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银花的味道，香雪堂好像也没听说出过这种味道的香粉，小四嫂这是？”
“十三福晋，果然是行家。”宋馥笑着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宋馥的笑有些疏离的味道，这个方子可是不能外传的，毕竟以后还要指着这些赚钱养活自己呢。
“哪里，还是小四嫂厉害，我在娘家的时候也学着做过香粉，只是没有小四嫂做的这样好。”十三福晋笑笑，拍掉手上的粉，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余香，“小四嫂这粉的味道很淡也很雅致，不知道除了薄荷和金银花之外还有什么？”不经意似的随口问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宋馥。
“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做事一向没规矩、随心情、想到什么就加什么，所以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宋馥一边说，一边加速手头上的事情。
宋馥看到小翠端着水盆进来，立刻欣喜的十三说道，“水来了，十三爷先洗洗手和脸吧。”
“小四嫂，这个洋胰很特别呀。”十三指着纯银小碟上的杏仁皂问道。
“十三爷，这是我新做的，只做了两块。”哼，凭他和四四的关系，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不知道奶皂的事情，现在装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假”宋馥在心里暗笑，你假我也假。
虽然早已经决定用一块不值钱的杏仁皂来换这两口子的“交情”，但现在，人家就是不吐口，宋馥孩子气的打算着。
他有来言，她有去语，宋馥的优势很明显，两人绕了半天圈子，十三一点便宜都没赚到，看着一个劲儿的打着小哈欠的小石头和弘暾小阿哥，宋馥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虽然说和十三搞好关系，对以后的生活也许会有好处，但那也仅仅是“也许”，更何况自己已经惹火了四四，再来讨好十三有什么意义呢，想到这里，宋馥浅笑着说道：“十三爷，十三福晋过几天我会让小卫把画像送到府上，请放心。”说完端起茶盅细细的抿起茶来。
这很明显的是说送客了，或者说是赶人了。
几天后，小卫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送到四四的书房。
宋馥给十三做了一个画册和一个画框，一共画了十副画。十三惊叹的看着这些画，仔细的看了半天后说道：“四哥，小四嫂好记性呀，这衣服上的花纹竟然和我穿这件一模一样，”又抻着袖子跟文觉说，“和尚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我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四哥，小弟只跟小四嫂说了一会儿的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兆佳氏在跟小四嫂说话。”
“小卫有什么事情吗？”不理会十三的震惊，四四看到一脸自豪的小卫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事情便开口直接就问道。
“回爷的话，我家主子的记性绝对好。我家主子说过，她最爱惜书，怕翻看的太多了，把书磨损了，便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样只要看一次就行了。”说完还冲十三挑挑眉头，小卫现在是深刻的了解了自己的重要性，只要主子在，只要爷对主子有一丝的情谊自己就绝对安全，而且看样子爷也不介意自己跟十三爷偶尔的、稍稍的顶顶牛什么的。
“你家主子爱惜书？”四四恍忽记起过年时，她抱怨自己摔她书的事情。
“是，我家主子的书，不能折，不能卷，更不能往上写字，务必保持书本的干净，每次看书之前我家主子都要先洗手。”说着小卫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你家主子也是这样要求你的？”自从上次小卫差点将十三绕进圈子里后，十三就跟小卫杠上了，每次看到小卫吃鳖的样子就觉得舒心、痛快。
“是。”小卫重重的点点头，口气中透出浓重的后悔和无可奈何。
“怎么，你家主子还有小卫看不上的毛病？”十三嬉皮笑脸的说。
“怎么是毛病呢，”小卫立刻反驳道：“小卫只是奇怪，十三爷，您说我家主子这么爱惜书，却喜欢看书的时候吃水果，然后，有一次小卫也学着我家主子的样子，看书的时候吃了一个苹果，结果，就是那一个苹果，让我家主子罚小卫我整整一个月，每天睡觉前拿大顶、蹲下站起来的。苦哇！”小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低着头摇着他那个小脑袋。嘴角却疑似得意的浅笑，当然看到的只有坐在小卫斜后方的文觉和尚。
“你家主子有这么霸道？只能她自己看书的时候吃水果？”明知道小卫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主子的，可十三就是忍不住恶趣味的往其中泼泼水，插插针。
“那倒不是，我家主子说，偷吃没关系，要会擦嘴，看书的时候吃东西也没关系，要学会保持优雅的仪态，保持书本的干净。”
“那你是不是把书吃脏了？”看到小卫无奈的点点头，十三开心的笑说，“活该！”
“我怎么记得你家主子有本洋文书上就写满了字。”一直都在静静喝茶的四四突然说道。
“哦，那本书在我家主子学成之后就烧了。我家主子说，那是没办法、万不得已的事情，我家主子一共烧了三本洋文书，那三本书里面都被我家主子写得密密麻麻的，而且烧之前我家主子还跟那三本书说了半天的谢谢和对不起。”小卫一边回忆一边说。
“跟书说谢谢和对不起？”十三很惊奇，跟书，一个玩意，一个死物说谢谢和对不起？
这也是宋馥被她嫂子半强迫养成的习惯，她的嫂子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女人，同时也是个活得很精致的女人，每次倒垃圾前都会跟垃圾说句谢谢你，和对不起，几年下来，宋馥早便也不知不觉的养成了这种习惯。
“嗯。”小卫肯定的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事情应该说？”四四有些不悦，他有点后悔把宋馥的事情拿到桌面上，跟十三还有文觉和尚讨论。现在的四四不喜欢宋馥的习惯、爱好这些细节被人知道，哪怕是自家的兄弟，也不愿意，他只想一个人探索着、寻找着和保护着。
“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呵呵。”小卫傻笑着说，“是这样的爷，前几天我家主子让小卫拿了一副从洋神父那里买的洋人牌，一副牌一共有五十四张，除了大小王之外，一共是五十二张，四个花色，每个花色十三张，我家主子让我随意把这五十四张牌打乱顺序，然后，我家主子就一张一张的看下去，看完之后。”一口气说完之后，小卫一边喘着气，一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用期盼的目头看着四四和十三，“爷，十三爷，您猜怎么样？”
“怎么样？”四四不满的瞪了小卫一眼，越来越没规矩，“有话就说。”
四四一瞪眼，小卫立刻老实的说了下去，“我家主子看完之后，就把牌交到小卫的手上，然后一张一张的背下去，爷，一张牌都不差，无论是正着背还是倒着背，一张都没错过。主子让小卫来来回回的试了五次，然后又用麻将试了五次，都是一张牌都没错过。”小卫的声音完全掩饰不住那份惊讶和兴奋，“最后，主子又让小卫去书局买了本新书回来，主子就那样，一页一页的翻，不紧不慢的翻，从头翻到尾之后，把书交到小卫手上，然后从头开始背，一个字不差的全都背了下来。”看了看眼睛瞪圆的十三，小卫得意的接着说，“这不算什么，最精彩的是，我家主子倒着背，倒着背这本书，竟然也一个字不差。”小卫兴致高涨的看着四四，仔细的看着四四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果然，四四没有辜负马嬷嬷和小卫的期望，对宋馥的这项本领吃惊不少，“真的一张牌不错？一个字都不差？”四四吃惊的问，只是不知道爷以后会不会有爱才之心，加倍的保护自家主子，小卫在心里琢磨着。
“真的爷，马嬷嬷也在。”
“她想干什么？”不愧是四四，史上最会算计的皇子之一，那张惊讶的脸很快就转为冷静的白板，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卫。
“爷，”咦？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跟马嬷嬷说的那样？小卫的心里开始打鼓，却不敢不说实话，“爷小卫说了，您可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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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10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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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商量
四四把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放，看着小卫的眼睛，轻轻的吐出一个字，“说。”
“主子跟马嬷嬷和小卫说，要是我们俩想学，主子可以教我们这里的窍门，最多一年的时间只要掌握了窍门，再勤于练习谁都可以做到。”小卫看着四四的脸色，小心的斟酌着用词。
“条件？”四四的脸色轻微的变了变，口气还是淡淡的。
十三和文觉和尚都在轻轻的拨着茶叶，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书房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小卫看着四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主子的意思，同时，又不惹四四生气，见四四有上冻的趋势，咽了咽口水，眼一闭心一横，说道：“条件是要我俩给主子找假死药。”
“还有什么条件？”四四平静说。从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在等这一天了，一直都在等着宋馥何时会忍不下去要逃走。
小卫有些吃惊，却很快的掩饰好，恭敬的接着说，“主子要马嬷嬷和小卫发誓，不能把主子教法子传给任何人，没经主子同意，对任何人都不能说一个字。”
“发誓？”四四抿了一小口茶，“说吧，发什么誓。”
“我家主子要小卫发的誓是，如果小卫不经主子同音把这法子教给别人，主子、小卫还，还……”小卫说的磕磕巴巴的，脑门上的汗也渐渐冒了出来。
十三听着干急，脱口而出催促到，“还什么？”换回四四一个白眼，四四现在是一点也不急，那誓言的内容大概也猜得到。
“主子、小卫还有爷都将万箭穿心，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不出所料，四四轻“哼”一声“那马嬷嬷呢？”
“一样的，只是……”小卫又不敢说下去了。
四四的嘴角勾了勾，说不清是在笑还是在怒，只是淡淡的说着，“哼，爷真是太放纵她了。”声音轻轻的，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听也还是听不出喜怒来。
十三的面上也有些不好看，毕竟那是他的皇阿玛，而那些话又有些诛心，“小卫，你们都已经发誓了吗？”不顾四四的白眼，十三再一次顶住火力问道。
“回十三爷，没有。我家主子说，给我们几天时间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回话。”
“那你怎么想的？”十三脱口而出，四四冲着十三摆了摆手，脸上则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样子。
“四哥。”十三见了有些不解四四的态度，毕竟一直以来文觉和尚的意见是送宋馥出府，而四四的意见则是把宋馥留在府里，现在是怎么回事，十三感觉有点乱，焦急的看着四四。
“小卫不想学。”小卫见十三急急的样子，本想趁乱逃过去，却被四四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神轻轻一撇，便被惊的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回答。
“为什么不想。”十三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小卫。
“小卫觉得小卫的学问不多，学不学没什么用。”这话有一半是实话，不是他不好学，而是他觉得学这个本领代价太大，不划算。
十三揉揉下巴，不再和小卫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四四的嘴角上扯，轻轻的拨一拨茶沫，“她打算什么时候走？”
“主子说，小石头阿哥还小，身子还弱，主子陪他到三岁，算是还了欠他的。”
“好呀，回去发誓吧，这三年你要把你家主子会的全都学到。”四四淡淡的说着，眼睛却很坚定的看着小卫。
坚毅的眼神看着小卫，不知道不觉间，小卫就点头答应了。
“嗯，你回去吧。”小卫点头后，四四就低下头，专心的拨着茶盅里的茶叶。
小卫走后，十三立刻跳起到四四眼前，“四哥，刚才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用过目不忘的本领来换出府的机会，我怎么能不给她那个机会呢？”
“那个我懂，我明白，我要问的是，四哥你怎么又要放小四嫂离开了？你不是一直都不想放她走吗？还有马嬷嬷那里，万一，皇阿玛……”十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那誓言字字诛心，万一龙颜大怒四四也会受到牵连。
“她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想我是绑不住了，筹划一下，先放她出府也不是不可以的，”四四喝了一口茶，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轻轻的着对十三说，“幸好，她也需要时间。”
“十三爷，这件事情，就算四爷不答应也不行了，皇上那里一定会同意的。”一直不作声的文觉和尚温和的替四四解释道。
“皇阿玛？”十三有点不相信，这可是对皇权赤裸裸的藐视和挑衅。
“是，老十三，文觉说的没错，皇阿玛一直都对她很有兴趣，而且皇阿玛好学，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任谁都想学。”四四淡淡的解释。
“只是那诛心之言。”十三还是有些担心。
文觉和尚轻笑，“十三爷，您放心吧皇上有的是办法让宋施主答应的。只要宋施主答应了，就不会有那些问题了。”
“是了。唉，小四嫂怎么就这么倔呢。”十三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为什么你就这么倔呢？”夜深人静的荷苑，四四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宋馥的脸颊，经过几天的保养宋馥的小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圆润白嫩，“我现在倒是希望你能早点走。”四四极轻的说着，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宠溺。
三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在宋馥的严格训练下，小卫终于掌握了快速记忆的本事，而马嬷嬷推说自己年龄大了，虽然宋馥说不妨事的，只要多加努力就好，但她还是坚持的推辞了。
小石头越长越健康，长得白白净净的，除了嘴唇还是发紫发乌外，身体很健康和普通孩子无异。特别是三年来，小石头在宋馥的严密监督之下，只得过几场小感冒。
除了身体好之外，小石头的脑袋也特别的聪明，小小年纪已经会背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启蒙的书。最让四四欣慰的是，别看小家伙年龄小，字却写的非常好，而且很有毅力，每天坚持贴三十张四四的字，虽然力度上有些欠缺，但起笔、运笔已经颇有章法。
“小石头，才刚刚一更天，你不要睡那么早嘛。”宋馥坐在床边，拉着小石头的胳膊，“不准睡觉，再陪我玩一会儿吧。”
“额娘，是你说的要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