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酝酿个长点的下节一起说。
14
14、这直板的人生 。。。
我穿着睡衣噼里啪啦地跑下来。
楼梯里面灯光暗淡,我却觉得亮的扎眼。
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屋子里外冷热交替,等下了六层楼跑出来的时候,居然脸上滚烫。
秋风送爽,我也很爽。
秋风不知为何送,我也不知为何high。
今晚饭吃到一半,艾寻欢就叫司机开来了一辆新车,虽然不像艾小萌那辆红色敞篷法拉利那么招摇,却也是个动辄百万的好车。
银灰色本来和这个城市的色泽几乎融为一体,不知为何,今夜的他,和他的车,都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我站在自家门口,居然迈不动步子。
他抽着一根烟,离得那么远,我居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他扔了烟头,踩灭,然后抬头看向了我。
那一瞬间,我竟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胸。
不是因为我玲珑剔透,而是因为我一无所有。
他依旧像第一次在公司见到我那样,从上至下,打量了我一眼,嘴唇动了一下。
我看见他摇晃着他的手机。
我看见他走过来。
我终于听见了他说的话。
“喂,你把我的手机摔在了你学长的车里,摔坏了。”
……
您大老远开着一百万的车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等等,您老的手机不会也是个四五十万起价的吧?
我黑着一张脸,无语望黑天,他笑的比星光更灿烂。
“我赔。”
“上车吧。”
他身后的车门原来是开着的,而且是副驾驶。看来,他一早就看清楚我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我还穿着睡衣呢。”
“有区别么?”
……没有。
于是我跳上了他的车,他的车里不像学长的车里面那样整洁,后座上散落着几本杂志,地上还有喝到一半的可乐瓶。
就连味道,也不是学长车里那清香,而是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烟味。
总之,这就是一部中产阶级的车。
“不似你的风格。”
“我该是什么风格?”
这是车开出一千多米,我们之间的对话。这对话,比在游戏中也多不了几句。
“你看小萌多拉风,开着红色帐篷法拉利就来了,你今天瘫痪在路上的那部看上去就不算拉风,这个就更差强人意了。”
我摇头晃脑的评论着,试图在挑战他脆弱的神经,谁知道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这车每一个零部件都是我自己挣的。”
他开了车窗,清新的夜风灌进来,我头脑清醒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着,你们这些富二代吧,应该都是那个调调的。”
“调调?”
“就楼上那位廖总的,那个调调呗。”
艾寻欢又哼笑了一声,“这么不了解我,枉我把你看得那么透彻。”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突然发现他这话别有深意,低头一看,我那宽大的睡衣领口,正向外人展示着我那一览无余的前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娘忘记穿胸衣啦——
这人生,这他娘的,太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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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去买手机,这事儿也就艾寻欢做的出来。
到了店门口,我才后知后觉的问:“可你刚才怎么给我打的电话?”
艾寻欢很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说:“公共话厅,小萌告诉我的。”
我的血液一下子都冲到了头顶。
艾寻欢,他撒谎了?我留给艾小萌的电话明明少了一位。
扭头看着他,他略略不自在地回头在倒车,可是明明车里有个那么硕大的倒车显示屏。
不知为何,我的一颗心,突然。
噗通。
很猛烈了一下。
“下车吧。”艾寻欢这样说着,却是一拍脑门,“我忘了。”
我已经打开了半扇门,“咋了?”
“你带钱了么?”
……
是的,要赔偿人家手机的我,不仅穿了个漏风的睡衣跑出来,而且身上没带半毛钱。
我只能讪讪的笑。
“那个,艾总,明天我立马就还给你,你今天先帮我垫付,如何?嘿嘿嘿——”
“嘿嘿嘿,你就知道嘿嘿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下属。”艾寻欢虽这样说着,却不似生气。
这男人,我从来都捉摸不透。
进了手机店,我以为他会直接去那些个定制手机的豪华店铺,没想到他就直截了当的看着门口做促销的一款直板手机说:
“就这个吧。”
售货员选择性忽略了我,一看见这大金主,立马扑了上来,扯东扯西地开始推荐那些贵的离谱的手机,艾寻欢他不耐烦地听着,听到最后,居然对我说:
“喂,你大学学过电子吧。”
“略通。”
“做个手机没问题吧。”
“尚可。”
“你来告诉这姑娘,这手机值多少?”
“……成本价不到一百。”
这姑娘端着一款最新款的手机在我们面前,笑的直流汗。
“先生,您这不能这样说啊,这款手机很智能的——它——”
“哼,在我面前说智能。智能是么?”艾寻欢此刻的气场是无比强大的,我仿佛看见面前升腾而起的是栩栩如生的夜王殿下。
我寻找了很久的那个人,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先生,您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售货员的表情,比开会时妖魔化的廖凡还臭,艾寻欢松了松领口,平淡地说:“是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给我来这个直板手机吧。”
“好的,先生。”
她人前依旧笑着,一转身,就被我看见那张势利的脸,她对着旁边一直站着没有搭腔的男孩撇撇嘴,有些不耐烦地说:“去库房查查,还有货没?”
“有吧,今早刚来的货。”男孩倒是很自如地说,女孩又话里有话地说:“是,这款卖得特别好,特价实惠,很多人都买。”
说完,又瞥了一眼艾寻欢,仿佛在说:
真对不起您这身儿衣裳,没钱还装什么阔气啊。
艾寻欢也不恼,按住马上要跳脚的我的头,“稍安勿躁。”
就在那个男孩抱着手机盒子跑过来的时候,艾寻欢十分淡定的说:“你们这儿,是绩效的是吧。”
男孩点了点头,也不出声,看上去很有些腼腆。
“那好,这个七百八十八特价的,让那个女孩开给我。”艾寻欢双手插兜,那个女孩抬了一下头,有些闷闷不乐地蹭过来,“好的,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刷卡的话,可以享受九八折——”
“现金不多,刷卡吧。”
艾寻欢这话又让那女孩微不可查地撇撇嘴,我知道,她一定在想,这男人,百分之二的折扣也不肯放过。
可是我是真知道,像艾寻欢这身价的,一般都不带现金。
“哦,小伙子,我还得从你这买点东西。”
“哦,好。”男孩凑过来,“需要我帮您推荐么?”
“不用了,都是小东西。”
艾寻欢点了点玻璃罩里面的最新款智能型直板手机,那上面写着,镶钻至尊,尊贵价8999。
“给我来十个。”
男孩,女孩,以及半男不女的我,都癫狂了。
“十个?”
“十个。”艾寻欢笑的,真欠扁。
“您是要送人么?需要给你打、打、打包装么?”男孩有些口吃,艾寻欢摇了摇头,突然脑袋瓜子一甩,目光钉在我身上,“你不需要打包装吧?”
我肃穆了,是的,我肃穆了。
被一直忽略的我,终于亮了。
看着木然的我,艾寻欢低声笑了。“看样子不必了,她并不需要。”
“送送送——送我?”
“恩,送你,拆着玩。”艾寻欢抬起了下巴,高傲的看着那双手颤抖着开票的女售货员,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绩效都记在你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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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艾寻欢混乱不堪的车里,此刻堆满了手机盒子。
我欠了他788元的手机,和89990元的人情。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有面子的事儿,也不得不说,这面子来的相当不菲。
酝酿了很久,我才终于问出口。
“艾总,您不会是想叫我全都赔你吧……”
“你说呢?”
艾寻欢式的回答。
我抖得筛糠一般。
“你觉得我有钱么?”
点头。
“你觉得我很有钱么?”
点头。
“那你愿意为了钱,今晚陪我一晚上么?”
我一头撞在了车窗上。
车停下来,艾寻欢又摇开了车窗,夜风吹进来,他慢慢靠在自己的座椅上,突然说:
“阿斩,那你愿意陪我一晚上么?”
这句话,很玄妙。
我紧紧地把脸贴在车窗上,不愿意回头。艾寻欢使坏的,将我这一侧的车窗,也慢慢放了下来,风吹拂着我的大脑神经,我迎风摇摆。
“这句话,我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遇上你的经纪人么?”
……
记得,他与我一样,是个艺人,只是混的很惨。
我们在一起做节目,他跟着我,蹭到不少职业加分。
末了,他发了私聊框,说,我真的很需要升级,阿斩,你愿意陪我一晚上么?
我没有陪他一晚上,我给了他一份工作。
做我的,经纪人。
我慢慢转过了头。
“你方才不是在找我么?”
艾寻欢目视前方,风对流着,在车子里面盘旋。
“天后,你思考出什么结果了么?明天可以复工了么?”
他的眼,突然笑成了一条线。
不知为何的,这条线,竟然让我不敢与之对视。
清了清喉咙,我挤出一句话:“那个,艾总,你不是喜欢滑盖手机么,怎么今天都买的直板。”
明明知道我只是在转移话题,艾寻欢依旧很淡定,目光一扫我的胸前。
我低头一看,我的漏风睡衣它风中忽闪忽闪的。
大大的领口,直通那一览无余的门户。
“直板。”
他这样说着。
我觉着,这话,它可能是夹叙夹议。
作者有话要说:1 我叫鹅子,不是鸽子。虽然我们都是禽类,而且我们相亲相爱,但是人家真的是鹅子嗷嗷嗷嗷——
【某狼的恶趣味,你们请忽视 ╭(╯^╰)╮】
2 别问我艾寻欢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阿斩,感情这码子事儿,真的很难说,我只能说,阿斩在艾心目中,一开始就很不同,这不同是如何开始的,又是如何进化的,容我走着看着一路告诉您。
3 悲催的告诉你们,因为今天加班来着,没有码出来周六的存稿,如果明天你们来给我打分我是不介意的,来盾更新的,可以选择周日晚上来吧,略晚哦。
咳咳,╭(╯3╰)╮
15
15、初吻 。。。
理论创造来自于生活实践。
当我和艾寻欢爬到乌云山顶的时候,展现在我眼前的是游戏中凤凰山顶的景色。
“这就是凤凰山的原型啊——”
我一手拎着一啤酒瓶子,张开手臂大喊道。
艾寻欢他站在我身后,我感觉他离我很近很近,甚至连他的温度,我都能感应得到。
在这微寒的夜里。
“是啊,游戏世界尽管是虚构的,可也要从现实世界取材。只可惜,人们大多注意的都是那些经过人工加工过的美景,却忽略了摆在眼前的现实。这里原本是一个公园,五毛钱一张门票,大庆的时候变成了免费,就算如此,知道这里,还愿意爬上来看看风景的,是越来越少了——”
艾寻欢很少会说这么一大段话。
所以,虽然我头有些晕乎乎的,虽然我有股子腾云驾雾的感觉,我还是很配合地消化了一下这段话,并且大力地点点头。
回过头去,艾寻欢手里也拎着一个啤酒瓶子,酒喝了一半,手指捂住瓶口,那姿势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我万万想不到,艾寻欢买完手机回来的路上,会蹦出一句“阿斩,那你愿意陪我一晚上么?”
我万万想不到,夜王竟然不是这厮的大号,他早已在欢场中混了多时,就是我那百无一用的经纪人。
我也万万不想到,他要我陪他一晚上,是认真的。
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们竟然把车连同那十几部手机就那么扔在了路边,双双钻进大半夜十一点还是开着的路边小店,喝着冰冻啤酒,吃着三元钱一盘的小菜,被劣质辣椒呛得泪涕并流。
这些,都是我的生活,可我想不到,这也会是艾寻欢的。
于是现在,我们拎着啤酒瓶子来爬乌云山,他长篇大论着,我有些晕菜。
这些我都想不到,我想,今夜会让我想不到的事儿,还会更多。
“艾总,这里为啥叫乌云山?是为了来看乌云的?”
我不知道为何艾寻欢的笑点会这么低,他居然莞尔了。
真他娘的令人心动。
“乌云山得名,是因为很久以前,这山上住了一个名字叫乌云的女人。她是个瘸子,所以她的世界,就是山上这巴掌大的地方。但是从她家的窗外,能够看见整座镇子,于是她开始幻想里面的种种,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们,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家长里短。后来,终于有人上山来了,乌云这才知道,她幻想了一辈子的美丽城镇,和那些她自我陶醉的故事,都是不存在的,山脚下很多年前就爆发了一场大饥荒,早已没有人在了。”
“所以她就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变成了一团乌云?”
艾寻欢又笑了,笑了之后,却说:“大概是说,乌云看不见的,就是自己遮住的阳光吧。”
我觉得艾寻欢今晚特别文艺,这文艺竟然有些散漫得不着边际,又现实得一塌糊涂。
我仰起脖子又灌了一口啤酒,耳边朦朦胧胧飘过艾寻欢的话,他说:
酒品竟如此惨淡啊——
我斜着眼瞪了他,侧脸去看山下的灯火。
我头晕,还有些莫名其妙地兴奋,我把酒瓶子一摔,然后冲着山下就开始大唱,唱的旋律是当年我青葱年代的流行金曲《大花轿》:
月亮出来我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唱给那艾总听啊——听到了歌声他笑呵呵——
秋天里那个啤酒贱,我和那艾总啊把手牵,又到了山顶我飚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富二代——
我撞你撞得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艾总他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他等我来抱一抱——
歌到浓时,我飞扬着啤酒和满脸的贱笑,向站在身后那依旧伫立不语的他扑了上去。
“夜王——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呦——抱一抱呀抱一抱呀——”
他大抵是猝不及防的,我们的啤酒瓶子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我的睡衣揉搓着他的西服,我的手撑在地上,他有些神经短路地看着我,眼睛瞪得溜圆。
夜王啊夜王,你小子也能有今天,让姐姐我教教你什么叫一报还一报,风水轮流转,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我们就此话别吧——”
他的声音委实听上去有些邀请的意味,星空在上,大地在下,酒精在脑子里汹涌澎湃,我的世界,一片乌云都没有,此刻是阳光灿烂。
“嘿嘿嘿,尚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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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我的头涨的很。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到了欢场,梦到了欢场里面,和夜王一场匪夷所思的约会。
这约会是怎么开始的,我已经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