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甩了甩头,双臂用力试图将自己,连同沉甸甸挂在腰上的“负重”一起撑起来。但是也许这仙泉灵气浓度过高,以前泡澡还不觉得,现在他每个动作都十分艰难,竟用不出十分之力的力量做到这一点。
这样下去可不行,挂在自己腰上的小梨子一点反应没有,万一拖久了给淹死咋办?!
扑腾了几下没起来,杜陵只能改为沿着池壁一点点摸索,看能不能找个缓坡。此时水面上那层厚厚的花瓣看起来一点也不浪漫,只觉得碍眼又碍事。
一番努力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水比较浅的地方,或者说被那地方撞上,磕得膝盖好疼。
从形状看,这里似乎是一处一层层深入泉心的玉阶——过去没必要,所以杜陵都没注意到这口泉水下面还有玄机,显然当年设计蟠桃园的大能颇有情趣,还在桃花深处搞了仙泉水滑洗凝脂的小彩蛋。
可惜现在没人有闲工夫体验芙蓉出水的风情,现任主人只顾着借着玉阶爬上岸,动作还极为难看。
等爬到最浅处,杜陵却也不敢完全让萧离离水,虽然现在这个冰镇状态下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看着让他有点心疼,但总比继续走火入魔强点。
破水而出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又自觉有后盾,杜陵便再一次贴上去,大着胆子再度将自己的灵气输入萧离体内。
这回得到的反馈却与之前不同,不是泥牛入海不见踪影,而是直接被弹出来了。
这什么情况?
杜陵不死心的还想再试,却注意到萧离的面上渐渐浮出痛苦挣扎的神色,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基本确定这是萧离的意识渐渐复苏,开始试图收复自己体内乱窜的灵气所致。
也不知道这场要命的内部战争,光靠小梨子自己打得赢不?杜陵紧张的盯着那张湿漉漉,也不知道是泉水未干还是淌满汗水的俊脸,没注意到自己的手都在抖。
怎么办,他总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吧。
既然会被是天庭将人类陷于绝境的事实刺激到走火入魔,那光靠萧离自己,一时半会肯定是想不通的。即使他意思在灵泉帮助下稍微清醒,强行镇压了心魔也是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雪上加霜。
必须得有人帮他解开这个心结。
这个人选当仁不让只能是杜陵自己。
虽然他目前一不知道该开解,二不知道如何让与萧离沟通,但总归得努力试试,不能听天由命。
何况神情越来越痛苦,气息也渐渐衰败下去,眼看着自救无望的的萧离也没给他留犹豫的余地,反正万一不成……
杜陵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这座四季如春,终年姹紫嫣红的桃园:万一救不了萧离,估计自己也再折腾不了多久,到时候以花泥为葬,做对同命鸳鸯也不错。
这可真是被那该死的老天坑到死——他自嘲的勾勾嘴角,与天争真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之前所有的顺利,不过是在别人写好的剧本里挣扎而已,曾经的雄心壮志其实渺小又可笑。
连他都有种感觉,更不要说猛然间发现自己一生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萧离了。
以他的骄傲,大概宁可就此玉石俱焚,也不愿意让那些操控者如愿以偿吧。
杜陵能够理解,却不愿意接受。
好死总不如赖活着才是他的人生信条,只要能留有口气,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
其实转动这些念头也只是转瞬之间,杜陵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这个人虽然宅久了有点散漫又单蠢,但骨子里很有点末路狂徒的狠劲,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在最后关头,去赌破坏随身空间载体导致的未知可能。
那次他赌赢了,如今这回更不允许输。
杜陵深吸一口气,从花海最中央最高最大那棵蟠桃树下,召出一本金页玉书。这上面记载的,正是最正统最古老,被后来那些占据正派喉舌的保守派讳莫如深的真正双修之法。
……看起来就像一本透视到骨头的重口味春宫图册,杜陵找丹方的时候翻到这玩意后的第二个反应,就是给藏进空间埋树底下当它不存在。
这时候杜陵却要感谢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忍不住把它给看完,而且还印象深刻时不时回味一下,否则现在还真想不到要怎么办。
杜陵是那种越紧张越是心思越飘忽找不到重点的类型,不过脑子里塞满胡思乱想并不妨碍他根据记忆,翻找到关于如何救治走火入魔道侣的章节。
这部分图解不多,杜陵当初只是随手翻过(……),如今却不得不将那拗口无比的文字反复研究,最终得出一个非常不靠谱的解读:怎么才能够封闭五感的道侣沟通?
献身。
怎么才能让两人灵气循环完全融合?
献身。
怎么才能激发道侣的求生意识让对方清醒?
还是献身。
总之一做解千愁,H是万灵药,灵肉交融之后一切交给身体本能,只要感情深,啥毛病都能日好……
这TMD到底是哪门子乙女向小黄文的设定啊!?
然而如果忽略掉双修功法不靠谱的可能性之后,这对杜陵而言居然是最可行的方法,至少比让他迅速学会某种道术或者勾画一个陌生阵法简单。
杜陵咬咬牙,看向还毫无反应的靠在玉阶上,漆黑长发散在水中,面无血色白得透明的男人,痛苦的觉悟到:现在他还坚持做攻的话,那完全就是乘人之危,形似奸尸。
可是……
难道他的第一次就是主动骑乘?
问题想当受,还得对手能硬起来呢,这又不是喜闻乐见的春药梗。
“……小爷我保留了两辈子的珍贵处男之身啊,大魔导师的资格认证啊,小梨子你可千万给点面子。”杜陵一边胡言乱语着给自己打气放松,一边开始扒萧离的衣服。
至于他自己,嗯,又忘了把羽毛变衣服所以原本就是光着的。
很快两人就坦诚相见,但杜陵却再没心情对着萧离那完美的诱人肉体流口水,他气沉丹田,保持着治病救人的严肃心态,按照功法所说将灵气汇聚到两掌之上,沿着指定线路抚过那些线条流畅的肌理。
从云门到天池,沿石关到天枢一路向下,在气穴附近反复按揉……这些复杂的穴位究竟代表哪些功能,凭杜学渣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反正他只知道自己摸完了锁骨摸胸口,然后一路冲下三路而去,手段极为挑逗。
这要不是好歹还包括运功激发的部分,完完全全就是一套十八摸啊!
而且还真成功的把灵肉结合的双修重要道具,小萧离给摸醒了。
看着那柄半升旗的凶剑,杜陵都不知道自己该自豪第一次主导双修就上手,还是该为自己即将被操的小菊花哭泣。
而且接下来还要坐上去、自己动呢!
他吞了吞口水,考虑到丁丁的实际强度,还有点担心自己一屁股坐上去给坐断坐软,于是又再摸了一圈巩固。
真不是怂,只是需要再心理建设建设。
然后事与愿违的,在加倍的激发引导之下那柄凶器更加威武雄壮,不但胀大一圈坚硬如铁,还青筋毕露显出几分迫不及待的狰狞。
与之相呼应的,是萧离依然似乎承受着莫大痛苦,但总算稍微恢复了几分血色和生机的面容。
这变化给了杜陵极大的鼓舞,登时也顾不得害怕和羞耻,把心一横就跨到萧离腰上,准备直上本垒。
等把这凶器对准了位置,腰臀用力向下沉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准好扩张和润滑。想要刹车,却被脚下湿滑的玉阶坑了一把,直直摔坐下去,没有一点缓冲余地。
就这样在体重和泉水的助攻之下,一口气成就好事——
“嗷~~~~~!!!”
完全没有准备,甚至没有唤醒的身体被打桩一样撕裂,杜陵疼得泪花都喷出来,却还要惦记着就着这个姿势运行功法,帮助道侣恢复正常。
#这必须是真爱。#
为自己的用情至深牺牲奉献精神感动的鞠了一把泪,杜陵继续强忍着令五官扭曲的疼痛,继续行功。
大概真是双修威力无边?
又或者多年童子功加成有神效,反正当灵气行经与连接处最贴近的下丹田时,忽然有一股温热的精纯力量融入其中,杜陵立刻福灵心至,顿悟了这法门的真正妙处。
他引导着这股救命稻草,缓缓进入萧离乱糟糟沦为战场的经脉之中。
泡温泉一般的舒适顿时消失,杜陵感觉到的一会儿是烈火焚身般的灼热,一会儿又转换成玄阴极寒冻得人血液凝固,但他都忍下来了。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才将一个周天走完,杜陵渐渐觉得行功没有那么艰难痛苦,也不知道是被折腾麻木了,还是真有所好转。但是欣喜的同时,他也开始有心思为自己的第一次默哀。
虽然意义重大但真的好惨啊,自家杜小陵都疼的直接罢工,一点没享受到好么。
于是他决定多看看萧离如花似玉的俊脸,给自己找点安慰。
结果一低头,正对上一双还残留着些许迷茫的漆黑星眸。
目光清正,看起来并不像是要疯狂的样子。
“你……你醒啦?”
什、什么时候醒的哦?
一直咬牙闭眼仰着头把自己当药用的杜陵愣住,他举起一只爪子,傻乎乎结巴巴的打招呼,然后一张脸从脖子开始刷刷涨红。
“我……我就是想借双修之法帮你一把。”见萧离不回答,他又继续结结巴巴,底气不足的解释起来。
尴尬。
超尴尬。
简直尴尬的无以复加了好么!!?
明明我是救人献身,却有种迷X良家妇男被抓的迷の罪恶感是怎么回事啦!!
求你别这么一脸状况外的盯着我看啊,不会脑子烧坏了吧?献身救人梗之后又要玩失忆梗么?这不好笑啊真的——
方的已经没边了的杜陵下意识就想溜号,管他以后怎么样呢,先找个地缝藏一藏。
结果想起身一时还拔不出来,那根灼热粗大的东西,居然一点也没有随着主人清醒偃旗息鼓的意思!还没想明白这什么意思,他的逃跑计划又遭遇了其他阻拦:一双手,一双温柔但是不容反抗的手按上了他的腰。
萧离先是怜惜的抚摸着之前被自己无意识下勒出的青紫於痕,然后坚定的扶住,形成一个不能更自然的亲昵状态。同时两人原本因为杜陵打算临阵脱逃而暂停的灵气大周天,也被他接手,更加流畅的运转起来。
杜陵还没回神,就觉得从尾椎升起一阵酥麻,手脚发软不由自主的想要呻吟,整个人都浸泡在温水中一般,传说中舒适绝伦无上享受的双修大法,似乎终于展现出其令人沉迷之处。
但问题是现在是沉迷享乐的时候么?
这不对、很不对,他应该赶快冷静的拒绝,迅速解除连体状态,认真检查萧离到底有没有完全恢复,然后两人再重整旗鼓,共同商讨怎么应付天庭的巨大阴谋。
而不是……
“唔、停……”
然而刚刚发出一个音的阻止之言立即被打断。
萧离的嗓音依然悦耳,却多了一份沙哑磁性少了一分清越凛冽,所说内容却和清高禁欲的神仙半点不沾边:“承蒙阿陵不弃,即是双修,也该我回馈一二。”
“?!”
回馈什么意思?不需要??
这真的不是后遗症么?其实你还在走火入魔着吧??麻烦不要这样随随便便放飞自我啊啊啊啊——
然而叫和挣扎都没什么用。
面对顶级剑仙,杜陵也只是一个身娇腰软易推倒的小妖精罢了。
何况他叫是叫了,但那推拒的力道,估计也就能充当一下情趣。
杜陵四肢摊开的躺在碧波荡漾的灵泉旁,双目放空的看着花雨纷飞的桃林,琢磨着是不是该竖块石碑纪念一下。
石碑上可提千古名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天帝日我情。
真是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却没料到猝不及防的就这么上车,还一口气油门踩到底,被搞到叫哑嗓子下半身都不属于自己不说,还被身寸在了里面。
“你最后干嘛不拔出去……”知不知道清理起来很麻烦,若不是小爷天赋异禀,很有可能发烧拉肚子啊?他白了一眼借出大腿给自己枕的道侣,脸红红的小小声抱怨。
“为何?”
将各种偏激情绪都随着欲念发泄出去后,萧离又恢复了他冷静自持的状态,不过眼角眉梢还是透出一股满足欣喜的味道。
此时接到杜陵的怨艾的小眼神,他很是不解:“那是我的初阳,对你修行很有好处,放心,并不会影响正……唔?”
被杜陵眼疾手快捂住嘴的男人,神情十分无辜:连避孕套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正山里古人,你怎么能指望他理解还有X在外面这个选项呢?
更不要说在修士的世界里,一滴精十滴血,那还真是半点不该浪费的好东西来着……
“拜托、饶命、不要继续说下去。”杜陵自以为恶狠狠,其实是色厉内荏的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娘娘个腿儿的,这羞耻PLAY有完没完!
既然吃饱喝足了大家谈点正事不好么?!
不要总是逼我回忆被人压在身下酱酱酿酿,被艹哭还叫爽,小菊花诡异的把X液尽数吸收的光辉事迹了可以么!!
当然是可以的。
其实萧离也是用尽自制力,才将自己翻动的情绪隐藏起来。他此时应该是羞愧难当的,但那种轻轻流淌的满足感确实存在,无法欺骗自己。
萧离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卑劣,但杜陵羞恼成怒的生动反应,却让他忍不住一再撩拨。
果然不仅天道,连他自己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但这大概才是人之常情?
在如今的萧离看来,也许他所拥有的一切,天赋也好地位也罢,都是天庭安排好的虚妄,但杜陵却是他真正拥有的,唯一属于自己的珍宝。
不过逗上一逗也便够了,看杜陵已经能打起精神说话做事,他自然从善如流的将频道从温存切换到阴谋上。
“那阵法,是星官的手笔。”
这句话的潜藏含义他和杜陵都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没必要再详细说来,再给伤口上撒盐了。
来自天庭的恶意什么的,杜陵表示他都懂。
唯一的问题是:
“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要刻意制造阴暗面,然后除魔卫道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天道都嗝屁了啊,现在才开始努力是不是晚了点。
何况杜陵觉得,天庭安排的剧本虽然稍微提升了凡人对神仙依赖,但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信民的死活。比如魔都的这个局,上千万人的存亡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不管心怀叵测的怂恿人类蓄养魔物,还是给他们留下所谓神仙会降临的预言,都不过是为了维护那座诡异金光阵的存在,将这丑陋的真实掀开给萧离亲眼目睹而准备。
所以如此兴师动众究竟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就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大反派,魔头也不过是一枚小棋子吧?就算那些话唠致死的著名中二病BOSS们,也不会这么无聊才对。
而且要是敌人真这么傻缺,萧离也不至于会怒极攻心差点走火入魔。
所以杜陵定定的看着萧离要求一个答案,绷得紧紧的小脸上就差写着:我不接受任何敷衍或善意的谎言。
被他这样看着,原本想要一语带过引开话题的萧离微微叹了口气,他原本以为那样说能让杜陵先把注意力放在那金光阵上,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自己果然不擅长隐瞒,尤其无法对彼此心意相通的人隐瞒。
如此下去,如果真走到那一步的话,又要怎么……
想到这个,他的眼神不由更加忧郁,也让杜陵的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