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随后这才撇了撇嘴;一脸委屈道:“这样称呼可行了?”
刘聪淡淡一笑:“楼心月,你要知道;你们偃月楼可是在我最难得时候背叛了我,你们楼主就是太识时务;因此总让人觉得有些滑不留手;这天上的风还不一定往那边吹;你们楼主就这般急着投诚我;万一再压错宝;我哥哥那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楼心月神色也黯然下来:“当初楼主放弃支持贤王殿下转投刘卞时我就劝过他,可是他没听,如今匈奴五部中贤王殿下已是握有绝大多数族人的支持,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汉王百年之后,纵然大公子登位,可他回并州后所作所为实在不得人心,因此。。。。。。”
“因此你们就认定我必然会篡位夺权?还能一呼百应?楼心月,你们楼主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刘聪轻呻道。
“现在谁还看小看我们右贤王殿下,绝对是有眼无珠,我定要狠狠啐他!”楼心月娇嗔道,还作势恨恨的朝地上吐了两头唾沫,刘聪这才摇头笑道:“行了行了,不念着你们偃月楼以前帮了我那么多,还要念着你楼心月将我从护城河救起的恩情呢,你们楼主既然还想着我刘聪,我自然不能将他的好意拒之门外。只是眼下我与刘卞之间已是白热化的竞争,而五部之中已有三部是我绝对的拥簇,其余的雨部的雨奴和电部电奴都是父汗的绝对心腹,多多少少心内还是偏向父汗的亲生儿子刘卞,你们楼主若是真心想要投向我刘聪,就拿点儿诚意出来!”
楼心月忙正色道:“还请贤王殿下吩咐!为表诚意,我们偃月楼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父汗已经老了,前段时间回并州看他,好似旧伤复发,说话都透着喘。”刘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楼心月只觉心中一紧,又见男人抬起眸子定定的看向她,黑暗的眸底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听说你们楼主大人近段时日常常出入内廷,父汗倒似很喜欢同她谈天说地。”
“是!”她声音干涩的回道,心中却着实震惊万分的回望过去,刘聪一直手指轻轻在桌子上点着,随后才慢悠悠的道:“父汗虽然神勇无敌,可也是极其自负之人,难得你们楼主还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一只描金木盒被他推在了女人眼前,楼心月眼皮霍的一跳,颤抖着指着那木盒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刘聪挑了挑眉棱:“诚意!”
“你是要?”女人的手都在抖:“汉王可是我匈奴第一勇士,万一事发,我们楼主哪里是他的对手?贤王要的这诚意未免也太。。。。。。”
“所以才是诚意对不对?”在刘聪亮的吓人的目光逼视下,楼心月只好胆颤心惊的收了匣子:“这事儿得我回去跟楼主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你们楼主很快就会答应的!”刘聪满是自信道,随后又反问楼心月:“知道为什么大晋的兵马在瞿塘关外一等就是这么多天也不进攻吗?”
楼心月不明所以:“我也十分奇怪,刚才听那猎户所言,似乎是那个神秘的华军师的主意。华军师便是华婉吧,不知她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她在等!”
“等?”楼心月一脸茫然的看向刘聪,只见后者眼中有着一丝赞叹:“所以不愧是我的婉儿,总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惜婉儿虽然聪明,却没想到这是为夫故意卖的给你的破绽哟,刘聪在心内一声叹息。
楼心月只觉一头黑线,忙追问道:“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刘聪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接下了自己一直披在身上的白狐大氅扔给楼心月,女人一脸愕然:“干嘛?”
“你刚才也听到了,华婉带的冬衣不够,我又不太方便出城!”
“所以?”
“还要劳烦楼姑娘帮我跑一趟!”
“贤王殿下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将我当信鸽用?”楼心月抱着白狐大氅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没回答我,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
“等你送完了披风,我再告诉你,嗯?”刘聪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楼心月顿时心中如同猫爪一般,这般吊人胃口,看来不将这大氅安然送到正在山脉中受冻的华军师手里,他是绝对不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这还真是刘聪一贯的作风,总是恰恰拿捏到她的痒处。
楼心月气哼哼的抱着大氅冲出了房门,走了很远银铃般的声音还飘进屋内:“贤王可别食言,回来后一定要告诉我呀!”
刘聪不觉莞尔,向外面守候的属下吩咐了一声谁也不得擅入之后,这才走到墙角轻轻掀开了一幅画,只听得咯吱一声轻响,不知他动了什么机关,那幅画背后的墙整个裂开,露出一间暗室。
走进暗室,墙边两排明晃晃的烛火将房间正中的一个布阵沙盘照的通明一片,看那山川地形,正是此刻他身处的白帝城和城外瞿塘口的全景,而此时瞿塘关外的山脉之中,已是密密麻麻遍布了无数红色的小旗,只是中间隔着一条长江天堑,那些小旗都只能困守山中,若是要攻打关口,必然只能用从峡口涉江而过,只是此时峡口附近已经架起了拦河锁,来往船只皆有守江兵士检查,若有异动,瞿塘峡两侧的守军第一时间便能将所有来犯敌寇夹于峡口歼灭,再加上白帝城一方的守军,三面夹击,后面再用拦河锁一封,剩下的那就是只能欣赏一场血腥的屠杀了。
可是婉儿不会这样笨,所以,他也只好给她放点儿内部消息,正好借她的兵力,顺便也除去自己的心腹大患,好让下面那些风中摇摆的墙头草,彻底死心塌地的忠于自己。
刘聪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完美的笑意,似乎一切的计划,都很完美。。。。。。
关外山脉之中的一处营帐内,香喷喷的兔子汤正冒着热气,星光点点,照在银白的雪地之上,四下皆是篝火点点,正是许多兵士们开始埋锅早饭。华婉一向不喜欢搞特殊,然而她的身份又十分特殊,因此营帐也是直接架设在大将军李旭的大帐之侧。
一碗热热的兔子汤下肚倒是驱走了不少寒气,华婉呼出一口白气,营帐虽然挡风,到底不及房舍,而且自己也无内功护体,因此在这荒山野岭里面,一到夜中,再厚的被褥都不免夜里惊醒,似乎总是睡的不够踏实。
“替我多谢你们将军!”华婉抬起头对守在一旁的小兵言道,那小兵是第一次看到这华军师的真容,心下还在因她竟是一名女子而震惊不已,不妨眼前的美女还如此温柔言笑的同他说话,因此顿时脸也红了,又默默的给汤锅之下加了两把柴草,这才一脸通红的告辞退了出去。
入夜之后,又是彻骨寒冷,不管盖了多少被褥,仍觉手脚冰凉一片,华婉正睁着眼数星星,不妨帐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谁?”她厉喝一声霎时坐起身,她的断喝也惊醒了帐外值夜的兵士,华婉冲出帐外时,已是有无数明晃晃的火把追着那山林中跳跃的人影而去。
李旭亦从自己的将军大帐中慌忙披衣而出赶到她身边:“王妃,是否刺客?”
华婉缓缓的摇了摇头,的自雪地里捡起那件大大的雪白狐裘,深更半夜,谁会遣人夜送狐裘?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出刘聪那双精灵剔透的凤眸,似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正远远的注视着自己,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李旭是少数几个隐隐知晓刘聪和华婉之间有瓜葛的人之意,之前的劫银案,便是当时他与华婉以及彼时还身为御史中丞的刘聪一同破解的,眼见华婉神色尴尬,他便心下了然,更是暗自心惊,如何刘聪竟有这等手段,竟然可以直接打入到他们的将军大营而不惊动一人?
“是他吗?”李旭脸色黑如铁锅,这刘聪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而自己这边的人紧觉性也太低,今日是送狐裘,明日若是送刀子?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李旭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加强对华婉这边营帐的巡逻守卫。
华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应该是的!”手中的狐裘触手生温,光是抱着已觉十分暖和。望着手中的白色雪绒,女人眼中有片刻失神,不过很快又露出坚定的光芒,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那狐裘掼于雪地之上:“既已兵临城下,便是你死我活!”
翌日,红日尚未升起,白帝城城头的许多守城兵士们便看到一江之隔的山脉之内缓缓竖起了一杆长长的旗杆,旗杆之上挑的不是别物,竟是一大块白色狐裘,且人型的狐裘上扎满了箭,看的都让人一阵阵肉疼。
刘聪不巧此时亦在城头倚看那奇异胜景,城下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城头上的他一脸苦笑,身旁的楼新月叹道:“昨日我九死一生,可算完成了你的嘱托,只是眼下看来,人家未必肯领你这个情呢?”
“你懂什么?”刘聪突然一本正经道:“夫妻之间,这才叫情趣懂不懂?”
楼心月:“。。。。。。”无语凝咽,她开始越来越不明白这右贤王的大脑回路了,似乎一遇到华婉,好听的便是。。。。。。他和普通人具有不一样的思考模式!难听点。。。。。。贤王殿下,你确定你此时不是在犯二?或是在犯贱吗?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一片真心被揉碎了,真惨儿~~~!
☆、第六十五章 晋江首发
夕阳的媚红给银装素裹的两江山脉平添了一层金红的光晕,便在这金色光耀下;江天一线的远方出现了十几个巨大的黑点;竟是一队商家船队,正乘风破浪;雄赳赳气昂昂的从江面的一端朝白帝城方向驶来。
凌冽的江风吹的巨大的桅帆烈烈作响;商船快速朝白帝城驶去,沿途所过山脉;哗哗产生的巨大水浪激起飞鸟无数,眼看马上进入一个转角的浅滩;便在这看起来毫无任何危险的地方;山头之上突然无数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朝刚刚靠近的大船呼啸急袭。
“戒备!”大船之上的兵丁刚刚抽出腰间的佩剑;便被数只疾驰而来的飞矢浑身插的如同刺猬。
一下子;喊声;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黑压压的箭矢如同天空中一片巨大的乌云,让人绝望。。。。。。
数轮密布的箭矢袭击之后,江面上已是密密麻麻浮起了不少身插利箭的浮尸,有的跳江而逃的,侥幸逃过第一波箭矢攻击,却逃不过第二波从突然从两侧山崖后乘着小舟冲进江面的兵士的第二轮砍杀。
平静的江面渐渐泛起一层血红之色,兴奋的晋军士兵们正在清点着战利品。
华婉双手笼在袖中头戴黑毡,掩盖在黑纱之后的容颜若隐若现不辨喜怒,她站在最靠近战场江面的一处河滩之上,身后是数十个守护的士兵,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怎会这般顺利?顺利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一直到李旭指挥着两个小兵拖着一具头戴紫金冠的青年男子尸体来到她的面前,她这才惊骇的发现,那人竟然是。。。。。。刘卞?
“王妃,这次我们可算是尚未出师便立了大功了!”李旭兴奋的摩全擦掌,刘卞一副死难瞑目的样子大瞪着双目,似乎眼中都在透射着无穷的怒火。
好歹也是匈奴人的大公子,竟会不明不白死在这补给夔州的运输商队之中,对于他而言,这绝对是一个荒谬至极的死法,可是这一切偏偏就发生了。
刘卞的背上插了好几箭,以至于两名抬他的兵士无法让他正面仰躺在地上,只是一边一人架了他的胳膊将他举到华婉眼前,死人的双腿拖在河滩上,伤口上的血已是被河水泡淡了,但仍旧丝丝缕缕的向外冒着,华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禁向一旁仍处在极度兴奋之中的李旭问道:“这次收获如何?”
“回禀王妃,我们这次收获巨大,这十几艘商船之中全是匈奴人的补给,武器箭矢火药正正数十船,正是我们继急需之用呀!”
“还有食物伤药和衣服!”另一个小兵也忍不住替他们的大将军补充道。
华婉点点头,紧皱的眉头这才有一丝展开,她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呢?
探子回报的消息并没有错,说是有匈奴补给船果真便是补给船,只是她没有料到,此次补给之物如此得刘渊看重,竟然亲派刘卞押送这些贵重的物资,只是这刘卞也太过于托大,而且刘聪不是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大军便在这山脉之中隐匿吗?为何竟无人出来接应刘卞且看他如此惨死,竟似这整个商队都毫不知大晋军队已在此处伏击的模样?
大脑飞速的运转。。。。。。
匈奴人的消息网绝对不该如此之差,且刘卞也绝不是这般粗心大意之人,除非是,有人故意让他麻痹,他根本不知大晋军队已先一步到达瞿塘关外!
美眸中利芒一闪,顿时如醍醐灌顶,好一招借刀杀人,麻痹了刘卞,更用这匈奴所有的物资来麻痹自己,若是他们欣喜若狂之下还是继续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只怕便会瞬间落入刘聪的圈套之中。
“王妃,这商船我们既然已顺利截下,那便按照原定计划,以五千兵士埋伏与匈奴人的大船之中,只要顺利过了拦河锁进入瞿塘关,便凭我们的五千人,轻轻松松便可拿下白帝城,之后再由剩余的兵士以草人冲击铁索,配合已进入关内的军力共同夹击两峡之侧的守军,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这一次的准确消息让李旭信心大增,不废吹灰之力便截下了匈奴人数月的供给,最重要的是还杀了有可能被立为汉国太子的刘卞,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李旭心中已是对华婉心服口服,便想要按照她的原定计划快快行事。
“不行,原定计划绝对不能再用!”华婉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旭愕然道:“王妃,这是为何?”
华婉脸色沉郁,盯着眼前刘卞的尸体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刘聪的圈套?”
“圈套?”李旭满面惊疑,望了望不远江面上兴奋满满的大晋军士,有些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些补给可都是真的,刘卞也是真的!匈奴人的大公子被我们杀了呀!”言下之意,便算是圈套,刘聪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不仅丢失了瞿塘关守军数月的军士补给,更是连他大哥的性命也弄丢了,这样的胜利,会是一个圈套?李旭武夫头脑,又怎么会明白这些天潢贵胄之间的政治争斗?只觉得华婉此言实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既然临行之前摄政王吩咐过一切皆听王妃指挥,他只要绝对的服从就好,这样一想,李旭纵然满腹心思,便也只能都吞回肚里。
一宿无话,大晋军队清点了战利品后仍旧与关外山脉中隐匿,似乎毫无设计攻入白帝城的计划。这反倒让白帝城内的刘聪有些坐不住了:“呀,被识破了呢!”看来娘子还是很聪明,只是这个计划既然已经被识破,那么他们的补给和兵器可就真的真真便宜了敌军。刘聪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无语,自己以为摸透了华婉,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也被她摸透了。如今她便让那些军队好整以暇的用自己部队的补给在城外扎下了根,这可怎么行?若是长期围困下,虽能由夔州城所有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已经争分夺秒的开始制造箭矢,可到底比不上从并州水运过来现成的好用吧!
白底城城头之上眺望远山的贵公子摸了摸下巴,正在唏嘘已经过了多日,怎么华婉那边还一丝动静也无时,肩头忽然被人一拍。刘聪吓了一条,一转头,一张不输于他的俊脸笑嘻嘻凑到跟前:”哥哥在看什么?“不是华阳静又是谁?
刘聪心中一松,没好气道:“看你嫂子!”
“啧,哥哥倒是还没有死心。”华阳静叹息着摇了摇头,又道:“我刚刚才看了粲儿过来,他似乎又长胖了不少,已经开始学着走路了,我还记得当初你将他抱回并州之时,还像个粉团儿似得,如今才几个月没见,竟然已经开始下地走路,这小子以后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呢!”华阳静似乎十分有感触。
听他提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