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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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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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曾想,江夜着了恼,眼帘虽未启,紧紧闭将起来,面目却已绯红。不忍太子这般赤/裸/露/骨,竟一脚蹬去,正中面门,将急色太子踹下了床。
  曾在许多夜里,太子殿下精/力/威/猛,要掇他欢/爱,弄一个不住。每每不堪忍受之时,便想如此踹他下床,却终因身下酸软,腿脚无力而作罢。今日……却是遂了心愿。
  “嘶——”
  “江夜——”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孤夜半来与你话别,你竟如此相与,真个小白眼狼。”太子殿下跌在床下,笑怨怨控告。
  “噗哈哈……”江夜睁眼一望,不由乐将起来,捶床倒枕,笑一个不住。
  皇帝窥入窗中,恰见太子从高床之上咕噜噜滚落。不由面色铁青,眼中含怒。
  眼见江夜笑个不住,却不曾使手来助他上去,太子殿下目中虽恼,心内却是蜜意,无奈容之。忽的计上心头,嘿然一笑,起身便将软卧上那人儿拽下了床。
  “唔——”
  未曾摔着,太子殿下紧紧拥着上身,抚摸柔软鬓发,不许他惊叫,以吻封缄。
  江夜一愣,稍稍嗔视,终是不忍与他再作闹,抬手环住太子脖颈,张嘴儿与他相接。俩人一会子轻咬退开,一会子又闷笑相接,浓情蜜意闹个不住,心眼中只余面前那一人,哪里管得那许多。
  皇帝已是面色黧黑,心中大恨。这般多年来,手握权柄,运筹帷幄,亦算得见惯世间风浪。此刻,却走不动道儿,目光如炬,心痛如碎。
  不一会儿,太子又窃窃在江夜耳畔嘻笑言语,皇帝不得耳闻,唯见江夜耳目通红,羞颜嗔视。
  只见太子殿下悠悠然躺于毯上,闭目塞听,似超然物外一般。江夜忿忿,却依他所言,躬身为之宽衣。
  精瘦上身已无一物,是以亵裤之上,某处之字,便异常刺眼。哪处只歪斜两字,江夜。恰此刻壮物膨大,似蛰伏欲破之兽,竟堪堪刺于其上。
  其间意味,不言自明。
  江夜羞煞脸,抬手便伸向哪处,使力握住。太子殿下不许他惊叫,自个儿却是忍不住惊唤一声,立即起身,目光如怨如慕嗔他,尽是纵容与欲/望。
  此情此景,未及忧心明朝离别,江夜心头一亮,却忆起太子说与他的羞人姿势,不禁欲以之一试。便娓娓弃衣,胯于太子腰间,使手往后。
  俩个正是青春年茂,欲/望/燔/灼,目中交/色便能焚身,何况此亲肤之切?
  屋内渐起□□喟叹之声,热气翻腾。皇帝移步别去。
  史书有云,寰帝二十年十二月初七,江府一族,府中尽藏贪墨黑帐,参与江南贪墨案。寰帝大怒,亲自带兵捉拿乱党归案。按下不提。
  翌日,府内服侍如故,未见半分有异。太子亦不留意江大人是否相送,换了铠甲,便携江夜,乘车出城。
  寒冬腊月冷,朔风刮脸,街上行人彳彳亍亍,踽踽前行。面色亦是麻木。
  街市叫卖声,只远远听闻。近途坦荡,两侧街市乡野市民,指指点点,目送太子仪仗出城。
  无人竟知,华丽车马内,却是□□无边,撩人也亦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

  ☆、第二十章 可怜天下孤独雁,惟有此刻共白头

  昨日纵情,不问往日明朝,有拚却一生休之嫌。今日罔伦欢爱,却只为伤别不忍。
  太子殿下军装铠甲皆弃置于地,身着素衣,露出身/下壮物,江夜亦如是装扮,含羞骑/乘于上,缓缓沉下。
  因有前夜浇灌,穴/口松润,不多时便尽数纳入其中,俩人皆是一声喟叹。太子不禁仰头低嘶,沉吟道:“……动一动。”
  江夜双臂紧紧攀附太子脖颈,与之相亲,口中吁吁直喘,神智尚不清明,闻言便上下动了动。不知戳中何处,不禁身子一软,娇唤一声便倒在太子身上,鼻尖磕中他下颌,疼得直流泪。
  太子垂下头来,勉力笑了笑,抚摸道:“乖,江夜不痛……”
  江夜却更痛个不住,眼泪哗哗流,紧紧抱着太子额头,胡乱亲触,口中声声泣道:“太子,别留下江夜……江夜乞愿与你同去。”家国大义他亦明白,此刻却不禁全然丢于九霄,他只知,他深爱之人将离他而去,祸福未可知。
  此刻才知,愿为形与影,出入恒相逐,是何等情怀,何等渴切。便将他当做鬓上钗,带走罢。便将他当做腰间带,带走罢。便将他当那鞋边泥,带走罢……
  只愿同去,便是扮作小厮侍童亦可也。只要同去,不分离罢。
  太子垂目,虽知此去时短,多则一年,少则数月,见江夜这般模样,也不禁心痛难忍。自相识来,两人便从未曾如此天涯海角分离,便是迫他直视心中情意那残酷六月,亦能随时知悉他于家若何。可如今,却真个分别在即也。
  太子殿下心中从未曾这般软过,如蜜如汁,全为这人儿融化了。这般□□欢爱,与其说是好色贪欢,毋宁说是想与他融为一体。
  身体发肤,一寸一毫,如泥偶一般打破了,将两人和稀泥融为一团,再重塑一个龙兴,塑一个江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藉时,他便可风萧萧似壮士出征般洒然离去,江夜亦能风度翩翩挥手言别,俩个似君子之交一般,共盼后会有期。
  然,未能如愿也。
  太子不堪这般温吞,便扶了江夜腰肢,引他摇摆,忽而高下,俩人这般缠弄许久,车马中热气如烟,湮灭俩人其中。
  良驹一步十米,穿过宫闱,走过街市,渐至郊外,路途不平,时有颠簸。太子壮物不由进深更甚,江夜难忍如此情爱,口中惊叫堪堪终于太子肩头,狠狠咬下。俩人皆是三魂七魄逸出身心,全然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姓甚名谁。
  俩人从未曾这般纵情过,往日里,太子便是欲海摇荡浮沉神智不清时,仍留有心神,顾念江夜尚年幼,不敢如何折腾……今日却是全然回了本。身体舒畅,心头忧惧亦散了许多。
  骏马疾驰,时光若梭奔跑,分别近在眼前。太子与江夜再温存片刻,便捡了衣袍穿上,将铠甲披上,正了帽冠。复又变为朝堂太子,俨然正色,凛然威严。
  江夜身软无力,太子便与他将衣裳穿上,轻吻了吻眉间痣,低低道:“莫忧挂念,静待孤凯旋罢。”
  说罢便下了马车,三军将士盈目,皆是从前战友。
  太子跨上坐骑,临行前,再回头望了一眼,江夜未曾相送,窗帘紧闭。
  太子眼眶微红,迅而回首,大吼:“出发!”
  三军听令,震声呐喊,力拔山兮气盖世。太子引军马渐行远去。
  直至车马已只见末尾,江夜才揭帘相望,应是不可得见那人,明知如是,却不禁泪流。
  “……回府罢。”
  “是,公子。”
  俩人打马回转去,一南一北,从此再不相见。
  太子,龙兴太子,君且再回头望望罢。
  江夜,江夜,便再掀帘望望那心间人罢。
  他日再见,爱人已非今夕模样。再见一面,便赴黄泉。
  18丨
  将入城门,忽起朔风,卷起一地黄沙,天气变换无穷。不多时,一阵雪融白花又飘飘洒洒垂将于世。
  江夜掀帘望去,路人皆白头,有一男子于檐下避雪,径自嬉笑道:“可怜天下孤独雁,惟有此刻共白头。”
  白头麽?
  “停。”江夜冶衣敛容,缓步下地车去。身子不甚爽利,余痛余韵皆有,心中却似空白一般,不管不顾,执意而为。
  江夜满头白雪,似童颜老翁一般。
  一路行步至江府,心中微疑,为何门庭冷落?
  推门入内,神威军已久侯多时。
  “江公子,对不住了。”首领见他如此模样,不禁一笑,却又转瞬冷凝,令手下人飞身扣留了江夜。
  “这是为何?”江夜不明所以,却不多挣扎,只冷声喝问。
  那首领又是一笑,掏出御赐令牌与他看,又道:“江氏一族皆为我所拿,江公子便也入内团聚罢。”说罢,也不再戏谑,窃途带走。
  江夜同太子戏闹之时,虽不曾顾及皇家威严。然行步于深宫,伏跪于帝皇大殿之下,森严权势迫如红铁,令他不由谦卑,不由垂目,不敢于上对视,只颤抖抖三呼:“小臣江夜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静若坟茔,针落可闻。江夜不禁暗怪自己呼吸吐纳之声,为何如此沉重?恐惊吓皇上。
  许久,有一言钻入耳中,声音是一概的冷酷无情,圣言曰:“贪墨一案,利益纠纷甚繁,乱党武装成众,前朝便有遗例,钦差大臣为之暗杀。朕爱太子世人皆知,既如此,你可知,为何此次朕准太子出征?”
  江夜忽而有些懵懂,他实实不知,皇上竟会如此问他。此前他以为,皇上是为增益太子功绩,为之聚势,为之扬名。此刻却忽的醍醐灌顶,心中大怖,难道皇上昭示爱太子不过是虚幌。只以此为名,引众人攻讦位高权重之太子,实以庇佑他真正属意之人。
  江夜不禁面色惨白,全身颤抖,险些倒地。
  他从不敢如此设想……既如此,太子此去必然无从躲避暗害刺杀,便是躲过了乱党之刺,班师回朝,却无法避开帝皇之剑。太子……危矣!
  龙位上天子忽的露了笑颜,似看破江夜心中惧怕一般,道:“朕之江山,惟有龙兴能继,汝不必如此恐惧。莫若思想自身,为何置此罢。”
  江夜不禁抬头望了望皇帝,面目与太子极肖。其当政二十年,年过半百,却手握权柄,依旧精神矍铄。
  目光之尖锐,险些刺破江夜心中禁忌秘密。
  “抬起头来。”忽而令至耳畔,江夜虽心有疑惑,亦不敢违令,只得抬头目视龙座,不敢与皇上正目对视。
  眼见皇帝自龙位之上走下,步步接进,江夜没来由地惊慌失措,目露惊惕。忽而忆起父母,不知他们如今如何也。
  皇帝使指头挑起那张稚嫩面孔,面若冠玉温润,颜若桃李秾艳自不必说,皇帝早知江家公子之美名。只是讶异于这双眸子,黑白分明,黑瞳若葡萄宝石般泛软光,竟真若溪水一般清澈。此时其主心有忧惧,更是楚楚可怜,令人视之不忍。
  莫说人间凡物,便是天上星月,亦愿拚尽一生为他摘之,只为搏佳人一笑。
  “无怪太子耽溺。如此妖孽尤物,实不可辜负。”皇帝冷笑,掩去心中震动,以如此轻浮词藻诋毁于他。
  江夜一怔,僵了身体,欲别过头去。然下颌之上,皇帝之力甚大,他挣脱不得。
  虽不知何处露馅,心中却已洞然。
  东窗事发,命不久矣。
  皇帝躬身欺近,见他双唇虽有些雪白乌黑,却依旧透红,唇角破开,休用多言,一看便知必乃太子所为。
  耳后颈畔,犹有暧昧爱痕,似紫带红,不知是昨日所遗,或是今晨才生。
  江夜当该羞耻,惧怕罢,可不知为何,他却似置死生于身外一般。凛然超脱肃穆,似神仙君子一般,目不改色,不躲不避。
  早知会有今日。江夜心叹,自那日温泉宫与太子通了情意,他便知晓,会有今日。是以,纵情娱乐罢。人生当不会太长,何必枉自蹉跎?折磨心意,忸怩作态耶?
  “京中有官贪墨,却非你江家。然,江家必死,你可知是为何?”皇帝退开一步,踱步移开,只淡淡问他。
  江夜心中透彻,忽的一笑,似讽似悲,并不作答,反而扣首恭声道:“求皇上……赐死江夜。”
  皇帝亦笑了,转首道:“朕虽握天下权柄,却从不曾无故错杀,你犯何罪,何求朕赐死?”
  君臣俩人,争锋相对,以笑为筹,以话为锋,招招对峙。江夜只为争得许多性命,全了父母太子之情意;皇帝只为撇清自身,免生将来太子怨恨于他。
  江夜闭目,止不住身体一抖,似夜间撞上灯烛,烧了翅膀的夜蛾,颤颤巍巍道:“江夜不顾廉耻,勾引太子,有违伦常,早知必死,不敢求皇上稍稍宽恕。”
  皇帝点头,似疑惑一般又问道:“豢养娈/童男/宠之兴,达官权贵之流并不少做,缘何只你必死?”

  ☆、第二十一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因我与太子青梅竹马,情真意切,他从不曾将我当做男/宠/娈/童,我亦从不曾为他献媚讨宠。我俩个却乎心心相印,彼此深爱,然俩男子如此恩爱之情,实为世所不容,顾此,江夜该死。”江夜心头泣道,却知此话说不得,只自己明白,聊以□□便好,不敢言声更添仇恨。
  江夜年方十六,此刻全家性命攸关,只系无他一身,千钧一发之际,却令他忽的顿悟,一夜成人。恭谨对话:“只因罪臣……痴心妄想,竟使小性,令太子辞了婚事。失了罗家助力,亦未有太子妃为之诞下麟儿,子息单薄,尚未成家,难孚众位大臣众望。此乃罪一。”
  “唔——还有何余罪?一道陈来罢。”皇帝点头称是,不禁看了江夜一眼。
  如此稚嫩一孩童,他虽心恨不能令他速死,此刻与他对词,他朗朗正色,尽言己之罪,将太子撇得干干净净,却不由诧异,高看他一眼。
  “四岁初见,太子为免罪臣不遭鞭笞,与二皇子不睦,顶撞太傅,携臣离去。此后,罪臣冥顽贪闲,常令太子做事,目无遵上。此罪二。”
  “太子年十岁,见罪臣坠马,飞身相助,于江夜同坠山谷,深受重伤。罪臣之祸,伤及太子贵体。此罪三。”
  皇帝本欲辩驳,此事皆是宫妇作怪,于他无大尤,却见江夜一脸愧色,便住了口,听他下文。
  “太子年十二,正于军中历练,罪臣不管不顾,撺掇太子私自出宫。夜市中不幸失散,太子大惧,逆流寻得江夜,泣下许多。累及太子不顾安危,为罪臣伤神落泪。此罪四。”
  皇上欲罢手,令他住口。江夜却似入魔一般,口中又道:“因罪臣与太子之私情,令吾皇气怒于太子,遣他下江南歼灭叛贼,路途且远且险,祸福难定。”
  言及此处,虽声犹愧怍,皇帝却闻弦音知其雅意,知江夜明恨己身,实讽他这为人君父者,并未爱护于太子。
  “此乃罪臣之罪五。”江夜倏然止声,道:“自太子与罪臣初逢那刻起,罪臣便日日累错,错!错!错!一错再错,从未有休。今日事发,罪臣甘愿领罚,万死不辞。”
  人之将死,其志亦高。江夜抬头目视帝皇,不躲不避,朗声道:“罪臣此生只余贰愿未遂。一则求皇上召回太子,保他安危,此事与他无尤,皆是罪臣贪心渴慕,太子殿下怜罪臣一片痴心,稍稍躬身垂怜罢了。”
  皇帝脑中却闪过昨日影像。太子被一脚踹开,滚落床沿,非但不恼,反眉开眼笑,拉他亲嘴儿,以做惩罚。此般爱意,便似寻常夫妻一般,潺湲涓流,同心同意,未有嫌隙。
  这小孩童如此诋毁自身,恐怕只是怕朕罪及太子罢。皇帝垂目自忖。
  诚然,太子势单,母后虽贵却早丧,宫闱间秘辛少人指点,无人庇佑。若无皇帝干涉,水深火热中纵是太子之尊,也未必能长久。自幼时坠马案,便初显端倪。
  “其二,望吾皇惜念江家并未犯上,亦未贪图财物,虽有罪臣这不肖子孙,却瑕不掩瑜,放过江家罢。罪臣甘愿即刻赴死,不敢奢求苟活。”江夜耿耿泣言。
  他其实还想再见太子一面,即使一话不言,看看亦可。却只已是痴心妄想。
  美人泣泪,自是别有一番风情,梨花带雨最是娇煞。何况佳人一心痴痴,甘为你赴死。皇帝忽的抬起他的头,目光灼然视眼窝处两颗明润宝石,道:“朕此时倒是有些了悟,太子为何偏爱于你一人。”
  江夜厌恶欲去,终不能如愿。皇帝见之不恼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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