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嬷嬷正怕二小姐不肯动身,听见她问连忙上前,还没答话,就听春雨在一旁道:“老太太盼着二小姐回去过新年。”
青篱点点头,“即如此,就入了腊月再动身罢。我这里一摊子事儿总要安排安排。”
贺嬷嬷暗瞪了春雨一眼,春雨不在意的笑了笑,转着又向青篱说了起闲话。
几人正说着,小可从外面跑进来,在门口回道:“小姐,小候爷来了。”
青篱眉头一皱,摆摆手,“叫他回去,就说我今日有客人在。”
话刚落音,便听见李谔的声音响起:“是哪里的客人?”
片刻他的身形便出现在前厅门口,看到屋内的人一愣,还真有客人。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长丰县城中的小候爷,不就是二小姐的未婚夫婿么?
都没想到这人会出现在二小姐的院子中,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呆立在那里。
青篱可没功夫想这几人如何称呼的事儿。站起身子迎向李谔:“小候爷今日又有何事?”
李谔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屋内的几人,眉头皱了皱,不确定的问:“你们是京城苏府的人?”
贺嬷嬷连忙站起身子,“回小候爷,正是。老太太老爷派我们来接二小姐回京。”
李谔看了看屋内,眉头皱得更紧:“就你们几个?”
贺嬷嬷听出他语中的不悦之意,连忙道:“还有苏二总管与老爷跟前儿的庆生……”
李谔打断她的话:“就这么五六个人?”
贺嬷嬷语塞,若回是吧,这位爷明显是十分的不高兴,若回不是罢,可事实上只有这么几个人。
一时僵立住。
青篱朝着红姨使了个眼色,红姨朝众人摆手,悄悄的退出来。
她这才问李谔:“小候爷今日来可是有事儿?”
李谔在桌旁坐了,回道:“无事。定下哪天启程?”
青篱摇头。
李谔沉默一会儿,才抬头:“我手中的事儿会尽快办完,最迟年后会去京城。”
青篱睁大了眼睛,“小候爷去京城干什么?”吃惊太过,她完全忽略了他前面的话。
言语之间无半分喜悦,脸上挂着浓浓的惊讶与不赞同。
李谔脸一沉,怒道:“去京城自是为了侯府的生意,难不成是为了你?”
青篱看着他阴云遍布如长丰八月天色一般的脸,暗中叹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说道:“原来是为了侯府的生意……”
便没了下文。
李谔心中的挫败感无以言表,脸色比方才更加阴沉。他怎么就忘了她一向是最会装迷糊的,她不想理会的事儿,话不说得十分透,她总会想尽办法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他收起愤怒的神色,淡淡道:“顺道儿把吉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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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不欢而散
第三十七章 不欢而散
想到这里,他收起愤怒的神色,淡淡道:“顺道儿把吉日定了。”
“李谔,你……”青篱霍然起身,“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
李谔站起身子向她逼近,眼里燃着熊熊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明白的是你!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嗯?!”
青篱闭了闭眼睛,缓缓回座,半晌轻声道:“是,都是我的错。我明白婚书意味着什么,可是我做不到。你对我的忍让,我知道也明白。可是……”
“可是?!可是你还是会把它看作一文不值,看作什么都不是?!”
青篱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低声回了句:“是。”
李谔怒极反笑:“李青儿,苏青篱,我真想扒开你的脑袋看看它里面到底与一般的女子有何不同。”
青篱摇头,“并无不同。”
“你……”李谔被她这不急不怒,不争不辨的态度激得怒意更盛,手一挥,桌上一整套的茶壶茶具与大地做了亲密接触,发出“辟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惊得南前厅的人齐齐起了身,柳儿杏儿几人相互对视,心中暗叹。
京城刚来的这几人见二小姐跟前儿的人不动,也不敢贸然过去,红姨出去立在抄手游廊上向北前厅看了看,回身一笑,向众人摆手,“没事,没事,都坐吧。杏儿与柳儿去北前厅门外候着些。”
贺嬷嬷笑着接过话头:“是,谁能没个脾气。不过,咱们苏府的这位新姑爷脾气可真大……”
“贺嬷嬷!”合儿急急打断她的话,“乱叫什么?他是哪门子的新姑爷!”
春雨与紫竹对视,这话的意思是二小姐不同意这门亲?
合儿一时急切,语气比方才更硬,贺嬷嬷被她一而再的顶撞,脸上愈发的挂不住,脸一沉:“合儿姑娘,平西侯府小候爷与二小姐的婚书都作下了,他不是,谁是?你就是对我不满,也用不着在这等事儿上挑我的错儿。”
合儿一跺脚:“哪个是故意挑你的错儿?这话若是让二小姐听见了,可不止说两句那么简单了。”
老太太老爷不声不响的替她作了这婚书,二小姐虽然面儿上不显,嘴里不说,可心里头焦急着呢,偏这贺嬷嬷还嫌这婚书坐得不够实,再要来加一杠子。
红姨轻咳一声,“合儿,去厨房看看午饭备些什么菜式。”
待合儿出去,红姨才朝着贺嬷嬷道:“贺嬷嬷,你也别怪合儿这丫头急话不软。我们日日在二小姐跟前儿,小姐的心思还是知道一些的。什么姑爷婚书侯府的,你们一个字儿也别在她面前提……”
贺嬷嬷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这话是说这门亲二小姐不同意?”
红姨叹息一声,不说话。
猜测坐实,春雨与紫竹又一个对视,若是换作旁人,长辈作下的婚书自然不用管愿不愿,愿不愿都得嫁。可这是二小姐……这事儿若二小姐坚持不从,府里头怕又逃不过一场大闹。
李谔摔了茶壶茶杯,发作一通,坐下生闷气。半晌,身旁的人竟无点反应,一转头,她垂首坐在椅子,把玩着手指,如没事人一般。
满腔的怒火如千斤重捶砸进棉花堆中,不但听不见响,连一点反应都无。
刚消下去的怒意又起,一拍桌子:“你倒是给我说句话!”
青篱抬头看他,白晰的脸因暴怒而微红,眼睛里也似是涌上了血色,深藏着无可奈何使人发疯的无力感。
青篱深吸一口气,决定跟他深谈一番,若是自己再不说话,不敢保证下一刻他是不是要冲过来把自己掐死!
舔舔微干的嘴唇,“小候爷,你能不能不发怒,我们好好谈一谈?”
李谔冷哼一声做为回应。
“小候爷,其实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想了半天,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好挑了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
“我知道!”
“其实很多女子都比我强……”
“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们身份不对等,侯府老夫人候爷夫人是不会同意这门亲的……”
“这个你不须管!”
“你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子……”
“不用你替**心!”
“我不是个心善的人……”
“哼,火烧活人面不改色的人能有多心善?!”
这次换青篱不淡定了,虽然她知道她说的都是废话。
深吸一口气:“高门大院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那就住小院!”
再深吸一口气:“我不守规距,不尊世俗……”
“这些你何时守过?”
好吧,李谔,如此这些都不能让你知难而退,那么只有一样了。
她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可是,你来晚了。”
片刻忡怔,李谔明白了她的意思,双眼眯起,“说到底还是为了那岳行文?”
青篱摇头,“不为他这个人,而为他的懂得。”
不是他,也不见得一定是你。
“你休想!”他一个箭步蹿到她跟前儿,紧紧抓起她的手婉,双目阴寒,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三个字。
他的手劲儿太大,青篱只觉自己手腕像要断了一般,骨头缝儿里都是痛意,极力隐忍,面色发白。
眼睛却不示弱的盯过去,“小候爷,那是我的梦想,谁也阻止不了我,你还不明白么?”
“谁也阻止不了?我倒要试试!”
青篱叹息,“如此,青篱与小侯爷便是这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青儿,你这是要跟本小候爷宣战?”李谔的手一紧,她不自觉的“丝”了一声。
还未等李谔松手,他便听见一声轻轻的:“嗯。”
“你……”他的手上又是一紧,青篱咬牙强忍着。
李谔突然将她的手腕松开,冷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本小候爷心甘情愿的退了这婚书。”
“不须小候爷心甘情愿。总会有让你不得不退的办法。”青篱甩了甩被捏痛的手臂,重新坐下,淡淡道。
“协迫?!”李谔嗤笑。
“嗯,就算是吧。”青篱低头应了一声。
头顶上方没有了声音,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李谔的双目正喷着怎么样的怒火。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小候爷,退了婚书,青篱会一辈子感激你。若你执意不退,那么从此刻起,你我便是世怨仇敌。我言已至此,万望你仔细思量。”
若是眼睛能杀人,青篱此时已在李谔的眼刀下死去千次万次,又或者被凌迟了千刀万刀,半晌,他暴怒退去,化作一片冰冷:“世怨仇敌?!李青儿,本小候爷就等着看你怎么样对付我这个世怨仇敌!”
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杏儿柳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静立一旁。
许久,青篱抬起头来,“今天的事儿莫告诉先生。”
想了想又道:“从今天起,凡是跟候府有关的人与事儿,一概不应不理。”
柳儿踌躇半晌,“小姐,若是小候爷找岳先生的麻烦,该怎么办?”
青篱被她气笑了,“你还是操心你家小姐我罢。”
柳儿一撇嘴,“小姐就是自己没法子,也有岳先生护着。可是侯府权大势大,岳先生又是个小官儿,万一在暗地里使坏……”
希望李谔不会使如此低劣的手段。
却不接她的话,只是笑道:“我的柳儿如今也变聪明了,能想得这么远……”
柳儿与杏儿都明白她这作派,这也是毫无办法故作轻松。
柳儿口中的岳先生在当天下午来到李府,对京城苏府的来人有刹那诧异,便又恢复惯常模样。
青篱引着他一面向书房走,一面笑道:“先生,马蜂窝这下子可算是捣了。”
岳行文淡淡一笑,“捣得晚了。”
青篱回头看向立在抄手游廊上作私语状的贺嬷嬷春雨紫竹,突然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可定了何时启程?”
“没呢。许是要进了腊月才走。”
“嗯,这些日子叫半夏也在这里帮帮手。”
青篱应了一声。
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问道:“先生,这次天灾民乱,长丰上下齐心,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难关,我听说,澜江以北天州以西的地界,长丰是仅有没有发生大乱子的地方,朝廷难道不给奖赏么?”
岳行文回头轻笑,“可是想替自己讨赏?”
青篱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岳行文道:“想讨个什么赏,可以好好的想一想,这次你功劳最大,我与流风早有商议,要替你讨一份大赏。”
青篱心中一喜,“真的么?那先生替我想想,能讨什么赏。”
岳行文撇了她一眼,轻笑,“你心中不是已有主意了么?”
青篱微愣,片刻笑了起来,“先生,可是这事儿皇上会管么?”
岳行文摇了摇头,“直接求多半行不通。这事交给我来办,你无须操心了。”
青篱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想到前世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若是你想拉拢收买一个人,要做的不是投其所好,而是要给他很多的利益,多到他无法拒绝。
那么现在想借皇家的手办成这件事儿,“直接求多半行不通”并不是因为“行不通”,而是因为利益没有大到“行得通”的份儿上。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笑,那就给皇上多多的利益,多半儿会行得通吧。
手不动声色的抚向连日书写的手稿存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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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忽视这章的章节名,某宝实在汗颜!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回京安排
第三十八章 回京安排
“小姐!”杏儿挑了灯笼进来,身后是合儿与柳儿。
青篱从桌案上抬起头,“那几人都安置好了?”
杏儿点点头,将手中的灯笼息了,放到一旁:“红姨与我娘在客房陪着贺嬷嬷说话呢,小姐,她们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岳先生的事儿。”
青篱笑了,饶有兴致的问道:“都打探些什么?”
合儿上前道:“还不是好奇岳先生为何会来咱们这里,又与小姐是极熟的模样。”
杏儿也道:“可不是,方才我们在,贺嬷嬷不好明着问,可是侧边侧鼓的敲打的都是这件事儿,还当谁是傻子听不出来怎么的。”
“紫竹也问了么?”
“紫竹倒是没问。春雨像是不知内情的,问了几句。”柳儿一脸的沉稳,完全没有杏儿的大惊小怪。
青篱伸了个懒腰:“她们想知道什么,你们只管有问就答。便是不问,你们也可以跟她们说说……”
“小姐的意思……”合儿脸上神情一动。
杏儿眼大眼睛:“她们知道了还能不往京里送信?”
柳儿叹了一口气,瞪她一眼,“天天当差,半个心眼没长。送就送呗,小姐还怕她们不送呢。”
将头转向青篱,“小姐,奴婢说的可对?”
青篱笑道:“柳儿说的正是。有人替小姐我把这件事张扬开来,有什么不好?还省了咱们许多口舌呢。”
杏儿的眼睛滴溜的转了几圈儿:“那岳先生的意思?”
柳儿上前点了她额头,“岳先生若不是赞同的,何必在咱们府里呆这么久,又在这里用了晚饭,还亲自与那几个人闲话了半个时辰,你当岳先生真的闲得没事做么?”
杏儿揉揉额头,“就你聪明。有话就直说不行么,非得搞这么隐晦,叫人猜来猜去的。”
柳儿叹了口气,转向青篱,“小姐,你别理会她,杏儿这丫头脑袋一根筋迟早要吃大亏的。”
合儿上前笑道:“这会儿子我倒是明白了。小姐与岳先生的事儿,小姐自不好先说出口,我们几个也都没什么份量,不能替小姐去说这事儿。借她们几个的口让老太太老爷太太知道,是最好不过了。”
青篱笑着靠在床头,“明白了都别省着力气了,明儿起,你们就可劲儿的替我宣扬宣扬。”
杏儿刚应了一声,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小姐,听贺嬷嬷与紫竹她们几个说,大小姐的婚事儿还没定下呢。怕是还惦念着岳先生呢,这咱们一回京,太太大小姐知道了这事儿,指不定又出什么妖蛾子对付小姐呢。”
青篱笑了起来,“这会儿脑子倒转得快了。今儿你们的岳先生一来,这马蜂窝就算是捅开了。所以你们呀都机灵一点,她们耐何不得我,说不定会在你们身上打什么歪主意。”
三人齐声应道:“明白了,小姐。”
此时东面偏房内,贺嬷嬷紫竹春雨几人与红姨与杏儿的娘合儿的娘几人在闲话儿。
贺嬷嬷虽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可王夫人是正经的长媳,又一直掌着家,平时里便多有亲近,何况王夫人自那件事之后,行事愈发的小心,对老太太跟前的几个老人儿不但礼遇有加,时常施些恩惠,心里头自是偏向着她的。
自岳行文午后来到李府,与二小姐在书房呆呆整整二个时辰,又在李府用了晚饭,一向冷清的他还特意与他们说了些闲话,那模样倒似是李府的男主人。
她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好容易等他走了,二小姐跟前儿的几个丫头又避了出去,迫不及待的朝着红姨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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