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还有吗？”小卫望着四四，脸上带着犹豫。“有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四四不悦的瞪着小卫。
“主子，经常一边发呆一边哭，问也问不出原因。”话音刚落，四四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转过书桌，往外走，“还有！”
“还有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的干脆些。”四四极度的不快，听说她总哭，四四的心猛地一下似乎是被谁锤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痛。
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将她抱在怀里。现在被小卫一样一打断，理智回归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挂不住。
“小卫快点说，磨磨唧唧的偏让我四哥着急。”十三看着四四的脸，立刻走过来，点着小卫的脑门，厉声说道，说完还悄悄的冲着小卫眨了眨眼。
“我家主子说，可以给十三爷还有十三福晋、小阿哥画像，条件是，”小卫抬头看了眼四四，做了一个深呼吸，突突突的快速说完后面的话，然后立刻屏住呼吸，低头站好，不敢看四四和十三的脸色。
十三听完小卫的话，脸上高兴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隐去，就被四四的样子惊呆了。
四四的手止不住的颤个不住，一张脸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眼眶也慢慢的发红，四四扶着桌子勉强站住，一步一步的踱回到椅子前，慢慢的坐下，整个身体瘫软在椅子里，阖上眼睛，用手慢慢的盖在上面，嘴角抿得直直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放到书桌之上，手背上青筋爆起，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小卫，你胡说什么呢”十三立刻推了小卫一把，“十三爷，我家主子的条件确实是再也不想在荷苑见到爷。”小卫委屈的看着十三，眼角还不住的瞟着四四，一张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也没办法呀！”这几个大字。
“四哥，”十三焦急的喊着四四，要不是小卫死死的拉住十三，十三一定会冲到四四身前。
“小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家主子到底要干什么？”十三站在院子里冲着小卫嚷到。
唉，主子呀，小卫命苦哦。“十三爷，十三爷，不要嚷，小声点，冷静冷静。”
“你要爷冷静？！你要爷冷静？！”十三围着小卫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压下脾气，“说，你把爷拉到院子里来干嘛。”
“十三爷，这人来人往的，咱们找个小屋说。”小卫一边说，一边又拖着十三进了平时小厮们待的屋子。
屋里只有十三的小太监顺儿，顺儿立刻躲了出去。“十三爷，麻烦您跟李公公说，谁也别放进爷的书房。爷不叫，谁也别进。”
十三斜眉瞪眼的看着小卫，半晌，“行，好，爷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搞出什么明堂。”说着十三出屋吩咐下去。
十三再进屋时，小卫立刻把他迎到小炕上，又恭敬的端来一盅茶，赔着笑脸说道：“爷，十三爷，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小卫我刚刚被爷从江南带回京城就跟了我家主子，然后，没几天就让我家主子派出府，满京城的逛呀，跑呀的。”
看十三的脸色还是那么的难看，小卫咽了咽唾沫接着说道，“我家主子的心思在哪，谁也猜不到，但是，十三爷，小卫敢拍着胸脯说一句，我家主子不是无情的人。小卫我出府逛京城的第二天开始，我家主子就有意无意的教小卫怎么跟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应该注意些什么。其中，”见十三面露不耐之色，小卫立刻加快速度说道，“其中，我家主子就说过，碰上性格刚强，坚毅果敢的人。一定不能把面子给他全揭了，要给他留余地。特别是在他难过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不是安慰的好时候，他们需要自己走里面走出来，要给他们地方和时间让他们把伤心、难过和火气发出来。这个时候凑眼前只有死路一条。”
小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十三的脸色，见十三面色稍霁一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哼，你家主子懂得倒不少。”十三此时对宋馥的好感全无，什么白蝴白蝶的，伤了自家四哥谁也不行，就是皇阿玛也不发无缘无故的伤害四哥。
“那是，我家主子是最聪明的，知道最渊博的。”到底是小孩子，刚刚放下的戒心长出一口气，难免就有些得意。
“你家主子最聪明？最渊博？那你这个最聪明最渊博主子调教出来的小子，就由你来说说看，你家主子为什么这么伤我四哥？”十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卫，“说，告诉爷，我四哥怎么你家主子了，她凭什么这么做？”
“十三爷，您这不是为难小卫我嘛，小卫什么都不知道呀。”小卫苦着脸说。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什么话都往外说？不知道你就敢说什么再也不见我四哥？”十三把茶盅往炕桌上猛的一拍，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盯着小卫。
“我家主子交待了，这话一定要亲传到爷耳中才行。”为难呀，为难，有个太聪明的主子也是很辛苦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十三满地打转，“你把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给爷说清楚。”
“十三爷，小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几天主子要么就是晕睡，要么就是抱着小阿哥发呆掉眼泪，连句话都不说。昨天早上主子把小卫叫到跟前，说了那句话，然后就挥手让小卫下去。”小卫愁眉苦脸的看着一脸狐疑的十三，叹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脑说道，“十三爷，要是小卫知道什么却不说，小卫出门就让雷劈死。”
“昨天早上跟你说的？”十三站到小卫面前，半弯着腰，一丝不错的盯着小卫的脸。
“嗯，昨天早上说的。”
“那你怎么现在才报给我四哥。”
“十三爷，小卫是那不知道好赖的东西吗？主子对小卫好，爷对小卫好，十三爷对小卫好，小卫全都记得呢，小卫也知道这话说出来爷还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所以呀，小卫和马嬷嬷就一直在想法子。有什么法子即能传了主子的话，又让爷不生气。”
“那想出来了吗？”
“没呀，这不还没想出来，爷就问了嘛。”
“那你怎么不先跟爷我说呢？跟爷我说说，也不至于让四哥气成那样。”
“十三爷，”小卫又不自觉的使出撒娇的本能，“小卫的好十三爷哟，您和爷天天在一块儿呢，小卫也得有那个机会跟您说呀，您说说看，从昨天到现在，小卫哪找到时间又不能让爷起疑又能跟您说这事的？哪有？”
“嘿，合着这事还是爷的错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小手摆得像小蒲扇似的。
“那你说是谁的错？”
小卫看了看十三，又悄悄的退了一步，然后用手指头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见十三变脸，小卫立刻放下手，老实的站在那里，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你！”十三气得手指头直哆嗦，点着小卫的脑门，“你给我说清楚，我四哥怎么错了？”十三以前认为宋馥很厉害，调教人也很行，现在看来什么叫很行，这分明是不安好心。
一个两个的就会气人，这是想活活气死自家四哥。
“十三爷，您别生气。”小卫立刻恭敬的倒茶，递上干净的湿手中，“十三爷，您听小卫说。”扶着十三往炕边去，被十三顺手就给甩到一边，“爷用你扶？”
“十三爷，您听小卫说呀，我家主子生性冷淡，对什么也不在乎，却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现在我家主子气成那样，您说，十三爷，您说会是谁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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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装
见十三听了自己的话眉头挑了起来，小卫便往十三跟前凑了凑，一副神秘的样子，“这么跟您说吧十三爷，半个月前我家主子受的那场无妄之灾，您说是谁的错？咱们大家都知道是福晋开后门，李侧福晋装疯卖傻干的吧。把我家主子伤成什么样子了，又是伤筋又是动骨的，可就这样我家主子也没记她们的仇，还让马嬷嬷帮着给遮住呢。”
十三的眼珠子转了转，佯做不以为然的样子问道，“哟，小卫这学问看长呀，还无妄之灾呢，行说说吧，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马嬷嬷呀，”见十三不信，开始还表现的含蓄害羞的小卫立刻拨高小胸脯子说道：“马嬷嬷说主子这样不行的，虽然主子心冷了，那话要是就那么跟爷说了，主子就彻底完了，所以咱们得想法子。然后马嬷嬷就说了刚才小卫说的那些话，唉，也不知道爷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主子这么一个心软的人，怎么就能气到那份儿上。”
“你家主子不能气，我家四哥就能气了？”十三瞪着眼。
“十三爷，话不能这么说，我家主子是女子，是娇弱的女子，要保护、爱护的女子，不像爷是男子汉，苦点累点不算什么。”小卫理所当然的说着。
“呵呵，想不到呀，小卫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十三喝了口茶，挑着眉瞅着小卫。
“嘿嘿，”挠挠脑门，“上次小翠吵架，我家主子就这么说小卫的。我家主子说女孩子都是宝，捧在手里的宝，身为男人就有义务和责任给女孩子安全和幸福，有好吃好喝的要先给女孩子吃。走路要主动为主女孩子开门，有危险要保护好每一个女孩子的安危。”
“哦？你家主子还说什么了？”这些说法听着都新鲜，难道说宋馥要求的是这个？那她把三从四德放哪了，十三好奇的想要听下去。
“我家主子说的多了，总结一句话基本上就是，真正的男人不是看他多有力，多能干，而是看他能不能随时都做到保护弱小，也就是女孩子。”
十三皱起眉头，照这么说四哥根本就是十成十的不够格呀，小四嫂屡次遭难四哥似乎是没一次能护住的。见十三若有所思的望着茶盅发愣，小卫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了，顿时懊恼的轻拍了一下后脖梗，“唉，所以说呀，爷是不能气的，但我家主子是娇弱的女子那就更气不得了。”
小卫说了这半天的，确实有点口干舌燥的，假装粗枝大叶的样子接过十三递速来的茶盅，张口就喝，喝完抹了把嘴，接着说，“马嬷嬷说话也不痛快，说一半儿藏一半儿的，小卫就问她主子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嗯，这个习惯最不好了，然后她怎么说的。”十三一副被小卫挑起兴头的要样子。
“是吧？小卫就追着问，最后马嬷嬷被问烦了就跟小卫说，主子怎么让她把李侧福晋行凶，福晋架梯子的事情遮住不准上报，还给她们编了一大堆故事，才把这件事情给彻底捂住了，马嬷嬷说这些给小卫听之后还说。”
小卫讨好的跟十三说了一大堆，但真正的原因却一句都没露，宋馥曾经对于他们三人说过，抢了李福晋的儿子就是最好的复仇，而福晋那里更不需要亲自动手，她正在自毁，搬把椅子看戏就行了。
“还说什么了？”看十三一脸的兴致样子 小卫作为为难的表情的冲十三笑了笑，“怎么，还有什么话不能跟十三爷我说的？”
“哪呀，还说了，只是，呵呵，“小卫搓搓手，悄悄的说，“要说我家主子呀，心最软了，用马嬷嬷的话说，虽然有的时候小孩子的脾气重了些，但是，只要你下功夫磨就一定能给磨软了。就像黄豆似的，一个干黄豆很硬吧？像十三爷这样功夫好的人用他来打人，保证是一打一个包，可是把黄豆放水泡一泡，再磨一磨会怎么样？”小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十三。
“会怎么样？”十三只会喝豆浆，哪里知道豆浆怎么磨的。
小卫在心里暗自咬咬牙，“就成了像水一样的豆浆了，像水一样软，一样听话。”
十三略有所思的看着小卫谄媚的表情，痞痞的笑出声来，拿扇子敲着小卫的脑袋说，“马嬷嬷还说什么了？”
接收到十三眼神的小卫，小脸难得一红了起来，“再没，再没说什么。”唉呀呀，被认破了。
“还不说实话？”十三把脸一板，“小卫呀，想想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老实把话说清楚，想清楚倒霉的是谁？还要跟你家十三爷我绕圈子吗？说说看吧马嬷嬷还说什么了？”
看着十三的样子，小卫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可不能再让主子受伤了，也也没心意跟十三绕圈子了。不过，心里也有些不服，还不是他想套话先的，哼。
“呃，还有一句，就是马嬷嬷说爷这次把主子气坏了，一时半会儿的主子这气是不会消了。”
“她还气坏了？那我四哥那怎么办？”十三始终没忘自家四哥那张挫败的脸。
“十三爷，小卫不知道爷和我家主子怎么了，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爷走的时候可是一点伤没有，我家主子可是九死一生。”忍到现在小卫对十三也有些不满，一时没憋住顶了十三一句。
十三想想宋馥，再想想四四，心里还是不高兴，可是心里却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再往下怎么走就要看自家四哥的态度了。
场面有点冷，小卫低头思索一会儿，还是将脸上淡淡的不悦隐了去，平静的说“嬷嬷也没摸清楚主子怎么想的，嬷嬷觉得现在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十三爷就不要去画像了，只要十三爷不去，爷就能到荷苑去。二就是慢慢的等了，等主子消了气也就好了。其他再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
“你家主子什么时候能消气？”
“这个，不知道，无论是小卫还是嬷嬷和小翠都从来没见过我家主子生气。”
“从来没生过气？”十三有点诧异，剑眉倒力星目圆睁，手揉着下巴琢磨着，要是从来没生过气那可就有点麻烦了，都说蔫巴人一旦发起脾气来就是收不住。
“是呀，我家主子从来没生过气，我家主子总说生气是最不合算的买卖了，气坏了身子会让别人更得意，不是天大的事情绝不生气，就算碰上天大的事情，最多把垫子往墙上摔一摔，踩几脚就算了，绝不生气。”说完小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嘴附到十三耳朵边上，“我家主子说了，生气容易老，那就更亏了，不值当。”
“天大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十三忍不住就是想打听。
“还不是爷惹的，”小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道，“上次爷把我家主子的碗给收走了，那是最严重的一次了，我家主子气得摔了三个大垫子和两个小枕头。”那碗虽说是宋馥亲自做的，可是小卫也有参与不少。
摔垫子出气，真亏她想得出，“既然这样，那这回，你家主子还气什么？”
“说的是什么，我家主子先是被爷给险些丢了性命，现在又总哭，唉，这样下去不光容易老还伤眼睛呢。十三爷，小卫也说不清楚，该怎么办。小卫现在就怕我家主子是气大转成愁了。”虽然两人把话挑明了，但小卫就是忍不住的上上药，借十三的口让四四急上一急，自家主子可比爷重要！
“怎么说？”十三果然挑起眉头望着小卫。
“十三爷您看爷生气的那个样子，虽然也压着呢，可好赖能看出是在生气呀，我家主子可从来没有过，只是望着墙发呆，说笑不笑，说哭不哭的，然后眼泪就那么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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