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盈仔细品味着钱千万的话,吃亏的永远是别人这句话似乎已经在宋家身上得到了验证,在晋王的一系列筹谋下,宋家几欲毁灭,即便是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躲在晋王府这个曾经不死不休的敌手的羽翼下恢复生机,不得不说很是讽刺。
忽然间,宋有盈俏脸微红,用一双丹凤眼白了钱千万一眼:“谁是你妹子啦!”
钱千万却是如沐春风,即便在秋天,也感受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的气息,土壤在消化,冰层在解冻,休眠了一整个冬季的根茎也缓缓的恢复了生机,开始吐芽冒绿!
人海在距晋王府还有半条街时停了下来,街道上摆放着一辆辆水车,总有二十几辆,大约一百多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丈正在擦洗着地面。
先是用笤帚清理浮土,然后用麻布仔细擦拭,然后在用水整个冲洗一遍,然后用麻布再次擦洗一边。。。。。。
已经不知道到底清洗、擦拭了多少遍,本来满是灰尘的青石,已经干净得可以清楚的看到内里的纹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光亮,如同什么被打磨了上百遍的珍宝。
将街道清理成这个样子,即便翻遍中华上千年历史,也是绝无仅有的,看样子这些老丈不知还要清理多少遍才会停下。
只是停在街道正中的水车碍到了轿子的通过,不然这些眼高于顶的士族哪里会注意这些骚老头子。
让这些轿子自路旁绕过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们是士族,有着高高在上的血脉,怎会给这些肮脏的庶民让路!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士族青年,带着士族特有的笑容,虽然温和但骨子里却是骄傲无比的,开口问道:“不知道老丈什么时候才能打扫完,我家大人要过去!”
话说出口,可谓温和至极,将士族的平易近人表现的淋漓尽致,但眸子中闪动的亮光以及嘴角轻轻翘起的弧度勾勒成的邪魅笑容,却也将威胁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坐在轿中的族老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家族努力培养的接班人,就这种绵里藏针的功夫,没有一定时间的磨练断然是练不成的。
在原本的料想中,这些下贱的庶民肯定识趣的让开道路,让自己等人过去,自己等人可是高高在上的士族,能给自己等人让路,简直就是庶民的荣幸。
“不知道!”冷冰冰的声音自一个老丈口中传出,完全没有半点情绪,什么惶恐、什么敬仰、什么畏惧统统的没有,只有发自骨子的淡然与漠然。
老丈全城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认真的擦洗着地面,把这浩然的人海当成了空气一般无视。
年轻士族有些羞恼,本想在族老面前好好表现一把,好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的稳固,哪里曾想遇到了一枚硬钉子,看着族人有些戏谑的笑容,年轻士族更加恼火,强按耐着胸中欲要喷发的怒火与老丈做着最后的沟通!
“不知老丈为何要如此清理街道?”
“晋王殿下说,今天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从这里过,吩咐我们一定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王爷有命,我辈怎敢不从!”老丈一边打扫一遍说道,依旧没有抬头,似乎除了脚下的地面,眼中再也没有其他。
“不干净的东西。。。。。。”士族青年有些傻眼的喃喃自语,是在说他们吗?
犹在等待的士族,在听到这句话后,开始沸腾起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石子,产生涟漪点点,但随着涟漪的扩撒,却酝酿成了一场风暴。
“晋王,又是晋王,他这是诚心要与我等士族过不去不成?”
“晋王欺人太甚,竟然弄一群骚老头子羞辱我等!”
“士可杀不可辱。。。。。。”
面对群情激愤士族人群,发出一阵阵海啸,满满都是对常歌行的声讨。老丈宛若在惊涛骇浪的海边垂钓的钓者,依旧恬淡。
“我杀了你!”年轻士族自腰间拔出长剑,向着仍在打扫的老丈劈砍而下,老丈不闪不躲,对生死毫不在意,仍然继续着手中的伙计。
剑尖在老丈的咽喉处停下,一缕花白的头发缓缓掉落在地上,老丈不紧不慢的将头发打扫干净,就像在清理一片枯叶,与自己毫无关系。
“你不怕死!”年轻士族咬牙切齿的问道,倒不是他心慈手软,之前死在他手中的庶民不再少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在大庭广众下杀人对于他的名声绝对有损。
暗地里的鸡鸣狗盗、龌龌龊龊没有人管,但事情一旦放在明面上确实不行,这就是所谓士族的脸面,所谓士族的荣耀。
老丈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昏黄不已,里面除了空洞没有一丝神采,完全就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自我女儿被你们害死,我便已经死了,何惧再死一回!”老丈声音冷漠,甚至森寒,像是地狱而出的讨债厉鬼,骇得年轻士族不禁后退几步。
“没出息!”轿子中传来一阵冷哼,显然不满意年轻人的表现,士族就是死要面子的代表。即便再恐惧也不能失了颜面;即便背地里再龌龊不堪,人前也要一副君子模样;即便背后再营营苟苟,人前也要正大光明。
“我等士族身体里流淌着最为高贵的血脉,怎么能和这些下等人计较,岂不是失了自己的颜面!”轿子中的族老教训道。
年轻士族连连点头称是,将恭顺展示的淋漓尽致。
“走!我们绕过去!这不是士族之耻,而是为了彰显士族的荣耀!”
(本章完)
第408章 救火!()
老丈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一双昏黄的老眼,有了几分嘲讽与鄙夷,晋王殿下说的没错,这些士族已经陷入了魔障,打着正义的幌子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就是最大的笑话!
打扫街道的老丈就像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任由如潮的人流打身边经过,就是不为所动,就连扫地的频率都没有发生过一丝的变化!
此时的常歌行正坐在庭院中品茶,不远处则是正在玩斗地主的三女,由于天气渐冷,三女都披上了御寒的斗篷,将玲珑身段掩藏在内,倒是让常歌行有些可惜。
人比花娇的三女,本就是晋王府最大的风景,当然,这道风景是独独属于他的。
他食指不时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殿下,士族的轿子快要到了!”典杀走到近前,抱拳禀报道。
“晋王府靠近皇城,与士族居所本就不在同一方向,他们非要到本王这里耀武扬威的转上一圈,这是逼本王要教育他们做人要低调啊!”常歌行拿起茶杯,却没有喝茶,而是兀自把玩着茶杯在手中转着,嘴角翘起一丝微笑的弧度,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晋王府的大门一反常态的大开,就连平日里的门岗都不见了踪影,一眼瞧去,深深的府宅内没有一个人影,显得空空荡荡的,院落中掉落的树叶很是嚣张的在风中飘零,不必在乎下人的扫把。
如潮的士族,在临近晋王府门市故意放慢了脚步,完全就是龟速行进,本来还有些喧嚣的人群刹那间变得肃穆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们心中明白的很,自己等人之所以会落得如此田地,完全都是这位晋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只凭一个王不准还能如此,也不敢如此。
大红的轿子上下颠簸着,带着一种令人越快的节奏上下起伏,内里的族老挑开轿帘,瞥了一眼晋王府的院墙,眼中闪出一股无名火,但很快掩藏起来,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士族不错,但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和大隋的王爷为敌,除非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族老看着逐渐接近的晋王府府门,将轿帘缓缓放下,在轿中闭目养神,他们今天之所以要到晋王府门前转一圈,完全就是要找回之前丢掉的面子。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士族,血脉就是高贵的,他们的祖上曾经和今天的皇族一起打过天下,是大隋的功臣,所以他们并不是惧怕晋王,只是为了给皇族留几分颜面,才自觉的进了牢房。
现在皇帝陛下查明真相,将自己等人释放,就足以证明当初晋王捉补自己是大错特错的,今天,他们就要用这个错误狠狠的打晋王的脸,在他们看来,晋王不能也不敢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因为皇帝的态度明显偏向于太子,也就是偏向他们。
今天这个暗亏,晋王是吃定了。
“放鞭炮!”走在最前面的士族子弟朗声道。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扬起一阵硝烟,红艳艳的碎屑就这么嚣张而无所顾忌的飞溅到了晋王府门前,这就是很明显的告诉晋王,他们出来了,他们来找回场子了。
鞭炮声还在继续,士族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为了今天的场面他们准备的很充分,鞭炮的数量完全可以支持到人海完全经过晋王府门。
“着火了,快救火!”
“快!快!哪里来得这么大烟!”
“别愣着了,管他是什么,只要能灭火就行。。。。。。”
在鞭炮声中,本来寂静的晋王府突然人声鼎沸起来,到处都是喊叫救火的声音。
已经有些人提着木桶奔出府门,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士族子弟嘴角浮起一阵轻蔑,晋王府又怎么样?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连鞭炮都没见过,今天这些晋王府的下人还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让他们长了见识。
在士族子弟错愕的表情中,晋王府中奔出之人将一桶桶浑浊的液体倒到了鞭炮上,足足十几桶过后,才堪堪止住了鞭炮的爆炸声。
伴随着刺鼻的硝烟,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骚臭为弥漫在空中,而且愈来愈浓,渐渐的压过了硝烟味。
“你们泼的是什么?”士族子弟掩着口鼻怒气冲冲的问道。
晋王府的一个下人,很是无辜的挠挠脑袋,十分不好意思的道:“适才我正在清理茅厕,事发突然,就直接拎着东西过来了!”
“呕!”人潮中许多年轻的士族子弟干呕起来,用屎尿救火,简直污秽之极,简直是有辱斯文。对于平日里极为讲究的他们,厨房与厕所向来是他们要远离的地方,所谓君子远庖厨就是这个道理。平时上厕所都是用恭桶,在他们看来只有庶民才会去茅房那种肮脏之地。
现在茅房的肮脏之物就摆在他们眼前,怎么不让他们心生厌恶。
坐在轿中的那些族老,本来喜气洋洋的脸色,忽然变得冰冷起来,连同轿内的空气都变得肃杀,比冰箱的制冷效果还要好上数分。但族老就是族老,虽然脸色有异,却没有一个呕吐的。
“不好,轿顶在冒烟,快救火!”晋王府奔出门的二十几个下人中突然有人指着大红的轿子喊道,语气的中的焦急,只要是人就听得出。
“哗!”一桶刚刚自茅房中掏出来的秽物一滴都没浪费的全部洒到了最前面的一顶轿子上。
大红的轿子虽然表面喜庆,却完全没有防雨的功能。秽物自轿顶淅沥沥的落下,就像下起的小雨,不同的是味道明显了些。
“还有那顶轿子!”
“还有这顶!”
“还有。。。。。。”
晋王府的这帮下人,似乎每个人都长了火眼金睛,平常人眼中没有一丝火星的轿子,在他们看来却又轿毁人亡的危险。
一桶桶秽物无差别的倒向这些轿子,使得以轿子为中心数丈内都没了人,这味道实在是太大了,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本章完)
第409章 晋王的教诲()
轿子中的族老再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与矜持,让这些污秽之物沾染到身上,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看着一个个弃轿而出的族老,晋王府的下人们长长出了一口气,晋王交代的事情总算完成了。
“不好,还有轿子在冒烟,大家伙不要辜负了晋王殿下的谆谆教诲,快点儿灭火!”不知是谁大喊了一人,这些晋王府的下人正要提起木桶猛冲过去,还未收到波及的族老们一个个如同焕发了青春般,干净利落的下了轿子,那动作、那姿态就算是年轻人也要自愧不如。
“夫君,你说的好戏就这些啊,还没有斗地主有意思呢!”朱贵儿不满的拽了拽常歌行的衣袖,有些撒娇的道。常歌行兴致勃勃的叫上三女来到晋王府中一处二层阁楼,说是有好戏看。萧美娘看得兴致勃勃,陈宣华则有些厌恶,因为离得较远并没有问道骚臭味,但在陈宣华自行补脑后,心中也是好一阵难受。
朱贵儿则是为了之前手中的一副好牌失落,若不是常歌行非要拉着她们三人看好戏,她完全可以打出闭门,可惜就这样被常歌行给毁了。
“夫君你可是将这些士族得罪惨了!”萧美娘提醒道,可眼中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似乎常歌行的方案中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若是经过改进这场大戏一定还会精彩许多。
“早就得罪了,也不差这几桶秽物了!”常歌行眺望着街上士族们的反应,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他常歌行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既然有这么多不识趣的人,他若是没有一点儿表示,岂不是很失礼!
一股股骚臭味,伴随着世族们愤怒的眼光越发的浓重起来。这些士族一个个都愤怒的看着敞开的晋王府,恨不能化身洪流,将这座恶魔的府邸彻底冲垮。
常歌行在士族眼中绝对是恶魔的化身,噩梦的代名词。
但他们只敢在晋王府门外用一道道凌厉的目光指控晋王的种种恶行。他们根本不敢冲进晋王府,即便王府大门敞开,这里是皇子的府邸,外人闯入就是犯了大忌讳,就是对皇家不敬,这种恶果可不是他们这种小门阀可以担待得起的。
他们甚至不敢放声痛骂,之前公审大会的鲜血还历历在目,这个晋王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主儿,他们没有谁敢不顾性命的惹恼常歌行,他们是士族,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享受,哪怕早死上一秒钟都是亏的。
空荡荡的园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由远及近负着双手走来,穿的是一袭寻常家居服,整件衣服看起来松松垮垮,最起码大了一号。
腰间的宝剑却很明显,随着那人的走动,不断上下摆动。
家居服配宝剑也是一种奇葩的搭配。
“晋王。。。。。。”人群中有人矢口道。
其实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知道来人正是那个恶魔——晋王。当初在公审大会上,常歌行实在给他们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完全就是这辈子的噩梦,想要忘记都不可能。
人海十分默契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来人有着什么魔力,让人胆寒,稍微离得近些,就会丢掉性命。
常歌行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打量了一番士族们:“你们出来了,本王实在是高兴。你们也应该知道,自从你们去了京兆伊,内里的牢房都爆满了,严重影响了京兆伊的办案程序。现在好了,你们出来了,牢房又有空闲了!”
“好臭!”常歌行捂着鼻子,看着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士族,满街的污秽还有已经不能使用的轿子,尤其是那些轿子,本来大红的喜庆颜色,此刻如同残花败柳,没了半点儿生气。
“晋王,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其中一个族老,整洁的衣服上还沾染着一大片污秽,在骚臭味道的熏染下,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已然成了猪肝色,而且还是那种放了数十天,发酸发臭的那种。
“你们怎么办事儿的,不好好打扫茅房,跑到大街上给本王丢人现眼!”常歌行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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