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下去-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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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爱下去
　　作者：凌柒

　　chapter1

　　凌熙雯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前几天，接到黄导的电话，要她这个编剧好歹到片场露个脸。这一来，就出状况了。
　　前来友情出演的女演员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在状态，一连NG十几次就是不过。
　　哎……是自己给她们压力了吗？也不知道这些工作人员是怎么跟这些演员宣传自己的。凌熙雯自己是编剧没错，但是也只是给自己写的小说编成剧本而已呀。她的正职应该是翻译才对啊，虽然是兼职的……
　　黄导皱眉侧眼瞟了一眼凌熙雯，两人的表情都写着“不满意”。虽然这只是刚开拍，作为前女友的戏份没多少，但也不能演成这个样子啊。
　　“哎……”黄导也叹了口气。
　　这个女演员是高层指定的，戏份不多，还有不少投资，他黄导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他今天终于明白何谓“花瓶”了。
　　不过至少他可以理解高层愿意赞助的原因——当然是身边这位人称“绯殿”的编剧的魅力。绯殿笔名“绯靛”，对，就是颜色中的绯色和靛色，粉丝为了尊敬她们心中这位大神级作家，称其绯殿。
　　绯殿，也就是凌熙雯之前写的两篇小说都被翻拍成了电视剧，捧红了一个又一个新人，号召力无限大。据说，参演其剧，即可家喻户晓。所以，面对已然成为青年人心中偶像级写手的编剧，新人自然是犹如过江之鲫。但是绯殿本人却不喜抛头露面，粉丝们至今不知其身份与长相。今天到片场，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其真实身份——黄导和……
　　凌熙雯将目光投过去，看见了正在和“花瓶”对戏的男主角——叶凛。
　　“卡”黄导无奈，只好临时休息，让花瓶找找感觉。
　　叶凛向她这边走来，恍惚地，仿佛有什么回忆从脑中闪过。凌熙雯摇摇头，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干嘛看见我就摇头？”叶凛打趣地不满着。
　　“当然是看你演戏入了迷，一直保持一个造型浑身僵硬，趁你到我面年前之前好好活动筋骨啊。”凌熙雯回嘴。
　　叶凛嗤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草莓味棒棒糖扔给她，“喏，辛苦费。”
　　“嘿嘿。”凌熙雯傻笑地接过，并不急着吃，“哪来的？”
　　“今早一粉丝扔过来的，险些砸到我。”叶凛至今心有余悸，这棒棒糖看似不起眼，一打一个包啊！本来不想捡的，但是一听黄导说今天她要来，就鬼使神差地捡起来，拭去灰尘，小心地踹到了裤兜里。“怎么不吃？”这不是她风格啊！
　　“昨天刚洗的牙，这次想让它寿命长点……”谎话，其实是不舍得吃，因为是他给的。
　　“就你那牙还有保养的必要了么？”叶凛嘲笑她，“啊，对，某人说过以后就告别米饭想用吸管喝粥度余生来着。”
　　“二位看起来很熟啊？”黄导忍不住插嘴，凌熙雯牙不好没错，但是，通过两人的谈话来看，这也未免太熟了吧。他知道叶凛是通过凌熙雯的剧一炮而红的，而内部人也透露过，当初拍那部戏的时候凌熙雯作为编剧分文不收，条件是启用叶凛作男一号。
　　“熟，比七分熟的牛排熟多了。”叶凛打趣道。
　　“导演，对不起，我还是个新人，没什么经验……”花瓶来到三人面前略带歉意地道歉，看到导演和叶凛依然紧皱的眉头，紧接着又说，“接下来我会更努力的！”
　　二人没回话。花瓶也没在乎，反正，表面上过得去就行。接着，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凌熙雯，试探地问道“这位是？”
　　知道凌熙雯没有公开身份的打算，叶凛说“我的同学，昨天打电话非要来看我拍戏，我受不了就让她自己来了。”
　　真会自抬身价。凌熙雯给了他一个白眼，打开棒棒糖包装纸“嘎嘣”地咬了下去，边含着边口齿不清地说“这个不算，下次给我买一桶！”
　　叶凛笑着走回拍摄地，这边的凌熙雯也专心地看着拍摄的进行。
　　“卡！”哎……就算是花瓶也该演好了不是？这个目前看来除了长相之外没有可取之处的新人，快要把好脾气的黄导折磨疯了。
　　“你到底会不会演？需要我给你示范一遍吗？拿出你的职业操守行不行？”
　　职业操守？黄导，看来岁月并没有磨光你的棱角啊。
　　这个黄导是凌熙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正直、上进、有……呃……操守，脾气一等一的好，但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也在花瓶第二十六次NG的时候爆发了。
　　“呃……示范一下也可以，说不定那之后我就知道怎么演了。”那厢撒娇地说。
　　全场一起白眼。凌熙雯同学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证实了什么叫做“胸大无脑”。
　　“黄导，淡定！”凌熙雯不禁有点同情黄导了。
　　听到凌熙雯的声音，黄导一瞬间扑了过去，“凌熙雯，熙雯，小雯雯，你给示范一下行吗？”
　　“啊？”由于惊吓过度，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棒棒糖掉到了地上。真可惜，他送的棒棒糖啊。
　　不过，还没缅怀棒棒糖多久，凌熙雯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成为众人的焦点了，只是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黄导拉到叶凛面前了。
　　“既然是你自己的作品，你应该很懂人物的心情才对，算我拜托你了，这场地我只租到今天3点，我可不想从这第一场戏就拖，小雯雯，你救救我吧！”黄导在凌熙雯耳边恳求着。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凌熙雯说不下去了，因为顺着黄导的视线看过去，那边已经下达最后通牒了。
　　“就这一次……”
　　“嗯，等下收工了我给你再送一箱棒棒糖过去。”黄导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赶紧去画个妆。”
　　“啊？不就是示范吗？干嘛要特意化妆？”
　　“这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镜头前哎，当然要留个念了，快去快去。”
　　这个理由……通过。
　　当凌熙雯化好妆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惊讶的是所有人。包括凌熙雯自己。艺人的化妆师就是不一样啊，自己这样的都能化成一个美女。
　　“怎么了？吓到了？”
　　“嗯，惊吓指数5颗星。”叶凛撇撇嘴，明显的不悦。
　　“怎么了？本小姐今天化了妆完成你多年前的夙愿，你应该高兴地夸我几句才对嘛！”叶凛，十年前，在她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问过，“你怎么不化妆呢？”
　　叶凛很不高兴，在刚才导演和她在自己面前近距离说悄悄话时就有点小别扭，在看到她花完妆以百分百美女的姿态出现在众人而不是只美给他一个人看时，这种不悦的感觉迅速扩大。
　　“好了，抓紧时间吧！”
　　凌熙雯虽然不解，还是站在了镜头前，和叶凛一起。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叶凛此时化身成男主角，一字一句地说出凌熙雯剧本的句子。
　　凌熙雯惊愕地抬起头，却在眼神触碰到叶凛的目光时迅速移开。
　　往事一幕幕浮现，难受，难受到绝望。
　　“这是你想要的？”凌熙雯不温不火地说。
　　“对，这也是你最后能给我的。”叶凛铿锵有力地回敬。
　　“自由……吗”凌熙雯嗫嚅着，用手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好！”对上他的眼，绝望又坚定地。
　　有那么一瞬间，叶凛看着凌熙雯隐忍的表情，回忆起从前。
　　从前，他属于她，她属于他的日子。
　　两人就这么站着，久久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凌熙雯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开，却在抬脚迈出第一步前，被人从后面拉进了怀里。
　　“啪！”凌熙雯挣扎着推开，随手甩了他一耳光，“我们已无任何关系，请记住，男女授受不亲。”说完，决然地离开了。
　　叶凛用手捂着刚刚被打的脸颊，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苦笑了一下。
　　花瓶的戏份，完成。
　　但是，导演并没有喊卡，再这么走下去，凌熙雯就该迷路了。
　　掌声，导演此时才回过神来，高喊着“哇塞！天才，真是天才啊！小雯雯……”说着，便朝着凌熙雯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又是小雯雯，叶凛又一次把眉毛集合到一起，那个称呼，曾经……
　　这一天就那么过去，第二天，凌熙雯作为翻译与老板同行出差外地，一周后，凌熙雯返航时在机场看着一堆举着“绯殿”牌子的男男女女，在看见她的瞬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周的时间，怎么了这是？
　　凌熙雯愣了，懵了，无语了。

　　chapter2

　　凌熙雯很想给黄导打个电话，但又怕打扰他，哎，善良让人遭罪啊。
　　不过，静下心来好好缕一缕，貌似是可以得出结论的。
　　于是，结论就是——打车直奔叶凛公司大楼。
　　黄导虽说要给新戏做宣传，但是他不可能在未经她同意前就公开她，能这样、敢这样毫无顾忌地公开的，除了一个人之外再无第二人选。
　　“我想见锦爷。”
　　前台小姐一点都不意外，并且很高兴能与传说中的绯殿说上话，“锦爷说请您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呵，连这一步都算好了吗？凌熙雯很不爽，总有种尽被别人掌握的感觉。
　　深呼吸，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来了？坐。”锦爷一副“已恭候多时”的表情。
　　“不必，我只是想请锦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凌熙雯有些烦躁，“当初签约的时候不是有保密协定吗？锦爷的做法我可以认为是单方面的违约吗？”
　　被称作锦爷的人只是扯开嘴角笑了笑，不置可否。
　　凌熙雯脾气一向很好，但是现在很想给对面的人一拳，如果他不是锦爷的话。
　　锦爷，真名无人知晓，大家一直都这么叫，一手创办J传媒，手腕犀利雷厉风行，大她不过五岁却已成为娱乐行业的佼佼者，不怒自威。
　　难道……当初签约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算进去了吗？
　　“请您给我个答复。”
　　“这有什么不好？让你再一次名声大噪，财源滚滚，百利无害，何乐不为？”
　　“我对成名不感兴趣，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将名誉与地位看得和您一样重。再则，写作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若真想以此赚钱的话当如也不会提出那个条件将《朔月》的剧本交给贵公司。
　　“我想，在你的兴趣爱好里，还可以加上一个叶凛吧。”
　　凌熙雯僵住，顿时无言。
　　“前期宣传很重要，我觉得通过你小小的抛头露面增加叶凛的名气你应该乐意之至才对，怎么，我说错了吗？”锦爷对上她的眼，无比笃定。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无言以对。
　　“这是50万，收好，违约金。”锦爷塞给她一张支票，“回去买点高级护肤品，看你的皮肤都沧桑成什么样了，和演戏时化妆效果差好多。”
　　讽刺，天大的讽刺。
　　凌熙雯拿着那50万的支票到商场里狂扫，什么迪奥兰蔻香奈儿，全都不放过，末了，还不忘买一瓶男士专用护肤套装。
　　“锦爷亲启：自前日办公室一别，挂念之情经久不绝。本有碍体面，但关切之情无法泯灭。鉴于当日锦爷脸色不佳，有未老先衰之前兆，谨献薄礼一份，切莫拒绝。”带着这一封烂七八糟的信，加上那一套男士护肤品，一起快递到了锦爷办公室。
　　回到自己家，在楼下，凌熙雯看着眼前，再次脱力。
　　前面堆着的N箱糖还有一个大活人——楚念瑾，她的责编。
　　两人无语地当了10分钟的搬运工，总算把箱子搬进家里，凌熙雯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长出了口气。
　　这是凌熙雯的家，现在只有她自己住，她父母忙着饭店的生意，晚上也住那边。
　　“我去找过锦爷了，这一切都是策划好了的。”许久，凌熙雯打破沉默。
　　“是啊，真是炒作能人啊。你看视频的评论了吗？”
　　“还没，我才喘口气。”凌熙雯皱眉，“网上都说什么了？”应该没什么好话吧。
　　楚念瑾开机，搜索，然后拿给凌熙雯，“喏，自己看。”
　　一点点地往下拉，凌熙雯的表情忽明忽暗。
　　哇塞，没想到绯殿大人长得也好漂亮，秀外慧中。
　　于是有人回复，切，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化妆你也是美女。
　　那人又回复，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老子是纯爷们。
　　还有人说，绯殿大人演技也好厉害，把那种爱却不得不放手的感觉全表现出来了。
　　紧接着回复，自己的剧本当然入戏。
　　绯殿不是向来低调么？怎么会公开？哎，虽然视频里是美女，但是多看几次也没那么惊艳了，哎，还是YY比较好啊！
　　绯殿看叶凛的眼神，哇塞，眉目含情有木有？
　　后面回复，我认识绯殿真人，跟我一个初中的，听说高中的时候她和叶凛在一起过。
　　……
　　凌熙雯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胸好闷。
　　当初，她不肯公开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现在连最后一点隐私都被人说了出来，以后，是不是连单恋的资格都没有了？凌熙雯嗤笑。
　　“念瑾……”凌熙雯一脸疲惫与茫然，“为什么？他有钱有是有地位就视别人如草芥吗？”
　　楚念瑾无言，轻轻地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你应该知道锦爷不择手段的炒作方式，不仅是新戏宣传，自从你身份曝光之后又有几家以前没引进《朔月》的，现在要买入进行新一轮放送。网上也有了点击量的复苏，小说也要再版了。”对上她的眼，楚念瑾严肃地问，“你的选择呢？”
　　避开她的目光，凌熙雯轻叹，“我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前男友做到那个地步吗？”
　　“有没有必要只有你自己知道。”楚念瑾目光放柔，“今天早点睡吧，过几天等你答复。”
　　剩下自己一个人，凌熙雯打开一箱，看着满满一箱的草莓味棒棒糖，脱力的感觉又多了一层。
　　这时，电话铃声想起，叶凛。
　　“还好吗？”接通后叶凛直奔主题。
　　不想迁怒于他，凌熙雯嬉笑着说，“我说凛哥啊，你是不是把全城的草莓味棒棒糖都搜刮来了？你要是大批量买的话敢不敢给我买几个别味的？”
　　“你不是喜欢草莓味的吗？”
　　是喜欢没错，但是，你知不知道，除了草莓，我还喜欢其他。默默地为他对自己不上心而伤心。
　　没听见答话，叶凛言归正传，“不是黄导，也不是K，更不是我。”K，是他的经纪人。
　　“嗯，我知道。”你是不想再跟我扯上其他关系的，所以就算是宣传你也不会把脑筋动到我身上，即使是K强制你。
　　“现在要怎么办？”
　　“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
　　“你在生气？”他知道她一向脾气很好，彼时……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生气。
　　“生气又能怎样？能让视频从来没在网上出没过？能还我安静日子？能让我不得罪锦爷？”
　　“你去找锦爷了？”电话那端的叶凛倒吸一口气，锦爷，那是光听到名字都让人条件反射般紧张起来的人，现在凌熙雯竟然得罪了他，“你脑袋在想什么？”
　　“给你添麻烦了吧？”自己和他的过去，一定会被拿出来大做文章吧。
　　“没关系。”那边轻描淡写。
　　是啊，因为不在乎，因为可有可无，因为没有关系，所以没关系。
　　挂了电话，凌熙雯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是，对于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