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我正失恋呢吗?让我脾气不好一下会死啊!臭丫头!”周礼回吼,气势不弱。
“你你你!你个自恋狂!自大狂!谁规定我一定要让你脾气不好的啊?!我凭什么受你怒气?!快道歉!”
“我就是不道歉!怎么,你咬我啊?!”
“啊呜!”
“你还真咬?!松嘴!我的手!手!你属狗的吗?!松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就是不松怎么着!)”
一旁远处树上站着的人心情颇好,他微微勾了唇角看着下面闹成一团的两人。原本略显清冷的脸因着这一浅笑而格外生动起来,无端地让人移不开眼,真真是一个妖孽啊。
“爷居然还会担心这货……”他低语着,止不住的笑意。
接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留恋地飞身往回去的路上。
“喂。”柳无霜戳了戳闹累了躺在她边上的周礼,“对不起。”
周礼动了动,接着闷闷的声音响起:“你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的错。别自恋得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本少爷还要拿着拖地呢!”
柳无霜抬手,遮住满眼笑意的大眼:“行,送你了!下次你来皇城我一定亲自招待你!”
“切,一次招待就够了吗?本少爷伤的是心啊!弱小脆弱的少男心!”
“那你想要怎样啊?纯情少男!”
“至少两次嘛……”
作者有话要说:小生断网很严重啊!!!
☆、四十九 周三少,番外篇
其实吧,周礼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那丫头了。
许是第一次见面时她眼里的不屑激起了他的不甘心,又或是第二次见面时的憋屈,又或是她说夫婿不要她了时的委屈样子……
反正就在某个时刻,不知不觉习惯和她拌嘴了。
觉得臭丫头是不适合闷闷不乐的,他一看见那出众的杏眼里的沮丧就受不了。
于是想尽方法陪她发泄,逗她玩儿。
只是妹妹一样的存在罢了,他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这么说。
可是站在树上,看着她掉下去的那一刻,心脏的突然缩紧让他无处可躲。恍然世界都失去了颜色,耳畔没有了声音,眼中只余下了她惊慌失措的脸。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拥她在怀,怀中的人儿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没有从害怕中缓过神来,他却觉得莫名的安心,似乎世界都掌握在手,连一向重视的脸被划伤了都没有在意。
落地后,他尴尬地放开她,而她却只是看着他身后的人。
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扑上去亲的人,她的夫婿。
他看见她扬起明媚的笑,似乎在讨好地看着她的夫婿,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看了就心生不爽,但是又心生不忍。
于是他把被树枝划得鲜血淋漓的手往袖子中藏了藏,上前解释:
“喂,我们没什么,只是不小心遇到的。”
那男子的眼神有犀利的杀气直直冲着自己,却似乎怕惊着她,又刻意压制。
心里无端地堵住,原来她的夫婿也不是不在意她的……
原本想着,就这么着吧,不相见了说不定就能忘记了。以后找一个比她更温柔的,更美丽的,更贤惠的妻子,安安稳稳地过自己该过的日子。
却不曾想到,她居然敢在大白天的上青楼喝酒!
她的夫婿呢?怎么可以任由她到如此,如此肮脏的地方来?!万一她有个什么……后果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怒气冲冲地上楼,打算给她点教训。谁知道满腔的怒气在看见她眼底的失落和孤寂时,全化作的天边的浮云。
他叹了口气,坐下来陪着她喝,默默地往她杯子里换水,帮她夹菜,甚至第一次屈膝,背一个女子回去。
他觉得自己不去当圣人都可惜了,面对背上那眸光迷离吐气若兰的温热女子居然能坐怀不乱,而且还能顶着那巴掌印子穿了几条街把她背回去。
形象啊……他为自己默哀,背却还是稳稳当当,生怕她不舒服。
她看着挺会吃的,却轻的不可思议,睡了还不安稳,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那个名字,无双。
在街头看见那人的那一刻,他挺不想把自己背上的人放下来的,但是那样做她一定不会高兴的。
在接近得足够近后,他才故作夸张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我和你娘子没什么!只是她喝多了我好心送她回去!”
她一定不希望被误会的吧,他想。连自己手臂上被树枝划伤的伤口什么时候裂开都不知道。
他看着那人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她,责怪地看着他,眼里的杀气肆虐翻滚,却生生忍下。
那人也知道,要是杀了他,她会不高兴的。
默默地转身离开,无端的苦涩蔓延,手背上有微微的疼痛传来,他抬手,才发现和她争夺酒瓶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她的指甲划伤了。
真是一只猫,每一次见她都会受伤。他低声地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谁。
诗会的那天,他是故意和那人争的,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让她念念不忘,即使遇着他这样出众的男子都不曾心动。
不得不说,那人很强,不管是气势还是实力。
两人说是平手,但是要是继续比下去,一定是他输。
晚上,在哥哥们的鼓励下,他还是冲动地去找她了。
他带着她骑马飞快,感受着身后的温香软玉,即使只是片刻的也好。心头的话一直徘徊着,不知道怎么出口才好。
那人偷偷地跟着,却一直不远不近,倒是比他想得要大方,知道让她自己解决,知道尊重她。
鼓起勇气,告白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说不伤心是骗人的。还好她不是小气的人,日后至少还能做朋友。
也罢,不过是年少时的风流韵事,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埋在心里……
只是眼眶里的涩意是什么?他低头,不想她看见他的狼狈。
她说的对,我们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罢了。
他们离开安洲的时候,他原是不想去送的。后来却还是忍不住,骑着马追了几里追上了她。
“臭丫头!给你,肉包子!下次别去青楼喝酒了知不知道?去了也记得叫你家夫婿陪着你!你的酒品不好的很!还有,别动不动和你夫婿闹脾气!多大个人了……”
他听见自己的唠唠叨叨,越来越有向三姑八婆发展的趋势。
她眉眼弯弯,耐心地听着,难得没有反驳。
许久,她说:“保重!自恋狂!我以后还来找你玩!”
说罢,她缩着头躲进那人怀里,抱着包子笑得像只猫,满脸饿满足幸福。
他微笑着看他们离开,脸颊一道咸涩。
“周三,给我出来!”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他赶紧出去,不出意料地看见挺着小腹的她,满心欣喜,却还是忍不住责备:
“多大的人了,怀着孕还乱跑?我真可怜你的夫婿了!”
“别和我提他!”她怒气冲冲,一口气喝干茶,“那家伙居然不让我跟着去战场!别以为他顶了他爹的位置就可以欺负人了!”
他叹气,暗道怎么还是那么冲动。一边却害怕她动胎气,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安胎的补品。
第一次知道他们两个身份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他早该想到的,人们口中的金童玉女,歌谣里传唱的才子佳人。
可是看久了,就会发现歌谣里他么都是扯淡。
每次两人吵了架过来,他这里都是一次天翻地覆。还记得最离奇的一次,她居然是穿着嫁衣气呼呼地跑来。
说是什么萧无双把她的零食全禁了,还每天逼她喝中药!
他看着她嫁衣下微隆的小腹,心下几分明了。果不其然,没过过久,那人也是一身红衣进门,一张黑脸堪比锅底。只有在看见她安好时方柔了眉梢,失措地跟在她身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她则是更加气愤,眉眼全是妩媚的小女儿态。
这对冤家啊……他扶额,自家干脆摆个喜桌让他们在这里结婚算了,反正两人嫁衣都穿好了。
他们每一次闹别扭,他这里必定不得安宁,而他却甘之如饴。
至少,在她委屈时,她还能记得他,还能找他来说说。
如此便好,此生从此无求。
作者有话要说:小生越发喜欢周家少年了怎么办~~~~明天开始上学,八天啊八天!!!!亲们,小生又只能周更了……
☆、五十 不回宫,进军营
柳无霜坐在马车里头,靠着萧无双这个人形大抱枕,乐呵呵地啃包子。付思宇默默地递帕子,帮某个浑身没骨头似的大小姐擦手。
萧无双抱着柳无霜,慢悠悠地看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比柳小妞高了一个头了,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抱住柳小妞,只是柳小妞抱起来实在太轻了,看来饮食是要改改了。
付思宇一开始看见萧无双和柳无霜旁若无人地在马车里头亲热什么的,他是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煮熟的螃蟹。后来他也淡定了,别说搂搂抱抱了,他连这两人时不时的亲吻都看过了……
皇帝是很乐意看着自家两娃娃和好如初的,只是看着柳无霜那小孩子似的小胳膊小手,他冲萧无双挤挤眼:怎么,还没攻下你老婆?
萧无双白了皇帝一眼,不搭理。
皇帝顾自笑出声,得,萧无双他还挺保守的,感情现在还是自动控制系的。看着柳无霜稚气未脱的样子,他萧无双有的等了!
柳无霜眨了眨无辜的大眼:“舅舅,您笑得那么疯癫是想到什么了吗?”
皇帝噎住:“咳,咳……没事儿,没事儿……舅舅只是想到……我们快回到家了,难免兴奋啊……”
柳无霜笑嘻嘻的:“是啊,回去家里几十个婶婶都日日夜夜盼望着您那……”
皇帝背后一阵寒意窜起,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快就要回宫去的打算了,其实他还该多走走的,这才两三个地方啊……他应该去军营什么的看看的……
他才不是怕后宫里头那群恨不得把他吃了的女人们……
“霜霜,舅舅想着咱先别那么早回去好不好?我们再去军营里头看看呗……”皇帝循循善诱着柳无霜。
柳无霜为难地皱皱眉头:“可是爹爹的生日快到了啊,霜霜要去送礼物的呀……”
皇帝拍案:“叫付思宇待我们回去送礼不就好了?”
得,等的就是您这话儿!柳无霜勉勉强强,实则眉开眼笑地答应了。萧无双一向表示无所谓。于是皇帝立刻掏票子买了一堆礼物,差付思宇亲自送到柳家的别院去,然后一行人再在南边的军营边上的小山村集合。
或许是商人大款当太久了,皇帝这次突发奇想地相当一个小兵了,趁着没人认识,他换上了一身朴素的布衣,拉着柳无霜和萧无双这两个出挑的娃娃前去参军,把付思宇留在村子里的小房子里头好前后照应。
当看见皇帝一把鼻涕一把泪,顶着他那张抹了炭灰的脸说:“俺命苦啊……侄子侄女都是富贵人家出身,只可惜家门不幸啊……俺现在为了养他们,不得不参军啊……”时,柳无霜和萧无双被狠狠地震惊了。
看过会演戏的,毕竟他们两人就是人精。但是还真没看过能这么演戏的,他这么诅咒柳萧两家,也不怕他们老爹罢官?
最神奇的是,那招官的大叔也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拍着皇帝的肩膀说:“兄弟,为难你了……”
最后,柳无霜和萧无双被安排在了后营帮忙劈个柴洗个菜什么的,皇帝乐呵呵地被拉去新兵营里头体验生活了。
头一天进军营,柳无霜和萧无双一个嘴巴甜,一个能力强,被后营里头的老人们喜欢得不得了,没干什么活,好处倒是收了不少。反观皇帝,则是竖着出去,横着回来,附带一身青青紫紫……
“舅舅,你干什么了?”不是调戏他队长老婆女儿了吧……柳无霜抽了抽嘴角,小心上药。
皇帝疼得嘶哑咧嘴,却还呵呵笑:“嘿,不来不知道,原来矛和盾这么重啊,无双我和你说啊,下次千万别趁人不注意时,去拍士兵的后背啊……”
萧无双:“舅舅,我以为我父亲早就让您明白了这一点……”
萧无双隐隐记得,柳萧两家房子造好搬过去第一晚时,两家聚在院子里吃饭。皇帝偷偷爬墙想来分一杯羹,结果……反正皇帝那晚一直仰着头企图把鼻子受到的伤恢复为零……
“嘿嘿……这不是又忘记了嘛……”皇帝尴尬笑笑,又因为牵扯到嘴角而嘶哑咧嘴面目狰狞……
柳无霜看的捂脸,好好一皇帝,你说你找什么虐,非把自己整的和残联队长似的……
第二天进军营,柳无霜和萧无双乖乖劈柴洗菜,被大妈大叔摸脸摸头无数,被同院的小孩子们下绊子无数。两人笑得人神共愤,不太温柔地撂倒了那院子里头的孩子王,并且不小心用脚碾了碾后,所有孩子看见两人立马肃立退避三舍。而皇帝,还是一身青青紫紫地被抗回来。
晚上,柳无霜继续为皇帝擦药:“舅舅啊,您要是再这么下去,爹爹肯定会怪我和萧无双没看好您的,而且婶婶们会拆了我家的……”
萧无双擦着皇帝的佩剑赞同地点头。
皇帝啊哈哈哈第地笑:“没关系啊,男子汉就该历练历练!想以前舅舅也是皇城三纨绔之首啊……”
柳无霜暗暗翻白眼,也不想想他当纨绔时,是哪两个人在他身后站着。要是有人敢和萧傲比谁拳头硬,那货绝对是活腻味了……
毕竟五岁就敢抱着剑去单挑先皇的人真心不多,虽然萧傲在成年以前每次挑战都是失败……
第三天进军营,柳无霜和萧无双一个磕着瓜子和婶婶婆婆们闲聊家常混时间,一个看着不知道哪里搜来的书晒太阳。一旁的孩子王鞍前马后地照顾着两位祖宗,生怕他们不舒服,大人们直叹孩子们真和谐……
孩子王内牛满面,他真心内伤啊……
所幸皇帝不是那么狼狈地被抬进来了,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根拐杖,自己拄着回来。进屋子时,他老人家还特得瑟地挑眉:“看吧,舅舅进步神速啊!”
柳无霜面无表情:“是啊,前两天舅舅您还不用我给您补衣服,今儿我估计得帮您把袜子都好好缝了……”
皇帝羞涩挠头:“这不打不过就躲嘛……大沙场的,轻功没落脚点,只好打滚……”
萧无双忍住嫌恶,皱着眉头把一身泥沙的皇帝“请”进了浴桶。
皇帝啊哈哈哈地笑着,同时把自己从头下脚上蹲浴桶的姿势换了换,吐出一嘴泥水。
等着他洗完澡出来,柳无霜惊愕地看到一桶子清水生生变成了胶体状的混合物……里面甚至连某种不知名爬虫都有……
晚上付思宇来送东西时,一看见皇帝当即红了眼眶,握着皇帝布满了细小伤口的手酝酿许久,才道:“老爷,您这又是何苦呢……下次别在训练时躺在战车下面了啊……”
许久,见柳无霜和萧无双都是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付思宇也感到了不对劲,于是马上转口:“是哪个山头的野猪跑下来了?!”
皇帝深深地郁卒了……
第四天进军营,据说某个村子被袭击,柳无霜和萧无双继续蹲后营嗑瓜子唠嗑家常。皇帝踏着草鞋跟着大部队走了几十里地去查探情况,结果等着他们到时,那村子的村长花白了胡子,颤颤巍巍地指着马蜂窝……
这天,皇帝还是躺着回来的,一脸的包吓得柳无霜尖叫一声,直接跑到了做出防御姿势的萧无双背后。
晚上,皇帝哼哼唧唧地叫了老半天。柳无霜和萧无双一宿没睡,生怕这祖宗在半夜时发烧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好在皇帝命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