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的胳膊。
“别凑那么过去啊,咱们只是在这里看一看就算了。”胡冬儿有点着急地说着。
喜儿只好站在远处看一看,还好眼神不算差,没有什么近视眼,要看清楚了不难。辨别过特征,喜儿就敢确定胡冬儿带她来看的这山茄子和她知道的山茄子是同一种了。这所谓的山茄子,后人还给了它一个特别好洋气的名字叫“曼陀罗”,不知道的听到山茄子就根本联想不到曼陀罗了。
既然是同一种植物的话,那效用肯定也是一样的。山茄子的种子只要很小的分量就可以致死,传说古代所谓的“蒙汗药”就是用山茄子的花晒干了磨成粉做的,这是不是真的,喜儿不知道,不过山茄子的花也有毒没有错。事实上,山茄子全株都有毒,花、种子、叶无一都很是厉害。
“真的很漂亮。”喜儿远远看了一会,扭过头和胡冬儿说道。
既然晓得有这东西,下回她就可以自己再过来好好的看了。她自己很清楚,像这种落后的小村子里面,虽然村民们互相之间大多数认识,但是还是常有一些悲剧发生。比如年轻的寡妇被流氓样的同村人调戏或者羞辱,或者是这家的老婆偷了那家的汉子,这家汉子就摁倒了那家女儿之类的事……至少强||奸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够说少见。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你想不到的。
她现在才只有十岁而已,家里父母都在,她自己又不是疯疯癫癫,遇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不过,只是可能性小,不代表绝对不会碰到。她胆子小,害怕自己到时候会毫无反抗之力,那就只好提前做好准备,时常都提防着。要说得直白些,这样山村里的村民,很多时候做事情根本不会过脑子,光凭着一股蛮劲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就是现代文明社会也有不少拐卖妇女卖到封闭的山村里面的事情,那些村民也一样什么都不怕,更不说这是古代。
喜儿心里打定了主意,见时辰不早了,就和胡冬儿一起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喜儿遇到了在村子里玩耍的胡建和胡源两兄弟,喜儿就顺手给了他们两把桃金娘吃一吃。虽然喜儿也不喜欢这个婶婶,但是和孩子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喜儿是这么主张,自然就不会对他们态度多坏。不过是两把桃金娘,也不是大事情。
和胡冬儿分开各自回家时,胡冬儿就一手把着喜儿的篮子,说,“你不是讲你娘答应你酿桃金娘的果酒吗?你那一点那里够,还给了你弟弟们两把,我这里也不少,我家不酿酒,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分你一些。”
“不用了,我这里摘的也不少,应该够了。你自己摘的就自己带回去吧,吃不了可以晒起来,晒干了存着到时候拿去换点铜板嘛。”
“这种满大山的东西换什么铜板?”胡冬儿手里使着劲把着喜儿的篮子不让她走,“快点,待会我拎不住了。”喜儿没了法子,只好由着胡冬儿分了她一点,只等胡冬儿倒了一点就赶紧让她打住然后一溜烟的跑回家没让她有再次把住自己不让走的机会。
桃金娘的果实晒干了确实也可以入药,不过也不值钱就是,就算能换铜板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胡冬儿倒是没说错,所以喜儿就没有多嘴了。
喜儿回到家里头,少见的自己奶奶搬着个小板凳就坐在房檐下面,没有和往常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看到喜儿回来了,吴英立时就说,“疯丫头,又跑哪里去了?那篮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那么一大篮子?”等看到是桃金娘,顿时间就又说了,“哎哟喂,我个天!你个疯丫头摘这么多这东西回来干啥?你都摘这么多回来了还不知道送点去给你两个弟弟吃啊?”
吴英一边说着,一边就从那破旧的竹篮子里头抓了一把桃金娘到了手上,捻了一颗送进嘴巴里比谁都先尝了尝。“哎哟,没想到还挺甜的。你个死丫头真会挑,还学到这么一手的好本事!”接着边吃边吩咐,“你待会拿个什么装一半出来,我去给你叔叔家送去。”
喜儿也懒得和她多说什么,只道,“我见着建哥和源哥了,刚刚分了他们一点。”说着进了厨房里头,也不和吴英多纠缠下去,在里头却听到外头的吴英骂骂咧咧起来,“死丫头,老娘话还没说完跑什么跑!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个死样子!活该生了村姑命!”
直接选择了无视掉吴英的话,喜儿进了厨房,先找了两个瓷碗过来,分别装了水,往里头撒了一点粗盐,又招呼胡灵儿和胡庆两人过来。知道拦不住让他们不要吃得太多,那就索性不费那功夫,先叫他们吃之前喝半碗盐水,到时候就没有那么容易便秘了。
胡灵儿和胡庆本来在后院里头,听到喜儿回来了还喊他们就赶紧蹿到了厨房。他们知道喜儿是去了摘桃金娘,那现在喜儿回来了,自然就意味着他们有得吃了。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就站到了厨房里头,也没有多在乎吴英说了什么。
喜儿刚刚洗好了一些桃金娘就见到胡灵儿和胡庆过来了,看两个人都高高兴兴,她就说,“先洗洗手,喝半碗盐水再端去吃,不然到时候拉不出来怎么办?”胡灵儿和胡庆乖觉地用力点头,一副绝对要听喜儿话的模样,接着就又是洗手又是喝盐水的,最后才一起端着大瓷碗出去吃果子去了。
到最后喜儿还是分了一小份出来留着,准备一会让胡灵儿和胡庆一起拿去她叔叔家,不过也不为着什么特别的事情。她不笨,就看得出来她叔叔人不差的,也并不想和他们家闹成现在这样。她爹又念着是兄弟,还是会照顾她叔叔家,这些她婶婶可能是白眼狼知道也当不知道,但她叔叔是会记在心里的。
加上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舍不得,拿就无所谓了。
刘芳去菜地里倒腾菜去了,前些日子忙着收稻子插秧什么的,也没有时间去赶集,那下一次肯定还是要去赶集,到镇子上卖菜去了。喜儿快做好午饭的时候,刘芳先回来了,她没有将让胡灵儿和胡庆送桃金娘去叔叔家的事情瞒着刘芳,而是如实的说清楚了。刘芳没有说什么,就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喜儿已经把桃金娘洗干净了,刘芳就直接去找了个竹篾编的旧簸箕出来用干布擦干净,再端着洗好的桃金娘拿到外头太阳底下去晾干了。喜儿倒是不清楚桃金娘要怎么样酿酒,不过刘芳既然答应了她,那肯定就是知道了,也用不着她担心。
前阵子的稻子的收成还不错,因而胡全和刘芳这段时间的心情都不错。之前喜儿的大姑父来借钱做生意,现在生意做起来了,现就挣了小一笔,胡全知道了,回家就和刘芳说了也叫吴英给听见了。
“我说着呢,这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春花了,怪想的,我明天去看一看她在吴家村过得好不好,别是叫人给欺负了。”吴英就嚷起来,又指挥刘芳,“我也不能空着手去啊,你们做大哥大嫂的,还能不照顾自家妹子?替我准备点东西,我明天好出门。”
不需要刘芳说什么,胡全就先说了,“就你最知道?你自己出门做客还要我们掏东西?没有!你爱去不去!”
吴英顿时间一噎,又被自己的大儿子一通好气。
☆、第9章 惊吓
头一天天喜儿摘回来的洗净晒干了桃金娘被刘芳拿去混着大米一起又上锅蒸了一回,蒸熟后再一起乘出来,铺开在竹簸箕上放凉到温热的状态。跟着再均匀得洒上适量的酒曲,一起装到口陶缸里面密封起来,等着慢慢发酵。
喜儿吃过早饭交待胡灵儿洗碗,就跟着刘芳到地里去了。
刘芳腾出来了一分地,准备种点豆子。因为不过是一分地,也只要喜儿跟在她后面点豆子而已,就没有让胡灵儿和胡庆都跟着来。从村子里往自家地里来的路上看到不少的车前草,先前喜儿拿了蛇莓草去药铺换铜板,下次再拿蛇莓草人家也不会收了,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不过换点别的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喜儿未免有那么一点下气。
虽然现在的生活没有多么的糟糕,但实在和“好”搭不上多少边。她知道那么多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知道的知识,偏偏没有几样能派上用场,总觉得还是辜负了这穿越人生。哪怕没有大追求,也依然希望能够利用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创造出不一样的生活来。
虽然这和她如今身体的年龄有关系,也和她如今身处的环境、能够掌握的资源有很大关系,但还是觉得不甘心。
“动作快一点啊!发什么呆!”刘芳见喜儿点个豆子还在那发愣,被自己拉出去那一段距离,免不了就没好气地“提醒”了喜儿一句。喜儿被刘芳这一训斥,当下回过了神来,心里却是有了更多想法。
那种被家里养着到十多岁然后就嫁出去给别人生孩子的生活,喜儿一点都不想接受更不想就这么的认了命。哪怕她如今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哪怕她现在还没有什么话语权利,可是她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自主的大学生,她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嫁人生子而已。
她的能力其实可以做更多事情,她只是缺少一个时机,缺少一点资源,不代表没了希望。
豆子种下去就没有喜儿什么事情了,她自己先回了家,和往常一样把一家人的衣服拿去洗。等到洗完衣服晾好就又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了,还好胡灵儿时常主动来帮喜儿洗菜生火,多少也减轻了喜儿的负担。
想着明天又是赶集的日子,喜儿不太困就没有午睡,而是出门去准备拔上一点车前草,还和以前一样不时拔点能做药材的植物去换钱。这些都是不费什么本钱的,就是出点力气花一点时间而已,小钱确实是小钱,可比起一点都没有,那已经是相对好的情况了。
“喜儿,干啥呢?”
这会正是烈日当空,还在村子里走动的人并不多,喜儿也是想着人不多才出来拔车前草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同村的婶子正面撞上了。抬头见是村子里的桂香婶子,对方又笑着,喜儿就回了她一个笑脸,“没干什么,拔点药草。”
“这样大热天,咋不在家待着还跑出来呢?你要拔多少,我帮你,瞧你都被晒得一脑袋的汗了。”杨桂香分外热情,说完就跟着喜儿一起蹲下来帮她,也不多问,只又念叨着,“你家有人生病了?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拔药草?这得拔多少才够,你说一说,我心里有个数。”
杨桂香的丈夫常年在外面做小工,一年到头能在家待的时间就过年那一会而已。杨桂香和她丈夫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才和胡灵儿那么大,倒是胡庆时常会和他们玩在了一起。只是喜儿并不记得他们家有和杨桂香家的关系多好,她和杨桂香之间说话的次数也不多,更不说到杨桂香帮她做这种事的地步……
“不用了不用了,我差不多拔够了,谢谢婶子了。”喜儿一头雾水,却只得赶紧站了起来,拒绝了杨桂香的帮忙。
杨桂香倒是半点都不尴尬,脸上还是带着一抹笑意从地上站起来,又和喜儿道,“那行,那你快点回家,别在外面待着了,怪热的。”言语之间也不像是别有目的的样子,就更加叫喜儿闹不明白了。
喜儿点头,提起来装着车前草的篮子。杨桂香将她手里拿着的车前草往喜儿的竹篮里头塞好,跟着就和喜儿分开两个方向走了。越是这个样子,喜儿就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杨桂香有可能对她这么热情的原因。
不过刚才喜儿自己一个人在那拔药草的时候,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像她现在这样,每次自己找一点什么药草拿去药铺换铜板,毕竟还是不太稳定的。一旦药铺不收她的东西,她就可能是白费功夫。如果可以知道药铺缺什么,她再找能找到的药草拿过去,至少效率会提高很多。
假如药铺愿意的话,她平时帮忙收集一些药草、药材之类,这对药铺、对她来说都是有益处的事情。她每次都只带着药草去同一间药铺,也多半会问一问人家收不收什么东西,确定收了才去拔或找,估计有这阵子的铺垫,药铺会愿意和她之间有个协定也说不好。
喜儿觉得这个事情可以一试。
将车前草洗好甩一甩、晾一晾干水珠,喜儿就将药草都收好了。刘芳午睡起来看到喜儿又弄了些药草回来,就说,“你弄这些东西,攒了几个铜板了?”喜儿抬头看刘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有二十个铜板了。”
刘芳反倒是惊讶了,“这么多?那你好好存着,别乱用。”并没有和喜儿伸手要把钱拿过来,跟着探了探脑袋往各屋瞧过去两眼,又问,“你爹中午没回来?没回去死哪去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好像没回来,我看到留的饭菜也没人动。”喜儿只说自己知道的部分。
“嗯,管他个老爷们。我一会去地里,你洗把脸也去睡一会,到时候起来做饭就行。”说着刘芳就一边绑着头发一边往外走了。
喜儿这会还真的感觉到有的困了,就听了刘芳的话洗了把脸然后去了睡午觉。哪知道刚躺下没多会就睡着了,还睡得很沉,胡灵儿什么时候起来的她也不知道。
睡得迟了,喜儿的这一觉就到太阳都偏西了才醒。
屋子里安静得听不到太多的响动,小窗子透进来的光亮让喜儿意识到并不早了,迷糊了半晌后她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胡灵儿和胡庆大概是出门去找村子里的小孩玩了。
洗了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了,喜儿就去将晾在院子里已经晒干的衣服收到屋里,就又钻进厨房去做饭了。正在洗菜的时候,胡灵儿从外头回来,一声又一声喊着,“姐、姐、姐,”似乎十分着急的样子。
喜儿连忙搁下菜刀,刚刚从厨房探出去身子,胡灵儿就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弯腰拽着她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气,大约是跑得太急又跑了太久。
胡灵儿喘着气仰头看着喜儿,眼睛里看起来还闪着些泪花,喜儿瞧着便知不对。
“咋的了?出啥事了?”
胡灵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了一口气,听到这话就激动又害怕和喜儿说,“姐,你知道吗?我刚刚,刚刚从咱们家草垛那边经过,听到了一阵好奇怪的声音,可把我给吓死了!”
想起来刚刚听到的什么“嗯嗯啊啊”之类的奇怪的声音,胡灵儿就使劲拍了拍胸口,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咱们家的草垛咋的了这是?”
“你听到啥了?”喜儿哪里知道胡灵儿到底听到什么,前头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现在看看也不像啊。
胡灵儿咽咽口水,她当时被那突然的动静给吓了一大跳又听到奇怪的声音就怕得跑回家了,哪里说得明白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被喜儿这么一问,她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还没有等到胡灵儿将话给捋顺了,胡庆又急急忙忙从外头跑进院子里来了。
“姐!姐!姐!奶奶摔了一跤!好严重!路都走不了了!”
喜儿和胡灵儿都被胡庆的话弄得吓住了,喜儿先反应过来,顾不上胡灵儿那事情,就赶紧问胡庆,“怎么回事?奶奶现在在哪里?”说着就拽着胡庆往外头走,又扭头让胡灵儿去地里找他们的爹娘回来。
他们家的院子门口这个时候聚着好几个村里的小孩在那,估计是刚刚和胡庆一起玩的,现在跑过来凑热闹了。喜儿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她奶奶吴英被胡明志给背回来了,吴英看着好像很痛苦,本来暗黄的脸此刻煞白,额头更是滚落着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