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记者举着话筒迫不及待抛出了第一个问题,紧接着,其他记者就像疯了似地连连朝夏子箐抛出无数的疑问。
而那些宾客们则坐回了椅子上,一脸好奇,有好戏他们为什么不看?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
古夜一记冷眼扫向全场,顿时让闹哄哄的宴会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龙飞,龙飞点点头,扬了扬手,他手底下十几个身材高大伸手彪悍的黑衣男人大步朝媒体记者走了过去,一手拎两个,想直接轰出门外。
一旁站着的夏子箐脸色一变,有些急迫地开口道:“夏栀子是我和牧一啸亲生女儿,而我和牧一啸的关系则是十九年未见的旧情人关系……”
一语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宴会大厅再次热闹起来,媒体记者像疯了似地,就算被保镖拎在手里,还不忘举着摄像机拍个不停。
一切都太晚了……
“你说什么?”
一旁站着一直没吭声的牧夫人受了刺激,像疯了似地冲向牧一啸,对他又挠又抓起来:“牧一啸,你这个混蛋,十九年前你竟然……那个时候子扬才三岁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这个禽~兽……”
“哼,他是禽~兽?在我眼里,他连禽~兽都不如!”
夏子箐轻蔑地看着牧夫人的疯狂,话语间透着浓烈仇恨。
站在一旁的牧子扬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扭成一团,却无动于衷,此刻的他仿佛是受了雷击一般,愣在那里,毫无反应。
头脑里反复循环播放着一句话:“夏栀子是我和牧一啸亲生女儿,而我和牧一啸的关系则是十九年未见的旧情人关系……”
“夏栀子是我和牧一啸亲生女儿,而我和牧一啸的关系则是十九年未见的旧情人关系……”
“夏栀子是我和牧一啸亲生女儿,而我和牧一啸的关系则是十九年未见的旧情人关系……”
……
“十九年前,牧光集团还不叫牧光集团,那时它还只是一家小规模的工厂,那时我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便进了厂子当会计,而我的领导就是……”夏子箐伸手一指指向已经被牧夫人攻击得躲进墙角的牧一啸,“就是他牧一啸。”
“当时我高中毕业十八岁,根本不懂人心险恶,着了牧一啸的道,他欺骗我说他单身未婚,我便信了,巴心巴肝地爱着他,做好了为他洗衣做羹汤的准备,可是,等啊等,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便高兴去找他想要告诉他这一喜事时,才不经意间听到他不仅早已结婚,连孩子都三岁了……”
底下的宾客间一阵唏嘘。
没想到人前斯文稳重的牧一啸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风流韵事。
“当时的我,心高气傲啊,带着对牧一啸的怨恨本想挺着大肚子一走了之,远走他乡,一个人将孩子抚养成人,但是……”夏子箐脸色一变,满眼迸发出仇恨光芒,“可他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想给我;当时得知我怀孕之后,我连工作都没要,也没敢再回工厂,便悄悄的离开了蓝海市,去了乡下一个远房表舅家,在远房表舅家住到八个月的时候,才让表舅家比我只小一岁的表妹去我家通知我爸妈一声,让她们过来一趟照顾我生产,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夏子箐哭了,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
那泪,透着惨绝人寰的悲痛。
“这一次,竟然让她一去不回,再见到她时,已经成了一堆烧成黑骨残骸……”
“啊,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和牧总裁有关系?”
……
底下议论声四起,众人皆好奇地瞪大双眼看着满脸是泪,双眼透着仇恨的夏子箐。
“她到我家的第一夜,我家房子便莫名其妙起了大火,家里连同我父母兄弟姐妹七口人全部在火海中丧生,待大火被浇灭之后,火堆里只刨出七具被烧成焦炭的尸骨……”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晕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妇产科里,因晕倒造成我破了羊水,情况危急,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提前剖出来,因是早产儿,孩子从我肚子里拿出来便进了保温箱;出了月子,孩子各项发育很好,我身无分文,表舅一家因妹妹的死伤心过度根本没心思再管我,于是,我只得将孩子送到了孤儿院……”
“我的家人就这样没了,一场大火就这样将我的亲人全部带走,我悲痛万分的同时还隐约举得这场大火烧得有些蹊跷,在偷偷简单埋葬了我的亲人后,我化妆成了乞丐日夜蹲守在牧一啸厂子附近,跟踪他几天后,我发现了一个让我生不如死的真相,我的直觉没有出错,那场大火果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而罪魁祸首就是他……”
夏子箐再次将手指向已经瘫倒在地的牧一啸身上,“他用钱指使一个小乞丐,让他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原本想烧死连我在内的一家七口,却不料,我的妹妹做了我的替死鬼;而他牧一啸在看到灰烬中扒出来的七具尸体时,一颗紧张了数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终于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着夏子箐的女人存在了,她不可能拿孩子威胁到他的事业他的家庭……”
“牧一啸是多么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他怎能放过那个被他指使去杀人放火的小乞丐?就在那个小乞丐欢天喜地兜里
揣着厚厚一沓钱准备回老家过好下半辈子的时候,一辆车却毫不留情地从他身子上轧了过去,如果不是我将他送到医院及时,他早就没命了。”
“你说什么?”
原本瘫倒在地的牧一啸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夏子箐,哆嗦着出声。
“牧一啸,你这个人渣!”
一个摇着轮椅的三十岁左后的男人走了进来,看着牧一啸咬牙切齿地喊道。
“你你……”
“认出来了吗?我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命大没被你车轧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夏大姐这些年一直在帮我,我早就饿死了!”
“你们……”
牧一啸彻底崩溃了。
他一脸灰败地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绝望。
原本以为当年谋划的一切天衣无缝完美到无懈可击,却没想到,该死的人都没死,竟然在十九年后,都活得好好地站了出来,指责他曾经做下的一切阴暗之事。
该怎么办……
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活够,他还没将枚光集团亲自交到他儿子的手,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呐!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牧一啸,我犯下的罪孽让我过了十九年生不如死的生活;但是,为何
你牧一啸还能逍遥快活这么多年?你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的人,你就应该去下地狱。”
中年男人仇恨滔天,嗓音都跟着尖锐起来。
“你们都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你们都给我滚滚……”
牧一啸彻底疯了,他像个疯子一样伸手去推夏子箐,不料夏子箐闪身到了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尖刀,闪着铮亮的光。
“这把刀我磨了十九年,整整十九年啊……”一声长啸,夏子箐手起刀落对着牧一啸的脑袋砍了下去……
“不要!”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从一旁传来,牧子扬瞪大了双眼,还来不及挪动脚步,他便惊恐地看到,自己父亲的脑袋硬生生被夏子箐手里的尖刀砍了下来……
滚烫的鲜血四溅开来,接着只听见‘咕咚’一声响,瞪着惊恐双眼的一颗脑袋滚落在地……
在夏子箐举起刀子即将砍下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夏栀子瞪圆了惊恐的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耳边除了牧子扬传来的惊恐叫喊,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乖,闭上眼睛!”
古夜将傻了的夏栀子一把搂进怀里,紧紧拥住她,让自己结实的胸膛铸成一座结实的屏障,将她圈进里面,没有伤害没有悲痛没有忧伤……
有的只是,他带给她的爱……
现场在死寂了数秒钟之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还伴随着凌乱逃离的脚步声。
夏栀子将脸整个埋在古夜的胸前,紧闭着双眼,身子由最初的轻微颤抖变成剧烈颤抖,不可抑制。
“别怕,我在这儿。”
古夜低沉的嗓音犹如一支镇定剂,让夏栀子莫名地镇定下来,剧烈的颤抖慢慢停了下来。
她靠着他,就像靠住了一棵可以依靠的苍天大树。
那么的心安……心安……
“啊!”
又一声尖叫声响起,牧子扬冲过去一把抱住惊颤不已的妈妈,却不料被牧夫人一把推开,像疯了似地冲出了宴会大厅,待他追出去的时候,却见她朝一旁的阳台冲了过去。
他赶紧追了上去,当冲进阳台的那一刹那,他猛然停住了双腿,惊恐的双眼中透着绝望。
“妈妈,不要,求你,不要不要……”
已经爬上阳台围栏的牧夫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什么都没说,双眼一闭,纵身跳下了十楼高的阳台……
“啊!”
一声透着空前绝望和悲痛的嘶吼声,从茗嘉酒店十楼震耳欲聋响起,震撼着所有的人的心脏。
夏栀子也听见了,而此刻,她却无暇去思虑太多,因为就在前一分钟夏子箐拎着牧一啸的脑袋开车疾速离去。
她想要追上去,却被古夜紧紧抱着上了他的车子,“我不要离开,我要去找她……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她仰着满脸的泪水,祈求地看着他,那迷蒙的双眼中有渴望,有对某样东西的浓浓渴望和期盼。
古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让一旁的司机下车,自己上了驾驶座,快速启动车子疾速离去。
夏子箐去的方向是蓝海市郊区,一路追赶,当再次看到夏子箐那辆红色跑车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这是一片荒芜的山头,除了低矮的树木便是一望无际的枯草。
在那一片焦黄的枯草间,夏子箐站在那里,将手里牧一啸的人头扔在七座矮小的坟堆前,嘶哑的的声音随着风声扬起在空荡的山间响了起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弟小妹,我终于亲手杀了牧一啸这只禽、兽,为你们报了血仇。”用脚踢了下牧一啸依旧瞪圆了双眼的人头,“我今天就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们冤屈的亡魂!”
ps:写得是不是有点血腥了?妞们不怕不怕啦,摸毛,遁走~
古夜,这个男人,一直都在
夏栀子默默地站在车旁,视线落在夏子箐跪在坟堆旁的身影上,苍白的脸上各种情绪闪过,她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她在紧张!
站在她身边的古夜,双眸一直紧紧盯着她,突然他伸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温暖的怀抱让她浑身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谢谢你。”
她没有抗拒,此刻,她渴望这抹温暖玳。
从来不曾有过的脆弱让夏栀子茫然无措,她急需找到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
古夜,这个男人,一直都在!
她尽情地依靠着他,依赖着他,放纵的依赖着他…燃…
“栀子!”
一声熟悉的低唤,让夏栀子从古夜怀里退了出来,转过身子,看着紧跟而来的夏雪,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发泄口,泪水喷薄而出,瞬间湿了双颊。
“姑姑……”
轻轻张嘴,发出有些嘶哑的嗓音。
夏雪心底一疼,不顾脚上穿着七尺高跟鞋,不顾脚下是凸凹不平的土渣地,她快速地冲了过来,将夏栀子一把搂进怀里,也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姑姑对不起你……”
宴会上,当她看到夏子箐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立马有了被欺骗的感觉。
接下来夏子箐的所有举动让她在震惊的同时又愤怒不已。
她突然想起,今天去宜人小院看她临走之时她说的那句话,她说如果她欺骗了她,请原谅她?
原谅?
如何原谅?
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
“姑姑,我不是孤儿对不对?”
夏栀子从夏雪怀里退了出来,满是眼泪的眼中透着隐隐约约的渴望。
夏雪伸手慈爱地抹去夏栀子挂在腮旁的泪水,轻轻点头,“在你失去记忆之前,你是见过夏子箐的,也知道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是吗?”
夏栀子眼神顿时黯然起来。
失忆,她到底为什么要失忆?
又是因为什么失忆?
失忆之前的人和事她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
一瞬间,夏栀子觉得好不安好烦躁……
“今天的事也超出我的想象之外,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的亲生父亲竟然是牧一啸……”夏雪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其实后来想想,一切都符合情理,只是我脑子太简单,子箐说他不是,我就没往深处想,啊,子箐……”
夏雪的一声大叫,让夏栀子猛然抬头,她惊恐地看到,不远处,夏子箐竟然举起手中的那把刀朝自己捅去……
“不!”
一声破喉而出的嘶吼,透着绝望的恐惧,在这片荒芜间响起
四周飞鸟惊声而起,四散飞去。
眼前黑影一晃,古夜迅速掠至夏子箐身边想要夺走她手里的刀,却还是晚了一步,那把尖锐的刀锋已经没入夏子箐的胸前,一身素雅旗袍已经被鲜血浸染。
夏栀子疯了似的朝前跑着,顾不得四周杂草划破她的脸她的胳膊她的膝盖她的脚踝……
站在那边的古夜,身子一闪,直接掠过回去,将那个几次要跌倒的身影紧紧抱进怀里,然后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夏子箐
面前。
“放我下来。”
夏栀子挣扎着下地,古夜看了她一眼后,难得一次没有反对,只是放她下地,胳膊却依旧环住她的腰身。
视线落在她苍白无色的脸上,剑眉微皱。
刺目的鲜血淋漓……
骇人的满目苍白……
夏栀子怔怔地站在那里,双眼看着在死亡中微微喘息的夏子箐,所有的意识好像都抽离自己的身体。
她只那么看着看着……
连泪都忘了流……
“栀子,我……对不起……”夏子箐躺在那里,脸上的血色正在一点点流逝,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来,对着夏栀子颤抖了嗓音,“我……抱抱你……”
“你有什么资格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
夏栀子嘶吼着,她想用愤怒来掩饰自己无望的惊恐。
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在得知自己原来不是孤儿的那一刻却又再一次成了孤儿?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
为什么……
“子箐,你为什么这么傻……”夏雪这时也跑了过来,她跪在夏子箐身边,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泪水磅礴。
“对不起……”夏子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被夏雪握着的手冰凉如雪。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真不该啊……”
不该当初爱上牧一啸那只禽~兽
不该未婚便生子
不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一直生活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不该利用亲生女儿报仇雪恨……
一步错步步错,到了这个地步,死去的人一闭眼一蹬腿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活着的人呢。
抬头看向夏栀子,夏雪心底一阵疼痛。
她的栀子……命苦的栀子……
“我死后就将我埋在这里……我终于…。。咳咳……有脸下去了……”
夏子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血一股接着一股从她嘴角溢了出来,疼痛已经慢慢消逝,她是不是要走了?
想抬眼最后看一眼只在她身边待了一个月的女儿,可力不从心,“她……”
“我知道我知道。”
夏雪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点头。
不愿看到她费力张口说话的揪心模样,夏雪抬头,看着夏栀子,哽咽道:“栀子,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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