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一眼,高城叉着腰和面包拧眉。
袁朗穿上衬衣,很自觉的坐在另一张整齐的床上,看着高城孩子气的和被子置气,最后放弃了,不过放弃前,高城还是伸手把面包一样的被子边角捏了几个褶,看起来舒服一点了。
高城扭头看看袁朗,在他对面坐下:“能和我说说吗?涉及保密的可以绕过去,或者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袁朗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眼中波澜不惊。
高城心里一紧,这就是袁朗对待心理干预的状态,他把自己装进一个封闭的匣子里,没有钥匙,打不开,现在高城需要找到那把钥匙,或者说一个让袁朗打开心门的契机。
“或许,你更想谈谈我俩?”高城试探着问,这两个问题或许都不是袁朗想听的,可是都是必须解决的。
果然,袁朗听了这个,皱了皱眉头:“高城,我不想谈这个,其实……让我自己呆着,过段时间就会好!”
“不!”高城从自己这边转移坐在袁朗身边,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肩膀:“袁朗……”
袁朗皱着眉晃了一下肩膀,试图摆脱高城的胳膊。
高城固执的用力:“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醒来,你就是我的人!”
“我不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袁朗扭头看高城,对上高城坦荡荡,清澈的眼睛,一时有些移不开目光,高城长得算不上多好,却是特别有男人味儿的那种,脸上那道几近肉色,却依然明显的伤痕让他的脸不仅没有凶神恶煞,反而有种特殊的安心,高城脸上最出彩的就是那对眼睛,清澈,明亮,耀眼如晨光,袁朗知道,自己就是被他的阳光吸引,与其余说和高城之间是爱,倒不如说是灵魂相契的更深层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可以分离,却不可以失去,看着他的眼睛,这段时间的混乱竟然渐渐沉淀,烦躁的心也宁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誓盟约(四)
高城看袁朗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轻轻的笑,慢慢向他靠近,两人的唇相距几毫米,高城能感觉到袁朗温热的鼻息,高城声音温柔而暗沉:“袁朗,想我吗?”
袁朗点点头,眼前一黑,高城温热的手掌挡住他的眼睛,嘴唇接触到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片刻的愣怔,袁朗张开嘴接纳了顶在唇边的舌头,缠缠绵绵的气息从两人温热的唇瓣从丝丝缕缕的飘散在空气中。
高城喘息着伏在袁朗耳边:“袁朗,我想你了,很想!”
“我……也是!”袁朗忽然迟疑了一下,捏着高城肩膀的手一顿,忽然用力抱住高城,抱得紧紧的,非常用力,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高城甚至感觉到袁朗身体在颤抖,于是他也用力回抱袁朗,手掌在袁朗背上轻轻的拍着:“袁朗,我在,无论如何,你还有我!还有我!”
袁朗忽然发力,将高城狠狠推到在床上,面目甚至有些狰狞,高城心中一惊,伸手想推开他,却在接触到袁朗绷紧的肌肉时,停住,然后抓住袁朗的肩,慢慢闭上眼睛。
高城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这个得到袁朗,或者说袁朗得到自己的过程太多惨烈,袁朗尖利的牙齿在高城颈侧的大动脉上来回摩挲,高城都觉得他会在下一秒一口咬下去,手上的动作和轻柔沾不上边,甚至袁朗毫无顾忌的按着高城的腰,直接挤进高城身体的时候,高城脸色惨白,张着嘴就像缺氧的鱼,喉咙里“咯咯”的发出怪异的声响,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他睁开眼睛,看到袁朗眼中的痛苦和挣扎,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眶发红,牙紧紧的咬着,狂暴的前后摇动身体,高城觉得自己的身体从中间被劈开,可他还是纵容的看着这个钢铁一样的人露出凶恶下的脆弱。
“行凶”并没有持续多久,袁朗其实没弄多久就释放了,而对于高城而言,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如果不是袁朗,高城想拿着枪突突了他。当袁朗终于嘶吼一声释放的那一刻,眼泪如决堤山洪一样,大滴大滴砸在高城身上,高城忍着疼,克制着自己的颤抖,伸出手把袁朗搂在怀里,舔着他脸上的眼泪,不停的说:“没事儿了,还有我呢!没事儿了……”(我到底在写什么?队长反攻了,真是……⊙﹏⊙b汗!好吧,这是答应送给甲乙丙丁的反攻情节!恕我反攻无能,写的潦草了点儿!)
高城努力让自己侧躺着,把袁朗抱在怀里,袁朗从默默流泪到肩膀抖动的抽泣,最后干脆抓着高城的手开始嚎啕大哭,高城只是用力抱着他,等着失态的他平复下来。
高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肚子疼得厉害,甚至有点儿恶心,低头看看袁朗睡得正香,高城小心的起床,除了后面怪异的疼痛感,就是腰胀痛的厉害,高城几乎是挪到卫生间的,好不容易清洗干净,高城挪出卫生间,看到袁朗正迷迷糊糊坐在床中间揉眉头。
“怎么了?头疼?”高城靠在卫生巾门框上问。
袁朗看到高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懒懒的笑:“昨天我失态了!吓着你了?”
“呃,还成!”高城往床边走。
袁朗看到高城别扭的走路姿势一愣,急忙跳起来扶他:“你没事吧?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看啥玩儿?”高城的脸迅速蔓延出红色:“我能有啥事儿?我一糙爷们,又不是小姑娘!”
袁朗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又吞下去了,伸手摸摸鼻子,吭哧了半天说:“我下去买点儿药!”
“不用……”高城眼看袁朗迅速的穿衣服,急忙阻止:“真不用,没事儿!”
“你是打算上医院?”袁朗眨眨眼。
高城消声。
吃了消炎药,高城拿着一管药膏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有些扭捏:“这个你用过?”
“没!”袁朗手里拿着一支烟,没点,一下一下的在手指中间翻腾。
高城走过去干干脆脆的侧躺在床上:“说说吧!”
“没啥说的!”袁朗推了高城一下,让他往里躺躺,自己蹭掉鞋,半倚着床头靠着。
高城一伸手抱住袁朗的腰,带着点儿不满的说:“你把我都弄成这样了,还说没啥说的?我这伤也受的有点儿冤!我记得你喝多了话挺多,要不我给你整两瓶酒去?”
袁朗咧嘴想笑,可还是没笑出来,沉默了好半天,目光盯着天花板,却毫无焦距,说话就和梦游似的:“其实没什么,真的没啥!这次任务不难,我们配合当地的缉毒大队出任务,轻车熟路,每年也要出个两三回,可是我没想到能看到他……”袁朗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他是我第一批削出来的南瓜,在A大队两年,我们曾经在一个宿舍,一次任务中,他中了一枪,右臂,以至于没办法拿枪,最后不得不退役了,我们一起围剿过毒贩,打击过军火商,同生共死,可是这回见他,我觉得很陌生,我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几个女人贩毒,把毒品用塑料袋密封,然后整包吞进肚子里,前段时间因为有个女人肚子里的毒品包装破裂,根本没办法抢救就死了,上面这次重点要抓这批带头的人,我没想到是他,他也认出我了,他跟我笑,他说,回去也是个死,死你手里我高兴!他说他不甘心,他用自己的生命保卫了国家,可是退役后,想做个小买卖,不送钱,工商局都不批,他一次次碰壁,后来他老婆得了血癌,他干脆铤而走险,做了这个营生,他说他不明白。可是最后能看到我,能死我手里,挺高兴。然后他就和我打起来,这么多年,他身手还是那么利落,最后我用军刺刺进他的心脏,我知道他是故意反抗,他没打算让我们抓活的!”
袁朗的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不过高城听明白了,他用力的抱着袁朗,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说:“袁朗,你知道每年都有退伍兵社会招聘会吧?在钢七连当连长的时候,我去过两回,招聘退伍兵的都是一些快递,搬运,保安,稍微好一点儿的公司都要先问学历,专业……那时候,我也不明白,回去生了很大的闷气,难道二等功的军功章比不上什么市场营销专业的一个毕业证?可是社会就是这样!袁朗,你是个通透的人,我知道你不是对你保卫的祖国,社会,人民有意见,而是难以接受自己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没有抵抗住黑色的浸染,走上和曾经背道而驰的路,甚至你痛苦的是,你亲手杀了他!可是袁朗,这件事你做错了吗?你知道你没做错!袁朗,每个人经历的不一样,走的路也不一样,你和我没经历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不代表别人不会经历,但是我能保证,自己即使被社会浸染,也不会危害国家,我相信你也是,所以,没有对错,只是你的立场决定,你要保护的是你身后的很多很多无辜的人,而不是对兄弟情义的纠结!”
“我明白!”袁朗无力的闭着眼:“这些话我都想过,我和自己说了千万遍,可是一闭眼,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生活就像过电影似的,好多早就忘记的,也能一点一点想起来!”
高城用力的捏了袁朗的腰一把:“你脑子太空了,别想那个了,你还是想想把我弄成这样,我这才请了两天假,我这明天晚上能归队?”
袁朗嘴角抽抽:“要不……咱上医院吧!”
“老子丢不起那人!”高城怒吼。
袁朗吃吃的笑。
余下的时间,高城高卧在床,袁朗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还要时不时被高城拉住,按在床上腻歪一阵,高城知道袁朗的心病没去,不过想通了,也就没必要彻底去除。两人腻腻歪歪的在酒店房间住了两天,袁朗说:“这种消费还真不是一般败家!”
高城躺在床上看电视,听袁朗这样说,抿抿嘴唇,最后说:“把你家的钥匙给我配一把,等我有空就去收拾一下,下次你休息了,咱们一起回去!”
袁朗歪着头看高城,高城眼中写满了真诚,袁朗看了一阵,说:“这事儿回头再说!”
高城看不懂袁朗这是拒绝他再去他家,还是怕他多心,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蛇年最后一天!明天就是马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意,吉星高照!明天有个小番外,算是新年礼物,请笑纳!
☆、誓盟约(五)
这次分开后,两人彻底陷入热恋状态,高城隔三差五能接到袁朗打来的电话,因为是军线,都有电话录音,所以两人每次打电话都是一本正经,什么军事学习,演习计划,训练强度,什么都能说一通,其实他们也不是要说什么甜言蜜语,能听见对方的声音,就已经很满足了。
吴哲看到袁朗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还专门给高城打电话道谢。
齐桓进修回来后,接了三中队队长,袁朗所有的任务都集中在演习,训练,挖人,挑兵上,出任务的机会基本上没有,袁朗曾经和高城抱怨过,自己这么年轻就不上一线,实在是有些郁闷。高城对这个事儿反而很高兴,当然,他不会让袁朗知道,于是他还假模假样的安慰了好半天。
过了国庆节,地处北方的城市已经冷了,秋风过处,黄绿的树叶落了一地,高城从食堂出来,抬头看看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显得特别空旷,特别高。马小帅跟在后面抬头看,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拉拉身边的甘小宁:“阿甘,你说咱营长看啥呢?”
甘小宁看看天,看看一脸幸福的营长,琢磨一会儿,恍然大悟状,小声说:“咱营长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马小帅乐了:“这是好事儿!嗯,挺像!”
高城猛的回过头瞪了两人一眼,快步走向宿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昨天袁朗打来电话,刚刚和海军陆战队进行完对抗,削的很顺手,所以这个周末有两天休息,高城估计了一下时间,按着袁朗那个疯劲儿,估计周五晚上十一点多就能赶过来,本来高城的意思是他先去酒店开了房间等着,可是袁朗只是让他找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等着。
说起来两个人又有两个月没见了,想起上次见面自己屁股开花,高城有点儿犯怵,这袁朗可别尝了甜头没够,这回说什么也不能纵着他,最起码也得一人一次才公平。周五晚上,高城坐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等着袁朗,老神在在的想着这次见面。
袁朗进来就看到高城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吸管对着手边的半个汉堡戳啊戳,忍不住笑,吊儿郎当的走过去:“高营长,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高城眼睛一亮,对上袁朗痞痞的笑容,目光就挪不开了:“吃不下了,我在这儿等你三个钟头,吃了两个半汉堡,太饱了!对了,你吃了吗?”
“吃了!”袁朗眨眨眼:“两个半汉堡?不算多啊!”
“废话,我是在营里吃了饭过来的!”高城有些不好意思。
袁朗噗的笑出来,忽然一搂高城脖子,很哥俩好的低声说:“不早了,别坐着了,上车!”
高城有些窘迫的想把他胳膊拿开,抬头看看也没人注意他们,自己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了,可是袁朗比他稍微低点儿,这么搂着实在有些别扭,两人拉扯着上车,这个点儿商业街人还挺多,袁朗看看四周,忽然诡笑:“人挺多的,本来想打个啵儿的!”
高城瞪他:“想啥玩儿呢?赶紧开车!”
袁朗一脚油门,汽车上路,高城看看路问:“咱这是上哪儿去?”
袁朗对着高城神秘的笑:“你猜!”
高城一脸懒得理他的神情,干脆双手抱肩,靠在副驾驶上闭上眼:“到了叫我!”
“高营长,我说你还真不怕我把你卖了?”袁朗心情很好的调戏高城。
高城哼了一声:“拆骨剥皮,多钱一斤啊?”
“我估摸着比猪肉贵!”袁朗不怕死的笑的妖孽。
高城嘟囔:“等会儿收拾死你!”
两人斗着嘴,车开出二十多分钟,直接开进一个新盖好小区的地下车库,高城不笑了,坐起来盯着袁朗,袁朗好像没感觉到高城的目光,绕了几个迷宫一样的弯子,车直接开进一个车库,然后才扭过头对高城笑了一下:“走吧!”
“这哪儿啊?”高城绷着脸看袁朗。
袁朗依然笑:“你不是猜到了,还问啥!”
“你真买这儿的房了?”高城皱眉。
袁朗拉着他走进电梯:“挺值得,真的,精装修,买了就能住!”
高城抿着嘴看袁朗拿出钥匙打开1901的防盗门,然后伸手按着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愣着干嘛?咱回家了!”看高城不动,一把把他拉进来:“啥也没买呢,明儿咱俩一起去!”
高城站在客厅看着这套房,有些发愣,这房子是半通透设计,站在客厅能看到本来应该是卧室的地方只用玻璃幕墙稍稍遮挡了一下,因为没有家具,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的,不过显然有人来收拾过了,地板和玻璃都很干净,。
袁朗走到厨房捣鼓了一会儿,拿了两杯水出来:“就来得及买点儿日常用的,明天咱们任重道远,咱俩得去趟家具城,然后去电器城,最后……”
“袁朗!”高城打断袁朗的话:“其实你……不用这样!”高城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种的花种终于发芽,而且一发芽就直接开出一朵世上最美的花儿一样。他扭开头,假装看着地中间杵着的隔断卧室和客厅的绿色玻璃幕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袁朗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高城,轻柔低沉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是认真考虑过的,我想给你最好的,不想让你有任何委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