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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局(勇闯夺命岛,汉默将军)
作者:五行皆缺
晋江2014…10…04完结
文案
发生在《勇闯夺命岛》正片剧情之后的故事,着重克拉玛将军对劫持事件的善后处置,汉默将军没有死。扩改自基友小鲨鲨殿的一个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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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克拉玛,亨德森 ┃ 配角:汉默 ┃ 其它:勇闯夺命岛
1
从彭德尔顿基地出来,艾伯特克拉玛思前想后,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去法兰克家看看。
法兰克的家在旧金山。从彭德尔顿到旧金山,克拉玛沿着雾蒙蒙的海岸公路开了好久的车。到达诺伊谷时,天空下起了毛毛雨,车子在路口排起了长龙。驱车沿着平缓的山道踽踽上行,克拉玛的情绪愈发低落。
车子刚在屋前停稳,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个子走过来礼貌地敲了敲车窗,提醒克拉玛把车再往边上靠一靠。
克拉玛照办,然后熄火下车。一阵冷风吹来,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早上好,”小个子面色红润,过分热情,与这阴沉湿冷的天气很不相称,“您也是汉默先生的朋友吗?”
“算是吧,”克拉玛甩上车门,有些不耐烦,“不过我看你就不像他的朋友。”
“我确实不是,”小个子笑着说,似乎毫不介意,“我是房产经纪人,受买家之托再来检查房子的,我叫维克。”他热情地伸出了手。
“有劳,”他只好敷衍着,“我是克拉玛。”
“噢,原来是克拉玛先生,”维克显得更有礼貌了,“克拉玛太太七点就过来了,她一早给我打电话,好像急着要清点什么。”
“嗯,我们昨天才刚知道房子已经卖出去的事。”
“是的,尾款未付,没交钥匙。可是汉默先生把房子卖了个好价钱呢,”维克抱着文件包跟在他身边,他必须很快地迈步才能跟上克拉玛,“其实这房子保养得不好,尤其是这半年来,汉默夫人过世后。”
“是吗?”克拉玛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他们夫妇感情确实很深。”
维克抬头看看潮湿的山墙,上面有两只灰伯劳在跳来跳去。“前天那场暴风雨真是太夸张了,”他低下头,用脚尖拨开一块从山墙上被风刮下来的碎瓦片,“弄倒了烟囱,把后院搞得一塌糊涂——好在房子已经卖出去,汉默先生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可不是,这家伙运气一向不错。”
“也许上帝也知道这是一栋很好的房子呢。”维克毫不掩饰自己对房子的喜爱之情。
这是一个独栋维多利亚式的双层小楼,本该掩映在一棵四季常青的行道树后面,但暴风雨后,树冠上也没剩几片叶子了。
维克轻快地跑上台阶,叮咚、叮咚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让克拉玛惊讶的是,来开门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个有些面生的女人,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一张仿佛罩上了冰霜的脸,看上去严厉得近乎苛刻。她一只手搭在门把上不放开,只用一种冷冷的目光审视着他们,好像准备随时将他们拒之门外。
维克向克拉玛投去求助的目光。
“……吕蓓卡!”克拉玛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地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你怎么也来了?”
维克眼神一亮。“您一定就是贺捷太太了。”他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与她握手。“贺捷太太也是委托人,”他回头看着克拉玛,“汉默夫人生前指定的委托人有两个,您不知道吗?”
克拉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她终于放开了扶着门把的手,脸上浮现一个淡淡的笑。“请进吧,”她说,“朱迪正在二楼整理芭布的遗物。”
“谢谢。”克拉玛心里暗暗叫苦。他认为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不应该在吕蓓卡的注视下,与身为经纪人的维克一起出现在法兰克家门口。这个房子估多少价、卖多少钱、卖给什么人,通通不关他事,可自己在阿卡拉岛事件中一毛不拔、唯利是图的形象,这下可是摆脱不掉的了。她们现在肯定连吃了他的心都有!早上在彭德尔顿基地,他已经挨了好几位将军太太的眼刀,其中尤以马蒂斯上将的夫人最为高妙,她给他端上来的咖啡居然是冷的!
吕蓓卡今天对他算是客气的了。
这些军太太们……克拉玛的心情简直沉到了谷底。他对她们的世界一直敬而远之,在艰苦而漫长的随军岁月里,她们靠相互扶持而建立起来的友谊简直牢不可破,丈夫们在军队里有再多的龃龉,她们的感情也丝毫不受影响。更有意思的是,随着衔级的晋升,男人们越来越喜欢把权谋置于情谊之上——而本应始终与丈夫休戚与共的她们,却着魔般的愈发信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
克拉玛有理由相信,这些女人,只要隐约知道一点阿卡拉岛事件的内情,就都会将他视作不可原谅的仇敌。
跟在吕蓓卡的身后,克拉玛走进了客厅。今天本来是维克代表新买主来检查屋子,吕蓓卡却表现得更像一个主人,她直接撇下克拉玛,带着维克轻车熟路地四处察看指点。好像只要屋子一日不搬空,新买主一日不入住,她就仍旧代替挚友守护着它。
克拉玛今天是第一次来。他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冷漠,汉默夫妇在世时,他一次也没来过——不像他的妻子朱迪,她对这里充满了留恋,甚至是他无比叛逆的两个儿子,威廉和乔治,也曾满心欢喜地对他说起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如今,就连花园也要易手他人了。
屋里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凌乱,但看得出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芭芭拉过世后,法兰克显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别处。
他在客厅走来走去,随手往柜子上一抹就是一手的灰,随即出于一种更为奇特的心理,他又特地走去饭厅,果真顺心遂意地发现脚垫上残留着酱汁的痕迹。
“真是无奈啊,法兰克,可怜的法兰克。”克拉玛双手插兜,对着在墙角新发现的一堆胡乱叠放的空酒瓶和报刊杂志,发出一连串类似满足的喟叹。
他看了看表,估摸了一下时间,便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CNN正在播放整点新闻。阿卡拉岛事件正闹得沸沸扬扬——当然,是以他们设计好的剧本。
“当地时间29日早晨8点,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市发生一起重大的劫持人质事件。15名ELF极端分子伪装成海军陆战队员,以保安演习为名强行登陆阿卡拉岛,劫持了当时正在岛上观光的81名游客及工作人员,并索要赎金一亿美元。”
荧幕上出现了阿卡拉岛一片狼藉的后腰。整个岛屿已被严密保护起来,唯有阳光穿透了薄薄的晨雾,照射着岛屿延伸入海的一片礁石。礁石中央,一架可怜的“小鸟”被烧得只剩一副骨架。一旁的吊塔上,摇晃的缆绳正从海里吊起一架严重损毁的“休伊”。
“由于极端分子持有大量武器,谈判及人质解救工作由当地警方迅速移交给了由军方与FBI紧急成立的联合工作组。联合工作组代表与极端分子谈判持续将近14小时,一直持续到当天深夜。凌晨时分,极端分子失去耐心,扬言要杀掉手中两名人质。军方果断派遣海豹突击队强行登岛,经过艰苦的战斗,15名恐怖分子全部被击毙。登岛过程中,海豹突击队一架‘小鸟’及一架‘休伊’被极端分子发射的火箭炮击落,造成3名队员牺牲。
“据了解,在被扣押的人质中有外国游客36名,分别来自俄罗斯、加拿大、德国、法国、日本和南斯拉夫。截至30日凌晨4时,81名人质已全部安全救出。这是自今年4月俄克拉何马城爆炸案【1】以来发生的又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针对本土发动的恐怖事件。目前后续调查已经紧锣密鼓地展开。
“另据多名目击者称,29日下午曾有数架F…15战机编队穿越金门大桥,对此国防部发言人表示,F…15编队飞行属于例常演习,与本次人质劫持事件没有关系。”
他关掉电视,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眼算起账来:搭上两架直升机,分别牺牲1个陆战队、2个海豹,也就是说,白宫才给了3个名额。这意味着,其他所有官兵只能以“失踪”处置。
真是满盘皆输。他上任才满一年,所有的成绩不过煎锅上可怜的一小块黄油,这次被阿卡拉岛这把火一烧,毫无疑问很快就会化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时运不济呀,他认命了。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只见朱迪走了下来,红着眼眶站在旋梯的拐角,本就娇小的身体裹在一身丧服般的黑色套裙里,纤细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艾尔,我找不到芭布的对戒了。”她声音有些哽咽,但在克拉玛听来却有点微妙,不大像是在求助,也不纯粹是在表达哀痛。
他感到有点不自在。“你都仔细找过了?”
“找过了。”
“……法兰克会不会把它们藏在别的什么地方?”
“法兰克被找到时,手上有没有戴着?”她紧追不舍。
“没有。”
“真的没有?”
“朱迪,”他不悦地绷紧了嘴角,“真的没有,我在现场没有看到,验尸报告里也没有提到。”他对这种不信任早已习以为常,“我为什么要对你隐瞒一个戒指的去向呢?”他反问道。
“你总有你的道理,不是吗?”她反唇相讥,口音里突然带上了一点来自波士顿的拉长调子,只有在极度不满的时候她才会这样。
“好了好了,我会让副官再去墓地看看的,也许法兰克把它埋在了什么地方,”他勉强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我太了解那家伙的性格了。”
她却转身走回二楼:“我宁可再找一遍。”
“多少遍都行,朱迪!”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
她停住脚步,攥紧了楼梯扶手。“艾尔,”她回过头,失望地看着他,“你总是那么冷漠。”
“我会再派副官去找的!”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事情对你来说不能更糟了我知道,可你总不能一点时间也不给我吧?”
“芭布和法兰克都已经给了你们太多时间。”她冷冷地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时语塞,尴尬地站在楼梯下。吕蓓卡和维克正在连接院子和客厅的廊道上检查壁灯,这时都停了下来,远远地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你们忙,不用管我。”他讪讪地说。
他硬着头皮走上二楼,在主卧找到了朱迪。她正站在梳妆台前,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桌上繁杂的物件之间翻找着:香水瓶、眉笔筒、首饰盒、针线篮、小烛台……全是芭芭拉的遗物,留存着芭芭拉的气息。
他不安地移开目光,四下环顾法兰克这最后的栖身之所。
出乎意料的整洁。书籍、床褥、被子被归置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白色窗帘在高高的窗户两旁静静垂落,一丝微弱的阳光从云层费力地挤出来,映照着窗玻璃上残留的水渍。他能够想象前天的雨有多大了,否则旧金山的军械库不会那么容易被盗。
危机感和挫败感开始在他心里交织。一踏进这间卧室,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敌人精心布置的阵地,每一样摆设对他来说都是无言的挑衅。可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去看。
窗下是一张黑胡桃木书桌,书桌上摆着一只木雕的白头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克拉玛知道,那是用一根“雪曼将军树”的枝干雕刻而成的。1972年夏天,尼克松总统将它作为对当年荣誉勋章获得者的嘉奖赠予法兰克时,克拉玛正躺在陆军医院的病床上看现场直播,嫉妒得两眼发红。
窗户对面是一整面墙,墙上只挂着一个相框,镶着法兰克1991年晋衔的照片。照片上蓝天白云,绿草如茵,芭芭拉身穿优雅的白色套裙,正把一颗代表准将的银星别上丈夫的肩膀。
相框下方的衣架上,就挂着法兰克那件镶满勋章的礼服,礼服还是湿的,萦绕着前天暴雨的气息,一顶礼帽静静地扣在立领旁边。
卧室里非常安静,只有朱迪弄出的各种细微的响动,她将抽屉一个个打开又一个个关上,每一下都因失望戛然而止。克拉玛望向梳妆台的一角,芭芭拉在照片里微微笑着,梳妆台上的三面镜子,却照出了三个悲痛欲绝的朱迪。
上一次朱迪如此心碎还是在一年前,芭芭拉病逝的时候,朱迪失去了此生挚友,却仍坚信她会逗留世间某处,温柔地守望自己的丈夫。而这一次,朱迪是真的要永远永远地失去她了。他惊讶自己也能理解那种感情:一种双重的离别,一种交叠放大的无尽哀恸。但与此同时他心里又有一种微妙的宽慰:法兰克走了,虽然姿态有些嚣张,名誉也悬而未决,但毕竟可以心无旁骛地与芭芭拉相聚了,而芭芭拉,也终于能够放下一切,回到上帝的怀抱。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她。这次朱迪没有再拒绝,悲伤几乎耗光了她身上所有力气,她坐了下来,趴在挚友蒙尘的梳妆台上无声地哭泣。
“朱迪,”他说,“休息一下吧。”
“艾尔,”他的关怀让她突然变得软弱,她把脸靠在他的手背上,他感到她眼泪的滚烫,“我只想让芭布继续陪伴着法兰克,我只想让她继续陪着他……”
“我知道,”他揉着她的肩膀,“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起找,好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任凭自己的泪水静静地流淌。
突然,他感到有冷冷的视线落在身上。是吕蓓卡,她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2
维克开心地告辞了,因为吕蓓卡比他、甚至比买主更挂心房子的保养——当然,后院的修缮得由新买主来买单。
克拉玛与吕蓓卡来到花园。花园被暴雨□□得面目全非,缠绕着牵牛花的篱笆倒在地上,残破的花朵和一堆碎瓷烂瓦混杂在一起。蛋壳色拉毛粉饰的山墙上,两只灰伯劳早已不见踪影,原先密实攀沿的铁线莲和红丝草,被倒下的烟囱勾落了一大片。
仿佛有默契般,两人各自点燃一根香烟,对着满目疮痍,默不作声地吞云吐雾。
克拉玛用余光打量着吕蓓卡。她恐怕也是一夜无眠,深深的眼窝下是淡淡的黑眼圈。两年未见,她身上那种属于古老的萨克拉门托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气质仍然卓尔不群,寡言,隐忍,保守。在他的记忆里,她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但她一直就像朱迪和芭芭拉的姐姐,在她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替代他们这些总是缺席的男人,帮助她们度过难关。
她在她们中间最早成婚,嫁给舞会上结识的将门之子海斯贺捷。她的孩子也最早成年,一对儿女性格像她一样倔强,执意远离军队,另立门户。海斯性情慵懒,仕途不顺,她颇多怨言,但仍牺牲前途跟随他频繁轮换驻地。她心中时时记挂两位女伴,因自己是她们中最幸运的一位。芭芭拉流产时,朱迪怀第二胎时,乔治被确诊慢性白血病时……无论她的驻地离她们有多远,她都千里迢迢,雪中送炭。
她与克拉玛同龄,克拉玛却对她心存敬意。
突然,他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连一个戒指也没有。
“吕蓓卡,”他尴尬地打破沉默,“你和海斯……怎么了?”
她夹着香烟,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我想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