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正当壮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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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正当壮年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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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明白!”户部尚书哆哆嗦嗦的跪下领旨,一股怨毒的视线在他身上缠绕不去,杀意、愤怒、各种情绪仿佛实体化成冰冷的刀刃,一刀刀朝他劈过来。让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差点当场老泪纵横。

    李德华胆战心惊的站在小皇帝身边,脑子转的飞快,迅速的计算着对方做出什么来,自己该如何补救。

    可是小皇帝居然没有动。端端正正的坐在龙椅上,周身的戾气慢慢地退去,片刻之后,居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奶白的脸配着他温暖的笑意,瞬间让整个大殿的压力化为无形。

    “皇姐终于有个好的归宿,朕就放心了。户部尚书,朕命你好好操办,如果银子不够,从朕的内务府挪了就是。长公主为国忧劳数十年,如若婚礼都太过简单,朕如何对得起先皇母后!”

    户部尚书赶紧磕头:“臣自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小皇帝微微一笑:“如此,那朕就放心了。”随即抬了抬手,吩咐其他大臣将其他要事上奏。然后提出解决方案,处理的井井有条。仿佛刚刚那个情绪失控的人,从未出现。

    他越是如此平静,李德海就越发心惊胆战。等到宣布下朝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

    偏偏小皇帝下朝之后,还对着长公主一如往日般的撒娇:“皇姐……你嫁了人,会不会就不爱朕了?”

    长公主回答他:“鸿凌,皇姐永远爱你。”

    小皇帝就瘪嘴:“皇姐你骗人,皇姐有了驸马了,可是朕喜欢的女子皇姐都不让朕纳入后宫,朕不开心。”

    长公主就摸摸他的头:“你只是见了一面,未必就是真喜欢。皇姐给你举办选妃大典,到时候林家的小姐也会来,如果你真喜欢,皇姐就给你指她为正妃,好不好?”

    小皇帝眉开眼笑:“真哒?!皇姐你对鸿凌真好?!”

    长公主对他的孩子气无可奈何:“你是皇姐唯一的亲人了,皇姐不对你好,对谁好呀。”

    小皇帝就喜滋滋的点头:“嗯!”

    两人走到盘龙殿和长乐宫的分叉路口,小皇帝依依不舍的拉着长公主的手:“皇姐,朕回宫啦,一会就去御书房批折子去。”

    李齐钰已经开始渐渐不看折子,所以只鼓励性的对小皇帝露出一个微笑,就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她已经吩咐了宫女先行去打理,等她到段卿卿的床前的时候,便有太医用针灸刺激段大小姐的穴位,确保她能在梦中也能听到李齐钰告诉她,两人即将大婚的消息。

    她如果没有记错,这个人是多么渴望有人能与她携手白头。如果这个消息都不能让她从沉睡中醒来。那么她也许就再无醒来的可能了。

    而带着这样想法的李齐钰,全然没有感觉的到,在她转身之后,小皇帝静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和一干宫女太监一步一步绕过层层的花木,然后转到一座阁楼之后不见。

    明黄龙袍的少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的晃了晃。他身边的李德海和一干太监吓的差点惊叫出声。

    少年天子重新站直了身子,示意身边的人站好,抬起袖子抹了抹唇瓣的血迹,缓缓开口:“朕无事,不过是刚刚心绪难平,压抑太过,憋的五内俱伤罢了。”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张德海差点腿软,扶着皇帝的手抖得不行,然后有吩咐小太监赶紧去传太医,几个小太监赶紧抬来一顶步撵,将小皇帝迅速抬回寝宫。

    然后恶狠狠的对下面的人说:“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外传,不然连带你们宫外的亲人,也要一同治罪。”

    底下侍候的奴才跪了一地,整齐的应了一声之后,赶紧退下。

    等到太医开了方子,熬了药给皇帝喝下去之后,张德海看着脸色稍好的天子,面容愁苦的开口:“陛下这是何苦?”

    小皇帝嫩生生的小爪子抓着龙床上的被子,奶白的小脸上显现出一股子不符合年龄的悲凉来。宽大的龙床配着他精致的小脸,越发显得人楚楚可爱。

    他不说话。

    脑海中却浮现一句佛家的诘语:“人生之最大苦,莫过于怨憎会、爱别离、和求不得。”

    明明在手掌之中,却依然求不得。

    想着想着,心里抽痛的不行。

    小皇帝突然呆呆的哭了。

    抽抽噎噎的十分伤心。

    而和盘龙殿一池之隔的长乐宫,李齐钰却在焦心的度步。房间熏着珍贵的提神醒脑的草药,不刺鼻却黯然生香,御医小心的将段卿卿扶起,细细的银针在火上炙烤过后,缓缓地插入她的周身大穴。

    段卿卿猛然抽搐了一下。

    李齐钰忍不住皱眉开口:“为何如此。”

    老太医终于得了机会,不用跟在王太医身后被委以重任,所以情绪难免有点激动。抖着白花花的胡子解释:“臣用金针刺激段小姐全身穴位,刚刚那一针是看她是否对外界还有反应。谢天谢地,段小姐虽然封闭了五识,却还是能感知外界的。”

    太医的话让李齐钰放下心来。太医却此时对她行礼:“启禀公主,此时段小姐五识已开,公主若和她对话,她必然是听得见的。”

    李齐钰摆摆手:“你去外间候着吧。”

    太医行礼:“诺。”

    李齐钰在床边坐下来,默默地握住了段大小姐的手,此时的段大小姐被扎的活像个刺猬。一动不动的模样又有几分可怜。

    李齐钰心里一动。轻轻地俯□去,吻了吻对方苍白干燥的唇瓣。声音平平稳稳的开口:“段卿卿,本宫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得听清楚了。”

    她停顿了一下,原本以为很容易出口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卡在了喉咙里,莫名的开不了口。

    段小姐在她手心的小指头微微的动了一下。

    李齐钰惊讶的看着那只手,心中大喜:“段卿卿!你是醒了吗?”

    “本宫有很多事要问你!”

    “如果你醒了,你愿意娶本宫吗?”

    “婚礼就在下个月。卿卿你起来回答本宫你愿意娶本宫好不好?”

    她急急地说了这么多,却见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甚至,连小指头也不再动一下。

    李齐钰的心,沉沉的凉了下去。

    无力的坐在床沿边上。

    却看见那个床上的人,虽然紧闭着双眼,却有些微的晶莹从她眼角渗出,苍白干涩的声音轻轻地吐出,几不可闻。

    “好。”

    李齐钰睁大眼睛去看,那个人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刚刚的那个字,只是她的错觉。

    可是,这……绝不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要觉醒了,公主的女人味要觉醒了

    她要爱了……

    快看快看……




☆、太傅你好,陛下再见

     段卿卿在梦里感觉自己在慢慢的长大;她梦见自己跟着一个人在兵荒马乱中拼命的逃跑,可是怎么也躲不过那些追兵,躲得过那些扬起的马蹄,却躲不过漫天的箭雨,那些箭全部扎在她身上,让她浑身疼痛难忍。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停下往前奔跑的脚步。可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拉扯住了她;那个人温柔而急切的说;需要她;需要她醒过来。需要她……

    娶她。

    段卿卿在梦里捂住了疼痛的伤口;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跑去。

    她要娶她。

    她当然要娶她。

    她一想到要娶她,就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啊;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论怎么跑,也触摸不到那个人呢?段卿卿在梦里拼命的挣扎。可是实际上,那具躺在床上的消瘦身躯也就只是轻微的皱起了眉头而已。

    美人颦眉,真真是无限风情。

    可是床边的人却粗鲁的掐住了她的下巴,左右摇晃,漫不经心的问:“她这可是要醒过来了?”

    旁边的李德海躬身:“奴才觉得不可能,就连三日前公主殿下和李太医也没能让她醒过来。臣觉得,段大小姐只是睡的不大舒适罢了。”

    “哼,她倒是享受。”小皇帝冷哼一声。接着突然又严肃的问李德海:“李德海,你觉得,皇姐是真的要跟她成亲吗?”

    “奴才不敢揣测长公主的意思。”李德海的腰深深的弯下去。

    “哼!朕觉得不大可能。先别说皇姐曾经喜欢的是那个无能的家伙。就冲着段卿卿是个女人。皇姐也不可能喜欢她。”

    小皇帝喃喃自语,眼神刀子一般的在段卿卿身上刮过。“虽然朕不知道皇姐下旨和她成亲是什么意思,但是但凡沾上驸马这个位置的人。朕都不会让她好过。”

    李德海的身子震了震:“陛下,其实若是担心段家和大燕有牵连,一并赐死便是。何必……”何必这样猫逗弄老鼠似的,让人家生不如死呢?后面那一句给李德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望向床上的段卿卿的眼神,带着悲悯。

    小皇帝恶意的笑:“段太傅为我经营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以为朕不想赐他一死免受折磨?可皇姐交代朕,一定要查清楚段太傅的真实身份和暗中的党羽。所以朕才留着他的老命。”眼神一转,看向段卿卿:“至于这个人,也是可怜。至亲挚爱,皆把她当做外人。你说……朕是不是该让她从这痛苦之中解脱出来呢?”

    李德海小心的问:“陛下的意思是?”

    小皇帝起身,度了两步之后,缓缓回头:“要么,朕就让她永远醒不来。”

    顿了顿,看到那人枕着李齐钰惯用的那个枕头,小皇帝闭上了眼睛。清清楚楚的开口:“要么,朕就要让她醒过来之后,永远宁愿自己从未醒来过。

    李德海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唤了声:“陛下!”

    小皇帝快步往外走:“哎呀,皇姐要回来了,我们快走。”

    随即瞅了一眼还呆在那的李德海,嗔怪:“还不快跟上,我们去看看段太傅呀!”

    走到窗口,小皇帝猫儿似的滚了出去。动作流畅,仿佛做惯了似的。李德海无声的跟上。一君一臣运起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长乐宫旁边的花木之中。

    绕过长乐宫,往西侧走去,皇宫的景色会越来越苍凉,直到最后,房屋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便是冷宫的范围了。

    冷宫最近戒备的分外森严,宫中五分之一的禁卫都守在此处。小皇帝和李德海到的时候,禁卫首领赶紧跪下:“启禀陛下,犯人一行皆无差错。只是这几日,林大人也没有审问出什么来。”

    李齐厉抬了抬手,让他平身,问:“哦?林尚书现在在里面?”

    禁卫首领颔首:“是的,林尚书今天未时进去的,目前尚未出来”

    李齐厉听了之后,抬步就走。禁卫首领赶紧走在前头为他开路。

    冷宫的正中央,有个大大的干井,井口旁边有块巨大的青石板,禁卫军首领大喝一声,提枪奋力一插,就插入那青石板的边缘,然后一提一推,那青石板就向右侧滑开,露出一个硕大的洞口出来。洞口下面是青石板铺的阶梯。因为最近常有人的进出,故而连灰尘都很少,李德海拿拂尘赶紧打扫了一下,才对李齐厉说:“陛下请。”

    李齐厉微微弯了腰,进了那洞口。身后,禁卫军围城一个严实紧密的圈,牢牢的守着。

    说是地牢,其实十分干燥,璧山镶嵌的火把把长长的通道照的十分明亮。通道的尽头是个划分成小隔间的地牢。书房寝室一应俱全,打扫的也十分干净,这个地方原本是前朝用来关押犯错的皇室子弟的,让他们一生不见天日的。如今却用来看押了段太傅。

    地牢前面是刑房,刑具和地牢的配置一样,一应俱全。李齐厉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段太傅已经被从房里提出来。此刻正委顿的坐在林尚书面前的凳子上,看得出来已经被好好的“整顿”过。双目圆睁,怒视着眼前的林尚书。

    见到李齐厉进来,林尚书赶紧跪下行礼。

    李齐厉斜睨他:“怎么样,林尚书,问出来你这老伙计的底细没有?”

    冷汗瞬间从林尚书的额角流下来:“臣死罪,臣用尽了办法,还是……还是……”

    他的话在看到李齐厉冰冷的眼光之后吞进了肚子里。

    李家姐弟都非常善于利用人心,段醇早年与他林家交好,甚至定下过婚约,如今段醇有叛国之嫌,李齐厉却钦点了他来审理此案,这是在逼他若没有结果,便要摊上这趟浑水。

    可是无论他百般方法用尽,段醇还是什么都不说。

    这让林尚书恨的牙痒痒。

    一边情不自禁的跪下谢罪,一边怨恨的瞪视着段醇。

    李齐厉安抚的拍了拍林尚书的肩,温声说:“林爱卿辛苦了,朕心里自然清楚,今日林爱卿就回府休息吧,朕来和太傅说几句话。”

    林尚书如蒙大赦般的退了出去。

    李齐厉走过去,把案头那盏灯的灯芯调亮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坐下。奶白的小脸满满的都是歉意:“太傅,这段时间委屈太傅了。”

    段醇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貌似纯良的小皇帝,不卑不亢的回答:“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小皇帝是他教导了十来年,如何不知道他天真的外表下狠毒的心思。故而不变应万变,索性随他去。

    “太傅原来一心向着西凉,令朕心好痛啊。”小皇帝皱巴起小脸。

    “陛下!臣虽然的确是西凉逃难来的,可十年来,臣对陛下,对大齐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陛下如若不信,赐臣一死便是。”段醇扭过头去,铁骨铮铮。

    “好啦好啦!太傅真是,朕和太傅开一句玩笑罢了,太傅为何如此当着。”小皇帝不悦。

    “陛下,君无戏言!”段醇开口。

    “哼!又要对朕开始说教了吗?”小皇帝尖尖的食指几乎要戳到他的胸口:“太傅就算进了大牢,也是无趣的可怕啊。”

    “臣之罪。”

    小皇帝无聊的扣着案板:“好啦好啦,别老这样,朕知道你是冤枉的,迟早会说服皇姐让你出去的啦!不过太傅你也知道,我皇姐那个人,素来多疑。她在段大小姐身上发现了块玉佩,此事哪能那么好了结。”

    段醇低下了头:“臣……那块玉佩不过是臣的娘子偶然的来之物罢了,后来发现此物决不能外露,卿卿生病又需要贴身佩戴一块暖玉,臣的俸禄都花在卿卿的病上了,实在无力购置绝世暖玉为卿卿佩戴,这才斗胆让她带上。”

    段醇老泪纵横:“不想却惹出这么大祸端!臣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小皇帝握住他的手:“太傅,都怪兵权全在皇姐手里,朕也没法违背皇姐的旨意啊,这些年来,虽然太傅为朕谋划经营了不少势力,但是一日无兵权,朕就一日不能做主。”

    段太傅抬头凝视着他:“陛下终于有亲政的心了吗?”

    李齐厉微笑:“朕以前看起来不像是想亲政的样子吗?”

    段太傅斩钉截铁:“不像。”

    小皇帝趴倒在案头哀嚎:“太傅你为何如此直接的拆朕的台子?!”

    段太傅谢罪:“臣有罪。”

    小皇帝低下头,黝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呐,太傅,朕最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强硬点儿,才能牢牢掌握呢,这么多年,朕也累了,与其等着想要的撞入怀里,不如干脆利落的去抢。“

    段太傅拍手“陛下圣明”

    小皇帝微笑:“太傅教的嘛……”




☆、孤独狼崽 吃了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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