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守发现自己的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凭着心理医生对他的印象,他肯定会把白昼灭掉。他眉毛一揪,改变了为对方排忧解难的想法,决定为了云守夫人的小命奋斗一下。
“……好像的确有。”白昼点头,虽然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但她的确得为自己想想看。好感归好感,跟一个人过一辈子什么的完全不像她的行事作风。
那样太不自由了。
听见她的低喃,松了口气的心理医生凭着脑洞将她可能正在想的事情脑补了出来,问道:“换个方向来说——云守夫人您……觉得您跟对方之间,有可能吗?”
“……可能性不高,”白昼扁着嘴回答道,沮丧的神色像极了小孩,“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就是说放弃比较好咯?”
“……并……”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还是放弃比较好,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太想被扯进麻烦里,”白昼打断对方说的话,语气不再像刚见面时那么活跃,呈现出了一个烦恼者应有的模样,“但是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闷闷的不舒服。”
“这是正常的,”心理医生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回答道,“爱情也是一个人重要的组成部分,直接切断自己对对方的思念,是不太可能的。好在现实中能影响感情发展的事情太多了,云守夫人您可以尝试将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或者将这还未发展起来的好感分散给周围的人,这样也会减轻许多压力吧。”
“这样啊。”
白昼捏了捏自己手背上的肉。的确,趁着“想推倒”还没演变成“推倒”的时候收心再好不过了,反正再之后她就跟云雀恭弥江湖不见毫无瓜葛——嗯,她也不用去想要攻下那位难缠的大爷了。
那种性格的男人,喜欢的肯定是小家碧玉或大家闺秀型的女人。白昼这种自由自在惯了,根本不受掌控的性格,当朋友倒是蛮适合的,但夫妻的话果然……有点儿麻烦呢。
虽然有点儿胸闷,但总算是想通了的白昼向还在胡思乱想的心理医生道过谢后踩着跟来时一样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理医生觉得云守需要感谢他阻止了云守夫人准备给他戴的绿帽子。
……个屁。
X
心理医生再见到自己的朋友——云守麾下的医疗班成员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医疗班成员不禁疑问。
“……”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透露病人的隐私,但被云守跟云守夫人见的那些事情挠得心痒痒的心理医生一副奇怪的表情。
最终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而顺从自己八卦的内心问了一句:“云守夫人跟云守大人最近感情生活出了什么问题吗?”
“……”回想起之前见过的两人对峙的画面,医疗班成员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心理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却不肯再多说了。被他闹得心痒难耐的医疗班成员考虑到这件事可能跟自家上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辗转四处,找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看完监控录像后,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犹豫于究竟要不要报告这件事的他,最终还是通报给了远在本土行事稳重的草壁哲矢,请他来定夺。
“啊,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心理医生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打电话给自己朋友的时候说道,“云守夫人她平时是不是一直都是那样?”
“什么样?”
“说话爱开玩笑,看上去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猜不透她做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像的确……”医疗班成员想了想自己与白昼见的寥寥几面,的确跟他描述的形象很像,“怎么了吗?”
“这种人……如果不是傻,那就很可能是在心里压着太多东西了。我听你说过她的大脑好像有点问题,还是让云守大人多注意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是前者,嗯,她就是傻。
☆、番外
假如。
这只是个假如。
假如,她没有因为一时兴起而答应他人的请求潜藏在反彭格列同盟之中,那估计在那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X
五年前,意大利东部城市马萨诺——
这个城市临海。
虽然它并不是意大利最大的港口城市,但临海这一条件,也注定了它的富足。而这座富足的城市,此时却笼罩在黑手党火拼的阴影之中。
旅人早在半年前便逐渐减少,南意大利古遗迹相对北部要少上许多,再经过黑手党这样一闹腾,不单单行人减少,就连街道上的店家也有不少停止了营业。
——“好无聊。”
昨天才刚刚拿到这个新的身份——情报商白昼,她坐在反彭格列同盟的窗台上,兴致寥寥地看着手中的食谱。
之前她的身份是在圣诞节时随手拿到的、被卷入事件的小女生。一下子从高中女生变成了二十五岁的情报商大妈,她有点不适应。
不过,也真亏这些人没有任何怀疑。
她往远处的镜子瞅了两眼,捏了捏自己的脸——无论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这会像二十五岁的肤质?
她有点儿内伤。
X
她听到有人入侵的消息时,正从一天的午睡之中清醒过来。
她所待着的是反彭格列残党设立在城市之中的主要突击地点之一——会被找到并不奇怪,因为他们早就接到了“被发现后就按照预订路线离开打游击”的命令,从这之中足以见到指挥对这里隐秘性的不信任。
所以,她不小心打探到了离开的路线,在那里安装了是个人都不会踩中的陷阱。
——目的不是一网打尽,而是让他们知道彭格列已经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刚换下的松垮的睡衣在她身上穿着,肩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看上去有些宽大。春光外泄的画面却并没有引得路过的人们侧目而视——他们都忙着从她并不熟悉的方向离开。
这跟说好的稍微有点儿不同——她毫无形象地挠了挠腰部,问了个慌忙跑走的男子一个问题。
“你们这是去哪呢?”
“一个敌人闯进来——先遣部队被全数歼灭了!对方还朝我们预订离开的方向前进!所以白昼小姐,请赶紧换个方向离开吧!”
“……”
男子说完便继续朝前方跑走,留下了她一个局外人望着他们撤离的方向。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她眼前时,她才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哈欠,往原先计划的方向前进。
她并没有从彭格列的指挥那里收到任何突击的消息,但现在会与反彭格列残党作对的,除了彭格列以外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她一边琢磨着对方的身份,一边从高处的围墙上往下跳去,落在了由泥泞构成的土地上。
双脚着地的落实感从心中油然而生,放松了许多的她的目光则是绕过周围寥寥几棵树,停留在了一只肥胖的黄色小鸟身上。
那个方向……
她往那个方向眯了眯眼,看着那只在空中飞翔着的黄色小鸟,听着它那奇奇怪怪的叫声,走到她挖的一个绝对没有人会踩中的坑前蹲了下来。
然后朝洞底望去。
黄色小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她的肩上,像是在说话的叫声也停了下来,啄着翅膀,喙边还能看见她当做诱饵的饲料末。
看来踩中陷阱的并不是洞底的人,而是这只鸟。他只是不小心被波及的。
她如此想着,正准备把这个被无辜波及的路人从里面救出来,伸出的一只手在对方狠厉的目光下一顿,又缩了回来。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太像路人甲乙丙丁之类的角色。
他从模样来看应该是东方人——黑色的柔顺短发紧贴着脸颊,描绘出一副漂亮的面部轮廓。湛蓝的丹凤眼因为麻醉药的缘故而有些迷茫,却丝毫没有挡住对方酝酿着深切怒意的眼底。
就算她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能看得出这个踩中陷阱的人有几斤几两。——她以为没有人会踩中这种只有鸟会中计的陷阱,所以把这个基地中所有的麻醉都扔进去了。
他还有意识,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摸摸下巴玩味地想了想,然后开口问道:“哎?难道你是彭格列的?”
X
她——白昼,立下了一件大功。
她作为反彭格列的协助者,抓住了独自袭来的彭格列一员猛将——彭格列云之守护者。实际上是彭格列密探的她有点慌。
她从一名高层的办公室中走了出来,手中揣着对方的感谢信,想了想走向了据说关押着对方的房间。
路边偶尔走过鼻青脸肿的成员A,与同伴谈笑风生地走过她身边。
看样子,危机已经完全渡过了。接下来也许就是按照原定计划袭击彭格列分部——目前看来彭格列并没有捣毁这里的打算,也许对他们的袭击也是游刃有余的,但那位云之守护者,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利因素。
彭格列十代太过看重感情,很可能会因此失去很多大好机会。
她挠了挠不知为何一直窝在她肩上的黄色小鸟的脑袋,毛茸茸、像是洋娃娃一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被抓起来的那位云守大人,头发的触感是不是也像这样。
看上去会很柔顺,……说不定会意外地很僵硬?
她伸手抓了抓空气,走向还有几名反彭格列成员逗留的屋外。
作为抓到敌人的大功臣,就算她再怎么弱,那么一点点的尊敬还是有的。她将这几人挥开,口中安慰着他们“不会有事”的同时独自一人开门走了进去。
黄色小鸟飞了起来,飞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它的主人。
室内很脏乱——毕竟这里原先是废弃大楼——积满灰尘的坏电视破沙发被堆在一个角落,缝隙中塞着花瓶碎片还有废弃文件。她每走一步都能扬起一小阵灰尘,因此她走路都不禁小步了一些。
最中间的,是黄色小鸟落下的位置。也是那位不小心被她坑了的彭格列成员的所在地。
他比起落在洞底的时候还要狼狈许多,原本披在肩上的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一旁,身上的白色衬衫也被星星点点的血迹染红,有些还破了个小口子,露出内里有些狰狞的伤口。头发凌乱,轻微的呼气声证明了对方还活着的事实,却因为低着头而无法确定他究竟是醒着的还是昏着的。
她走到对方跟前,蹲下身从下方仰望对方。
“嘿,我又回来了。”她语气轻松,跟对方狼狈的神色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你看起来有点狼狈,……不要那么吓人啊。”
她伸出手想碰碰对方嘴角的伤口,却因为他气场极强的一眼而缩了回来。她跟那只黄色小鸟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末了摊摊手,无奈地开口: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救了你我就得暴露——比起别人,我当然还是比较倾向于保护自己。”
顿了顿,她有些自嘲地开口:“毕竟,我是个自私的家伙嘛。”
“——不过,稍微帮帮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顺从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顾他人,一意孤行。这在别人看来十分不合群的举动,对我来说,就像看见了同伴一样亲切呢。”
她咧嘴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虽然有点儿苍白,却包含着真心实意。
被绑起来的云雀恭弥眼底的怒意陡然一顿,不知是不是被对方这不合时宜的笑容弄得一怔,狠厉的眼神平和了许多。
当然,只是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她从口袋中拿出一片木糖醇一样的东西,塞进了口中,从地上站了起来,旋即抬起脚,坐在了云雀恭弥腿上,双手搭着他的双肩,姿势暧昧。
她一手托起对方的头,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着,还不忘眯起眼睛,总裁气质十足。大拇指摩挲着他脸颊上的伤口,轻笑了一声,俯身趁着云雀恭弥发愣的空当贴了上去。
唇上旋即传来干燥冰冷的触觉,足以看出他已经很久没有进水了。些许是对方唇角还带有伤口的缘故,淡淡的血腥味从喉咙中窜入了嗅觉神经。将口中的东西推给对方的同时,她不忘舔了舔他唇边的伤口。
不知是震惊于她的动作,还是伤口被牵动而感到痛楚,她能明显感觉到手中抚摸的人面部表情一震,瞳孔也蓦地缩小。
“……”
她直起身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手从对方脸颊往下,轻抚过他的脖颈,然后探了出去。同时身子前倾,下巴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侧过脑袋,贴近了一些。
“……解药大概一小时后就能起效。这房间有个简陋的监视器,就在左上角,没有恢复行动能力前不要轻举妄动。”
她恶作剧似的在对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轻声说道。目光落在被捆在后方的双手,一手从腰侧不着痕迹地掏出一把小刀,再次将手探了出去,将绳子割断。
“……挺温暖的呢。”
事情办完后,她伏在云雀恭弥身上,有些不舍得离开。伤口造成的火辣感在她眼中变成了温暖的来源,一直都是一个人来往的她少有能从他人身上感受到这种热量的机会。
“这里留下的人不多,大部分已经聚集在市中心准备突袭——时间我不清楚,大概是在明天吧。”
她蹭了蹭柔顺的发梢,从对方身上站了起来,又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剥开扔进了口中。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先离开了,云守大人~”
“……你……”
云雀恭弥动了动松动的手腕,刚刚开口,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X
大概,是在隔天。
说是大概的原因,是因为她不记得了。
“……情报商,白昼。”
她醒来后琢磨了下空白的记忆的前一天——从彭格列那里被雇佣的时候被给予的身份。
至于他们要她做什么。
忘记了。
“……啊啊,算了。”
她挠挠后脑勺,听着手机中传来的“您已欠费”的提示,兴致寥寥地挂断电话,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机扔到路边,往外走去。
道路上七零八落地倒着反彭格列残党,模样的恐怖程度,让她有些不忍直视。她小心翼翼地不踩到任何一个倒下的人,朝外部前进。
走到大门口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旋即燃起紫色的云属性火炎打开了她的动物匣子。
——“你去哪里?”
她离开前,似乎听见了什么人在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这章的时候,室友们在HIGH歌单曲循环播放,□□处还合唱……我的心情是崩溃的……这画风不对啊……
这里上森林原话:我怎么觉得雀哥被你写少女了……
哪里少女了QAQ
森林要求再来个中秋节番外_(:з」∠)_顺便一起放在这里。
中秋节番外:
之后几年的某个中秋——
“恩,我知道了。”
白昼一手拎着前两天去中国旅游时带回来的中秋节月饼,走出了坐落在日本这个陌生城市的飞机场。
周围是陌生而又眼熟的景象,却完全看不见熟悉的人。
那道总是走在她之前的、穿着一身漆黑的背影,也已经没办法再看见了。
“……”
她收起也许还存着一点话费的手机,盯着月饼包装盒上的“团圆”字样——虽然她看不懂中国字,但导游已经跟她将这两个字解释得十分清楚了。
这一天是与家人、与爱人团圆的日子。
这也是一个本该与她无关的日子。
“……”
意料之外的思念从心底窜起,催促着她在异国的机场中寻找那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