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了三十八分钟飞车回家。
他的家,也是我的家。
他买下了这里,我住在这里。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们只是双双沉重地呼吸着,他不肯看我,我也不肯看他,甚至连上楼,都是一前一后未曾有过片刻肢体的纠缠——
我们都知道,我们都到了临界点。我们是自己身体最强大的主人,而**,将我们变成最卑微的奴仆。
我摩挲着口袋里面钥匙的时候,感觉门上那个洞颇有寓意,他大手撑门上,把我压在上面,不断地撩拨着我,让我火烧火烧的。
他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我是个风骚的娘们。
钥匙入孔的那瞬间,我脸红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又一次的,将我凌空夹带而起,不由分说地往沙发上一扔,后脚跟潇洒的一带门,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宛若上个月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次,一切宛若原景重现——
只是这一次,窗外不再有娱乐记者,而我们眼里都放着精光,写满了两个字。
我要。
他的手摸进我的小礼服裙的时候,我连浑身的悸动都无法控制。
我抓着他的衬衫,他的西服外套被褪到一半,硬硬地僵持在我们之间,他顾不得,我也再顾不得,激情一旦被点燃,谁都停不下来——
原来,相爱是一种惯性。
至少,在肌肤之亲的这样的时刻,一旦冲出去,就刹不住车。
下一秒,只能任由本能带着我们血肉横飞。
我贪恋着他的温度,那口感不算太好的散发着红酒味道的嘴唇,那还有点细细胡渣子的下巴,那随着他抽吸会支出骨头的脖子,那衬衣上淡淡的味道——
我在他的吻一路攻城略地的同时,很不客气地从裤子里面拽出他的衬衣,双手抚摸上他的六块腹肌时,伴随着他埋头在我耳边的一声沙哑的低吼,那第一天在公司清晨偶遇的场景,几乎是历历在目——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
我知道这个时间打断艾寻欢是很不道德的,也是没有可能性的。
他仿佛也随着记忆回到那个时候,于是他如法炮制的,撕开了我的礼服,这一回没有扣子在地上打转,却有着线头骚着他的呼吸,然后他从裤子口袋摸出直板手机,冲着我一照——
“……涂龙斩,你里面怎么还穿着Hello Kitty的——”
所以,我才叫你等等的嘛!
我怎么知道你今晚会英雄救美,我又怎么知道我已经不能自拔,我更加无法料到暧昧调戏和**只有一步之遥——
一不留神,我们就进门扑倒翻滚纠缠了。
让我准备准备的时间都没给。
“要不我们重来?”
“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想一切完美一点么?”
艾寻欢依旧猛虎下山一般,岿然不动,我颤抖着说,“这还是我的那个……第一次……”
这句话,宛如一阵兴奋剂,让艾寻欢他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嘶鸣,而他的某个不安分的东西,也难以自控地撞了一下我。
这家伙,反射得还真是迅速,神经通道是何其的发达啊!
“快去快回。”他不情愿地留出一个让我脱身的空隙,嘴一路低吻着我的肌肤向上滑去,引起我一阵悸动。
我想,这暖气是越来越不给力了,我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惦着脚一路小跑回屋子,死死按住门,心没由来的疯狂的蹦起来。
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终于回归颅腔。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不过就是当众的一个吻,怎么就一路燎原到了这般田地?
而今,我,二十七岁的涂龙斩,终于要……
冷静,涂龙斩,冷静,迅速去找你压箱底的性感内衣!
我手忙脚乱地把电脑主机下面垫着的储存箱拉了出来,储存箱太久没有搬动,已经落满了灰尘。月光之中,灰尘飞舞,我化着烟熏妆,胸前礼服撕扯成两半,裙子被卷到屁股上——
这幅造型,着实诡异而诱惑。
我手持胸衣一转身,不知何时身后的房门已经大开,门外站着那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
他的眼睛,由上而下,一寸一寸,激吻着我的肌肤,啃噬到我的骨头。
彼时彼刻,他说,一马平川。
今时今刻,他说,阿斩,我要做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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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扑过来,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才叫做,洪水猛兽。
我手上紧紧拽着的那个粉红色性感内衣,它并没有排上用场,因为不到一秒,Hello Kitty就壮烈牺牲了。
月亮毫不客气地把追光都打在了我的胸前,我突地意识到,躺平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好姿势——
原本还是有点胸部肌肉的,这么一趟,真的是从肚脐眼一条直线看见了下巴了。
艾寻欢舔了舔嘴唇,我颤颤悠悠地说:
“要不我们重来?”
“你说什么?!”
“待我去挂个窗帘——”
我起身,他两只手大力地把我按在床上,就像只刚刚捕到了食物的野兽,高高挺起的优雅的脖子,一点点地垂下来,他微微一笑:
“没事,我还有其他验货途径。”
我并未意识到他此番话的意思,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长驱直入,游走在我的大腿之间——
一股燥热的暖流逆行而上,从我的小腹,一把火似的,烧了上来——
我发誓,我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呻吟。
可是艾寻欢坚定的说,我吟了。
而且,这就是他最终下决心“办”了我的驱动力。
我始终认为这是个借口,只是后来我已无法考证,当艾寻欢一遍遍在我耳边模仿那“呻吟”时,我除了面红耳赤缩成一团任由摆布,别无他法。
我是个没出息的女人。
他是个有气力的男人。
当他抱住了我,全身都紧绷着凝聚着所有的力气时,我知道,这一回,是要真刀真枪的来了——
他来了。
我高八度地叫出了声,他低八度地闷闷地哼着,我的指甲都扣进了他的背,我的牙齿锋利地切入他的肩膀,我在他喘息的时候痉挛着,我知道,城门失守,后面的滔滔攻势会随着这撞门的第一闯源源不绝——
那一天,他进攻一次,我就咬他一次,咬到最后,他也叫了起来。
我实在不知道,他是因为太欢乐了,还是因为肩头一片血肉模糊了。
我想,他大抵是,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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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确定了他没有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我才翻身过来。
我。
破雏了。
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没派上用场的粉红色胸衣,它就像面破败的旗子,宣誓着绮丽的盟誓。
门开着,脚步声坚定而悠长。我看见他端着两个盘子远远地从厨房走过来,阳光大好着,他穿着条长裤,外加一围裙……
纸巾,纸巾在哪里……
“都怪你,我我我流了好多血——”
他看着我,不明深意地笑着,很是得意,我后知后觉,捂着鼻子红着脸,“鼻血啦——”
“一样都是血。”
我羞得用被子盖住了脸,他继续说着:“里面还有我贡献的血。”
我探出头,他微微转过身,“看,你的血牙印啊。”
“你活该。”
我飞快地竖起身子夺过那两盘子荷包蛋,“都是我的,不给你吃。”
他微笑着看着我,“看着你,我就吃饱了。”
我低头一看,我光洁溜溜的,露的真彻底……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饿——”艾寻欢他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彩,我一抖,荷包蛋壮烈牺牲给了床单。
我还是在上班途中买了早餐吃。
艾寻欢的车就停在我身边,拉风的男人,拉风的车,让我也觉得自己很拉风。
我今天穿了很拉风的女式大衣,而不是男款运动羽绒服。
我今天穿了长靴,而不是运动鞋。
我今天戴了耳环,而不是耳机。
我今天买的鸡蛋灌饼没有加双份的里脊,我今天是个地道的女人。
所以,在那个一直瞟着我的小贩和老婆窃窃私语说我很“娘娘腔”的时候,我很淑女地回敬了一句:“干汝母之屁事!”
我心情大好,好到让我忘记了今天我要面对公司上下一百个多张嘴巴,好到我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跟艾寻欢一起走出了地下停车场。
我们被蜂拥而来的记者给洗礼了。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脚踩运动鞋靠着一身厚实的羽绒服拼杀出去——
我失策了。
艾寻欢将我护在怀里,大步流星地朝私人电梯走去,我知道那是平常廖凡和更高级别的头头来的时候才能乘坐的vip电梯,我稀里糊涂被艾寻欢夹带进去的时候,几乎要被里面金碧辉煌的装潢给晃瞎了眼。
无数闪光灯挤在慢慢合闭的电梯门缝里面,朝着我们做最后一番扫射。
叶欢学长双手在身前交叉,是那样的淡定,艾寻欢整理了一下西装,侧目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我,咳嗽了两声。
“你们应该挂个窗帘。”
“艳照都被你买下来了吧?”
“已经给了封口费。”
“恩。其实我只是想照片送到董事长面前去罢了,是谁拍的,我无所谓。”艾寻欢耸耸肩,“我身材好。”
“的确,你倒是把阿斩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怎么,你也想看哪?”
“艾寻欢,正经点。”
……抱歉,那个,您二位在说啥?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这天之骄子二人组的非人类对话。
“阿斩,我想这事儿早晚都得让两家人知道的。”艾寻欢眯着眼睛,“况且,昨天那情况,我的确忍不到挂窗帘了……”
“STOPSTOP!”
艾寻欢,您还能再厚颜无耻点么?
我红着脸,他自然而然地牵着我的手,倒是得意得很。
“寻欢,你这么一做,先前你扰乱视听搞出来的那些断袖的照片,都浪费了。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我承诺过阿斩,如若现实之中有人欺负了她,我一定会赏她几分薄面。”
“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叶欢学长他叹了一口气,“你是个重承诺的人,这点很好,证明当初我并没有选错人。”
承诺?
艾寻欢他对叶欢学长的承诺?是艾寻欢假扮私生子进入艾家的事么?
可听上去,为何会——
怪怪的?
艾寻欢他微蹙着眉头,不回应,只是握着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电梯门在我们都各有心事的此刻开了,陆逊那张大脸展现在我们面前,那眸子直直的射向了我,依旧那样的一针见血:
“看来昨晚你被通关了个通宵?”
陆逊!!!
我瞪着他,艾寻欢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眼光。”
陆逊这个技术男一向言简意赅,他说:“昨天晚上开始,阿斩在欢场的人物后台就不断有人侵入,我已经上了防火墙,并且顺便黑了对方的电脑——”
说罢,他扬起早报,上面写着**报社电脑系统遭黑客的字样。
“不打自招。”
艾寻欢哈哈大笑,转过身点了点我的鼻子,“你交了个好兄弟。”
叶欢学长在我们身后温柔地提醒着我们说:“走吧,我想一会又要开会了,既然公开了恋情,就要做好公开的准备。”
我们一同向走廊的深处望去,那里是欢场,我们的战地。
狼烟四起,谁被炮灰?
看着鸡窝头黑镜框的技术天才陆逊,看着温润如玉家财万贯的叶欢学长,再看看我身边这个什么都没有却让人无比信任的夜王一般的男人——
╭(╯^╰)╮
我想,答案应该是,不说你也懂得了。
34君子之约
我以为我会被人民群众分而食之。
我以为我会死无全尸。
我以为;我以为;可是当满场肃穆的人们凝望着我的到来默不作声时;我知道;我错了。
最后;还是薇薇开口说:
〃阿斩;你爸来了;在总监办公室等你。。。。们。〃
我是人;人是人生的;所以我老爸他应该也是个人。
可是我最清楚;涂龙斩的老爸并不是人。
他就是一半仙加半妖。
他的大名叫涂沙。毕业于南京大学。
简称;南京大屠杀。
了解涂沙的人都知道;涂家老太爷是个博学的农民;也是个爱国的农民;知道涂沙这张百转千回的脸;足以让人们勿忘国耻。
可是;这事儿也还是只有我最清楚;老爸百转千回的除了脸皮;还有花花肠子。
知道他底细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早夭的老母。
知道这事儿的;都没好下场。
所以;当我知道艾寻欢马上要为自己昨晚的冲动行径买单的时候;我很想敬告这位年轻朋友一句:切记;进门先护住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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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有两张办公桌;一张是叶欢学长的;一张是艾寻欢的。
两张都有电脑;所以我很难判断老爸此时的方位。
〃你两边脸都捂上吧。〃
我审时度势;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艾寻欢无所谓地耸耸肩;一眯眼睛;〃我有个更好的建议;叶总;要不您先行一步?〃
艾寻欢说这话时;全办公室都在静默地看着我们仨儿;叶欢学长差点呛死过去;咳得一张脸紫红。
〃。。。。。。艾总;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么?〃
〃你一看上去就是好人;我一看上去就像个坏人;你先进去;给伯父压压惊;我断后。〃
〃断后?〃叶欢学长不明就里;艾寻欢他也不转身看着身后这邦等着看戏的员工们;只是提高了声音;十分嘹亮地说:
〃听说明天要发年底分红了是吧——〃
这一句果然百试百灵;所有人都知趣地收回那探究的目光;合拢了那流着口水的大嘴巴;龟缩回各自的格子里面去——
艾寻欢推了叶欢学长一把;叶欢学长皱着个大眉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优雅地抬手叩门;姿势漂亮的一塌糊涂。
咚;咚咚。
〃伯父——〃叶欢学长的声音还是那么磁性动听;如冬日暖阳;洒进那一片阴霾的总监办公室。
我和艾寻欢一边一个探着头;只见叶欢学长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朝窗口走去;一边嘀咕着〃人呢?〃一边去拉开窗帘——
〃等等——〃
还没等我说完;一个黑熊一般的不明生命体就从窗帘后面矫捷地窜出来;双手毫不客气地掐住叶欢学长粉嫩的脖子——
〃你不是说学长看上去就像好人么?那怎么会这样〃我瞪着艾寻欢。
〃屋子太黑;看不清。〃艾寻欢双手插兜;说的很淡定。
叶欢学长手伸向我们;微微地抖动着;〃救——救——〃
〃那是我爸爸;学长;不是舅舅。〃
〃阿斩;我想叶总可能喊得是救命。〃
〃哦。〃
啊
我一个箭步窜了进去;艾寻欢跟在我身后;后脚跟一抬带上了门;大手按在墙上;啪的一声开了灯。
我爸他一身西服;还带了一条屎黄色的领带;怒目圆睁地看着我;和那个轻轻把手搭在我肩头的艾寻欢。。。。。
他的指关节;一寸一寸地张开。
〃咳。。。。咳。。。。〃叶欢学长脸涨的通红;艾寻欢很是同情的说:〃叶总;开关就在你手边;何苦拉窗帘;失策失策。〃
〃懂得拉个挡箭牌;证明是你的确是块靶子。不错;不错。〃
老爸总是有很多的歪理邪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笔挺西装的老爸;头都大了。
〃老爸啊;你这是——〃
老爸指着艾寻欢;〃他办了你;我办了他。〃
艾寻欢耸了耸肩;说:〃我们是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