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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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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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费心费力对付他?

    不过林朝还是本着不容有失的想法,派出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四大指挥之一,地阶宗师皇甫庆带领一干精锐部下,沿途保护高广宁,以免他被愤怒的灾民生吞活剥了。

    在林提督看来,有皇甫庆这位宗师保驾护航,高广宁自然万无一失。谁知道才刚走出不到百里,高广宁的仆从便被杀戮殆尽,本人也离奇失踪了……

    听到皇甫指挥的禀报,林朝简直要气晕过去,这让他怎么跟老祖宗交代?!

    不过林朝知道,事情已经闹大,而且牵扯到夏侯阀,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便让皇甫庆等人跪在院中,等候老祖宗过来处置。

    正在怒骂这些不争气的蠢材,外头禀报说老祖宗到了。林朝狠狠瞪一眼皇甫庆,便赶紧出去相迎。

    他刚走到前院,就见左延庆怀抱着大黑猫,从马车上缓缓下来。夜色中,那黑猫两个绿油油的眼珠瞪得溜圆,看得人一阵阵后脊发凉。

    “老祖宗,”林朝惶恐的跪地请罪道:“卑职罪该万死,又让你老失望了……”

    “不用着急请罪,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再说。”左延庆面无表情道:“人呢?”

    “在里面跪着呢。”林朝赶忙侧身恭请。

    左延庆便缓缓步入内院,先看了看那些尸首,又看了看皇甫庆等人,便似笑非笑道:“保护的对象全都惨死,你们这些护卫却毫发无伤,真是厉害啊……”

    “回老祖宗,”皇甫庆忙颤声道:“我们本来把高广宁保护的好好的,谁知昨天半夜,夏侯阀的夏侯俊、夏侯恩带人过来,指责我们意图加害高广宁。小人好言向他们解释,那夏侯俊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们动手。见有夏侯阀的人来保护高广宁,小人唯恐造成本府与夏侯阀的冲突,不得不率众暂退。”

    说着,他颓然低头道:“谁知,等小人返回时,就见到高广宁的一众从人被杀戮殆尽,他本人也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左延庆轻抚着怀中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幽幽问道:“这事儿是夏侯俊和夏侯恩干的?”

    “只能是他们……”皇甫庆小声道。

    “胡说。”左延庆声调不高,但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打心底不寒而栗。“他们两个一直在洛都城里待着,哪有空去柳家庄杀人啊?”

    “啊!”缉事府中,没有人会怀疑左延庆的话,他们都很清楚,这位老公公退而不休,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对夏侯阀的监视上。说起对夏侯阀上下的状况了若指掌,就连夏侯霸本人都比不过他。

    “这不可能啊!”皇甫庆失声叫道:“昨天夜里,小人和他两人照过面,还跟夏侯恩说过话呢!”

    “那可真见了鬼了……”左延庆哂笑一声。

    “你说你和他们见过面,”林朝沉声问道:“真的看仔细了?”

    “黑咕隆咚的,不能像白天那样看得分明。”皇甫庆忙道:“不过那眉眼轮廓,分明是两人不假。而且他们拿着各自的成名兵器,还有那夏侯恩的声音,也确实是他的……”

    “你都说了是成名兵器了,”林朝却大摇其头道:“自然是谁都知道,伪造一副不是什么难事。”顿一顿道:“至于声音,你和夏侯恩很熟吗?”

    “只听他说过几次话……”皇甫庆是宗室子弟,这些年皇甫家跟夏侯阀势成水火,自然没有多少往来。

    “那种可以改变声线的功法,足以把你糊弄过去了!”林朝也是事后诸葛,他听了左延庆的话,才洞若观火道:“至于容貌就更简单了,黑灯瞎火的,随便易容一下便成!”

第一百三十章 功成华表() 
缉事府院中,见林朝认定自己被假的夏侯阀骗了,皇甫庆面色惨白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林朝黑着脸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问你,夏侯阀的人,是骑马还是步行而来?”

    “是步行。”皇甫庆颤声道。

    “白痴!就算夏侯阀真是误会了缉事府,派人火速前来保护高广宁,也该是骑马,而不是步行过来啊!”林朝狠狠啐一口道:“那些人步行而来,显然是一直跟着你们后头,然后假扮夏侯阀,把你们撵走!”

    “……”皇甫庆颤声道:“不会是夏侯阀想要嫁祸我们,才会刻意为之的吧?”其实他已经被说服了,只是没法接受这个结论。如果真是自己被人诓走,就算老祖宗不处罚他们,林朝也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胡说八道!”林朝失望之极的啐了一口,看向沉吟不语的左延庆道:“老祖宗,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有人假扮成夏侯阀的人,劫走了高广宁,然后把黑锅丢给了缉事府!”

    “唔。”左延庆点了点头,对这个结论他是认可的。

    “卑职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即寻找高广宁的下落,同时赶紧派人……不,由卑职到夏侯阀走一趟,向夏侯阀主说明误会,”林朝又沉声建议道:“我们是出于一片好心,决不能背这个黑锅!”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如果左延庆能亲自去跟夏侯霸说明,那样一定可以彻底消除误会。但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指使老祖宗去做什么,只能像这样旁敲侧击一下。

    “嗯……”左延庆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悠悠道:“没这个必要吧。”

    “老祖宗!”林朝一听,有些着急道:“陛下之所以让我们保护高广宁,就是怕有人作梗,杀了他激怒夏侯阀!”顿一顿,他压低声音道:“现在看来,陛下的担忧一点都没错,我们不能让那暗中捣鬼的家伙得逞啊!”

    “夏侯霸精明绝顶,岂会猜不出缉事府对高广宁没有恶意?再说,我们抓高广宁干什么?难道他知道的事情,会比缉事府还多?”左延庆却依然摇头道:“何况就算你不去说,夏侯阀也会探听到你这番担忧,何必多此一举?没必要,没必要……”

    说完,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甫庆,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一代不如一代……”然后便离开了内院。

    林朝赶忙满心忐忑的追出来,抓紧表态道:“卑职一定尽快找到高广宁的下落……”

    “还找什么?”左延庆冷笑一声道:“估计他这会儿,早就化成灰了……”

    “那……”林朝感受到左延庆对自己浓浓的失望,一边擦汗,一边小心道:“就追查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查吧……”左延庆面无表情道:“你打算怎么查?”

    “这……”林朝登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他一时哪知道该从何查起?

    左延庆叹了口气,抱着他的黑猫坐上马车,这才缓缓说道:“从那本账册查。”

    “对对,从账册查!”林朝赶忙使劲点头道:“那暗中对付高广宁之人,肯定和抓他的那伙人,有密切的联系!”让左延庆这一点,他登时茅塞顿开道:“而且,据皇甫庆所言,那伙人里至少有两个宗师,这样查找的范围可以大大缩小!”

    “嗯……”左延庆深色稍缓,拍了拍马车的窗棂,那通体漆黑的马车,便缓缓驶离了缉事府。

    车厢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那双绿油油的猫眼在闪烁。左延庆轻轻拍了拍大黑猫的脑袋,叹气道:“儿啊,你是不是也很不满意?”

    大黑猫喵了一声,似乎很是赞同。

    “所以说,人啊,就不能有私心,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左延庆又叹了口气。

    林朝是左延庆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各方面能耐都还算过人,唯一就是在做判断时,似乎迟钝了一些。总是要让人点一点,才能把事儿想通透。左延庆暗自反省,也许当初自己太过大包大揽,让他凡事都要先听自己怎么说,然后才能茅塞顿开。

    原本左延庆以为,这是林朝怕抢了自己的风头,才装作后知后觉。但现在看来,丫根本就是慢了半拍,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虽然有些后悔当初选人时,只考虑到林朝好控制,却忽略了缉事府的提督必须要独当一面。但事已至此,左延庆也不能轻易的换人,只能继续窝火下去。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苦笑一声,看来今夜,又要失眠了。

    。

    今夜无眠的,又岂止是左延庆?

    位于洛北西北,紧邻皇宫的夏侯坊,在漆黑的夜色中一片静谧。唯有中央位置的夏侯阀祠堂——凌云堂中依然亮着灯。即使在黑暗之中,只能看到这座天下第一阀的祠堂的轮廓,依然能清晰感受到它那气势磅礴,雄浑迫人的气势。就像一头藏身于黑夜之中,双目放光、择人而噬的雄狮。

    凌云堂议事厅中,陈设富丽堂皇,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四壁悬挂着三十六盏宫灯,将整个议事厅照的亮若白地。堂上悬挂的一块高祖皇帝御笔亲题的鎏金匾额,上书‘功成华表’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匾额之下,夏侯阀主夏侯霸大刀金马的端坐在正位上,两旁跪坐着他的兄弟、大长老夏侯雳,夏侯阀军师朱秀衣,总教头摩罗,以及他的长子夏侯不伤,侄子夏侯不破。夏侯阀的首脑人物,几乎大半在此。

    夏侯霸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对夏侯阀的军师朱秀衣点了点头。

    朱秀衣峨冠博带,双目狭长、美髯飘飘,举止潇洒、面容俊逸,一副风流名士的做派,在大玄朝的名声远远比不上夏侯四杰,但各阀高层都很清楚,他是夏侯霸的首席智囊,说一不二的夏侯阀主,对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就连不可一世的夏侯四杰,也要乖乖叫他一声朱先生。

    虽然已是秋凉,朱秀衣却依然轻摇羽扇,见状微微颔首,然后对一众夏侯阀高层开口道:“已经查清楚了,傍晚时,缉事府的皇甫庆,带回来的那些尸首,就是高广宁的一众从人。不过高广宁并不在其中,据说是失踪了……”

    在座的皆是久经风浪、深沉大略之辈,闻言却都微微变色,他们终于知道,阀主为何将大伙儿深夜召集至此了。

    “不过,根据咱们在缉事府的眼线所报,林朝似乎震惊无比,还大半夜的把左延庆请了出来,商量着要来跟咱们解释。”朱秀衣接着说道。

    “解释什么?”大长老夏侯雳和夏侯雷一样,都是夏侯霸的亲弟弟。但他和夏侯雷截然不同,自幼身上全无半分纨绔之气,一心修文习武,四十岁时进阶大宗师,一直是夏侯霸最得力的臂助。今年他刚刚五十二岁,虽然已经下了天阶榜,但那三个如日中天的侄子,哪个都不敢说能稳赢他!

    “解释说,他们是意图保护高广宁的,绝无加害之意。”朱秀衣缓缓道。果然如左延庆所言,根本不需要派人过来说明,夏侯阀自己就能探听到。

    “可笑!”夏侯霸的长子夏侯不伤,容貌和他的父亲十分相仿,但少了几分睥睨天下的雄霸之气。毕竟在狮群之中,只能有一只狮王存在。“之前还不是他们把高广宁整的身败名裂?这会儿却又说是要保护他?还能不能更可笑一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晋级() 
夏侯坊,凌云堂,议事厅。

    “其实并不矛盾。”听了夏侯不伤的话,朱秀衣却摇头微笑道:“之前陛下对付高广宁,是用他来敲打咱们夏侯阀。但敲打完了,咱们也认罚了,他又要担心,高广宁会出事,激怒咱们夏侯阀了。”

    “他怎么能料到高广宁会出事?”夏侯雳皱眉道:“就连咱们,事先也没想到这一点。”

    “如果说,之前高广宁的案子,陛下并非始作俑者,而是因势利导,就很容易解释了。”朱秀衣缓缓说道:“那样的话,就是有人在暗中挑起咱们和陛下的争斗了。”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夏侯霸沉声问道。

    “没有。”朱秀衣摇摇头,轻声道:“所以也不能排除,是缉事府贼喊捉贼,将高广宁擒去,既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又能分散咱们的注意力,让咱们对他的报复转向别处。”

    “我觉得,这种猜测更靠谱。”夏侯雳拢着浓密的胡须,微微点头道。

    “是。”夏侯不伤也随声附和。

    “不败,你怎么看?”夏侯霸将目光移向自己最器重的侄儿。

    “一时间,侄儿也说不好。”夏侯不败轻声回答道:“但朱军师所说的两种可能,正与侄儿所猜测的相同。要么就是贼喊捉贼,要么就是真有人在背后捣鬼,至于到底是哪一种,还需要继续深入调查,才能做出结论。”

    自从在江南铩羽而归后,夏侯不败便愈发小心谨慎,宁肯无功,也不愿有过。

    “唔,那就不要急着下结论。……”夏侯霸拢着胡须,缓缓点头,他看一眼夏侯不败道:“不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如果是皇帝贼喊捉贼倒还好说,要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夏侯霸说着双目杀气迸现,重重咬牙道:“老夫定将他连根拔起!”

    “是。”夏侯不败沉声应下。那些不了解内情的人,说不定会觉得夏侯霸这样着实小题大做,甚至这点小事情,完全都没必要连夜开会,明天再议也根本不耽误嘛。

    可夏侯不败却知道,自家阀主定然是从这件事上,联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天地惊变。那一手挑动皇帝和门阀火并的幕后鬼影,至今可都没有现行呢!

    如今这天下,又一次出现了十年前的局面。夏侯霸绝不容许再有人,将夏侯阀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不过,我夏侯阀向来有债必偿,不能等到查清楚了再说!”夏侯霸目光一寒,冷声说道:“必须现在就有所动作,而且决不能只是不痛不痒的打一下!”

    “阀主所言极是!”夏侯雳代表长老会,马上沉声应和道:“这二年,我夏侯阀的脾气着实太过温和,未免让人生出一些错觉,以为老虎的屁股可以随便摸了!”顿一顿,他冷哼一声道:“就算高广宁不是皇甫彧所擒。之前的案子,他也不是始作俑者,但皇甫彧敲打我们夏侯阀,却是毋庸置疑的!”

    “不错,他既然敢对我们夏侯阀动手动脚,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夏侯不伤也点头应声。

    “报复是一定的,但要注意方法。”朱秀衣轻声提醒道:“万一真有人背后捣鬼,我们可不能重蹈当年的覆辙。”

    “军师有什么好法子?”夏侯霸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智囊。

    “既然陛下让咱们吃了个哑巴亏,咱们也还他个有苦说不得吧。”朱秀衣笑笑,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好!”夏侯阀一众巨头,闻言齐声赞叹。

    “就按军师的法子办。”夏侯霸寻思片刻,便拍板道:“这件事就全权交给军师负责了!”

    “遵命!”朱秀衣一抱拳,接下了这份差事。

    。

    陆云调息了一夜,终于压住了翻腾的气血,逃过了走火入魔的危机。只是经脉依然运转不畅,还需时日慢慢理顺。

    睁眼看看外头微明的天光,他不禁暗暗苦笑,这《皇极洞玄功》确实太玄乎了,受心境影响之大,简直匪夷所思。自己有所顿悟时,这门功法便会立即上一个台阶,心境出现大问题时,却大有要崩盘的架势……

    因为大比中,要和各阀的年轻高手对决,所以这段时间,陆伟和陆信向他和陆柏几个,详细讲解了各家的功法。陆云还没听说有哪门神功,像这《皇极洞玄功》一样飘忽莫测,非但威力无可比拟,同时也把修炼这门功法的人,坑的七荤八素……

    今天是恢复修行的日子,一大早,他便和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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