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悍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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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悍妻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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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通毅再呆,也明白胡婶的意思了。


限嫁

 “慎掌柜,我,不嫌弃你。”沈通毅明白胡婶的意思后,这是他见到慎芮的第一句话。话说,他说这句话,倒不是表达自己娶慎芮有多不情愿。他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直视慎芮,声音从嗓子里硬挤出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害羞到极点的样子。

 慎芮错愕在当场,反应过来后,想笑,然后放缓说话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谢谢沈公子这么看得起我。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暂时不想改变。”

 “啊?慎掌柜,你是什么意思?我没说要改变你啊。你可以照常做陶塑。我不希望你丢掉不做。那样我就看不到你精美的陶塑了。”沈通毅依然紧张,说话时忘记了呼吸,说到最后只剩喘气了。

 慎芮发觉跟他交流起来很困难,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暂时不想嫁人。没那个心思。”

 沈通毅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慎芮一眼,又害羞地挪开眼睛,“那胡婶,怎么那么说?”

 “胡婶虽然是为我好,但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做法欠妥。望沈公子能够原谅她的冒失。”

 最好,你不原谅她,然后不再来我家了。

 “这样啊,那我还能来学陶塑吗?”沈通毅手足无措地站着,紧张得嘴唇直哆嗦。

 “唉~~当然能来了。”慎芮还能再说什么?人家都紧张成这样了。

 弓杉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两个月后,他抽空来了一趟阳惕。从甘捕快那里知道慎芮的住处后,买了一些糕点礼品,直奔她的铺子。前面铺子里摆放的陶塑果然精美异常。

 “生意还好吧?”弓杉边看边问胡伯。

 “怎么说呢,糊糊口而已。”胡伯不知道弓杉的身份,自然不会说真话,按照惯常的思维,说些客套话。

 “糊口而已?”弓杉皱下眉头,心里有点发堵了,“真是胡闹!”

 “什么?”胡伯纳闷地看着弓杉,“公子是什么意思?”

 “哎?去后院的门在哪?”弓杉转了一圈,没找到门。一般的铺子都有一个门通向后院。慎芮的铺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在门上挂了一块布,布上挂满了小巧的陶艺玩具。

 “敢问这位公子贵姓?找我们掌柜何事?容小老儿给掌柜的通报一下。”胡伯终于明白面前的应是掌柜的熟人了。

 弓杉在墙上敲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门,一把拉开,说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守着铺子吧。”但胡伯还是跟着进了后院。

 后院里慎芮正在给一件陶瓶上彩,旁边有一个中年妇人抱着弓祺玩耍。院子的一角堆着几堆泥土。一个短打扮的矮壮男子正在劈柴。这些情景没有超出弓杉的想象,他没什么反应,但看到窑门前烧火的华衣男子时,他不淡定了。

 他在和慎芮打招呼前,就几步蹿到沈通毅的面前,弯腰问他:“你是谁?”

 沈通毅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弓杉一脸怒容,脾气也上来了,“你又是谁?”人单纯,不代表人家好欺负。

 “你——”弓杉被噎,更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气。

 胡伯走到慎芮面前,提醒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看到弓杉一脸怒容,觉得好笑,便笑着喊了一声:“五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句生分的称呼,让弓杉的怒气更甚,“你什么意思?!我不能来?”

 “弓五爷,你这是在哪受了气?特意跑到我面前找茬来啦?”

 弓杉被慎芮这么一笑,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走到胡婶面前,伸手逗了逗弓祺,“会喊人了吗?喊‘五叔’。”

 胡婶一惊,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弓杉小声问胡婶,“那个人是谁?”

 “沈公子。跟掌柜学陶塑的。”

 “你们掌柜收的徒弟?”

 “没有正式拜师。沈公子极喜欢掌柜的手艺。”

 弓杉虽还是不高兴,吊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自家二哥找人找得焦头烂额,这儿却春色满园了。而且跟自己还有点关系。他心里不急才怪!

 沈通毅知道弓杉是慎芮的小叔子后,更不搭理他了。正好,弓杉也不想和他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伯、胡婶没有上桌。那个打短工的男子是不在这儿吃饭的。正堂上的饭桌上,便只剩下了慎芮、沈通毅和弓杉,还有在慎芮身上又蹦又跳的弓祺。

 于是,弓杉心里的怒气又起来了。“慎芮,你去厨房吃饭。”

 “啊?为什么?”

 “以后不准和外姓男子同桌吃饭!”

 慎芮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这儿是——我家。”

 弓杉忽然站起身,扯着慎芮的袖子,把她拉到院子里,涨红着脸说道:“要么,他以后不在这儿吃饭;要么,以后不准他再进后院。你自己挑一个!”

 沈通毅走到弓杉身后,很不高兴地接话,“我和慎掌柜同桌而食,是有些于礼不合。但往日都有胡伯胡婶作陪。而且,我是决定非慎掌柜不娶的。她被你们家赶出来,就和你们家没关系了,你没资格管她。”

 慎芮‘扑哧’一声笑出来,得意地看着弓杉。

 弓杉气急反笑,“我没资格管她?!你还非她不娶?!我明白告诉你,她谁也嫁不成!”

 慎芮不笑了。沈通毅看看弓杉,又看看慎芮,说道:“我竟不知,世上还有这样霸道的人家,连下堂妻都不放过。天理昭昭,你们不怕报应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弓杉‘唰’地抽出腰刀,直指沈通毅的面门。

 沈通毅的脸色白了一下,不过,腰板挺得更直了,眼睛都不眨地瞪着弓杉。慎芮不知道弓杉竟然是个暴脾气,气愤地拦在两人中间,吼道:“弓杉,你不要太过分!你帮了我的忙,我十分感激。但你不要想借此控制我。如果你还想这个家以后继续欢迎你,现在马上对沈公子道歉!”

 弓祺看着头顶亮闪闪的刀尖,好奇地伸出手去摸。弓杉急忙把刀收了回去。

 “我不可能对他道歉。如果你在外过腻了,我马上把你接回去。”弓杉冷冷地回答慎芮。

 “你——!弓杉,我现在很讨厌你。你马上给我走!”好不容易离开弓家了,还是不能自己做主?慎芮一时头脑发昏,气急败坏起来。

 弓杉气得脸通红,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但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对沈通毅说道:“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慎芮害怕了,拦在沈通毅面前,质问弓杉。

 弓杉不理她,只嘲笑地看着沈通毅。

 沈通毅让过慎芮,自己往院外走。弓杉随后跟上。

 “弓杉!你如果太过分,我一定不饶过你。”慎芮抱着弓祺跟了几步,心更加慌乱起来。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胡伯使个眼色,让他去通知等在外面的沈家随从。

 “不饶我?那你能怎么样?如果你做得‘太’过分,我立刻带走祺儿!不信,你就等着瞧。”弓杉拉长脸,冷冰冰地扔下几句话,心中的气愤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慎芮愣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真的开始厌恶起弓杉来。

 沈通毅走到街上,回身冷冷看着弓杉,“你想怎样?”

 “不准再来学陶塑。我嫂子不是下堂妻,是和我哥闹了别扭,自己跑出来的。她迟早会回到我哥身边的。”

 沈通毅不相信地张大嘴,“你们家竟然这么纵着她?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去?”

 “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就行了。”

 “但慎掌柜不是这么说的。”沈通毅的智商显然不低。

 “嗬嗬!”弓杉冷笑,“你见过哪家的下堂妻可以带走孩子的?那可是我哥的命根子!他现在到处在找她们母子!找到了就会带回家的!”

 “嗬嗬~”沈通毅也冷笑起来,“那我更肯定慎掌柜是下堂妻了。因为你说得不合理。你知道她在这儿,你哥却不知道?你和你哥有仇吗?”

 “你——”弓杉气得手指沈通毅面门,几乎想一拳就这么打过去。

 沈家的随从护拥在沈通毅身后,不停地威胁弓杉。他们看到他身佩腰刀,知道不是个善茬,没敢动手。

 “只要她愿意嫁,我绝对会娶。”沈通毅扔下这句话,带着自己的人,转身走了。弓杉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也抬脚去找甘捕快。打听到沈通毅的身家背景后,弓杉一再嘱咐甘捕快,让他一定要阻止慎芮嫁给沈通毅,实在不行就及时通知自己。

 甘捕快神色复杂地送走弓杉,心里哇凉哇凉的,对慎芮的小心思看来只有收起了。“既然你对她有意思,就把她娶走呗。干吗放我眼皮子底下,让我看顾着?”甘捕快气嘟嘟的。

 弓杉再次回到慎芮的铺子,问她:“你到底会不会嫁给那个姓沈的?”

 慎芮冷哼一声,不理他。

 弓杉忍着气,上前一步把弓祺从胡婶怀里抢过来,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慎芮沾着满手泥,赶紧拦在弓杉面前,急得汗水直冒。

 “我怎么会允许我的侄儿喊别人为父?!我不强迫你跟我回家,是因为还敬重你。我让二哥来。”

 “不!不能告诉你二哥。我不嫁,我不会嫁给沈通毅的。我其实不喜欢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慎芮是最在行的。但心里把弓杉骂了个狗血淋头。

 弓杉长出一口气,“真的?”

 慎芮赶紧点头。

 “以后不准他和你同桌吃饭!”

 “好好好,都答应你。”

 弓杉的神情终于轻松下来,笑呵呵地抱着弓祺在院子里到处玩。胡伯和胡婶看得目瞪口呆。


游湖

弓杉特意住了一天,见沈通毅没有上门,以为被自己吓住了。实际上,人家根本不是天天上门。慎芮这两天看弓杉,一直斜着眼,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弓杉认为她是被自己坏了好事后生气,便不在意。只要能阻止她嫁人,随她怨恨去。他走的时候,掏出一百两官银,推给她。

 慎芮乜斜着眼,看看那一百两银子,又看看他,勾勾手指,让他跟自己进内室。

 弓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慎芮打开一个立柜的门,里面塞满了衣物、布匹。她把衣物、布匹搬开,又把里层木板推开,夹层里是个陶罐。

 “把它搬出来。”

 弓杉搬陶罐时,感觉很沉。

 慎芮把陶罐的布堵头打开,让弓杉看。一尺多高的罐子,里面装满了铜钱和碎银子,得有上百斤。

 弓杉很惊讶。

 “好了,给我搬进去。”

 弓杉又乖乖地给她搬了回去。

 “怎么样?知道我饿不死了吧?拿银子帮我,是表现了你的善心。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会拒之门外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愿意帮我,就居高临下地控制我。我不是你们家的奴隶了!不是啦!”

 “嗬嗬嗬~”弓杉愉悦地笑起来,“还以为你不在乎身份地位呢,提起为奴的经历,却这么激动。我从没把你当成奴婢看。”弓杉走出内室,抓起银子冲慎芮扬一扬,“真不要?给祺儿的,你暂且保管而已。”

 慎芮环抱着双臂不接银子,只拿眼瞪他:“我不是在乎奴婢身份,是反感那段经历!没有自尊,没有自由!”

 “自由?”弓杉纳闷地看看她,“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所有人都得遵守规矩。都像你一样要求什么自由,早天下大乱了。”

 “对牛弹琴!”慎芮冷哼一声,起身去院子干活。

 弓杉眨眨眼,对这么直白的贬损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要你不嫁人,别的事,我不管。”

 他走后,慎芮足足骂了他一天。

 此后,胡婶再不提给慎芮找婆家的事,还不时地念叨“女人应以夫为天;男孩子哪能不拜祭祖宗;夫妻间吵架是正常的……”慎芮当听不见。

 官员的休沐日,也是慎芮的休息日。每逢休息日,她就带着胡伯胡婶和儿子,在阳惕城里到处玩。过了年后,随着天气的转暖,慎芮也学着大家到城外去踏青。

 三个大人在晓山湖边的草地上围坐一圈,把弓祺放中间,拿玩具逗他,让他学着抛开大人的手走路。他其实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但他自己不那么认为,非要抓着大人的手指头,或者扶着什么支撑物才敢迈步。

 没费什么劲,弓祺就发现自己可以单独行动了,顿时兴奋地啊啊大叫,端着双臂,高高地抬着腿,一脚深一脚浅地,沿着湖边就跑远了。慎芮和胡婶赶紧跟上去。胡伯拿着坐垫、吃食等,笑呵呵地走在后面。

 弓祺玩累后,慎芮雇了一条渔船,四个人荡舟湖上,继续欣赏湖中的风景。到了下午,湖中的游船少了。游玩的夫人小姐们打道回府,游玩夜场的公子们则还没上场。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湖,像一面镜子,波纹不兴,安静而又热烈地反射着太阳光。慎芮一时兴起,大声唱起了歌。

 弓杉是在宁安城里遇到的弓楠。他更加消瘦了,身上以往的洒脱气息丝毫无存,只剩下淡淡的忧伤和深沉的孤寂。

 “二哥,祤儿在家里过得可习惯?”过年过节的时候,是镖局生意最好的时候,弓杉照例是不回去过年的。弓家是做生意的,以利为重,对弓杉的这种行为倒是看得惯。

 曹胜婵母子已经进了弓府,拜了祖宗,入了族谱。一开始封氏的确怒气冲天,连‘和离’的话都说了出来。弓楠只说了一句话,“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求你。”这句话让封氏悲伤到极点,又气愤到极点,在金嬷嬷的劝解下,终于让曹氏母子进了府。不过,曹氏只得了一个通房的地位。这是封氏的惯常做法。弓祤虽然是被封氏抚养,仍是一个庶子的身份。曹胜婵多次在弓楠面前念叨,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这么尴尬和难堪。但弓楠好像没力气再管,竟然置之不理了。

 “祤儿很聪明,家塾的先生常夸他呢。”弓楠淡淡地回答弓杉的问话。

 “他才三岁多。这么早就去读书,太辛苦了吧?”

 “这是封氏和婵儿的共同意思。她们难得有这么一致的时候。”

 弓杉叹口气,不再谈论弓祤。这个侄儿,他统共也没见过两次面。倒是那个常常调皮大笑的弓祺,深深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二哥准备去哪?我明天要护镖去阳惕城。”

 “我也不知道自己去哪。这大半年来,我找过了田翠儿所有能去的地方。呵呵!五弟知道吗?三儿根本就不是田翠儿。她来历不明,去向不明。我常常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什么?她不是田翠儿?那她是谁?”弓杉大吃一惊。

 “田翠儿的生活习惯和日常作为,和三儿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我去了田家村,看到了田氏和她的儿子。那样的人家根本养不出三儿这样的女子。田翠儿不认识字,从来没出过田家村,根本没什么见识,她除了如牛马一样种庄稼,就是拼命地偷偷摸摸。除了两人的长相相像外,没有一处相同的。三儿曾说什么,她的外祖家在旅游村,那里有炒茶的人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胡诌的,反正田翠儿的外祖家绝不住旅游村。到现在,我也没找到旅游村在哪里。”

 弓杉很是震惊,“那田翠儿会不会做陶塑?”

 “这点更能说明三儿不是田翠儿了。因为没有任何人看到过田翠儿捏泥偶。”

 “噢,天哪!不是泥偶,是陶塑。比泥偶更复杂的陶塑。”弓杉苦恼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心里乱成一片。

 “什么陶塑?五弟在说什么?”

 “我偶尔看到过三姑娘做的陶塑,非常精美。”

 “你在哪儿看到的?”弓楠一把抓住弓杉的手,激动得声音发抖。

 “我——,哦,不是看到,是猜的。她给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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