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欣欣与嘉盛小老板看起来关系很好嘛,嘉盛小老板不是夏天的大金主吗?难道我们梁队被挖墙脚了?难道繁星正面打击不行,想靠旁门左道从内部摧毁夏天?
忧心忡忡的球迷们在一次友谊赛之后,集体向夏天队长梁夏表达了担忧之情,满身大汗的梁夏正急着去冲澡,心不在焉地听完事情经过,随口甩了句“我都很久没见大老板了呢,喜新厌旧人之常情啊”,就泥鳅一样溜走了。
隔天一早,T城本地的棒球论坛就爆出汪欣欣与孟存汝同出天娱大门的照片,标题是怒火熊熊的“汪花瓶卖脸卖身不要脸,孟公主喜新厌旧泡新欢”!
金钱、美女、潜规则、娱乐圈,几大要素齐全,很快就一阵风似的从棒球圈传到普通网民的视野里,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哈哈是1023、爱未央、纸盒里的千纸鹤妹子的地雷~
第五十九章 再见
既然是喜新厌旧,自然就会有新有旧。
新欢是谁不用说了,“旧人”们自然而然又被拉出来秀了一圈——由于闹剧是先从棒球圈开始扩散的,除了方轶楷、郑炎等人之外,被夏天球迷当做宝贝的梁夏也被扯到了台前。
那张梁夏戴着棒球帽、叼着烟一脸颓废地靠在孟存汝身边椅子上看球的照片传来传去就变了味道。
这么不拘小节的姿势,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姑娘家摆的出去来的嘛!
小思悄悄打开表格,鼠标点点,手指敲敲,先将梁夏摆进潜力股,对着那张照片反复打量后,小手一抖,潜力股升级优绩股,梁夏也成了孟小老板情人册上的老情人一枚。
梁夏和汪欣欣摆一起,怎么看都是她更有竞争力嘛。
孟存汝对这个事情也很头疼,她总算是知道那些踩脚狂魔到底是来干嘛的了,现在进电梯都先默默走小季身后去,看面对面汪欣欣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还是头疼头疼加头疼。
——来了她办公室之后,汪欣欣已经哭了差不多半小时了。女孩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眼泪,眼眶通红,委委屈屈地道歉:“Miriam,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没有那样的意思……”
郭子非帮着递了下纸巾,看了一直坐着发呆的任非桐一眼,向孟存汝道:“Miriam,聪明人顺水行舟,这也算个机会。”
孟存汝扯了扯嘴角:“郭老师的意思是?”
郭子非干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欣欣那个演唱会的嘉宾,不如就订梁小姐吧。”
汪欣欣打了一下嗝,哭声都顿住了,孟存汝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任非桐不知神游到了哪儿,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显然没把话听进去。
直到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才突然清醒一样,干脆果断地表示:“我没有意见。”
郭子非忍不住道:“你有什么意见,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任非桐直视着他:“我对汪小姐演唱会用梁夏做嘉宾的事没有意见。”
郭子非:“……”
“我建议Miriam也可以去站个台。”
这下,轮到孟存汝瞪眼睛了。
汪欣欣的眼眶又红了:“……Miriam?”
孟存汝想起罗松刚才在电话里别有目的的热情邀约,客气地说:“没关系,你是我们的签约艺人,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再说,这种毫无根据的捕风捉影,总不至于真有人当真吧?
汪欣欣的眼泪又下来了:“那……梁队同意吗?”
孟存汝的眼皮跳了一下,是啊,梁夏可是有夫之妇,她老公肖静林是T城最大豪门球队的队长呢——肖静林的脾气倒是挺好的,可球迷粉丝的杀伤力也杠杠的,怎么看都有点危险。
在属于梁夏那边的危险来临之前,程远琮的电话先杀了过来。
“那些狗仔怎么回事,盯上你了,这种玩笑也开?”
孟存汝起身走进休憩室:“我在开会。”
程远琮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下周远琨结婚,不要忘了。”
孟存汝“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满天星这边,对这样的安排倒不反对。汪欣欣不能有男绯闻对象,女性的话,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真要避嫌也十分方便,倒是可以稍微尝试一下。况且,老板给站台,请梁夏这个身价的活体话题碑还不用自己出钱,罗松简直要拍手叫好。
而对嘉盛来说,小老板传点绯闻就把大众对孟嘉水的注意力转移掉,也挺划算的,就连孟嘉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女人和女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今天由你们编排,明天澄清只是好朋友,你能耐我何?
唯一变数巨大的就是梁夏——她本人倒是挺乐意的,问过出场费之后就乐呵呵答应了,甚至还替队里的其他女孩报了名:“能不能再带几个,就我队里的球员?”
“可以啊。”
敲定事情之后,隔天肖静林就打电话来拒绝了:“Miriam,实在抱歉,小夏早上训练把腰摔伤了,演唱会的事……”
到了晚上,梁夏又打电话来:“Miriam啊,我小腿扭伤,能不能让我们队的赵美女代替我去呀?”
孟存汝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不是说腰摔伤了?”
“腰也摔伤了,”梁夏语气如常,“真是太抱歉了,我一定让赵美女准时参加彩排!”
孟存汝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位赵美女,几乎想不起她的脸,直到凯莉提醒才记起来——似乎是夏天的一个替补球员,看证件照,长得倒是还不错的。
就是没爆点,去跟不去没什么区别。
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孟存汝与她见面后一问,才知道问题出现在肖静林身上。
“老肖这人吧,就是太贤惠,太没有安全感。你也知道,我以前闹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都过去了,他就总怕我再出什么负面新闻。”
梁夏当年因为混入男职打球,而深陷替赛丑闻,确实闹得满城风雨,出门被泼个油漆扔个鸡蛋都算小事。
孟存汝对这个也略有所闻,正要劝上几句,梁夏又接着说了:“我嘛,一般小事总是让着他的,男人嘛,总是要哄一哄。不过,要真是大事,那肯定还是我说了算。”
孟存汝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脉门:“哪些算大事?”
“赚钱的大事。”
“……”肖静林缺钱?肖静林会缺钱?!
“安全感缺失,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啊,钱就是消灭未知和恐惧的一大法宝嘛。”
孟存汝失笑:“出场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早同你说过了……”
梁夏拿着杯子从对面起身,坐到她身侧的椅子上:“Miriam,不是我贪心,而是你太善良。嘉盛负责一部分出场费是应该的,可作为受益方的满天星,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孟存汝叹气:“汪欣欣她——”
“我知道她没钱,”梁夏转着杯子,“她可以提携一下和她风格差不多的女球员嘛。我们夏天现在就有一个,漂亮、没球技,就缺一个机遇。我帮她,她帮赵美女,她其实并不吃亏。”
孟存汝正想说话,蓦然感觉到一道异常凌厉的目光,她扭头,正对上自楼上下来的方轶楷的目光。
梁夏也循着目光看去,吹了声口哨:“哟,Miriam,真货来了?”
孟存汝想起他那天夜里的那句“不再见”和生日宴上的冷漠,再被梁夏这样一问,有些难堪地转过头,低声道:“别取笑我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又或者,连分手都不算,因为根本没有正式交往过。
她和程远琮之间还有一个白纸黑字的协议,与他之间,从来都不曾真正意义上有过什么承诺。
梁夏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甩人家吧——瞪我的眼神可一点儿不想前任啊。”
孟存汝笑笑:“我知你安慰我。”
梁夏仍然没有将视线收回:“他还在看着这边,你是不是分手费没给足?”
孟存汝被她说得疑惑起来,再次回过头,方轶楷却已经转身,墨镜也戴上了,正背朝她们向外走去。
但梁夏的话终究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一点儿可笑的希冀,孟存汝靠着椅子打盹,小季让司机调高了车内温度,问:“Miriam,晚上要去南园吗?”
孟家父女俩和解之后,那些跟班一样的保镖终于是撤离了,除了在孟家亦步亦趋跟随的阿晖。
小季可不乐意见到他。
孟存汝点头:“到了叫我。”
小季欢欣鼓舞,老吴也挺高兴的。小阿姨准备的夜宵,可比周秀敏这边的厨师弄得合胃口多了。
车子从巨鹰雕塑下的高架下穿过,转过大圆盘,向着南山路驶去。
中秋刚过,道旁的桂花香馥郁芬芳,南园的那种红色老桂树也开了不少细碎的小花。小阿姨拿收集来的桂花做过一次小汤圆,香得小季现在回忆起来都满口余香。
车子驶入南山路,到山脚之后开始向山道上爬坡。
红的桂花、黑的芝麻、白的糯米,啧啧!小季正想得出神,蓦然留意到山道上似乎站了个人,出于职业敏感性,她迅速坐直了身体。
车子又驶近了一点儿,她认出了来人。
红娘在《西厢记》里称呼张生为“熟贼”,又是讥讽又是一针见血。小季这时心里想的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个“熟贼”姓方,心肠跟他身侧停着的车子一样黑。
他明显在这边等了挺久,车子都熄火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过来,也不招手,就那么一副“既然看到我了就赶紧”下车的嚣张态度。
小季想我就不把人叫醒看你能怎么耍帅,扭头发现孟存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车外的人发呆。
老吴犹豫着把车速减了下来,忽然听到孟存汝道:“不用停,开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纸盒里的千纸鹤妹子的火箭炮~╭(╯3╰)╮
第六十章 闻香
方轶楷有些呆滞地看着明显慢下速度的车子再一次加速,从身侧呼啸而过,带起的几片落叶在半空中旋了几下,又纷纷扬扬落回到地上。
就这么……走了?
毕竟已经到了秋天,道旁的枫叶都已经有了泛黄染红的迹象,就连随处可见的楝树都已经凋谢了浅紫色小花,枝桠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楝树豆。
方轶楷转身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初时的惊讶过去后,怒气一点一点浮上来,胀满了整个胸膛。
就在刚刚,其实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来这样一趟的——假如孟存汝和男人传出什么八卦,他是不会惊讶的,可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完全放弃之后,得来这样一个传闻。
你不去和未婚夫好好为未来努力,跟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搅合在一起做什么?
难道……方轶楷忍了又忍,还是想到了最可能的一种结果:孟存汝也是人,她失望了。
她对异性躯体接触的排斥他是知道的,跟在她身边工作的那些人的人事变迁他也看到过一些。
程远琮、简明、他方轶楷自己,平心而论,哪一个都够得上伤人心的标准了。
下午孟存汝和梁夏那亲昵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而那车子刚才的反应,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一般,毫不留情地忽视了他,直冲南园。
方轶楷可不记得自己已经没存在感到了这种份上,起码他身后的车子还亮着车灯呢!
他回到车上,坐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号,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接听,手在方向盘上砸了一下,又跳下车,徒步向山上走去。
南园的他是很熟悉的,就连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可以乱闯,都熟门熟路。
他慢吞吞地等着天黑下来,慢吞吞从熟悉的老路翻墙进入……在看到那个房间一片漆黑之后,他再一次掏出了手机。
她似乎换房间了,手机当然仍旧没有接。
方轶楷有些茫然地在院子里的矮灌木旁坐下,脚边就是成排的蔷薇,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他曾经听孟存汝无意念叨过,说院子里的林肯先生马上要到花期了——想来,就是指这些了。
可惜,花到了花期,人却已经又换了一茬。
这些香气扑鼻的红蔷薇与不远处的桂花斗香争艳,犹似暗夜里的魅惑玫瑰。
门口已经有保镖在检查了,露水将他的裤管沾湿,他却浑然不觉。直到人要往这边来了,才慢吞吞地退走,翻出院墙外,走回了林中。
卧室仍然没有灯亮起,手机也依旧没有动静。
方轶楷抿着嘴唇着靠在树干上,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能够步步紧逼的每一步,归根究底,都源于孟存汝的退让。
而现在,孟存汝彻底将门窗紧锁,他就成了围城外的困兽。
。
小季从楼下上来,正撞见洗漱完的孟存汝拿着手机从卧室出来。
“Boss,那么晚了去哪儿?”
她下意识就想起刚才在山道上碰见的方轶楷,大晚上的,总不至于要出去约会吧——我们可都被大老板警告过一次了!
孟存汝摇头,一边往客房走,一边道:“卧室几天没住人,有点怪味道,明天找人来收拾下吧。”
怪味?
小季皱眉,她刚也进去收拾过,怎么没觉得?
孟存汝进了客房,看了手机两眼,有些犹豫地看向被窗帘遮住的落地窗——那点希冀,实现的太过突然,也太过突兀,竟然叫她一时难以招架。
这一次的终结,又将是什么呢?
明明不是说了再也不见了吗?
孟存汝不由自主想起孟嘉山疲惫的身影,不由自主想起程远琮被篝火映得绯红的笑脸。她的人生早已经安排好了,连道旁的林木都已精心选择……好不容易决心偏离,同车人却又反悔了。
在说了“不再见”之后,等她做好一切放弃的决心了,再回头来做什么?
孟存汝猜不透他,只好按下关机键,看着手上的屏幕一点点黯去,微微一震,最后漆黑一片。
客房结构与她的卧室不同,没有那样浪漫可爱的小阳台,也看不到外面的山道,哪怕拉开窗帘,也只能看到院中的半池碧水,和山上黑蒙蒙的林木。
桂花香飘得四处都是,从各种细密的缝隙里钻进来,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
中秋才过不久,本来该是个美好的夜晚。孟存汝到底还是重新打开了手机,除去那些旧的未接电话,再没有新的。
她等了一会,手机果然又一次震动起来。但是,这毕竟只是电子产品,不能从里面钻出胳膊钻出面孔来。不去接听不去理会,震动再久,也是会结束的。
她关了灯睡下,脑袋却一直清醒着,她想起方轶楷单手抓着栏杆,白鸟一样凌空欲飞的模样。
那时,方轶楷说:没有他,换成我好不好?
孟存汝出神地看着只剩一个轮廓的天花板,他们之间,其实早已经没有了简明。可惜的是,他们依旧越走越远。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雨声从小到大,没多久就变成了响亮的哗哗声。
孟存汝闭上眼睛躺了会,忍不住爬起身,走到窗户前看了两眼,又躺了回去。这么久了,手机也没继续响了,想来已经回去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来,想要求证的心思就怎么都淡不下去。
她忍耐地缩在被褥里,终于还是等到了手机再一次的震动——短促而有力,只一下就停滞了,然后又是一次震颤。
孟存汝将手机拿到手边,果不其然是新短信。
方轶楷:为什么不接电话?
方轶楷:我在院子里等你。
方轶楷:你的那些林肯先生全开了,风雨那么大,开过今晚就全要凋谢了吧。
方轶楷:桂花也落了一地。
方轶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