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傅闲情蹙眉。
“谁?!”黑衣人察觉到附近有人,立马朝这边走来!
乐少歌将傅闲情带进了地势很低的缓坡下:“闲情别动!”见势不对,立马将傅闲情扑倒在沟壑中,还好乐少歌穿的是黑衣服。
黑衣人谨慎的探查了一下四周不妥,便转身离开了,回去回过话之后,他们各自朝两个方向走了。
“人走了!”
他笑笑:“我知道!”
“还不滚!”
“不想……”
第二天,他们入城后,便找了此处最好的酒楼住下了,面朝漠逻海,风景甚是阔大雅致!
忆南出去闲逛了一圈回来,进门遇见了出门办事回来的清商。清商见她,看了一眼,径直进去了。
“喂,站住!”她叉腰立于门口,引来吃饭的顾客回头观望。
清商立在了那里,一身黑衣,风度凌拔,气势自震一方,也是一表人才啊。
忆南这才走进去:“哼!没看见本姑娘先到门口吗?”然后径直走进去,插身而过,给了清商一个女士优先的脸色。清商一脸冰,然后闷了一句:“死丫头!”
“你再说一遍!”忆南耳朵也太好使了,转身走了回去,指着清商问道。
四下人都开始议论起来,什么谁家的姑娘这么放肆呀,日后定嫁不出去之类的,清商闻之,垮脸欲笑,明显的嘲笑。
“管你们什么事!”准备大开骂言。
“忆南!”楼上一人唤到,声如环佩清越,令人耳新心明。皆抬头看上去,却只看见了进去的背影。
忆南默不作声的立马上楼去了。
然后再坐的,有心思的便开始向掌柜的打听,掌柜的被封了口,也无可奉告呀,那些人只好悻悻作罢!
清商回道:“主上,都安排好了!”
“嗯好,闲情走,我们去游漠逻海湾。”
傅闲情太招人,他们便从酒楼后门出去的,走了一段路便上船了。
碧海蓝天,云端积雪,万里几净,海天空阔,漠逻湾当地人心中可是圣地。
傅闲情看书累了,不知不觉斜靠在榻上睡着了。
“主上!”清商小声道。
“清商!”乐少歌轻轻的放下茶杯,声音却是责备。虽然清商的声音很小,他还是怕惊扰了傅闲情休息。
“属下知错!”清商准备离开。
乐少歌跟着走了出去,海风带衣衿,他立于船头,望着阔海:“庄将军什么时候回城?”
“属下已经通知庄将军了!他正在巡视边疆各地,接到主上的消息,现在正在赶回途中!”
“好孤知道了……你带忆南上岸,让那边准备酒菜过来!”
“是!”清商捏了一下手,转身朝走廊里面走去。
君命是从
暮□□临,海风习习,沿岸灯火早已点燃,倒影通明,可以看见远出灯下来往的人,有的悠闲散步,有的驻足的闲聊,有的望着海上几艘偌大的船只,零散的航游海上,如同几颗夜明珠,坠浮在偌大的海面,闪闪发光……他们很是享受这番惬意,青年男女也投去羡慕不已。
乐少歌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扬声朝外面喊,“闲情,饭菜都快凉了,快进来吃饭!”
他在等最后一缕绻阳夕辉隐去……
乐少歌叫了三次他都没进来,只得亲自出去请了:“傅闲情?”
没理他!
“今晚上,休想吃东西,就连水你也别想喝!”他气冲冲的转身进去!
若有乐菡,此时良辰美景,定然把酒临风,月下畅饮……傅闲情笑笑,转身进去。
“给!”乐少歌见他进来,气一下子没了,好心的把筷子递到他手上。
“今天晚上不上岸?”
“随你,你想上去就上去,不想,孤能奈你何?”他喝了一口酒,无奈摇摇头,自顾自的笑。
“主上,这是皇城送来的信函!”
“什么事?”他放下酒壶道。
“昃大人说阡邑国的驸马和公主下个月要来青阎,问主上是否回去?”
乐少歌重重罢下筷子:“他阡邑国小小公主驸马,难不成还要孤亲自接待?让昃顾自己处理!”
“是!”清商退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漠逻海上雾茫茫的一片,他们的船早已靠在岸边。
“主上,不好了!”清商急跪回禀,神色紧张。
乐少歌正自己穿着鞋子:“出何事了?”
“主上,密探来报,庄将军中计,被引入阡邑境内,被困在蓝沙湾。”
“怎么回事?”
“事发突然……”清商还未说完,乐少歌截断他话:“孤不需要借口!”
清商答道:“是!”
乐少歌凛然一扫袖:“传孤口谕,八百里加急枫城,让安王去告诉简尨,敢在孤面前耍花样,明天就让他度桦城消失!”
“是!”清商起身,疾步离去。
傅闲情见清商匆忙离开,都不曾给他打招呼,他踏进屋里,见一脸怒色的乐少歌:“出什么事了?”
“敢动我青阎的大将,孤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他起身欲走。
“你干什么去?”他出手拦在乐少歌前面。
“调兵!”
“调兵可以,但你要想清楚后果!”
“庄浅不仅是我青阎第一将军,还是孤的生死之交,孤不能见死不救!”
“人当然要救,关键是怎么救,你这样莽撞行事,只会挑起两国战争,遭殃的是谁?是你多年费尽心血安抚下来的百姓,你难道还想再花几十年的时间重新收拾江山?乐少歌这就是你未来给我治理的天下的计划?”
傅闲情放下挡住乐少歌的手,让他自己选择。他握紧双拳,犹豫的看了一下傅闲情,侧身坐了下去。
“先礼后兵不懂吗?先看看他阡邑王如何解释,若愿意赔礼道歉,一切好说……”傅闲情冷笑勾起嘴角,目光深隐而狠厉,如同藏了一把暗隐锋芒的剑在其中:“若说不出个是非曲折,谁动我一分,我便十倍偿还!”
乐少歌看了看傅闲情,心里也震慑了一下,自己了解傅闲情,别看他平时随性让着你,你做什么他都从容的顺着你,唯独这天下,谁敢动他的,他绝不会容。他有时候也在纳闷,这天下到底是他的还是傅闲情的,后来想想,得意的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是我们两人的江山!
“枫城到度桦城一千多里,最快也要五六天时间。漠夕到蓝沙湾约百里余,一天三十里行军,五六天时间到蓝沙湾附近绰绰有余,孤要亲自率兵接他回来!”
“也行,漠夕驻扎了多少军队?”
“十万!”
傅闲情笑了笑:“那枫城呢?”
“你想知道什么?”
傅闲情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庄将军这次带出去多少?那你准备带多少出去?”这句话是傅闲情戏谑他的,而乐少歌居然没听出来。
“庄浅带了两万人马出去,你觉得我应该带多少?”
“御驾亲征,若以一敌十都不能,你这个国君岂非无能?!”
他这才反应过来,傅闲情在讽刺他:“那照你这么说来,孤单枪赴会便可,哪还需要一兵一卒啊!”
傅闲情轻蔑道:“乐少歌,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你都不会去分析,如此冲动的下判断,真让我高估你了!”然后语气冷漠着继续道:”有没有想过庄浅为什么会孤军深入阡邑境内?这可不是一个将帅会犯的错!”
被他这么提醒,乐少歌立马惊醒,自己一昧的救人心切,确实疏忽了,沉着下来,分析后缓缓道:“珠邡,凰拓,西梓……附近之国都有可能,漠夕州没了庄浅,不仅损将动军心,而且是个不错的直接破坏两国关系的方法,再者,最坏的情况那就是简尨的阴谋!看来,是有人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傅闲情扶袖放下茶杯,算他长脑子!
清商来报:“主上,刚刚得到消息,有人正在漠夕军营调兵!”
乐少歌瞪了傅闲情一眼:“去军营!”
军营中,军队已经整装待发,调军的人是庄浅的义弟庄褚,他一身戎装,正站在将军台上鼓舞士气……
营门在戍卒挡住了他们二人,清商走上前去,亮出御令,几个人脸色惨白,立马跪了下去:“属下该死,不知是君上驾到!”
“庄将军不在,是谁在调兵?”
一个士兵颤抖道:“回君上,是……是庄褚公子!”
乐少歌严厉问道:“何人?”
“是……是庄将军的义弟!”
“带路!”
“是!”他立马起身带他们进去了。
庄褚远远看见有人进来了,一个副将立马呵斥道:“来着何人?竟敢私闯军营,拿下!”
“孤看谁敢!”帝临之气立马显露出来,如万丈光芒的骄阳灼灼人心,睥睨三军之目光,顿然让人敬畏三分,一身雍容傲世之气质,独一无二的帝王象征,一路气势腾腾走来,士兵不觉然分开道,让开了路,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来者何人!
清商振然大声道:“君上驾到,还不迎君!”
将军台上的庄褚惊愕了一下,与旁边的副将说了什么,副将立马阻止了士兵们的反应:“陛下远在皇城,尔等竟敢冒充圣上,还不拿下!”
一群士兵颤颤巍巍,进进退退的围着……
乐少歌愤怒道:“谁借你的胆子,竟敢私自调兵!”
那个副将继续捣鼓道:“我等奉命营救庄将军,你们二人前来阻拦,定是阡邑同谋!”
“奉命?哈哈哈……”一声爽朗无惧的笑声,不怒自威,台上的诸人甚是紧张,甚至退缩了一两步,唯有庄褚不动不惊,一脸正色:“私闯军营,冒充君主,将他们就地正法!”然后举出兵符号令全军道:“兵符再此,全军听令,即刻出发,营救大哥!”
一个清凌的声音从军队后面传来:“庄褚,你要是真把他杀了,我会感激你的!”众人皆朝后面看去,都愣住了,男的?脑子里全是问号,眼睛都直了,看得直流口水。
庄褚也愣了几分,清颜尘绝云中仙,温雅浅浅如朝晖,如此容姿,竟是男子,若是梨花相喻则太素白;桃花相比则太夭华;以兰荷而饰太幽雅……
这个人一句话,把乐少歌气得快背过去了。
“你又是何人?”
“庄将军三日后便会回营,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他轻描淡写说道,如同水墨留白,让人领会其意,要其解释而又茫然无措,就是这种感觉。
这句话把众人吓住了,造反?
“你怎么知道大哥要三日后回来?”
“我怎么知道有必要告诉你吗?”他轻笑如云开,冷傲高绝,让人不可望及,唯叹醉眼一世不复醒!
“君以玉斧,天下沉浮。你们不是要造反又是什么?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纵使君赦,天下换主,身印玉斧,百世为奴!”绝对的恐吓令,傅闲情的拿手本领,他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之后的事情就等乐少歌自己处理了。
几日后,庄浅回城,庄褚被流放。
就在乐少歌他们回皇城的途中,傅闲情却留下一封信说:出去走走,别来找,过一段时间就回,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确定傅闲情不是被劫持了,而是自己走的,因为信最后的落款,傅闲情留了专用落款,算是他们之间的暗语。
愿者上钩
傅闲情去了枫城。
乐菡兴奋的走来:“闲情,今日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喝茶!”
傅闲情放下手中喂鸟儿的食物:“什么事让安王如此高兴?”
“本王的一个朋友回来了,闲情见了一定喜欢!”
“安王拜会朋友,拉上我好吗?”他又继续端起鸟食,喂起来,两只浅蓝色的小鸟十分享受的来他手里啄食。
“闲情介意?”
“不是,怕打扰你们叙旧!”
“放心见了一定不会后悔,闲情可不准推辞!”
傅闲情也不好推辞他的一番美意,便答应下来。
一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黄昏十分,空谷幽兰香,斜照弄晚。
顺势一路下山,过了一条木桥,几间别致的竹屋出现在眼前,青烟缭缭,药香四野……
远远的,乐菡便大喊起来:“明咏之!”
一个儒雅的人走出来,在院子看了看,转身进门,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如此古怪的脾气,让傅闲情震惊了一下。
“明咏之,开门!”乐菡敲门道。
屋内传来一声:“有些人不想见,你还是回去吧!”
傅闲情笑笑,转身欲走,乐菡一把拉住他的手肘,一脚踹开柴门。
几根银针飞了出来,直逼傅闲情,吓得他连连退了几步,乐菡挡开傅闲情,转身一脚提起地上的树枝抓在手,扫回了银针。
屋里人冷愤道:“他就是你要护的人吗?那他日谁人护你呢?”
乐菡道:“闲情也是我乐菡的朋友,你不许对他有成见!”
明咏之开门,走了出来,此人浑身透着冷酷无情,脸上带着面具,不过从颈脖处可以看见一些疤痕,像是受过什么伤,迅速点了傅闲情身上几大穴道,喂了一颗药进去。
乐菡惊震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他冷冷回了一句,走到院子里打理起草药来。
“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咏之,本王告诉你,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之情也到此为止。”担忧的连忙问道:“闲情你没事吧?”
“没事……”顿觉天旋地转,心口一阵刺痛,一股压抑不住的东西喷涌欲出,喉咙腥味跃出,吐血倒下。
“闲情?!”乐菡惊忙扶起傅闲情,气愤之极吼道:“明咏之!”
“有人用他做鱼饵,钓的可是安王你这条大鱼。所以,他断不能留!”
“解药拿来!”乐菡冲到明咏之面前,揪住他的衣服,威逼道。
“今日他不死,明日就是你死!”
“我再说一次,解药!”
明咏之兀自离开,他要做的就是下狠心,替乐菡除去这个人。
“闲情,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解药,坚持住!”乐菡冲进明咏之的药房,一通乱翻,瞬间这个屋子都无落脚之地了,他连明咏之给傅闲情吃的什么都不清楚,怎么找解药啊!
突然想起什么,从一间屋子跑到了另一间屋里,这里是明咏之的卧室,他走到立柜旁,打开柜门,里面有几个盒子,以五色排列,他端上最顶上的盒子便出去了。
“闲情。”他把那颗金色的药丹喂进傅闲情嘴里,“闲情,我们走!”乐菡有些生气,带着傅闲情便离开了。
在枫城养了一段时间后,傅闲情便提出回皇城了,乐菡也不好再挽留,便答应了,送他出了枫城。傅闲情待乐菡回去后,折回了上次去的那个药庐。
“怎么,还敢回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安王和乐少歌之间有何恩怨?”
他捏起药草,闻了闻:“无可奉告!”
“那好,不说,你就等着他死!”傅闲情转身离开。
“站住!”明咏之喊到。沉默一阵后,他低沉的说道:“当年先帝为了娶凰拓公主娥华,便以玉斧符为聘礼,相当于用整个天下为聘娶了她,安王是娥华太后的小公子,他虽大乐少歌七岁,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是叔侄却情同手足,乐少歌是青阎明正言顺的帝王,而娥华太后把玉斧符留给了安王……”
傅闲情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安王若要造反,乐少歌还能活到今天吗?”
傅闲情冷言而回:“哼,一面之词,你以为我会信吗?!”
然后转身离开,心里却怎么也平息不了了……
傅闲情离开后不久,乐菡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