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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漓看到安若昀的嘴型一启一合,说着“放心吧”,转念想想觉得实在无妨,便关好门,干活去了。
看着紧闭的门,摇摇头一阵腹稿:庄主,对安小姐真是特别呢。
一步,一步,一步,安若昀走地很轻盈。
屋内不停传来咳嗽的声音,“咳咳……咳咳……”像是非要把五脏六腑一并咳出才能有一丝丝好受。连听着的人都忍不住肺痛。
床上的人就算是病着,仍旧是美地一塌糊涂,与生俱来的美和后天的气质相结合,造就如此梦幻般的人。
“江月山庄可是住的惯?若昀。”语气有明显的好笑意味。
闻言,安若昀脚下趔趄一下,略有薄怒放下手中的药,有些气馁:“被你发现了……”
奄奄飘到床边坐下,然后捧起手中的瓷碗,拿调羹在碗里兜兜转转几圈,轻轻吹了几下,雾气在长长卷卷睫毛上凝起亮亮的水珠,衬得小脸娇嫩欲滴:“果真,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江月山庄庄主萧黯月,容姿无双,堪称神人,想不到落着一身的病。”
萧黯月美丽的粉唇抿抿,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顺手舀起一口药,不放心温度,放在唇边再轻吹,慢慢推送到萧黯月唇边:“吃药,病秧子。”
萧黯月皱起秀气的眉,皱皱鼻,嘟嘟嘴,像个撒娇的大男生:“苦。”
安若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两眼弯弯,这样的萧黯月,真是可爱地紧,学着大人的口吻,板着脸微嗔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一阵恍惚间不禁想起刚来到江月山庄的情景:
“萧狐狸,本小姐命你速速投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速速、速速放我回风岚山庄!”
“嗯?什么?”
“萧狐狸,呸——萧大侠,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计较。就从了小女子吧!”大眼扑闪做天真无害纯良状。
我是小白……我是小白……装傻是我的求生绝技。
“你……就这么相信风陵瀚?他,城府颇深。”
安若昀向老天翻了一个白眼,一个风岚山庄庄主,一个江月山庄庄主,你们这都是拿我当皮球踢。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是吧!我说……你们的城府没我深!
“介个……我……”
“他有的我有,他没有的我还是有,为什么?”
“……”
“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你这和傻瓜、大傻瓜、超级大傻瓜有什么区别”
“……”
“我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一个傻瓜。真是……咳咳……”萧黯月一脸的惨白,绝美白皙的脸添了几分病态白,显得更加清丽动人。
急急喘口气,怎么没反应?不像是安若昀的野蛮作风!这时候不应是“投桃报李”,直接化身贞子索命?
萧黯月眉吊地老高回首——
垂头丧气的安若昀惨白着小脸唉声叹气,标准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似是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刚刚结束,“首次见面究竟是巧合还是阴谋?哎,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很讨厌。”
那天游玩地乐不思蜀的安若昀像踩了狗屎运碰到失窃之人,最后却机缘巧合下与绝世美男萧黯月碰面。如今细细想来,其中另有一番玄机,恩,就像孙悟空的水帘洞,得穿过透明流动的瀑布,才可以看到真相。
一直被动,很辛苦的。就像橡皮筋,拉得过紧便会断。孔子曰:“过犹不及。”
柯南君曾曰:“真相,永永远远只有一个。”
“是我安排的如何,不是我安排的又如何?萧某没有做任何伤害若昀小姐的事情。”萧黯月用大拇指和食指钳起她的下巴,鼻尖紧紧贴住她的脸,眼中发散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确实,不管是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第一次“巧合”碰面,还是第二次醉酒被掳,醒来后被点着穴在半空中飞,飞到江月山庄落脚,安若昀从没有受到任何直接或间接的伤害,甚至可以自恋地以为她处在一个被安心保护、呵护的环境。
她是该庆幸,还是冷笑?在封建社会谈人身自由权只会被当做怪物NO。1。怪人NO。1,怪胎NO。1。
可是……这完完全全不会代表她会就此放松警惕的啊。
萧黯月一双眼紧紧盯着安若昀,张开嘴就是一口喝完勺中的药。喝完,毫无意识舔舔唇。
安若昀方才回神,笑靥如花。
一勺接着一勺,一勺接着一勺。两人静静享受着这个安静的过程。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不绝间,一碗就见底了。
放下手中的碗,看看脸色稍有好转的萧黯月,安若昀从怀里掏出来到古代便随身携带的丝帕,几乎是下意识地凑近脸伸手擦着萧黯月嘴角的药渍。
突突的鼻息暖暖地一口一口洒在萧黯月的脸上,像春风抚摸脸庞,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看见她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子,长长卷卷的睫毛一颤一颤,吸一口气,带着浅浅的芬芳,房间也很静,空气的温度以暧昧的趋势上升。
萧黯月突然有一种莫名冲动,想把对面的女子狠狠压在身下蹂躏,这是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女子啊,现在就在眼前,只要伸出双手,就可以完全拥有。
自在街上第一次碰到安若昀,便已经有了好奇,一探究竟被她不愿轻易服输的韧劲所吸引,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发觉自己这样做不妥的时候,他已经被她深深吸引了。
最后,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气息。“萧狐狸,本小姐命你速速投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速速、速速放我回风岚山庄!”耳边响起一句话,现在……还不行……不行……
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激动的难以抑制的内心,一直禁欲的他情窦初开,情感岂是这么容易控制地住?可惜对面的娇人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时候两人暧昧的详细姿势该如是解释:安若昀拭擦的是萧黯月的右嘴角,萧黯月的头相对安若昀是向左偏,两张美丽的脸庞是交错开的,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当萧黯月颤抖着手重重覆上安若昀的正在擦药的手时,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这下子,两人的距离立刻拉近!
大眼瞪大眼。鼻子对鼻子。额头对额头。
只要萧黯月轻轻一低头,就可以衔住安若昀的柔唇。
气息不断地交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你是谁,我是谁,谁是谁。
安若昀看着放大的脸,惊叹对面人皮肤怎么一点毛孔都不见,第一次见面时就想这男子真是美得让女子都自惭形秽,现在近距离看着脸仍旧微微发烫。
好像、分明肇事者就是她,要不是她拿出丝帕,怎么都不会有这暧昧异常的一出。
萧黯月凑过头,把头埋在安若昀的肩窝,打破暧昧:“咳得好累。”
安若昀松一口气,单手轻抚萧黯月的背,一下,一下,一下。
“这病是怎么回事?没有办法医治痊愈吗?”
“我的娘是青楼女子,但她与别的青楼女不同,她也是当时穹苍大陆的第一美人,生下我后就仙逝了,由于长相出众,我从小就是被青楼的姐姐们抚养长大,以跳舞、唱戏谋生,一直……有一天因背上的胎记找到亲生父亲。”
“你的亲生父亲?”
“恩,穹苍大陆的皇帝风臧烙,他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同与我年龄相仿的人经过多年的培养、训练和淘汰最终走上江月山庄的庄主之位。病,是出生未久便发烧而留下的后遗症,为了训练,多年来一直用药物压着,直到现在。”
“那为什么不根治?”安若昀对萧黯月不爱惜身体有明显的责怪之意。
怎么可以这样?
萧黯月苦笑:“这么多年来的拖拉,病根早已深深落下,怕是再也根治不了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根治的,我陪你,一起去找神医。”再说,哪一个穿越古代不会出来一个华佗般的人物。突然,一张痞痞邪邪坏坏的脸跳入脑海——风澜然!?!:
还有,在你离开前,我给你两个忠告:“第一,不要喜欢上风陵瀚。第二,风岚山庄在花灯节后会举办赏花大会,到时候你要小心。”
风澜然的忠告在耳边一遍遍响着。
然后,安若昀双手覆上萧黯月的,“月,我知道一人,他的医术很厉害,或许可以治你身上的病。”
“恩。”萧黯月温柔地看着安若昀。
安若昀被这样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逡巡一下萧黯月绝美的脸,闭闭眼睛,最终还是吞吞吐吐的说:“月,让我回……风岚山庄吧,我想……我想……证实一些事情。”
她有些促狭,有些不安,把头低得低低低的。原本绕在耳后的碎发一并跑了出来,略过一个弯弯的好看的幅度。
如此难得柔顺的模样,叫他怎么忍心拒绝,更何况,她让他频频乱分寸,“好,我答应。”
安若昀一把抱住萧黯月,很感动,很感激,嘴角咧着大大的笑容,一种久违的被理解、被尊重的喜悦充满心头。
月,要是我先碰到的是你,不是风陵瀚,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敏酱~更了哦~
☆、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甜文……(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一摸鹅黄以迅雷不掩之势从风岚山庄的大门口飘忽到自己房门前。从她驾轻熟路的摇晃身形可以看出她对路线的了如指掌。
她蹑手蹑脚打开门,飞快钻进大半个身子,走进后再探出半个脑袋东瞅瞅,西看看。
“安小姐早!”路过的绿水向探出半个脑袋的安若昀行了一个礼,便走开了。
庄里的丫鬟神色正常,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看见蒋管家行色匆匆向庄外走去。
安若昀原本紧张的心一点点放松下来,但还有一点失落。她有些怔怔地转身——
然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缩到房间的角落,对着墙角画着几个圈圈,外加几个叉叉。
“你在躲我吗,若昀?”面带疲色的风陵瀚揉揉太阳穴,目光直直落在墙角里瑟缩的某人。
背后传过来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了,安若昀硬着头皮僵硬地转身:“当……当然没有啦,我只是……是太激动了……”
然后两步当做一步,走到对面人面前,立正站定,当然,中途趔趄了一下,“那个……”欲言的安若昀对上风陵瀚清冷的眼光,一下子忘记自己在疾步中酝酿的台词。
“若昀觉得,风岚山庄与江月山庄相比,哪个更好?”
“当然是风岚山庄!风岚山庄山清水秀,佳木葱茏,鸟语花香……(省略n个成语)。”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无法忍受。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呗,这样子话里藏针,每句话思绪硬要绕一大圈,脑细胞死的很快,好吗?再者,安若昀心思向来简单,表情都写在脸上。
“陵瀚,我搞不懂你在闹什么别扭。那晚我就是憋坏了才想去青楼观赏观赏。”瘪瘪嘴,青楼是穿越必去场景之一,好不好?“后来酩酊大醉间被萧黯月带到江月山庄。再说,那都不是重点!”安若昀用双手捧起风陵瀚精致的脸,“重点是……我回来了。”
望进安若昀眼中的一片幽潭,原本的怒气和质问早就烟消云散。前段时间,他如此想要把安若昀留在身边,做了极端的人身桎梏,如果现在再质疑,他们也许很难回到当初在森林之时的扶持和信任。他必须得控制自己的情感。
闭上眼睛,爹娘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在一阵揪心的疼痛后,紧捏成拳的手掌再次摊开。
只是因为经历过孤独,才会如此地患得患失。
垂下羽扇般睫毛,风陵瀚伸出手,环住安若昀的腰,深深汲取一片芬芳,仿佛这是他说出接下来话语的勇气。
“若昀,我从不轻易向谁吐露对我而言黑暗的曾经。你说,我可以依赖你、相信你吗?”
此时的风陵瀚在安若昀眼里早不是叱咤风云江湖第一山庄的庄主,他是一个需要关心和疼爱的大男孩,仅此而已。
安若昀把手指抚进依靠在腰间的青丝,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像是安抚,又像鼓励。
“可以,当然可以,陵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想说就说吧,说出来,我陪你一起分担。”她似乎还是担心怀中的男子有所顾忌,小心翼翼捧起他的脸,在额上留下神圣的一吻,号召着承诺。
风陵瀚眼眸加深,双手环的更加紧。他像吃了蜜饯的小孩,低叹一声,无比满足:“若昀……若昀……若昀……”
“恩,我在。”柔柔的嗓音像镇定剂。
他双手按上安若昀削弱的肩膀,几乎没有施加什么力气。但安若昀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起来。顺着手下施加的力,她慢慢俯下身来,把柔唇送上,任君采撷。
刚才就是她主动献吻的,还是额头这么神圣的位置,点了一把火,当然要负责灭火,现在如果退缩,风陵瀚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也许又会紧闭。
事实证明,风陵瀚也是一个宠不得的主。但是,任何一个人面对喜欢的人,总是免不了贪心。
在吻上去的时候,他是有些忐忑的,他怕他的占有欲会吓坏他的可人儿。但是看着对面的她——
紧闭双眼,睫毛一颤一颤,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内心一下子悬崖勒马起来,一直疼痛的心灵在这一刻是满满的喜悦和满足。
就在这时。
从门口掉进三个人。当然还省略身后的一群人。
“蒋管家绿水?红袖你们……”
两人显然是被屋内香艳的一幕震撼到了。到底还是蒋管家读懂风陵瀚眼中的薄怒,立马推着两个听墙角的丫鬟退出房间。一边详装不经意一边口里说着:“看着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你们……继续……继续……”末了,还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给了风陵瀚一个意味不明的脸色。
房间在经历短暂的喧闹后再次归于宁静。
风陵瀚不高兴了,不,纠正一下,他现在是非常的不爽,原本可以一亲垂涎已久的香泽。
“我们继续。”
继续……这该如何继续?
刚才就是气氛刚好,时间刚好,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安若昀有些促狭。
有点害羞地抬头,看见风陵瀚黑着一张脸,又摆出专业面瘫的模样,一时心软,就紧闭双眼,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然后期待地看着风陵瀚的反应。
虽然是饮鸩止渴,可总算,脸不是那么臭了。看在佳人主动的份上,就不和那三人计较了。
一下子,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
风陵瀚牵起安若昀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安若昀尽量表现地放松,她等着,风陵瀚告诉她一切。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我躲在木匣子里看见爹娘双双死在我面前,爹娘本就是武功盖世,世界上能够伤害他们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够暗自下毒的更是了了。临死前娘告诉我不要报仇,要坚强地活下去。可是,每一次午夜轮回,我都会在满眼血泊中清醒。”风陵瀚左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垂下头,心脏一下一下,好像他就是为了报仇才活下来的,仇恨,几乎成为他生命的调和剂。
安若昀俯下身体,一只手穿过腋下,轻拍着风陵瀚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其实……你没有必要非说给我听。我应该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害怕失去。”
她的童年就是祖母用蒲扇摇出来的那一个个夏日的午后,后来,祖母留下一个祖母绿戒指便撒手人寰,之后,她的生活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乡村到繁华的城市。
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泪湿枕头,因为透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