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总算还记得崇祯是上吊死的,了不起!” “谢泽铭”嘴角抽搐,然后一骨碌跳起来,手持空气教鞭,叫道:“老子真替你的历史老师脸红!正确的历史是你的那位在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就退位让大儿子做皇帝,自己做了太上皇!后来金兵攻破汴梁,就把他俘虏到金国去了。他在那里还活了很多年呢,不要咒人家早死好不好?”
“真的?”谢泽铭如梦初醒,惊喜的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你他妈自己才是藏着掖着……”“谢泽铭”说到一半,便见谢泽铭扑到穿梭机前面,热情高涨的投入到修改程序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有了谢泽铭这天才发明家全心投入的帮助,另一个谢泽铭发明的时空捕获机的一些关键技术难题就那么轻松的攻克了,还重新制作了新的悬浮机,因为应用了新技术,使用时间更长。
一月后,谢家四口人都站在穿梭机旁边,送耶律苏回去。
机器启动的瞬间,原本闲闲站在旁边玩笔记本电脑的谢泽铭突然把笔记本一合,跳进空中扭曲旋转的能量磁场里。经过改装的四十九号也突然启动,跟着他跳了进去。
“铭铭!?”谢妈妈大惊,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儿子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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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痛!啊……”谢泽铭痛得在地上打滚,他身上苦痛去无踪的药效早已经消失了。
“你别叫了!”耶律苏也是全身肌肉如针扎般剧痛,偏偏谢泽铭还在他耳边叫得如此春色撩人。
“啊!去……去你的,啊!要不是我,你刚才就已经摔成肉饼了……亏,亏你一个大,大男人还恐高,啊!好痛,你有什么……啊!资格阻止我叫痛?哎哟!啊……”
“可是,我们并没有伤到,为何痛得如此厉害?” 耶律苏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大概是……啊!穿过扭曲的时空……太频繁了,肉体……受不了……哎哟哎哟!我痛死了!”
“扭曲的时空?”
“你……啊……不懂,这是我们仙家的专业用语……啊!啊!”
两人现在位于一条无名大路旁的树林里,黄绿斑驳的嫩树叶和高远的碧空显示现在是初春。
四十九号抱来干柴,生好火给痛得无法做任何事的两人取暖。她医术虽然精湛,却是巧医难开无药之方。
两人露宿了一晚,期间四十九号消灭了一群共十二只野狼和一条路过的倒霉蛇。
第二天,耶律苏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警觉的跳起来,觉得全身回复如初。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林外的道路上烟尘弥漫,仿佛是络绎不绝的大群人马正顺着道路前进。耶律苏以前常年身在军中,深谙观尘之法,但见尘头散乱无章,就知外面是乌合之众;烟尘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可知人数极多——不是败军、就是难民。
四十九号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专心的为主人烧烤野狼。狼肉都叉在树枝上,被火舌舔得油光发亮,色作焦黄,还散发出一股扑鼻的肉香。
谢泽铭这时也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他一点没觉得身体有所好转,还是痛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连带着他食欲大降,四十九号精心烤好的狼肉,倒是大半饱了耶律苏的口福。
耶律苏吃了狼肉,倒不好意思就此把谢泽铭抛下不管,当然也有那么点不舍的意思。他抹抹嘴道:“我去探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
谢泽铭呻吟着,虚弱的点了点头。
耶律苏先谨慎的躲在树丛后向外看去,只见外面铺天盖地的人群穿着宋人的服饰,个个神色慌张,扶老携幼的,几乎都背着包袱,有些还推着车,少数人骑在马上,马在拥挤的人流无法奔跑,只能随波逐流的慢慢前进,果然是难民潮。
耶律苏走出树林,抓住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年轻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人本来急着赶路,被耶律苏抓住,老大不乐意,又挣扎不开,只得答道:“东京陷落后,操他的敌人就一路杀过来了,只有跑到康王的相州去才有活路!你逃命就向南跑,要投胎就向北跑,别拉着大爷!”
耶律苏自然知道宋人口里的东京是汴梁的别称,大吃一惊道:“东京什么时候陷落的?是谁攻下来的?”
年轻人不耐烦道:“那已经是去年腊月间的事了。鬼才知道是谁攻下来的,逃命的时候谁还管那么多?”
《第二十八章》
年轻人不耐烦道:“那已经是去年腊月间的事了。鬼才知道是谁攻下来的,逃命的时候谁还管那么多?”
耶律苏觉得事情太过突然,又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日了?”
年轻人愤怒得想破口大骂,但看着耶律苏伟岸的体型终于没敢:“今年是靖康二年,今天是三月二十七号。哎!我叫你大爷还不行吗?大爷你快放了我吧!”
耶律苏愣然放手。
靖康二年?好陌生的年号,从未听说过。
汴梁被攻破了?那个以黄河为屏,有着“蒺藜火炮”和“飞天炮”这种可怕火器,且经过多年的经营,壕深而宽,城高而坚的大宋都城居然被人拿下来了!真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啊!但会是谁呢?诸位王兄王弟和将帅中,谁有这样的魄力、策略和运气,一举解决这个硬骨头?
“娘子你在发愣。是不是看上刚才那位帅哥,现在想休夫呢?”仍带着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谢泽铭扶着树干慢慢走了出来。听到外面声势浩大的喧嚣,他非常不安,于是也强忍疼痛出来看个究竟,四十九号手持激光枪跟在他后面。
耶律苏回过神来:“他们说,汴梁在去年被攻破了……”
“什么!”谢泽铭脚下一晃,差点软倒,还好耶律苏及时扶住他,顺便把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时空穿梭机还是有误差,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两年。但与第一次的十年误差相比,已经进步多了。
谢泽铭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疼得要碎了,心脏更是绞痛得厉害。虽然弟弟曾说赵佶不会因此有何生命危险,但眼看着难民汹涌,感受着金军的暴虐,一颗心自然是关心则乱。
他呻吟几声,在耶律苏的掺扶下回到宿营地,强打精神拿出笔记本查起来。
靖康二年三月二十七号,赵佶还在汴梁附近的军营里,一定要赶快去救他。
谢泽铭尝试与卫星联系,半小时后卫星便传过一张高清晰卫星图片。谢泽铭调出中国现在的地图,找到开封(也就是宋朝汴梁)的位置,确定范围后,便运行图像处理软件,对那一片区域进行清晰化处理。
耶律苏默不做声的站在他旁边观看,他也发现“神书”上的那张越来越清晰的图片是汴梁的俯瞰图。每一幢民居都清晰可见,城墙外绵延不绝的营帐像是盛开的白色花丛。可是,这种帐营的排列方式,怎么完全不像是辽国军队常用的那种,反而……很像是金军的……,难道……
正在他心乱如麻时,谢泽铭突然仰天摔倒。
四十九号立刻飞过来,在谢泽铭身上检查。耶律苏这才注意到谢泽铭脸色晕红,嘴唇发干,就像他上次在山洞里发高烧时的模样。
四十九号检查完毕,对他道:“能请你送主人到附近城镇就医和修养吗?我的力量不足以承载主人的的体重。”
耶律苏虽一开始就站在与谢泽铭敌对的立场,可几个月相处下来,当初的仇恨和厌恶早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虽然耶律苏很想飞马赶到汴梁去看情况,但他实在也做不到在这种危难时刻拍拍屁股走人。
谢泽铭这一病,一直耽搁到四月底。
其间耶律苏终于得知攻陷汴梁的不是辽国,而是宿敌金国。他的大辽国则已在两年前被金国灭掉,父皇耶律延禧下落不明,兄弟姐妹们死伤惨重。
这个天崩地裂的噩耗令耶律苏又露出令谢泽铭难以忘怀的血红野狼眼和滔天杀气。他如一头疯虎般不但转眼间砸垮了一家大食店,砍死了告诉他这个噩耗的大嘴巴商人,还差点把旁边的谢泽铭也杀了——幸好耶律苏自己及时醒悟过来,刀势一偏,让桌子作了替死鬼。
耶律苏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惹来大队官兵,两人立刻出逃。谁知这一逃,竟然在城外救了个被一群恶贼追赶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竟然正是谢泽铭的“妹妹”——李师师。
原来金国的高官们也听说了李师师的艳名,悬赏了八十万两银子通缉她,她于是惨被自己最信任的养父出卖。在被押送西京行宫的途中,她寻了个缝隙逃出来,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若未遇见谢泽铭和耶律苏,她的后果不堪设想。
兄妹见面,自有一番高兴和唏嘘。
李师师已不是当年稚嫩青涩的女孩,她充满勾人魂魄的成熟艳光,眉宇间的神情却是俏皮动人。谢泽铭不由想起自己当年曾设想“她要是比现在大十岁,他一定疯狂追回去当老婆”,可当李师师真的大了十岁,魅力四射的站在他面前,他脑子里却没有任何绮丽之想,只有兄妹之情。
耶律苏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谢泽铭喜欢的另有其人。
谢泽铭从李师师口里打听到很多有关赵佶的消息。
李师师跟赵佶间并不如传闻般那样风流香艳,两人虽然不时见面,却不过为了思念同一个人而已。
早在一年前李师师就被赵佶送到南方躲避战祸,两人间一直有书信往来。可是自去年闰十一月起,金国两路大军会师大宋东京,所有与汴梁的消息都被切断了。但李师师人脉广,还是收到很多消息。据说二月初大宋皇族上下三千多人被陆续押送到金营,其中就有赵佶。而金营每天都有非正常死亡事件,通常越是身份高贵,越是被羞辱得厉害,下场也越是凄惨。
李师师见谢泽铭脸色更加难看,转移话题道:“有一位韩将军曾多次来找哥哥,可惜却始终无缘得见。”
谢泽铭知她心意,顺势道:“他又潜进清净楼吗?没吓着你吧?”
李师师噗哧一笑,娇俏烂漫的说道:“他何需潜进来?他的五弟媳梁红玉是我闺房里的好姐妹哦!红玉可是一位难得的女中豪杰哦!呵呵呵呵,说远了。反正后来战事紧张,那位韩将军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谢泽铭给她这么一岔,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在李师师的照料下,谢泽铭的身体恢复很快,但带着李师师这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行程也就慢了下来。
这日,李师师宣布自己不走了,就在附近一个偏僻的山村里住下,待两人报仇和救人成功后再谋相聚。
谢泽铭却不放心把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单独留下。这里虽然偏僻,但战争中没有安全之地,就算没有军队骚扰,也可能会有心怀不轨的邻居或山里的虎豹豺狼威胁到师师的安全。
正左右为难,耶律苏在他耳边道:“你先去,本……我留下照顾李姑娘,反正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娘……咳!耶律大哥你真是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份恩情的!”谢泽铭一声娘子差点出口,想起李师师在旁边,急忙悬崖勒马。
耶律苏深沉的黑色眼睛直盯着谢泽铭,虽然他一直痛恨谢泽铭叫他娘子,但当谢泽铭正经八百的改口叫他耶律大哥,他却莫名的更是不悦。他用只有谢泽铭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你就让我完整的做一次作为报答吧!”
“啊!不行!”谢泽铭吓一大跳,先别说他现在没有苦痛去无踪护身,单说他被其它男人压在下面,他谢家三千亩田的面子往哪里搁啊!对了,他的田已经被弟弟分走了一半……,但他好歹还剩下一千五百亩,也不是小数目!
耶律苏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他。
“难怪耶律苏发善心呢?哼!狼始终是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谢泽铭愤愤不平的想着:“李师师就在旁边,不能施展平日里对付耶律苏这木头人惯用的贫嘴,真是考验急智!”
先来一个微笑试试……,连李师师也看呆的出众微笑撞在耶律苏这块铁板上弹开了——这家伙简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美人计失败。
对了,要说美人,旁边不是有个更名副其实的美人吗?
何况师师一张巧嘴幼时就已经能言善辩,现在更是炉火纯青到连宋江这种枭雄也能降服,这么好的资源怎能浪费?
“你等着,我跟师师说几句话。”谢泽铭大大方方的说。所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对付耶律苏这种人,就是要把阴谋摆在明面上。
兄妹俩亲亲热热的咬耳朵,三言两语,师师已经完全领会自己的任务——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靖康二年阴历五月初三,谢泽铭只身飞往“昔日”大宋朝繁华的首都——汴梁。
他刚才连施四计,除了美人计外,瞒天过海、借刀杀人、金蝉脱壳之计都很成功。
《尾声》
“明朝酒醒何处,杨柳岸~~~~~~”电子合成的悦耳歌声在病房中回荡了半天,终于嘎然而止。
“哪位?”谢泽铭拿着手机,瞥了一眼半躺在旁边舒服吹冷气,并用修长的手指在一幅油画上投入的比划的赵佶。赵佶只要专心在艺术上,就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这种时候谢泽铭只好戴上变声器替他接电话。
“赵先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铭铭的表姑啊!。”
“原来是你,有何指教?” 谢泽铭顺口答道,眼睛还是看着赵佶。
半年过去,赵佶已不若刚营救出来的时候那样憔悴虚脱,现在他不但恢复了以前的高雅俊逸,还添上了沧桑巨变之后的成熟和忧郁。都说美貌会因为衰老而消散,而修养气质会伴随人终生。由此可知,他的佶就算活到八十岁,也一定是一个风采翩翩的漂亮老头。
“哎哟,我怎么当得起指教二字?我是求赵先生指教来的啦。这次的陶器品相完好,器型也很别致。开片蟹爪走盘尊,满釉裹足,不露胎的支钉,真的很像是汝窑珍品。我想既然是当年是专供您的皇宫用的,您又对文物很有研究,能不能……”
谢泽铭不置可否的听着,手指玩起赵佶胸前挂着的护身符来。那是一个穿有丝绳的绣花锦囊,捏动时里面会传来纸张摩挲的声音。不过丝绳现在已经暗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锦囊也显得非常陈旧,可是一向讲究的赵佶却仍是把它片刻不离身的戴着。
对这个护身符,谢泽铭同样存有深深的感情。
当初他在西京行宫的千屋万房中寻找赵佶时,其实心里是很彷徨的。对赵佶来说,他已经是十年未见的人了。十年,在脂粉环绕的宫廷中生活十年的赵佶,究竟还是不是当初那个需要着自己,哀求自己呼唤他名字的人儿呢?又或者,赵佶会不会对十年不曾去见他的自己产生怨恨?
就在谢泽铭近情情怯的时候,这个护身符就那么及时的出现了。
两个喝得半醉、不知死活的金军高级将领得意洋洋的举着它,讨论着这次要用它去威胁赵佶趴在地上学猪叫,并且对它屡试不爽的效用非常满意。当他们越说越下流无耻时,两道红光穿过了他们的头,下一刻他们便如破米袋般倒在地上,而那护身符也同时落在了谢泽铭的手里。
颤抖的手指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已经被磨得发黄的白色信纸,上面是用毛笔歪歪扭扭写就的一段由英文、阿拉伯数字和化学元素符号组成的仙药模拟软件2。0升级版的程序命令。
应该说,那时候谢泽铭的隐形眼镜没有被眼泪冲出来真是奇迹。他不是爱哭的人,但真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眼泪。
“赵先生,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发现不对劲。
“在,你继续讲。”
“上次我送您的太湖石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谢泽铭勉强保持了平静的声调。说起太湖石他就生气!为了那么几块吃不得、摔不得、又重又占地方、到处都是洞,沾上灰都不好擦的怪石头,居然辛苦他的佶拖着虚弱的身体四处奔波劳累,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