香比衬得毫不出色。

流苏嘴唇动了动,无可反驳。可一腔不满难以发泄,便转头去看一旁兀自发呆的梅香。“喂,你到底会不会武功之类的啊?”

梅香没想到流苏会叫自己,微微愣怔之后,谦和道。“略知一二。”

流苏不满撇嘴,“二皇子忒不靠谱,折腾小姐去蒙古境内找肃亲王世子。自己个儿却躲在京城图清净。只叫一个换了女装混在脂粉堆儿里的娘娘腔跟着,却是要做什么?”

“流苏!”姚倾低喝一声,打断流苏。“怎么这般无礼?梅香如今是罗公子,与你家公子我是好友,你浑说什么呐?”

流苏兀自不服。却也不敢反驳,只偷偷瞪了罗毅一眼,再不说话。

且说这梅香是何许人也。

乃是荣国公府上的大公子罗毅。

他虽是庶出,娘亲却是荣国公夫人的陪嫁,自小被养在夫人膝下。虽不至于似姚子瑜一般精通诗书、擅长武艺,却也算是京中贵胄中的翘楚。

他如何会出现在永宁侯府上?

说来荒唐。

那日姚倾被召入宫。路上无意间向外一瞥,却被那罗毅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多少日夜里寝食难安。只为再见美人一面。

后随着荣国公夫人来过一次永宁侯府,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就是这永宁侯府的七小姐,被封了沉鱼郡主的姚倾。

罗毅今年十六岁,正是成家立业的好年纪。荣国公夫人一日与他商讨婚事,他却直言自己看上了姚倾。愿意聘娶为妻。

素来对他疼爱有加的荣国公夫人却是勃然大怒,绝不准许他起这样的念头。

于是他便找了魔一样的想尽办法混进了永宁侯府。

这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可却如此真实的发生了。

姚倾其实自一开始便猜破他的身份,对于他这样的靠近,起码比齐四公子的故意折辱、贺綫的强取豪夺要好上许多。

当有人爱慕你时,你应该心怀感激。

姚倾私以为,最有效让他放弃的办法就是让他再不肯报任何希望。

就像现在,姚倾肯为了贺伯卿不顾自己的名誉,千辛万苦的踏上这条路,就让罗毅明白了自己不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走进姚倾的心里。

可其实姚倾此次却不是为了贺伯卿,而是为了陶戬。

流苏的不满情绪一直到他们抵达边陲小镇丰城都不曾消退。

马儿走了一天一夜着实劳顿,而赶车而行的车夫也累的不成样子。姚倾决定要在丰城投宿一晚。于是三人便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此时正是寒冬,边疆气温极低。路上鲜少有人走动,进来有战事,客栈的生意也不大好。

小二正裹着一件粗布大棉衣,坐在柜台里面打盹。猛的被掌柜的敲了一记爆栗,哀嚎着起身,困意全消。抬头正瞧见三个衣着华贵的少年郎进门。

小二两眼放光,忙不迭迎上来,一脸笑意。“三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瘦小身子,尖嘴猴腮,勾勒出一脸谄媚相。姚倾略有不喜,那边罗毅却开了口。简短扔出两个字,“住店。”

那小二一听,即刻来了精神。“天字号还有三间房,请客观跟小的上去瞧瞧。”

“我们只两间就够了。”姚倾开口,“我与小童一间,这位公子一间。”

那小厮本已经蹬蹬两步跑上楼梯,听了这话回头瞄了一眼,似乎是闲姚倾小气,撇了撇嘴,又顾自往上走。嘴里嘀嘀咕咕又说了许多推销的话。

“这客栈怎么都这么奇怪。沐浴还要收钱?”流苏听了小二的报价,忍不住嘀咕。

那小二耳朵尖,听了个清清楚楚。忙不迭道,“这烧水要费柴火,抬水要费人力,哪儿不需要钱的?”

流苏不悦,掐腰便要理论,被姚倾伸手按住。自怀中取了几两银子扔给那小二,“劳烦小哥快些。”

这一路颠簸劳顿,姚倾委实累的不轻。是以需要好好沐浴一番。解解乏。

那小厮得了银子自是高兴,用牙咬了一口辨认真伪,而后口里千恩万谢的去了。

流苏兀自不满。瞧着他的背影絮絮叨叨。

姚倾只觉乏累,也懒得去管她说什么。同罗毅说了几句话,便顾自进了房间。

这客栈楼上成回子分布,中间是个空堂,能瞧见一楼用饭的大厅。

姚倾和罗毅住在东边比邻而居的两间客房。姚倾靠里,罗毅靠外,房门斜对着楼梯。是整个客栈里位置最好的房间。

进了房间,姚倾便往床上躺下。流苏便一直忙着将行礼归拢好,并不辞辛劳下楼打了热水给姚倾投了帕子擦脸、擦手。

姚倾见她眼底一片淤青,便知是劳累所致。心里自然担忧。于是便道,“你且先来歇一歇,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暂可不必理会那些虚礼。你我主仆二人尽可放松一些便是。”

话是这样说,可规矩不能乱。流苏心里感激,却也不敢逾矩。只在一旁的小桌旁边坐下。“奴婢不累,小姐快些躺下睡一会吧。过会水搬来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还叫我小姐?”姚倾嗔怪。“忘记了应该叫我什么,你自称什么?”

流苏猛然惊觉。慌张的捂了嘴,“瞧小的这记性,少爷莫怪。”

姚倾莞尔,上前拉了流苏按着肩膀让在床边坐下。“谁也不是铁打的身躯,这一路上委实劳顿。你快去谢谢,一会儿才好伺候我木有。”

流苏挣了一挣,见是毫无效果便也作罢。行礼谢过之后,便爬上床躺下,须臾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姚倾见她睡的酣甜,沐浴时便也没叫醒她。只自己一人褪去了身上满是灰尘的衣服,抬腿跨进浴桶内坐下。

温水一泡,身上的乏累之感顿时消退大半。

姚倾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上。想着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找到陶戬。

他在军营重地,自己身上又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想要见到他似乎很难。

一路从京城到丰城已经花掉将近十日的时间,而贺伯卿落日敌营也已经十余天。

两军交战,主帅被俘,必定会军心动乱。此时若是蒙古进攻,必定大获全胜。

然而,丰城此处乃是大齐与蒙古交界之地,若是大齐军败,此刻丰城应该已经被蒙古占领。

蛮夷占城,必定会烧杀抢掠一番,然而如今丰城却如此平静。

便就说明,齐军和蒙古在贺伯卿失踪之后并没有打响战役。

这是为什么?

阿穆尔应该急着破城才对。

姚倾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众人都睡的极晨,待到次日天大亮了,方才醒过来。

匆匆用过早饭,又在小二的推荐下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三件蒙古长袍换上之后,三人才又继续前行。

姚倾身穿一件天蓝色箭袖长袍,腰间玉带两侧各缀玉佩和香囊,脚蹬千层底黑色小朝靴。将一头乌黑秀发变成一条长辫垂于脑后,头上戴了一顶蓝顶白边的毡帽。因姚倾本就身材高挑,倒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只觉得是个样貌极其俊美的少年。

罗毅本是男子,有身材高大,是以着装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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